第70章 處理死亡4人的重大事故(4)(1 / 1)

“你還在睡覺嗎?我陪領導到工地上。”小佳在電話裡打了一個哈欠,又道,“老公,我早上起來照鏡子,發現眼角都有皺紋了。女人的青春就這幾年,兩人不能在一起是人生最大的遺憾,你今天一定要抽時間回沙州,晚上約粟部長出來吃飯。隻要粟部長出麵,調動的事效果就大不一樣。”小佳聽說侯衛東與粟明俊的故事以後,就一直記在心上,總想著利用這層關係。

“我爭取晚上回來,但是不能百分之百地保證。”

“老公,這是我們兩人共同的事情,你要主動一點。如果粟部長有空,晚上就是天上落刀子,你也得回來,求求你了。”

小佳遠在沙州工地之上,可是通過電話線,侯衛東仿佛能聞到她身上熟悉的味道,能看清她臉上隱隱的小酒窩以及頭上跳動的小卷發。

“砰、砰”,門外響起了劇烈的響聲,侯衛東聽得真切,就是有人在用腳踢門,他下意識地摸著了枕頭邊上的砍刀。

“瘋子,出大事了,出大事了!”田大刀的叔叔在門外焦急地喊道,同時使勁踢門。

侯衛東沒有穿衣服就出來開門。老田惶惶如喪家之犬,拚命地抓住侯衛東胳膊,道“不得了,石場垮了。”

看到老田的表情和舉止,侯衛東知道肯定死了人。他怒火上湧,猛地把這隻手甩開,道“蠢貨,教豬都教會了,就是人學不會!”

他吼道“死人沒有?”

“上了一個班組,十個人,四個被埋在石頭下麵。”

侯衛東倒吸了一口涼氣。十多米的開采麵,被石頭埋了,豈有生機?他頭腦轟地響了一聲。

老田抱著頭蹲在地上。

侯衛東作了幾個深呼吸,心道“冤有頭債有主,田大刀才是正主,自己慌個雞巴。”

想到此處,他問“田大刀在哪裡?”

“不知道,給家裡打了電話,沒人。”

侯衛東回屋拿出手機,給田大刀打了過去,一打,不通,二打,不通,三打,仍然不通。他惡狠狠地罵道“狗日的田大刀,他的事情老子不管!”

老田麵如死豬,道“瘋子哥,你要幫把手,我不敢回礦上了。”

“除了被埋的四人外,還有沒有受傷的,傷勢如何?”

老田這才如夢方醒地道“還有兩個被石頭砸傷了,一人被砸斷了腿,一人看不出傷口,在吐血,已經送到了衛生院。”

侯衛東當機立斷地道“衛生院,到底有沒有其他好辦法?”

“這件事,說到底也就是錢的問題。我倒有一個辦法,不知是否管用?”

“說來聽聽。”粟明聽到侯衛東有辦法,不禁眼前一亮。

“益吳路修好以後,交通局還欠著各個石場的尾款。各個石場的貨量不一定,這筆錢的數目大小也就不一樣。田大刀大約有好幾萬,如果鎮政府給交通局去函,將這筆款子先拿出來,好歹能抵擋一陣子。剛才會議室人太多,人多嘴雜,我沒有提這事。”

聽說交通局還有幾萬塊錢,粟明鬆了一口氣,道“事不宜遲,明天你帶上公函,跑一趟交通局。”

侯衛東道“我在青林鎮沒有住房,今天晚上隻能睡辦公室,與其明天去,還不如派個車送我一趟。我今晚回益楊,明天直接到交通局。”

“車子沒有問題,我馬上打電話。”

粟明頗有歉意地道“老弟現在都沒有住房,是我的失職。這事,我來想辦法。”

趙永勝聽粟明說了此事,臉上七星北鬥開始發光,道“把侯衛東叫過來。”等到侯衛東走進了辦公室,他劈頭道,“田大刀在交通局賬上到底有多少錢?”

“每個石場不一樣,田大刀的貨運量不多,可能隻有五六萬,大體上就這個數,差得不太遠。”

趙永勝沉吟著道“賠付四個死者家屬接近十六萬,兩個傷者住在醫院裡,更是無底洞。隻怕找到了田大刀,他也拿不出這麼多錢,這一次,鎮政府恐怕要當冤大頭。”

俗話說,當家才知柴米貴。粟明當副鎮長時,隻是分管政府的一方麵工作,並不管財稅,感受不到當家人的壓力。此時當了鎮長,簽“同意報銷”的時候,手經常要發抖,此時他顧不得財政緊張,道“隻要不發生群體事件,花點錢沒有什麼。”

“若年底發不出獎金,隻怕會被機關乾部罵死。”趙永勝咳嗽一聲,道,“侯衛東,你的住房在上青林,跑來跑去也不是辦法。糧站小付調走了,粟鎮,你明天去打招呼,讓侯衛東去住小付的房子。”

趙永勝頓了頓又道“糧站的房子全是平房,很潮濕,條件不好,你暫時克服,等條件好了再換新房子。”

趙永勝態度好得讓侯衛東受不了。

對於趙永勝這人,侯衛東的感情很複雜。如果不是他將自己發配到上青林,就不會有開石場之事,更不會跳票成為副鎮長,自己的人生或許就是另一番模樣。

人生道路是好是壞,在事前誰又真能看得明白,說得清楚。

將侯衛東送到益楊縣城以後,天色已黑,司機小吳急著回家打麻將,掉頭返回青林鎮。

出軌

沙州學院的住房,各種生活設施一應俱全,隻是少了一個在家等待的人,就沒有了家的溫馨。打開房燈時,屋裡有了光,仍然冷冷清清。

侯衛東換了休閒裝,在屋子裡轉了幾圈,這才想起了小佳早上的交代,連忙打電話過去解釋,在電話裡哄了一會兒,小佳的情緒才好轉。放下電話,把電視的頻道搜索了一遍,沒有合胃口的節目。他端了一杯清水,站在陽台上,麵對著湖光山色,聽音樂係湖邊時有時無的琴聲。

過了一會兒,隔壁傳來了鋼琴聲。

琴聲很靈動,在夜空中飄啊飄,如煙一般籠罩著侯衛東。侯衛東對琴曲一竅不通,卻能體會到彈琴人的情感,慢慢沉浸在音樂的意境中。這靈動之音仿佛將上青林山的鮮血洗刷得乾乾淨淨,心情也變得寧靜。

手機不合時宜地一陣猛響。

電話裡傳來梁必發豪爽的笑聲“瘋子,我下午才回益楊,正和交通局的哥們喝酒。你在城裡還是在青林?如果在城裡,趕緊出來喝酒。”

梁必發和黑娃關係不錯,侯衛東有心打聽一下黑娃的事情,道“我在益楊城,馬上就出來。”

益楊賓館的黃山鬆包間,熱鬨非凡,除了交通局的劉維等人,居然還有黨校同學秦小紅。侯衛東驚奇地道“發哥,你怎麼把秦小紅也拐來了?”

梁必發在外地走了一大圈,臉曬得愈發黑了,道“秦小紅是我的朋友,聽說我們是好朋友,非得叫你出來。”

秦小紅給侯衛東夾了一塊烤排骨,道“我調到鄉企局了,你先吃點東西墊底,他們這一夥人吃酒瘋得很。”

喝了一頓酒,已是11點多鐘了,大家吵著去新開張的海浪歌城唱歌。到了歌城,侯衛東將梁必發拉到了一個僻靜處,道“上青林的人都是土匪,從來不會服軟。以前鬨土匪的時期,解放軍一個連去打上青林老寨子,死傷不小。黑娃現在是硬生生過來搶錢,他們肯定要拚命。”

梁必發沒有了喝酒時的張揚,點了一支煙,慢慢地抽著,黑暗中煙頭就顯得格外地明亮,他道“我和黑娃就是酒肉朋友,他們內部的事情,我並不清楚。明天我再找他一次,把話給他說透,至於效果如何,我不敢保證。社會混混是典型的欺軟怕硬,上青林隻要不怕事情,他咬你們的腦殼太硬,咬屁股太臭。”

該說的話全部說完,侯衛東與梁必發走進了歌城包廂。他們沒有找小姐,七八個男女在一起吼歌。吼歌自然是放大聲音亂吼,雖然調子不成調子,倒也酣暢淋漓。

12點,從歌城出來,梁必發意猶未儘,道“時間還早,我們去吃燒烤。”秦小紅笑著道“橋頭燒烤的味道最好,瘋子,彆走,今天是給梁哥洗塵。”

侯衛東疑惑地看了一眼秦小紅,心道“秦小紅這是怎麼回事,轉眼間就成了梁必發的鐵哥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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