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候海洋驚奇的眼神,付紅兵道:“我和小鐘確定了戀愛關係,他家裡有兩套房子,我平時回來就住另一套,小鐘過來煮飯,他晚上還得回他爸媽家裡。”說這話時,他並不是太興奮,甚至還有隱隱的失落。“
彆解釋,一切我都理解。”
“你混得如何?我給你打過幾次傳呼,你都沒有回,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我姐夫張瀘嶺因為生意原因跳樓自殺……被誤認為殺了人,被東城分局逮去狠揍,然後扔到“嶺西一看””。後來真凶因為落網,我才出來。“
付紅兵半天回不過神,道:“你被關進“嶺西一看”,居然能無罪釋放,真是命大,大難不死,必有後福。東城分局分管刑偵的副局長以前是茂東公安局的支隊長,姓秋,他到分局以後,還特意請在省警校學習的茂東學習吃過一頓飯,邱局長辦案能力強,如果不是他,你的案子或許還解不了。”
提起“秋”字,候海洋內心隱隱感覺有些針刺感,慢慢苦澀,道:“我的案子就是他負責的。”他很想找人傾訴胸中積鬱許久的壓抑之情,關於“秋雲”的話題到了嘴邊,又被他強行壓了回去。
“下一步怎麼辦?”
“我也沒有想好,走一步算一步。你讀了警校出來會不會回巴山?”
“警校讀完,可以拿到專科文憑,我想走秋局長的路子,最好能進茂東公安局。”
大學,對於侯海洋來說是一個遙遠而美麗的夢想,付紅兵拿到了大專文憑,雖然省警校在他的心中不算是正宗的大學,可是畢竟還是邁入了大學的門檻。想到這一點,侯海洋就覺得自己很失敗。
付紅兵在樓下小賣部買了些瓜子花生,又扛了一件啤酒到樓上,他知道侯海洋心情不爽,準備再喝點啤酒,哥倆好好聊一聊。
小鐘房間的客廳、廚房、、衛都很小,但是功能完善,這在巴山縣城很難得。房間裝飾具有明顯的女性風格,牆上貼了些女明星的畫像,最多的是王祖賢照片,還有半裸的港台女星照片。
付紅兵將瓜子花生放在桌子上後,到廚房裡拉開冰箱,將一盆未吃完的雞湯拿出來,放到天然氣灶上。
侯海洋坐在桌前,用嘴將啤酒蓋子咬下,感歎道:“以前看到穿警校服的,感覺稀鬆平常,在看守所走了一回,才明白什麼是專政機關。看守所裡最牛的牢頭獄霸遇到最幼稚的小警察都得點頭哈腰。”
付紅兵笑道:“這很自然,牢頭獄霸都是從警察放縱出來的,稍稍管理嚴點,就沒有頭板什麼事。”
聽到“頭板”這個專業術語,侯海洋仿佛時光倒流進了看守所時期,道:“我再待幾個月,也要坐上頭板。”
付紅兵道:“彆吹牛了,看守所頭板也不是那麼容易當上的,你的資曆還差了點。”
“這事有什麼好吹牛的,我進去打過幾架,居然又被老大鮑騰取了一個蠻子的綽號,難道我真是蠻子?”
“能在‘嶺西一看’走一遭,你當然蠻。今天我還以為你會在朱柄勇麵前發作,捏了把冷汗。”
“不說這事,我們喝酒。”
聊著天,兩人喝了四瓶啤酒。
付紅兵道:“我和沙軍與呂明、朱柄勇吃過好幾頓飯,朱柄勇以前在鐵坪財政所,後來調到縣財政局,呂明已經跟著調進城。呂明實在有不得已的苦衷,她是老大,下麵還有兄弟。”他講這件事情時用語非常小心,擔心揭開傷疤,侯海洋會受不了。
侯海洋剝了一粒花生丟進嘴裡,提出一個問題:“那個朱柄勇,看起來年輕不小了,至少有三十歲,他有小孩嗎?”
“好像沒有小孩,或者是沒有要小孩,這個不是太清楚。”
侯海洋其實聽說過此事,如今談起呂明的選擇,仍然氣得說不出話,猛地用拳頭捶了桌麵。呂明是他的初戀情人,縱然兩人已經分手,縱然他心裡有了秋雲,可是聽說呂明找個離婚的三十來歲的男人,仍然很難受。在侯海洋眼裡,這等同於呂明為了換個工作環境、為了錢財,將自己賤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