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嬌嬌舉起手,正想敲門呢。
書房的門“咯吱”一聲,從裡麵打開了。
“表哥....”石嬌嬌撅著嘴,很是委屈的叫了聲。
蘇離是唯一一個相信她話的人,又是與自己關係極好的表哥。
這些日子的擔驚受怕以及心裡受到的委屈,一時間抑製不住,洶湧而出。
眼眶瞬間濕潤,聲音裡也帶上了哽咽。
好在,石嬌嬌的情緒也就奔潰了一會,家裡人精心的教養,讓她做不出當眾嚎啕大哭之舉。
好像這番失態,隻是蘇離的錯覺一樣。
蘇離溫和的笑了笑,拍了拍石嬌嬌的手背,“彆怕,我有辦法。”
石嬌嬌雖然有些懷疑自己這個隻會讀書的表哥口裡的辦法,但對方的話,仍舊給了她支撐的力量。
很快她就打起精神來,擺了擺手,“這事,就不用表哥擔憂了。”
“表哥隻需要替我去將十裡外城隍廟中的廟祝請來就成。”
“我這些天,讓身邊的婢女去外打聽了,聽聞那廟祝頗有幾分神通手段,城裡的小兒受驚,還有法事,都是尋了那廟祝來處理的。”
石嬌嬌想的好,她身為女子之身,不合適去外找人詢問,連這點消息還是讓婢女偷偷去做的。
自己表哥是男子,又不同。
隻是,那妖怪目標明確,氣勢洶洶就是衝自己而來,她並不想讓表哥也牽連其中,免得誤了他。
蘇離搖了搖頭,“非也,表妹有所不知,那廟祝手裡的把式,都是些騙人的玩意,他一張嘴口舌如簧,騙人的鬼話張嘴就來,有此名聲,不過是仗著自己能洞察人心而已,其實全無真材實料。”
“也就是在平民百姓中聲勢浩大,騙騙無知的平頭小民而已。”
蘇離閉門靜坐之時,也不是什麼都沒做的。
既然涉及到了妖怪鬼道,這些她自然都打聽清楚了。
這般一調查,彆說,還真讓她查到了好一些有趣的消息。
隱藏在京城中,竟然還有另外一股神秘的力量,將整個城池都護的牢牢的。
難怪天子腳下,並沒有什麼妖精出現,也沒有聽說過有妖精害人的大事件發生。
當然,偌大一個京城,有漏網之魚也是有可能的,又比如蘇府的鯉魚精。
而是,那股神秘力量又與皇室有著密切的關係。
這樣一來,並不是所有的人都不知道妖怪的存在。
還有一部分人,肯定還是知曉內情的。
蘇離的力量有限,又是短時間內,更多的還是沒查出來,又或許是其隱藏得太深了。
那邊,石嬌嬌一聽蘇離的話,都快急哭了。
“那,那怎麼辦才好呢....”
蘇離:“伸出掌心來。”
石嬌嬌依言伸手自己白嫩的手掌。
沒等她反應過來,手掌心中微涼的觸感已經消失。
蘇離用手指快速的在石嬌嬌的手心中寫了一個字。
隱隱的紅光閃過,可惜像石嬌嬌這等普通人,完全察覺不到。
石嬌嬌看著自己空無一物的手心,微囧。
“表,表哥....你這是乾嘛?”
蘇離信心滿滿的揚言道:“我在你手心裡用極品盅王的唾液畫了一道符,隻要妖怪想要對你不利,你一掌拍到對方身上,不說一定能讓他重傷,但一定能撐到我來救你。”
石嬌嬌:“.....”
表哥還是那個表哥,感覺越來越不靠譜了怎麼辦...
他的腦子不會是讀書讀傻了吧。
石嬌嬌突然驚恐的想著,不會他就是因為讀書讀傻了,才會相信自己口裡說有妖怪的話吧。
石嬌嬌是越想越悲觀,越想情緒越低落。
她感覺自己受到了來自親人的一萬點的傷害。
一氣之下,鼓著一張河豚臉,轉身就走。
走了幾步,又反身跑到蘇離的書房,將櫃子裡所有的黃符都搜羅走。
雖然表哥不靠譜,但好歹他不知道從那個雜旮旯角落裡弄來的符紙是有用。
石嬌嬌下定了決心,明天,就是彆人都以為她發瘋了,她一定也要讓人將城裡所有的能人異士都請來。
剛才突然間,她就明白了,什麼名聲啊....哪裡能比得上自己的小命啊。
隻要她好聲與家裡的人說道,石府的人應當也不會太怪罪外祖母,舅舅舅母他們的吧。
小姑娘的心就是太軟了下,顧忌著顧忌那的,生怕因為自己的緣故,鬨出好些麻煩事來。
直到自己快兜不住了,才終於有了決斷。
要蘇離說,小姑娘老早就好回家求助了,家裡但凡疼愛子女的長輩,就是心裡再覺得荒謬,也會與自己子女描補一二的。
其實蘇離也有自己的私心,這才沒提醒誤入死胡同的小表妹。
要是真被蘇府,石府的人找著了厲害的道人,將人收了,她到哪裡去找第二個這麼傻的妖精啊。
在將極品盅王剛煉成的時候,蘇離隱約能感知到王盅的意識。
它帶著歡欣的情緒,斷斷續續的向蘇離表達,它感覺到了好吃的存在。
尋著它的指引,竟是當初鯉魚精在老夫人身上留下的妖氣。
石嬌嬌將拿回去的黃符,悄悄的貼在了自己床榻上,房門,窗戶上也在不引人注目的地方貼了幾張。
剩下的一張,被她放在袖口,時刻不離身,連睡覺的時候,都拿出來緊緊攥在手心中。
這才稍稍安心熄了燭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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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濃稠如墨的黑暗,如水波一樣,慢慢在地上滑過。
它所過之處,留下了濕乎粘稠的水跡,就像是水下生物體表外的黏液,帶著股腥臭異味。
這一團黑色黏稠之物,滑到了石嬌嬌的房門前。
一灘果凍狀的黑色之物裡,竟然慢慢的從中往上伸展出一人形物體。
空氣中死魚發臭的味道越加明顯。
人形物體,慢慢的變化成鯉魚精餘嬌蘭的模樣,隻是她如今的麵上神情陰森難看。
原本大如三月胎兒的腹部,一碗口大的黑色傷痕顯露在其中,期間的惡臭味,就是這傷口處傳出的。
鯉魚精餘嬌蘭如惡鬼般的目光,流連在自己腹部的傷口上,眼裡的惡意盛滿眼眶。
隔著房門,她的目光如實質般,似乎就要穿透射入房內姑娘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