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1章 海盜之王(完)(1 / 1)

初箏也覺得自己還可以再搶救一下,所以她決定離開幽靈島,去陸地。

畢竟好人卡也喜歡陸地……

初箏這個決定,讓海盜很費解,她走了,那誰來主事?

初箏壓根就沒想過這些,她任務已經完成,誰愛做主誰做主……

可現實不行。

她想離開,就必須得安排好。

二島主這個憨憨被初箏一票否決。

莊平這人擔任大事不太行,覓雲倒是挺陰險狡詐的,挺適合。

可是覓雲並不太樂意接手。

當然最後覓雲不接受也得接受,初箏直接給他留下一封信,帶著步輕和一些海盜連夜走了。

覓雲:“……”

過分了啊!!

當事人還沒同意呢!

-

從海上到陸地,用了一個多月,初箏身體出現的症狀越來越多。

步輕變化挺大,之前都是乖巧的跟在初箏身邊,當個漂亮沒有思想的小寵物。

現在卻已經有了主見,學著照顧初箏。

上陸地後,初箏打聽了一下,比較有名的神醫大夫。

可惜一路找過去,沒有一個能說出有用的辦法。

“按照姑娘所說,你服用的藥物多而雜,隻有給你用藥的人知曉,這……恕老夫無能為力。”

——您再瞧瞧?

步輕寫下一句話。

“哎……”大夫搖搖頭。

步輕還想寫字,初箏拉住他,取出一錠銀子:“多謝。我們走吧。”

“不用,老夫也沒……姑娘。”大夫拿著銀子追出去,初箏和步輕已經上馬車離開,大夫兩條腿哪裡追得上。

馬車裡,少年伏在初箏腿上,神情懨懨的。

初箏手指搭在他後頸處,指腹有一下沒一下的蹭著:“你想去什麼地方玩兒?”

步輕哪有心思想這些,他搖搖頭,摸出一張紙展開,指著還沒有被勾掉的地址和名字。

還有好幾個呢,他們可以……

“步輕,我不想浪費這些時間。”初箏將那張紙抽走,揉成一團,扔出車外,步輕猛的起身,眼神裡寫著‘你乾什麼’幾個大字。

初箏語氣平緩:“我想帶你去你喜歡的地方看看。”

“……”

步輕僵了片刻,慢慢的坐回去,抱住初箏。

-

冬雪漸融,綠芽探出枝頭,蕭瑟的世界有了春意盎然的生機。

幾輛馬車緩緩行駛在一條山道上。

中間的那輛馬車車簾被人掀開,模樣清雋的少年趴在車窗上外看。

“咳咳咳……”

少年聽見後麵的聲音,立即放下車簾,回到初箏身邊,輕拍著初箏後背。

“沒事。”初箏拉著他的手拽著手心裡握著。

步輕眼睛都不眨一下,直勾勾的盯著她。

初箏被他看著不爽,沒好氣的道:“這麼看著我,想親我?”

步輕:“……”

步輕點點頭。

初箏揚了下下巴:“把水給我。”

步輕給初箏倒了一杯水,初箏漱了下口,身體微微後靠:“來吧。”

步輕:“……”

-

馬車漸漸停下,有人在外麵敲了敲。

“島主,今天在這裡歇息吧。”

“……嗯。”模糊的聲音從馬車裡傳出來,聽著有點不對勁。

問話的人正奇怪,車門被人打開,少年裹著雪白的披風下來。

馬車裡,初箏撐著腦袋,斜靠在裡麵,身上蓋著薄毯,瞧不出什麼異常。

他們也不敢多看,很快就移開,去準備過夜的東西。

步輕脫掉披風,熟練的開始做飯,經過一段時間的摸索,他已經可以做出很多好吃的。

初箏不犯病的時候,其實也沒什麼問題,能跑能跳。

所以吃飯的時候,她自己下了馬車。

吃完飯,初箏在附近轉一圈,打算回馬車裡躺著繼續當鹹魚,結果步輕突然拽著她,指了指山上。

“想去?”

——想和你去。

“那去吧。”

這附近應該經常有人上山,並不難走。

星月交輝,四野闃然。

步輕扶著初箏,慢慢的往上走著,到了山頂,視線開闊起來。

在山的另一麵,還有一個村落,此時村落裡燈火輝映,像黑暗裡點亮的一小簇火光。

步輕將披風鋪在地上,兩人躺在地上,仰頭看著天空的群星。

星輝灑落在兩人瞳眸裡,如細碎的鑽石,映出更遠處浩瀚的星河。

“步輕。”

初箏扭頭看這身邊的人。

“你覺得自己活得真實嗎?”

步輕沒聽懂。

“你覺得自己在這裡,活得真實嗎?會不會有一種虛幻感?覺得自己不屬於這裡。”

步輕勾著初箏手指,拉過去,緩緩寫下幾個字。

——我屬於你。

初箏理直氣壯:“你當然屬於我。我的問題不是這個。”

——遇見你的時候……我覺得不太真實。

初箏:“……”

怎麼遇見我還不真實了?

再給你一個機會,好好說!

——就總覺得自己在做夢,有一天夢醒了,我還是周家的奴隸。

他真的很害怕。

哪天夢醒,自己還是那個受人欺負的奴隸,生活沒有任何變化。

自己也從來沒有遇見過她。

初箏抓著他的手:“我在呢。”

步輕偏著頭,衝她笑了下。

風拂過山崗,帶起夜裡的涼意,也帶來塵世間的煙火氣息,村子裡隱約飄來纏綿悱惻的曲調。

-

初箏身體越來越差,到後麵幾乎沒什麼精神,步輕守著他,臉上的蒼白色,好像生病的是他一般。

“你這樣我走了可怎麼辦。”

步輕垂著頭沒什麼反應。

她說她怕自己死,可是他也怕她死啊。

步輕吸了吸鼻子,抬起頭來,臉上帶著乖巧的笑容,將溫熱的湯遞到初箏唇邊。

步輕不敢離初箏太遠,入夜也會偶爾驚醒,檢查初箏是否還會喘氣。

初箏被他弄得很煩,有幾次都差點把他踹下去。

要不是她這身體硬件不行了,就好人卡這樣,早挨打了!

這天,步輕不知為何睡得有些沉,第二天起來,發現初箏體溫不太對。

他先是一懵,好一會兒都沒動彈。

外麵有人起來,走動的聲音驚醒步輕,他回過神,顫抖著手伸到初箏鼻息下。

步輕臉上的血色褪儘,眸子瞪大,裡麵似有霧氣淚水湧動,可是卻許久沒有流淌下來。

他就那麼抱著人,僵坐在那兒。

朝陽升起,光芒漸漸透進車內。

步輕和初箏許久沒出去,敲了車門也沒應,有人覺得奇怪也擔心出什麼事,小心的打開車門。

車內,坐在光影裡的少年擁著懷中的人,無聲無息的落淚,那畫麵莫名的震撼,外麵的人都僵在那裡。

他們見過很多絕望,害怕,痛苦的人,可是……他們從來沒在那些人身上有感同身受的悲傷。

但是他們在步輕這裡感覺到了。

他哭得並不撕心裂肺,卻讓人覺得他整個都在被拉扯,痛苦、悲傷無聲無息的從他淚水裡湧出,將他淹沒。

步輕坐了一天一夜,外麵的人守著也不敢妄動。

第三天。

有人發現車內沒人了,隻留下一封信和一些銀票,讓他們自行散了,或則回幽靈島。

自那以後,再也沒人見過步輕。

很多年後,海上依然海盜盛行,他們恢複了以往的作風,唯一不變的是那麵黑旗,永遠在海上飄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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