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熙鳳被王夫人坑得不輕!
那幫有錢的親戚,可不是那麼好打發的,尤其還有王夫人在一旁煽風點火搗亂的時候,叫她鬱悶得差點抓狂。
“都是親戚,能幫就幫一把吧!”
去尋老太太要個說法,結果卻被說教一通,好象她有多冷血無情一般。
說來說去,老太太不就是隻看重榮國府的利益,至於什麼族學,什麼族人之類的根本就不放在心上麼?
回到榮禧堂,等璉二下衙回府就把事情跟他說了,最後憤憤道:“這事咱們不好拿主意,隻能請大老爺出麵了!”
沒法,現在榮府裡住著的老太太和二房老爺太太,都是她的長輩,有些事情不好做得太過。
“也隻能如此了!”
璉二也是頭疼,沒想到族學之事引來這麼大風波,實在叫他鬱悶得緊。
可他又不敢擅自做主,就隻能聽從妻子的建議,尋大老爺幫忙了。
“這事簡單啊,讓你二叔頂上去!”
大老爺聽了璉二的訴苦,擺了擺手一臉輕鬆:“正好他最近沒事,讓他盯著點族學好了,怕是你二叔很是樂意啊!”
政二老爺自然十分樂意,他不僅輕鬆接過監督族學的任務,順手還將大兒子賈珠帶上了,父子倆都是讀書人麼?
話說,政二老爺最近一年過得相當不痛快。
原因很簡單,他接了好幾樁工部的差事,結果卻是做一樁敗一樁,簡直沒完沒了。
更叫他鬱悶的是銀錢上的損失,自從修路的活計又沒能準時完成後,後來每一次買工程,價錢都打著滾往上翻。
一年中,他又接了三樁不大不小的工程,足足付出了十四萬兩的買工程銀子,結果全都敗了。
因為花費的銀子實在太多,儘管全是他本人的私房錢,可最後依舊暴露了。
政二老爺被賈母喊去狠狠訓斥一通,問這樣的事為何不跟家裡商量,要是早知道她就親自出麵要大老爺出手幫襯,親兄弟竟然還混到了花錢買工程的地步,實在丟人現眼。
這次,政二老爺沒敢讚同老太太的說法,他覺得這樣的模式挺好。
真要按照老太太的意思來,估計大老爺最多給他一次機會也就完了,之後哪涼快滾哪去。
現在這樣挺好的,差不多一年多時間裡,政二老爺連續做了五個工程,儘管每一個成功的,可這樣的經曆對政二老爺來說相當難得。
因為連續獲得工程施工權的緣故,工部衙門的同僚都知曉大老爺在支持他,這讓政二老爺在工部衙門的處境好多了。
要是沒有源源不斷的工程做,工部同僚哪會將他這個透明人放在眼裡?
大老爺雖然賺了他不少錢,可政二老爺卻是並沒有計較太多,這樣叫同僚另眼相看的風光日子,政二老爺以前幾乎從來都沒遇到過,眼下的狀況正好合適,沒必要把大老爺惹火。
為此,他甚至幫著大老爺說了不少好話,好說歹說終於勸住了勃然大怒的老太太,阻止她向大老爺發火的動作。
隻是,連續五樁工程的失敗,不說政二老爺的錢財損失,單單對他的信心打擊就極大,甚至有一段時間他都開始懷疑人生了。
此時正處於修養恢複狀態,璉二上門請他幫忙監督族學,正好合了政二老爺的心意。
隻是到了族學後,遇到的頭一樁麻煩,就是親戚家的孩子不好安排。
“愚婦愚婦,她這是想毀了賈家族學啊!”
明了事情始末後,政二老爺一張臉陰沉得可怕,滿心怒或連連怒罵。
就連被拉來充數的賈珠,對母親王夫人的斂財手段,也頗不讚同。
政二老爺可不是吃素的,那幫親戚家的孩子一看都不是啥好鳥,要是強行塞入專攻科舉的學堂,怕不是要壞了學堂風氣。
大手一揮,另外安排了一個分堂安置他們,位置就在百工學堂旁邊,可見政二老爺的不爽有多強烈。
賈珠在一旁不停勸導,政二老爺這才沒有當場發作,隻是心頭已是怒氣洶湧,根本就不是賈珠幾句勸言能壓得住的。
開玩笑,族學的表現如此優良,政二老爺都有打算將寶玉送來進學,要是學堂這邊的風氣被其親家的孩子帶壞,他該找誰哭去?
賈珠這邊的情況也差不多,他也準備將賈蘭送來族學學習,至於請來的夫子,就在休沐的日子裡輔導賈蘭的學習就成。
畢竟賈蘭年紀還小,最好還是跟同齡人一同上學的好,不然一個人單獨學習,就算請了最好的夫子輔導,都難免產生厭學情緒。
這一世賈珠沒掛,李紈自然不會把所有希望都放在賈蘭身上,對兒子的管教沒原著那般嚴厲。
賈珠也不是個傻的,以自身為標杆,以大房的賈淙為目標,都讓他知曉一味強壓著兒子讀書不好,小少年的玩心太重,一味壓製隻會適得其反。
反正有他在,李紈母子肯定不可能被二房和整個榮國府無視,生存壓力沒那麼巨大,賈蘭小盆友身上的擔子自然比原著輕鬆得太多。
還真彆說,政二老爺多年來養成的‘假正經’性子,監督起族學運行還真是合適,起碼族學裡那幫跳脫的小子,都十分畏懼板著臉的政二老爺,給族學的管理帶來不少便利。
不管是真心實意還是裝的,政二老爺對族學的先生都十分尊敬,當然這僅限於專教四書五經的先生,至於百工學堂的先生,他雖然說不上歧視,卻也很難生起什麼敬佩之念。
聽聞,政二老爺回到二房後,和王夫人狠狠吵了一架。
王夫人第二天相當不情願,將親戚送上的好處全部返還,鬨出了一陣不小風波。
至於親戚家的孩子,他們願意送到族學學習,那就得遵守族學的規矩。
要是不願意的話族學也不勉強,本來這些親戚家的孩子就不在族學的培養範圍內,貿然塞進來對族學沒有絲毫好處。
“老二,不要這麼苛刻,都是親戚麵子上過得去就成!”
偏偏賈母不甘寂寞,也不知從哪聽了風聲,竟然把政二老爺喊去說教一通。
按她老人家的意思,那就是親戚家的孩子,既然願意到族學上學,那就讓族學接收下來,反正一隻羊是趕,一群羊也是趕。
隻是,她一點都不知曉族學的重要性,還是拿以前的老眼光看待族學。
政二老爺唯唯諾諾不點頭也不反駁,他自然是不肯遷就的,族學可是培養族中後輩的地方,可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進去的。
“母親,我想送寶玉進族學讀書!”
等賈母說教完畢,政二老爺提出了自己的意見:“正好在學堂好好進學幾年,指不定在十七八歲就能考舉了!”
“不行,寶玉身子骨那麼弱,年紀還那麼小,上什麼學?”
賈母斷然否決,不滿道:“老二,你不是請了先生在家裡教學麼,反正都是學東西,在哪學不是一樣?”
政二老爺臉色一僵,儘管心頭十分不爽,臉上依舊維持著恭敬神態。
賈寶玉在家裡學習?
開什麼玩笑?
真以為他不知曉麼,這小子身邊跟著一票俏麗丫鬟,每每接受先生教導時,不是這疼就是那不舒服的,隻要他一露出這樣的反應,周圍的俏麗丫鬟就跟要了性命一般,咋咋呼呼擾亂小學堂不說,還第一時間回報賈母,將商寶玉這混球帶走將養。
好在請來的先生脾氣不錯,不然就這樣的學生早就拂袖而去了。
更叫政二老爺不爽的是,寶玉如此做派,影響到了一同學習的賈蘭,為了這事大兒子賈珠說過幾次,先生也或明或暗的說了幾回,政二老爺心頭早就憋了一口邪火了。
眼下族學讀書風氣極佳,政二老爺覺得寶玉要是在這樣的氛圍中讀書,進益肯定會相當不錯。
可惜,他遇到了最大的攔路虎——賈母!
“母親,寶玉已經九歲了!”
這次,政二老爺準備威上一把,硬著頭皮說道:“我已在二房外院給寶玉安排了個小院子,以後寶玉就搬到那裡去!”
“什麼,你個混帳還要把寶玉帶走,這不是挖了我的心臟麼?”
賈母一聽不樂意了,怒道;“不信,我堅決不答應,寶玉必須留在榮慶堂陪老婆子!”
政二老爺臉色有些發青,還是硬著頭皮道:“那他必須搬到外院單獨住下,還得去族學老實上學!”
“怎麼,老二你跟我討價還價麼?”
賈母不上套,冷笑道:“我說不讓寶玉上族學就是不讓,請先生單獨教導就成了!”
“我不答應!”
政二老爺豁出去了,梗著脖子道:“大房的淙兒都快把四書讀完了,寶玉到現在還在讀蒙學,反正我丟不起那人!”
大房,又是大房!
賈母氣得夠戧,不過見小兒子難得堅持,她雖然心頭不爽之極,卻也知曉阻攔不了,畢竟老二是寶玉的親爹,真要是把老二給氣著了,以後可沒寶玉好日子過。
“行,要寶玉上族學也成,你這個做老子的不能太過苛責!”
想了想,賈母最後還是妥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