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下人的話,唐皎皎沒有多大反應,她回到屋子裡,拿出筆墨寫了一張拜帖,讓下人拿著往恭親王府送去。待到了午後,回帖就從王府回來了。
唐家院子小,在唐皎皎屋裡稍大一些的動靜,唐嬌顏隻要開著門,便能聽得一清二楚。隻是聽到恭親王府幾個字,唐嬌顏便主動出來了。她臉上蒙著麵紗,依靠在門框上,不住的往唐皎皎的屋子方向張望,同時豎起耳朵傾聽。
唐皎皎拆了信封,拿出帖子一目十行的看完了,臉上無喜也無憂。
“娘子,上頭寫了什麼?”春鶯略微擔憂的問道。目睹唐嬌顏從恭親王府回來的慘狀,她可不想讓唐皎皎也和恭親王府扯上關係。
“王妃請我過去一聚,現在天色尚早,我們便過去吧。王妃說她今兒個下午都會在王府中,我何時去她都有空。”唐皎皎平靜的說完。
倒是春鶯不平靜了,她勸道:“此事終究和娘子毫無關係,娘子何必要去觸黴頭?”
唐皎皎輕輕一笑,“我既然答應了父親,怎麼能反悔呢?正好我身上的打扮去見客也不會失禮,你去叫輛馬車,我們便可以出發了。如果你害怕王妃,我便讓彆人陪我去,你不必和我趟這渾水。”
“奴婢豈是那樣的人?奴婢這就去叫馬車,娘子稍等片刻。”說完春鶯便出去了。
唐皎皎跟著出去,走到門口時正撞上唐嬌顏,兩人四目相對,倒是唐嬌顏先移開視線,她故作平靜的進了屋子裡。
正巧唐老爺沒有出門,唐皎皎便主動過去,將王妃邀請一事如實說來。
唐老爺鬆了一口氣,囑咐道:“待會子見了娘娘,萬萬不可耍大小姐脾氣,務必讓娘娘氣消了,讓她不再來尋顏兒的麻煩,同時顏兒是真的改頭換麵、徹底醒悟,讓娘娘安心。”
唐皎皎耐心的聽著,一一應下,正好春鶯叫好了馬車,她便要走了。
唐老爺還想說什麼,終究是沉默沒有再開口,他目送唐皎皎離開,自始至終沒有一句關心或者擔憂唐皎皎的話語。
唐皎皎此次去王府,隻帶了春鶯一人,兩人坐在馬車上,頗有一種深入虎穴的大義凜然。隻是唐皎皎並無信心,能製服那母老虎。
春鶯一路上在為唐皎皎打抱不平,更是對此行的擔憂。
恭親王府外,還停著彆的馬車,這馬車精致,車廂寬敞,想來不是尋常人家用得起的。
王妃的院子裡,歡聲笑語從裡頭傳來,隻見坐在王妃身邊的不是旁人,正是德安縣主。
“我大概聽說了一些你們之間的事情,她遞了帖子過來,我便立刻讓人去請你了。”王妃說道。關於前幾天發生在唐家圍牆上的事情,早就傳遍了。
“多謝了,算我欠娘娘一個人情。”德安縣主道,她終於能光明正大的教訓唐皎皎一番,本來下午還有彆的事,都被她推了。
“她們唐家的女兒一個比一個不檢點,可不能輕易饒了她們。”王妃狠狠的說道。她知曉恭親王在外頭有不少女人,但她不能屈尊降貴,親自上門去一一懲治。而唐嬌顏可是自個兒送上門來的,就彆怪她手下無情了!
於是二人在王府等著,等著那兩隻小羊羔自己送上門來。
馬車停下,唐皎皎和春鶯下了馬車,她偶然瞄到停在巷子角落裡的馬車。
她清澈的眸子微微一縮,隨後舒展眉頭,帶上疏離客套的笑,跟著王府的下人從偏門進去。
一路進了王妃的屋子裡,不等下人脫了她的披風,她就行禮,恭敬的說道:“請王妃娘娘安。”
恭親王妃在宮裡時見過唐皎皎好多次,何況唐皎皎的容貌,隻要見過一麵的人就很難忘記。
“起來吧,怎麼就你一個人來了?”
唐皎皎站起身,目不斜視,回道:“家妹臉上有傷,恐驚了娘娘,所以未曾過來。”
王妃嘲諷一笑,端起茶杯抿了一口不再說話。
王妃沒說賜座,唐皎皎不好坐下,她便站著繼續說道:“此次前來,妹妹好生囑咐我,讓我見了娘娘的麵,好好向娘娘賠禮道歉。我妹妹年少無知,加上家道中落,出了那樣大的變故,變了性情,才做出那等不知廉恥的事情來。家父已經狠狠的斥責了妹妹,妹妹也洗心革麵,還請娘娘念在她年少無知,饒了她這一次。”
王妃盯著自己保養極好的手指,這雙手從沒做過粗活,沒有拿過針線,白嫩柔軟。她沒有拿正眼瞧唐皎皎,道:“如果是我要給人家賠禮道歉,就算腿腳不便,爬也要爬著去。”
“娘娘就看在皎皎誠心的態度,原諒了唐三小姐。那唐三小姐我曾見過,性子單純,說不定此番出格的事情,是被哪個藏了壞心的人挑唆了。”坐在一旁的德安縣主突然開口,一開口竟然是幫唐皎皎說話。
唐皎皎呼吸一滯,從方才一進來,她就看到德安縣主坐在邊上。隻是她還沒想到應對的策略,便先裝作沒看到。反正在王妃麵前,她估計德安縣主不會發作。德安縣主一直拿她當死對頭,沒想到竟然會為她說話。
王妃聽了立刻改口,“你說的也是,我見過那丫頭,年歲還小,我在她那個年紀的時候,也是天真的可愛。昨兒個我也算罰了她,她既然已認錯,這件事就算過去了。”
唐皎皎鬆了一口氣,連忙道謝。不管德安縣主是出了什麼目的來幫她,總歸是幫她解決了一件麻煩事。
就在她以為這件事就到此為止的時候,王妃和德安縣主交換了一個眼色,隨後兩人收起相容,不約而同的嚴肅起來。
“你妹妹的事情算是解決了,那你的事情呢?”王妃話鋒一轉,語氣裡頗不懷好意。
唐皎皎不知為何,心中的一塊石頭落地了,原來德安縣主專程在王府,就是在這兒等著她呢。
她故作不解,問道:“娘娘是指什麼?我有什麼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