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若初見,為誰而歸(1 / 1)

穗禾 以星為期 1639 字 2個月前

“哎,鯉兒看著點,可彆把這小樹苗給踩了。”彥佑拿著亦鏟子正吭哧吭哧地挖坑兒,“等把這小樹苗給種下啦,我們就常來給它澆澆水,不久就能長成參天大樹啦!”

“太好了!我一定常來看它。”鯉兒在旁邊開心道。

潤玉走到彥佑身後,不由笑道:“我當時在凡間是因著怕被旁人見到,你在這天界怎的也不用法術?”

“潤玉!“彥佑回頭,拄著鏟子停下來笑道,“舍得回來了?都說我最愛往凡間跑,可你這一去就跟紮根在那兒了似的,怎麼叫也不肯回來。”

“旭鳳不日就要大婚了,我自當要回來的。”

“那,”彥佑看著潤玉道,“你之後還回凡間啊?”

“此後,”潤玉沉吟了片刻,“旭鳳登基不久,很多事要處理,我應當多幫忙,該回來了。”

“也好,”彥佑想了想道,“璿璣宮也不能總這麼無主下去。”

“大哥!”

正說著話,便聽見了旭鳳的聲音。

彥佑潤玉停下來,大家都看向門口。

“我聽說大哥回來了,便立刻過來看你了。”旭鳳領著錦覓走了過來。

“小魚仙官兒!撲哧君!”錦覓打著招呼,“你們這是在做什麼啊?”

“我在種樹啊!”彥佑揮了揮鏟子道,“這不,大殿在凡間親手種了一棵紅豆杉,我也覺得有趣,便也在凡間尋了一顆苗子回來種,桂花樹!怎麼樣?”

“好呀,可以入酒!”錦覓笑道,“可釀桂花酒!”

“行,到時候記得分一杯啊!”

“那是自然!”

大家說說笑笑,一片和氣。

“對了小魚仙官兒!”錦覓看著潤玉,“你和穗禾的事情我也都聽說了,你放心,我們一同與你去找!”

“好,”潤玉笑笑,“那就多謝各位了。”

“不必言謝!”錦覓笑著,“我不也是轉世輪回,旭鳳才找到我的!”

“你與她不同,你真身尚在,不過是重生在了凡間,而她,早已忘卻前塵,煥然新生了,如今她到底在哪是為人為仙為魔都不知曉。”

“鬥姆元君的話著實讓人摸不到頭腦,”旭鳳苦惱道,“我當時踏遍六界也未曾尋到覓兒的元神,卻不想在我的眼中,尋到了才回過意來。”

“對了,”錦覓不願大家陷入愁緒之中岔開話題,“小魚仙官兒,當年之後,天界的花兒都消散了,你今日回來,我便再送你一些花兒吧!”

“誰說天界的花都沒了!”潤玉正要道謝,就聽見彥佑在旁邊得意道,“你們不知道吧!那日之後,我來璿璣宮打理事務,那些曇花消散之時居然有一顆新芽冒了出來,我就盆栽了!厲害吧!這麼多年,怕是天界唯一一朵花呢!”

“怎麼會?”眾人訝異,“錦覓當時身死,花界、天界的花全部枯萎消散,怎會有生機?”潤玉道,又剛巧在天魔大戰之後,隱隱地心中有了猜測。

“想必是錦覓雖身殞,但是真身尚在的緣故吧。”彥佑分析道,“剛好這顆頑強?”

“你再說一遍,是在什麼時候發現的?具體點。”潤玉有點緊張,問道。

“這,”彥佑被問得一愣,“具體我也說不出來啊,就天魔大戰之後,你又不見蹤影,我回到天界就見了...”

“在哪?”

“就放主殿了。”彥佑雖然不明白為何潤玉變得這麼著急,但還是老老實實地回答了。

潤玉聽了便回身往主殿跑去,心漸漸提了起來,怎會這麼巧,偏偏在那日之後,偏偏唯獨這株新生了,會是她嗎?

“大殿這是怎麼了?”彥佑看著潤玉的背影不解道。

“想必是有什麼玄機吧,可能,和穗禾有關?”旭份猜測道,如今能讓他這麼情緒失控的,大概唯有穗禾了。

“穗禾?難不成,那曇花便是穗禾?”錦覓突然開心道。

“我們跟過去看看便知道了。”彥佑心中也一下子生出了希望,率先跟看過去。

此時,潤玉就站在曇花麵前,不知為何有些緊張,他放在袖子裡的手也緊張地搓了搓。

是她。

即便輪回新生,魂魄的氣息是不會變的,那日她消散之後,他將穗羽令中掉落出來的魂契收了起來,就是這個氣息。

“習相近,性相似,前世所見,已換新生。”

竟是這個意思,當時錦覓送他花,不就是也因著這個原因送了他曇花。

白日休眠,夜裡開花,可不就是與之習性相似,我在此前種下,如今才是她的新生。

原來如此。

“大殿!大殿!”彥佑等人跟著過來,卻見潤玉捧著花盆正往外走,“怎麼了?這是?”

“是她!”潤玉低頭看了看道,“習相近,性相似,前世所見,已換新生。竟是這個意思!沒想到這麼多年我踏遍各地都未能找到,竟是在我的殿中,前世所見非彼所見而是我所見。”

“這,”彥佑驚訝道,“太好了!還好還好!鯉兒當時差點一把揪掉,我及時攔了下來,沒想到竟是穗禾轉世!“

聽到險些被揪掉潤玉心裡一緊,他低頭看著花心道,莫怕,今世必護你平安喜樂。

“那哥,你這是?”旭鳳見著他捧著花欲往外走,不禁問道。

“我一直未見這花開,心中擔心,打算求見鬥姆元君。事不宜遲,我先走一步。”潤玉道,抬腳便離開了。

“哎潤玉!”彥佑想著要叫住他,卻沒來得及,潤玉這廝好像碰上穗禾的事兒就冒傻氣,這曇花沒到時候能開嗎,就算去見鬥姆元君,把花放在袖中也是好的,偏偏就這麼手捧著去,像是忘了自己會法術似的。

彥佑不敢想,潤玉這一路麵色帶喜,捧著花盆的樣子。

“唉,”彥佑搖了搖頭,歎道,“錦覓,我以為潤玉他當初挺喜歡你的,看見你他也開心,對你也好。可自從他發現喜歡上了穗禾,我才知道什麼叫一物降一物!”

“那麼一個白衣翩翩的仙人,在凡間布衣百年,還跟個傻子似的捧著花盆就要去見鬥姆元君,剛剛見著我們一笑那牙能露十六顆,什麼風度都蕩然無存嘍。”

旭鳳和錦覓對視一眼,也都笑開了。

......

這邊潤玉捧著花已經站到了鬥姆元君麵前。

“拜見鬥姆元君。”潤玉此時才發現捧著花有些不便,也沒想著把花放在袖子,隻得將其往懷裡挪了挪,對著鬥姆元君拱手拜了一拜。

鬥姆元君見了也不禁失笑,“看來你是找到了。那麼今日前來所為何事?”

“可這曇花為何不開?也不應我。”天知道他當時急匆匆回到殿中,試圖著和她說話,可叫了幾聲“穗禾”,卻半點反應也無,不由緊張起來,穗禾她可是出了什麼問題?

鬥姆元君搖頭笑道,“未用靈力澆灌自然慢些,何況雖是新生,彼時花神之女靈力消散,這曇花也隻得沉睡,你等待些時日便好。”

“啊,”潤玉一時臉紅,“竟是這般小事也前來打擾,實乃抱歉。”

“無妨,”鬥姆元君問道,“可是有其他疑惑?”

“當日鬥姆元君曾說,身死緣將起,與爾同歸人。卻又與我說我本是萬年孤寂的命理,那我與她,究竟可能否有善果?“

如若終究隻能錯過,不若本就沒有,窮儘此生護她安好便夠了,哪怕此生他與他不曾相識。他實在是怕了,錦覓因算出的情劫受的苦難,他不希望她也受,由他一人便夠了。

“說來慚愧,我亦不知。”鬥姆元君道,“不知便是變數,變數還憑造化。”

“我觀你命理,太上忘情,萬年孤獨。而觀穗禾,前世善因,順心同歸。”

“正所謂天道有常,世事無常。是緣是孽,還是要搏一搏方知曉。”

潤玉低頭看著曇花,良久道:“多謝鬥姆元君指點迷津。”便轉身離去了。

他知曉,如今他和穗禾的結局,即便是鬥姆元君,也無從知曉了。

他是那萬年孤獨的命理,而穗禾今生命途順遂,若隻是喜歡一個尋常的命理必是安樂的吧。

往回璿璣宮的路上,潤玉有些失神,他想起來了這曇花的典故:曇花一現,隻為韋陀。

若太上忘情,身歸天地是他的道,他斷不能讓穗禾與她相愛。

穗禾,今生,我便護你守你,不曾有什麼緣分情分,便是最好的結局了吧。

回到璿璣宮,旭鳳錦覓二人皆已離去。

見他回來,鄺露上前問道:“大殿,穗禾公主可是安好?”

“嗯,等些時日便可。”

潤玉看著天色,說道,“這些日子,一直都是你值夜吧?”

“啊?”鄺露沒想到大殿會突然問這個問題,愣了下隨即回道,“是的。”

“今夜我去吧。”

入夜,潤玉為曇花灌入了不少靈力,便帶著其和魘獸一同去了布星台。

“之前,我曾答應過你看一看我是如何布星掛夜的,今日倒是實現了。”潤玉將曇花放到旁邊,對著其說道。

抬手間星光四期,法術變換,位列星宿,鬥轉星移。

負手而立,萬籟俱寂,魘獸也乖乖地站在一側。倏地他便笑了,他記起來,他和她第一次在這裡相見的場景。

彼時的悲痛得不能自已得情緒早已煙消雲散,而不以為意的相遇卻越發刻骨銘心。

穗禾,你歸來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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