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我還在遲疑,陳可嬌說:“當然,我說的都是一麵之詞,你可以用各種辦法查證,不過要快……”
我端起酒杯:“就這麼定了吧,明天請陳小姐帶上相關的手續去我那裡,咱們把合同簽了。”
這次輪到陳可嬌詫異:“我說的蕭經理都信了?”
我笑笑:“乾杯。”我看到了冷傲的冰美人居然也露出了一絲敬佩和折服。
這個爽呀,這是我這輩子第二次體會到財大氣粗的快感,第一次是我小學二年級撿了5塊錢,請全院的孩子吃冰棍,哦對了,還借給夏樂三毛錢,他現在還沒還……
玻璃杯發出清脆的“叮”的一聲,陳可嬌剛把嬌嫩的嘴唇碰到杯邊,我就說:“對了,我也隻有一個要求。”
陳可嬌馬上放下了杯子,我笑道:“彆緊張,我隻是想安排幾個人進來,薪水和福利都不用你管。”
陳可嬌警惕地看著我,我做了一個無奈的樣子跟她解釋:“都是些鄉下親戚……”
陳可嬌大概處理過類似的事情,這才放鬆地說:“幾個人?”
“兩個。”
“我安排他們當副經理好了。”
“謝謝!”兩隻杯子再次碰到一起。
我之所以這麼輕易地答應她,一是因為我並不傻,我當然能粗略地估算出什麼規模的酒吧應該有什麼樣的營業額,“逆時光”的規模和檔次絕對可以。就算陳可嬌在算計我,想把這個爛攤子用240萬砸給我一年,那麼一年之後她無力贖當這酒吧裡的硬件設施也能賣個不斐的價錢。
第二,我是真覺得我該乾點什麼回報老郝了,這筆生意順利的話,幫老郝賺100萬是順理成章的。
第三,也是最主要的一點,我想把這作為一個中轉站使用,以後劉老六再送來人直接來這,然後再看把誰派到這來合適,去替我接待那些穿越來的客戶。這個員缺當然得從梁山那幫好漢身上找。
喝過一杯酒的陳可嬌臉生紅暈,顯得比平常要可愛得多,可她說話的口氣還是一點也沒暖和,她放下酒杯說:“我還有事先走一步,從現在開始你就是這間酒吧的幕後老板了,謝謝你請我喝酒。”
嘖嘖,這話說得挺讓人舒服,就是口氣不太友好。
她大概也查閱過一些典當行的行業規則,像酒吧、飯店、洗浴中心這樣的地方作為一件物品典當那是有非常詳細的條例和規矩的,因為這些場所遠不是一輛車一幢房子那麼簡單。
假如我們用100萬當回一輛車來,那麼這一年的保管費我們甚至可以不要,也就是說你一年以後給我們100萬車照舊是你的,但你彆忘了我們在當它回來的時候已經折過價了,這輛可能值150萬甚至更多,在這一年期裡,我們要榨取的是它的使用價值,租給人南極旅遊去,最近的也是從上海到XC那麼個路程,一年開它個幾百萬公裡,到了當期,這車不報廢最多就值20萬了。
如果當的是房子,我們當然就不能打成通鋪給人住去了,這就是中規中矩的等物價差了,同樣是100萬當回來的,你來贖當時就要交納我們兩成保管費,120萬。這套房子如果已經翻了兩倍,房主自然是賣兒賣女也得先贖回來的,而現在的房子又是不大可能跌的,所以我們當鋪很歡迎這樣當房子的人,九成九是穩賺的。
而像酒吧這樣的營業場所,如果是連地一起,那就很簡單了,因為地本身就很值錢,如果你是賣手套的店鋪,在當期你繼續賣你的手套我們絕不乾涉你,當期到了以後如果無力贖當,我們轉手就可以賣給彆人再賣鞋賣襪子或者改收費廁所都行。
陳可嬌當的,其實隻是酒吧的硬件和經營,這樣對我們當鋪而言風險是很大的,所以這類的情況我們是有很明細的條款的,其中就包括有權參與其經營過程,如果陳可嬌這一方不同意,我們有權中止協議,這對她是很不利的。
所以陳可嬌說我是幕後老板,還是有一定道理的。
當我告彆了陳可嬌,領著二傻走在酒吧的樓梯的時候,心裡彆提多牛B了:這酒吧,有一半是我的。
我給郝老板打電話要錢時,他一聽做成了200多萬的買賣沒有絲毫的驚訝,好象早就等這一天,可當他再聽完整個經過以後,隻嘿嘿了兩聲,跟我說了兩個字:“不做!”
我當時就傻了,問:“為什麼?”
老郝平靜地跟我說:“你想想,她即使借高利貸,240萬一年用還100多萬的利息嗎?”
一個簡單的道理把我的冷汗都勾出來了,我辯解道:“可是這酒吧我看過了,一個月20萬絕不是吹出來的。”
“我知道,要是平時,我不得不說你這筆生意做得漂亮,但是傻強子,你想過沒有現在是什麼時期——現在是地震剛過沒幾天,市領導們在本市泡溫泉都是‘冒著餘震的危險’的時期,隻要再發生一次人能感覺得到的小地震,酒吧這類場所基本上就會全軍覆沒!到時候彆說20萬,一個月能有2000塊的盈利做夢都笑醒了,而你要跟她把這協議簽了,一年以後240萬還是鐵定入她帳,她是賠了點小錢從你這買了一個大保險啊!她之所以不敢把酒吧抵押出去借高利貸就是因為黑社會隻認錢,他們才不管會不會地震,就算一場地震以後大家都坐到以前的50樓上又見了,欠多少還得還多少,否則她就得拍a片去,同理,你想去吧!”
我靠,讓這個女人給陰了!哭著喊著提醒自己彆中美人計,還是被人家一杯不甜不鹹的軒尼詩給灌迷糊了!
但是我才剛成為這麼大酒吧的多半個老板,幸福的暈眩還沒過勁呢難道這麼快就又得回到現實?剛才還是我請她喝的酒難道馬上就得要我讓從揣著板磚的皮包裡往出碼現金?
我跟郝老板做最後的掙紮:“那不還都是沒影的事嗎?這屬於正常的風險吧?”
郝老板嗬嗬一笑:“我今年65了,小富則安,不像你們年輕人,我經不起風浪了,我不想把我的棺材本兒都賠上,強子啊,彆人看我風光無限,可是我這兩年是一個子兒也沒撈著啊——”
最後一句可以無視,但老郝是鐵了心不做這筆生意了。
這說明,可憐的小強仕途的顛峰隻能是“第好幾號當鋪”的牛毛經理,最主要的,以後多半還得借上趙大爺的自行車往5環以外的爻村親自送人——哦不,我現在到是有1955年產的跨鬥摩托了。
然後我突然間產生了一個大膽的想法:自己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