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著吳用看了一會,剛想張嘴,吳用立刻說:“那個漂亮的女領隊沒親自出場。”
於是我得出這麼個結論:一個好的軍師,必須先是一個好的心理學家。
我說:“那……”
吳用歎口氣道:“隻有一個晉級了,裁判的判罰有問題。”
我眼睛裡閃出八卦的小星星:“難道有潛規則?”但馬上想到如果真有潛規則那新月隊的成績就不會這麼慘不忍睹了。
吳用搖著頭說:“其實也不怪裁判,女孩子在台上和人交手,免不了摟摟抱抱,讓她們走得越遠,尷尬的事情也就越多,所以一但出現摸棱兩可的情況總是向著男選手多一些,這也算是一種特殊的照顧吧。”
關於這點,就不能全信了,吳用畢竟是老封建腦筋,900多年的渣滓束縛了他的思維方式,女孩子跟男人打吃虧是肯定的,我到是不替那兩個出局的擔心,就是挺關心誰被剩下那一個美女給撂倒了,你說這男人以後怎麼混呀?
我往對麵望著,美女領隊不在觀眾席裡,其他人都有條不紊地各自忙著手裡的事情,看樣子上午的結果她們還都能接受。我突然想到:我們其實比她們還慘,人家畢竟有一個是實打實晉級了,而我們這邊段景住八成要仆街,董平還有可能跟李逵犯相同的錯誤……
這時組委會的人找到我,說組委會有請,問他什麼事,他木著臉說不知道。
關於組委會,劉秘書是說不上話的,說到底是人家權利最大,用你的地方用你的人都是給了錢的,理直氣壯,劉秘書的那些手下隻不過是幫著打打雜。
我心往起一提,尋思是不是我們辦證的事情被人揭發了,我惴惴不安,來找我的人就像是來押犯人一樣等著我,林衝站起身說:“我陪你去。”我這才心下稍安,其實我也知道開打的可能性很小,我這育才學校這麼大的廟戳著,不可能無所顧忌,再說對方代表的是官方。不過有林衝這麼個老成持重的高手跟著,畢竟心裡有點底。
這次武林大會的評委會主席和組委會主席是同一個人,就是被300連同其他4位評委一起活埋過的中華武術協會的會長,老頭看似重權在握,但其實能量也有限,包括其他幾位評委,他們權力的顛峰也就是在表演賽,一但進入比武階段,有一定的規則可循,隨之他們也就成了擺設,國家這回是要找武術基地,至於發掘出藏在民間的高手,還不是當務之急。
我和林衝隨著那工作人員來到主席辦公室,其他4位評委也在,還有幾個看上去非常臉熟的人,新月的美女領隊赫然也在其內,我這才多少放下心來,再細打量,明白了:這裡的幾個人都是領隊或負責人。
主席正端著杯吸溜滾燙的茶水,見我進來,微微笑道:“坐吧。”我注意到他手裡的玻璃杯熱氣直冒,他卻毫不在意地用一隻手穩穩握著,這老頭,不簡單呐,看他那樣子大概隻是習慣,絲毫沒有顯擺的意思,他問那工作人員:“還有人嗎?”
門一開,老虎也進來了,他環視了一下四周,看見我,隻衝我笑了笑,他雖是江湖人,但也是個真正愛武之人,在5位大師麵前,不敢有絲毫的莽撞。
那工作人員跟主席說了聲“人齊了”就走了出去,順手把門關上了。
我們這些領隊或館主麵麵相覷,都不知道什麼事情,主席雖然還沒說什麼,但我們已經感覺到氣氛有些凝重,難道這次武林大會隻是個幌子,國家把我們這些“高手”聚集起來有什麼特殊的任務去執行?嘿,那就太YY了,一般這種隊伍裡會隨機加入不少美女,然後我們花著國家的錢,開著國外的車,去執行不可能完成的任務……美女領隊這樣的花瓶(?)腦門上簡直已經刻上了“專供主角(小強)禍禍”的字樣。我坐下以後有一眼沒一眼地掃她,隻是她這次見了我卻沒眯眼睛,壞現象。
然後我們就眼巴巴地看著主席,等他說出驚天的秘密,一般盜取“猛禽”製作流程,刺殺阿布這種小事情可能還用不到我們,起碼得是在東歐平原的拉托維亞、愛莎尼亞、俄羅斯和白俄羅斯交界處發現了一個可以去往異界的發送門……
主席放下水杯,搓了搓手,沉聲道:“這次大會比較有實力的基本上都在這了。”
看看,開門見山!
“現在有一個難題我想向各位求助。”
馬上要步入正題了!
說到這主席開始沉吟,好象不知道該怎麼說下去了。
我忍不住說:“老爺子您放心說,我覺得在座的各位都是愛國誌士,不管我們幫上幫不上也不會到處咧咧去。”
主席微微一笑說:“這事也沒什麼不可說的,可能你們早上也見了,咱們的會場秩序簡直是一塌糊塗,以至於我們的工作人員想進進出出都得謊稱拉在褲子裡了也不知跟誰學的——我們帶來的人手本來就缺,靠那幾個保安又是杯水車薪,所以我想跟各位借點人,主要負責維持秩序,也用不了幾天,最多一個星期八九成的人也就該打道回府了,那時候我保證物歸原主,絕不貪汙。”
他最後一句話說得人們都笑了起來,我一拍大腿說:“就這事啊,您跟我一人說不完了麼?”
顯然這次的陣容不是主席親自排的,他看了我一眼有些遲疑地問另外那4個評委:“這位是……”
那老僧長眉一挑說:“育才文武學校的。”
主席依舊糊塗:“育才不是有5個……”
老僧眼中精光暴射:“就是校旗上有朵向陽花的那個。”看來和尚偏向於向日葵派,我很感激他沒說那是妖魔邪祟。
主席恍然道:“哦,就是旗子上畫得亂七八糟的那個學校啊。”
邊上的老道下意識地把帽子扣在頭上說:“印象深刻呀。”
我站起身在屋子裡溜達了兩圈說:“這種小事情交給我那些學生辦就好了,不用勞煩彆人,再說幾位遠來是客,還要忙著準備比賽,讓他們操心彆的事,我這個做地主的怎麼好意思?”
我這番話的言外之意還有:強龍不壓地頭蛇,你們誰也彆跟我搶風頭。
在座的有人原本就不想多管閒事,此刻沉默不語,也有不服的,一個肩膀上印著李小龍的精壯中年口氣不善地說:“這麼大的場子靠你們一家看得住嗎?”聽這人說話早年肯定當過流氓,鬨不好現在還兼職著呢。
我毫不客氣地回敬:“我們人多!”
中年漢子假意拍著肩膀上的灰塵,光棍氣十足地說:“我們精武會館全國各地人也不少。”
我說怎麼這麼眼熟呢,原來是住我們樓上的朋友,在表演賽上他們的疊羅漢給我印象很深,我笑道:“貴會確實比我們有優勢,你們可以站得高高的,誰搗亂一眼就看出來了。”在場的人回想起那天的情景,都樂出聲來,美女領隊想笑,卻又覺得跟我不是一個陣營,所以就用看小醜的目光掃了我一眼。
“你他媽……”流氓會長急了,要衝上來跟我玩命,從這一點看他就不算危險,胸無城府,事實上他的發型到氣質簡直就是翻版的老虎,但是我知道一但讓他抓住那就危險了,他張牙舞爪地撲過來,我既想用個“橫掃千軍”,又想用個“開門揖盜”其實來個鐵板橋的身法也行,問題是:都不會,板磚也沒帶著。
林衝一踢腳邊的凳子,他本來是在我後麵坐著,那凳子像長了眼睛一樣繞過我,來到會長身後一頂他膝關節,這大塊頭不由自主一屁股坐了下來,林衝嗬嗬笑道:“彆激動,有話坐下說。”
我快步站在林衝身後,說:“我再烏鴉嘴說個喪氣話,各位的隊伍說不定哪天就全部出局了,到時候你們走了秩序還得亂。”
主席深深看了林衝一眼,又端起杯吸溜著茶水說:“這個到是我考慮不周的地方了。”
美女領隊冷冷道:“我可以保證我們能堅持到最後,而且我們是學保鏢專業的。”
我扶著林衝肩膀臉歪嘴斜地說:“你們就彆跟著添亂了,本來不想湊熱鬨的也得給你們的人引出來,剛才有個保安貼身穿的背背佳都讓抽走了,姐妹們誰想試試?”
女領隊氣憤地一拍桌子,鋼化玻璃垮嚓一聲被震出無數條耀眼的白色裂痕。
主席為難地說:“這個事情是我鹵莽了,現在看來最好的辦法是一事不煩二主,除了這位育才的負責人,幾位這就去忙吧,我再次表示抱歉,祝你們取得好的成績。”
除了女領隊和那位精武會的會長氣鼓鼓的,其他人表示可以理解,但也頗有幾分惆悵地離開了。老虎臨走前和我低聲聊了幾句,當他知道我們上午連輸兩場之後驚訝地說:“怎麼會這樣,我們的人都能贏。”我嘿然道:“大意了……”
人們走後,主席笑眯眯地問我:“貴姓啊?”
我賠笑:“不敢,姓蕭,您叫我小強就行。”
“哦——”主席上下打量了我幾眼,問:“哪派的呀?”他們這些老人,講究個名門正派,你要光舉過兩天杠鈴打過幾天麻袋在他們眼裡根本算不上自己人。
我隻好老實回答:“無派。”
主席奇道:“吳派?看你指繭都在前端,到像是練過幾天鐵印子,不像吳派。”
我伸出來看了看,慚愧地說:“那是抓磚頭抓的,我這個無是無門無派那個無,我隻負責行政工作,業務上的事,”我一指林衝,“您問他。”
主席又看了林衝一眼,跟我說:“咱們先說正事,蕭領隊能出多少人?”
我說:“300個吧,這些人您其實不陌生,咱們大會的舉牌禮儀就是他們負責的,那有表演賽上,他們拿著……”我說到這不知道該不該提起這件讓評委們痛苦回憶的事了。
主席:“哦嗬嗬嗬,我怎麼能忘呢!?”
我用腳劃著地說:“那天得罪了。”
主席一副不記前嫌的樣子說:“沒事,要說功夫,貴校的學生讓我們幾個老朽眼前一亮啊,至於咱們今天說的這個事,本來地方上的公安機關也表示願意幫忙,但我想咱們武林同道相聚一堂,還得要外人幫著維持秩序,恐怕淪為笑柄,所以這才想了這麼個辦法。”
我忽然說:“給錢嗎?”
主席被茶水嗆得連連咳嗽,問道:“你說什麼?”
我反正也豁出去了,小聲說:“每人每天給200塊錢就行。”
某位可能是專修擒拿手的評委一下跳了起來,叫道:“你小子跑這訛錢來啦?”看他那樣子很想用擒拿手前來討教討教我的“鐵印子”。
問題是我費半天勁,得罪那麼多人不就是為了錢嗎?其實對一所真正的學校來講,這種機會就算倒貼錢都願意上,在規模如此龐大的武林大會上負責保安工作,那廣告效應基本上比團體第一名差不了多少,這也就是精武會和美女領隊為什麼孜孜以求的原因了。
但對我來說,要低調出名高調發財,300要走了,你不能讓他們身上不揣一毛錢就走吧?
主席攔住“擒拿手”,對我說:“錢的問題我還沒有想過,但是每人每天200是不是有點高啊?”
我爽快道:“那您開個價。”反正彆家都走了,我就不信這老頭還有臉再把他們請回來。
主席為難得直撇嘴,說:“問題是這個不在我們的預算範圍之內呀。”
我說:“那不要緊的,您隻要把今天早上那混亂勁的錄象給相關領導看看他就明白這是重大的失誤了,昨天賣大力丸的都跑進來了,這成何體統呀?”
主席終於下定決心,正色道:“你誠心給個價。”
我說:“這樣吧,也彆每天200了,300個人,每人發1000塊錢,一直到大會閉幕,怎麼樣?”
主席倒吸一口冷氣:“那就是30萬呐!”
“30萬,毛毛雨啦,您在主席台犄角旮旯貼個小廣告他不得給個幾百萬?”
主席想了一會,苦笑道:“讓你的人下午來吧。”
老頭把我和林衝送出門,拍著我的肩膀笑說:“蕭領隊,我算看出來了,你既不是吳派也沒練過鐵印子,你是‘巨鯨幫’的。”然後他再次看了林衝一眼,意味深長地說,“年輕人,門子裡的?”林衝笑笑不說話,把手展開給他看了看,主席點點頭,讚道,“果然好功夫。”
在回去路上我問林衝:“你們倆什麼意思?”
林衝說:“那老頭八成也使槍,手上的老繭厚得都握不住拳了,我給他看看我的,他自然就知道大家是同一路數了。”
300已經在收拾行裝準備出發,我跟徐得龍說要他幫我最後一個忙,他沒說什麼,很快領著人過來了。
中午,300受組委會招待,吃過飯後早早入場準備,他們分成3組,100人負責把守由觀眾席通往場地的圍攔口,100人分成10個小分隊在場內巡邏,順便協助裁判做些工作,另100人沒什麼事乾,休息,定點換崗。
下午的比賽還沒正式開始就有人妄圖在擂台周圍占個好地勢,結果發現大會加派了人手,這些家夥連保安也不放在眼裡,更瞧不起還是娃娃臉的300戰士,有的直接往裡闖有的扒著圍攔跳,戰士們開始是勸說回去一批,硬闖的一律拽倒,不服可以再打,而且全部是單對單,你想,有身份有本事的全有證件可以進,這些挑事的多半就是“百姓”,誰能是戰士們的對手?
大概也就亂了不到40分鐘的時間,不老實的全都學乖了,會場上秩序井然,大家憑證出入,50個擂台上的賽事比上午幾乎要順利一半。
隻是有個擂台出了點小意外,兩名選手打急眼了,比賽終止後還在廝扯,雙方隊友和教練也開始對罵,幾乎打起群架來,一隊戰士先控製住了局麵,由李靜水上台三拳兩腳把倆人擺平,本來束手無策的裁判一激動上前高高舉起了李靜水的手……
小夥子自始至終都沒踢襠。
我們的比賽也很順利,馬賊出身的段景住憑著狠辣和在《藍色生死戀》裡發泄不出的抑鬱,將高出他一頭的對手3次踢出擂台,最終以點數勝利,董平更不用說,贏得波瀾不驚。
不過這些我都沒怎麼上心,因為明天的第一場團體賽才是最關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