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麵的那團聖光也飛臨了陳小練的麵前。
同樣穿著騎士鎧甲，隻是胯下多了一匹獨角獸，麵罩也沒有放下，露出了麵孔。
“嗯，你也在啊，梅內。”陳小練微笑著揮了揮手：“好久不見了。”
梅內死死盯著陳小練，臉上的表情簡直就像剛剛推開家門，卻看到自己的老婆被十幾條大漢團團壓在身下。
加圖索現在有多強，他作為團長，比任何人都清楚。
不管在皇居天守閣裡的是誰，梅內都確定，剛才加圖索發出的那一記斬擊，都能夠輕鬆解決掉對方。
甚至哪怕……是辰也一樣！
加圖索的確是個瘋子。
但他是一個強到變態的瘋子！
自從加圖索得到了羽翼中的“神啟”之後，他已經變得如同記載中的那些先賢一樣，擁有了近乎超越一切的力量。
當然，他瘋癲的程度，也和那些先賢一樣。
但陳小練……卻竟然擋住了那一擊？！
這也就意味著，或許陳小練，也擁有了和加圖索類似的力量水準……
但他……一個不屬於自己騎士團的人，怎麼可能得到神啟？！
“這個副本裡，隻有你們兩個麼？”陳小練目光在梅內和加圖索的身上打了個轉：“我記得上次還有個家夥，叫阿爾特的，他沒有來？”
“阿爾特騎士已經蒙主的召喚，進入了天堂。”加圖索沒有再度動手，而是冷冷地望著陳小練：“你的力量，從哪裡得到的？普通的覺醒者不可能擁有這種力量。”
“蒙主的召喚？”陳小練笑笑：“他果然已經死了。”
阿爾特就是那個在耶路撒冷副本中“借用”了天使之翼中的力量的騎士團成員。
在得到了天使之翼中的力量後，他瞬間擁有了可以將隕石戰隊團滅的力量。
但前提是——需要其他騎士團的同伴，為他提供信仰之力的加成。
而當陳小練在混戰之中擊殺了他的三個同伴之後，他也一瞬間變成了一個風燭殘年的老人。
在最後一刻，喬喬用生命為代價保護了陳小練和其他隊友，撐過了副本倒計時。而在被傳送出副本之前，陳小練並沒有看到阿爾特的結局。
現在，加圖索的答案證實了這一點——阿爾特果然無法獨自承受天使之翼中的力量，生命力耗儘而死了。
“回答我的問題！你是從哪裡得到這份力量的！”加圖索死死盯著陳小練，重複了一遍自己的問題。
他能夠感覺到，陳小練的身上，有著和自己相同的“味道”。
這或許意味著，陳小練也同樣蒙得了主的感召。
“你的力量是從哪裡來的，我的力量自然也是一樣。”陳小練笑笑，取出了杜維給他的那個木匣，打開匣蓋。
儘管距離那麼遠，加圖索和梅內依舊清楚地看到了璀璨的光芒自匣子中亮了起來。
而兩個人的麵色都變了。
“你……你怎麼也會有一對！”
梅內瞪大了眼睛，死死盯著陳小練：“你是從哪兒得到的！”
“彆人給的。”陳小練聳聳肩，重新將木匣收了起來。
“彆人……給的？”
梅內臉上的表情更加的精彩了：“是誰？辰？”
他想起了那一天，辰將這對羽翼還給他們時所說的話。
——“因為我已經從它這裡得到我想要的了，它對我來說已經沒有價值了。”
——“這裡麵的東西……同樣的，和它一模一樣的，我後來又在其他地方找到了好幾個。”
“不是辰，不過，你們不需要知道這麼多。”陳小練搖頭：“我想，我們做筆交易如何？”
“怎樣的交易？”梅內警惕地看著陳小練。
“一物換一物。”陳小練微笑：“把你們的那一對給我，我的這一對給你們。”
“為什麼？”梅內表情狐疑，內心盤算個不休。
如果陳小練是打算用彆的東西來換取他們聖城騎士團手中的那對羽翼，那麼……自己答應或是不答應另說，但至少，梅內是可以理解的。
可兩對一模一樣的羽翼，陳小練為什麼要交換？
“你有一個蘋果，我有一個蘋果，我們兩方交換之後，還是各自有一個蘋果而已。但這羽翼——並不是蘋果。”陳小練看出了梅內的疑惑，微笑道：“你有一本書，我也有一本書，那麼交換之後，我們就各自都看過了兩本書了。”
“書？”
梅內扭頭看向了加圖索。
他所知道的，隻是在得回了這對本屬於騎士團的羽翼之後，加圖索從中得到了“神啟”而已。
他曾做過的，隻是每天坐在羽翼之前一動不動，像是要將它看穿一般。
有一天，他卻突然宣告，自己從羽翼中得到了主的啟示，以及主所賜予的力量。
但具體那“神啟”究竟是什麼，又是如何讓他具有了這種超乎想象的力量，加圖索卻從沒有說過。
並不是沒有其他騎士團的成員做過同樣的嘗試，包括梅內在內。但直至如今，也沒有任何人再一次複製加圖索的“成功”。
“看樣子，你還不知道這羽翼究竟是什麼。算了，我還是直接跟他聊吧。”陳小練對梅內擺了擺手：“加圖索，你怎麼說？”
“你認為……這是什麼？”加圖索在剛才梅內和陳小練對話時，一直低垂著頭，直到現在才抬起頭來，雙眼中燃燒著狂信的火焰。
“你既然已經讀出了其中所藏有的訊息，那乾嘛還要問我？”陳小練啞然失笑：“開發組用過的專屬軀體的一部分而已，這不是已經足夠清……”
“住口！！！！！！”
加圖索猛地大喝了一聲，如同震雷般打斷了陳小練的話：“什麼開發組！什麼專屬軀體！這是主為他的羔羊留下的饋贈！”
“你……”
陳小練張大了嘴，看著加圖索，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這家夥之前……好像沒這麼不正常吧？
“我原本以為……既然你也能夠從天使之翼中得到主的啟示，或許你也是和我一樣，對主抱有著無限的虔誠。但我卻沒想到……你竟然是如此的執迷不悟！讓天使的羽翼留在你的身邊，是對主最高的褻瀆！”加圖索咬牙切齒地看著陳小練，左手向後一拋，將天照的人棍丟向了梅內：“看好她！等我先殺了這個褻瀆主的家夥，還有那個偽神之後，再在離開副本之前把她乾掉！”
“等……等一下！”陳小練整個人都傻眼了，趕緊衝加圖索擺手：“我沒打算跟你動手，我真的隻是想……做個交易而已。”
“主在地上的行者，怎麼可能和褻瀆主的惡徒做任何交易！”加圖索眼神裡的狂信燃燒得更加熾烈，十字騎士長劍輕輕一揮，麵前的空間都被攪碎，化作一片混沌襲向陳小練。
“媽的，瘋子！”
陳小練低聲罵了一句，隻能揮動石中劍，迎了上去。
他是真不想跟加圖索打。
雖然這幫聖城騎士團的家夥，原本就都是一群瘋子，還在耶路撒冷的副本中殺死了喬喬，但——
那是副本！原本就是大家在裡麵必須拚個你死我活的地方！
雖然當時是敵對的立場，但那隻不過是副本的任務強製的要求而已。不光是梅內他們想殺自己，自己也一樣想殺了梅內一夥人。
何況，阿爾特是真的死了，而喬喬最終卻被自己救了回來。所以真正論起來，陳小練並沒有對騎士團的這群人有什麼仇恨。
他確實是隻想和加圖索做一筆交易而已。
辰現在的實力遠超過了其他幾個老怪物，除了他是初代GM的分身之外，也有一部分原因是他得到了更多的羽翼。
按照杜維之前的推測，每一對羽翼中所蘊藏的訊息，以及這個世界的源代碼，雖然大致相同，但還是有些細微的差彆。
那麼，如果能夠得到更多的羽翼，就意味著實力還可以再上一個台階。雖然第二對羽翼能夠增加的幅度，一定遠遠比不上第一對，但有也總好過沒有。
但陳小練卻萬萬沒想到，加圖索居然會瘋成了這副模樣。
他既然從羽翼中得到了這份力量，就意味著也一定看到了裡麵所留存的訊息！
那場開發組和初代GM的大戰！
那他怎麼可能……還像個白癡一樣，張口主閉口主的？
陳小練和加圖索兩人已經在半空中打成了一團。
每一次雙劍相碰，都爆發出一股驚人的力量，甚至連帶著腳下的大地都震動個不休。
梅內已經駕著獨角獸，將隻剩下一個軀乾的天照放在身前，遠遠地避了開去，免得被兩人的力量所波及。
而後麵本丸天守閣裡的妙嫣四人，也早就從須佐之男被陳小練踹飛時撞出的那個大洞裡跳了出去，落在了西禦苑的庭院之中。
庭院裡，被陳小練踹飛的須佐之男還躺在地上，不斷地發出著咆哮，但卻怎麼也無法站起，身上像是被捆上了一道無形的鎖鏈一般，始終掙紮不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