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聯人習慣了低水平工資，如果退休，這拿到的錢就更少了，普通職員拿原職務工資的40%，院士和通訊院士為240盧布，教授和博士為160盧布，副教授副博士為80盧布...

還是托福於當初的低物價，老人們的退休金還是夠用的。

蘇聯社會福利高，當初薩沙這些技術軍官們的日子過得就很舒坦，而現在被迫退役後因為年齡問題暫時拿不到退休金不說，就算能夠拿到又如何？

和四年前相比，如今這盧布至少貶值了300倍不說，還在不斷瘋狂貶值，物價更是狂漲了幾百倍！

蘇聯盧布在列寧格勒都快成廢紙了，美元才是硬通貨，薩沙等人手裡的這16000美元就能讓家裡過上很長一段時間好日子，更不用說這趟的戰利品其實還沒分完，等那些鑽石運回博茨瓦納的鑽石礦基地計算完畢，每人還能再分上幾千美元。

這趟出來賣命，值！

再說這仗打得也太輕鬆了，安哥拉人和阿富汗那幫子遊擊隊壓根就不在一個檔次上，輕輕鬆鬆就拿下。在薩沙等人看來黑哥們前邊這十多年的內戰算是白打了，還不如阿富汗人和蘇軍對抗一兩年後的水平。

這邊吃完飯，不值班的夥計搬出後勤車輛攜帶的鋪蓋卷、行李，換著班去洗個澡準備休息。

機場裡有浴室，雖然隻有冷水，這也是難得的好條件，前些天可沒這個條件。但那些前蘇聯軍人沒急著去洗澡，而是讓薩沙出麵，找上了關興權。

“頭，商量個事。”

關興權剛打完個電話，聽到薩沙的話，道：“什麼事？”

薩沙略微有點尷尬，“是這樣，頭，你也知道我們被公司招募的時候每人是預領了兩千美元的薪水當安家費。

但這會我們那邊物價飛漲，黑市裡的東西價格據說都能趕上紐約。我們這些人出來也有段時間，留給家裡的那些錢估計也花得沒剩下多少，之前我們這些人基本上都有虧空的地方。

這趟收獲不少，你看能不能讓公司幫個忙，想個辦法讓我們把錢儘快寄回去？”

薩沙等人在打仗，吃公司、用公司的，都沒個花錢的地方。再說出來拚命的這幫老夥計們都是拖家帶口的，都惦記著家裡的情況，家裡人不受苦才是最重要的。

而且飛行員還擔心這現金放在身上，執行任務的時候萬一來個機毀人亡，那家裡豈不是隻能拿到點零時工的撫恤金？

不得不多考慮。

關興權聽完，笑著道：“公司裡在美國注冊的員工都有賬戶，每月自動打款。蘇聯情況特殊，暫時沒法那樣處理，你們說的這也是個實際問題。”

說著想了下，又道：“這樣，想把錢寄回去的人名單過會你給我一個，我這就和公司打個招呼，讓在蘇聯的夥計直接把錢寄到你們留著的聯係人手裡。”

薩沙一聽立刻道：“是我們所有人，謝謝頭！”

來安哥拉的這批武裝直升機和運輸直升機飛行員、地勤人員公司裡有名單，既然是所有人一樣的想法，關興權這就撥通個電話大概說了下情況，“...每人一萬六千美元，安排駐莫斯科的工作人員立刻彙款，不可出差錯...

好，24小時內就能到聯係人手裡是吧，效率不錯...”

打完電話，對著站邊上的薩沙道：“24小時之內你們預留聯係人在蘇聯銀行的賬戶上就會有一萬六千美元，你負責把錢收起來一起交給阿廖沙，等那邊到賬了這些現金就要和和那些黃金鑽石一起送博茨瓦納。

轉賬資金在蘇聯的辦事處幫你們墊付，就不收你們的彙款手續費了。”

就這麼簡單輕輕鬆鬆搞定，頂級國際大公司的辦事效率，更不用說這是關老大打的招呼。

薩沙再次感謝，關興權表示舉手之勞。

“好好乾，老板和公司不會虧待任何一個出力的人。對了，要是可以，你們也學點英語或者漢語，這樣在公司裡的圈子會寬一點…

我看明天晚上差不多怎麼也都能都到賬...”

說著把自己的衛星電話交給薩沙，“過會還給我，都給家裡人說一聲，後天再打個電話確認一下，這出來賣命還不都是為家裡人。

對了，今天忙都沒顧得上你弟弟的事，晚點你聯係一下你弟弟。他如果在列寧格勒就好辦，那邊也有公司辦事處，我會給你一個電話號碼。

你先打那個電話，然後給對方你弟弟家裡的電話號碼，之後等著你弟弟的回電，接受的是我這邊的另一個衛星電話，這樣才能保持通話的絕對安全。

你就說如果他和他的戰友們有想法，那就去找我們在列寧格勒的辦事處，那邊會儘快安排他們來趟博茨瓦納或者安哥拉。

還是上午我說過的那句話，你要特彆提醒他：一旦為公司服務，那就是隻為老板一人服務，這是最高宗旨！

都是特殊部門的出來的，有些規矩和習慣大家都懂，我可以保證公司不會主動去危害蘇聯的國家安全，就算蘇聯沒了，老板也不會主動同俄羅斯過不去。

但私下裡購買軍火這些不算，我們不做還會有其他人買，這誰都擋不住，也管不了。

我是說與國家，但不包括某些可能會招惹老板與公司的個人和機構，也僅限於蘇聯同俄羅斯，那些鬨獨-立的小加盟共和國不在其列，這也是老板會招募你們這些前蘇聯軍人的一個基礎。”

關興權的話薩沙理解：主動與一個大國作對是愚蠢的，就算蘇聯要完蛋了，但將來明顯會繼承蘇聯衣缽的俄羅斯也是大國，老板與公司不會去招惹那樣的龐然大物。

但總有些人會為了錢而瘋狂，當有這樣的人跳出來危害老板和公司的利益，那這些人是需要從世界上抹去的。

不主動與蘇聯、俄羅斯為敵，這是個基礎，對兩邊都是。

至於那些個加盟共和國政府嘛，對薩沙等人而言就不是正統、是背叛者！

關興權已經同張楠和班長在電話裡隱晦說過紅魔鬼的事，張楠是非常感興趣，那些人如果能夠招募到一批，簡直就是出門旅行、殺人放火、打家劫舍的超級特效藥！

至於項偉榮是讓關興權自己拿主意，但到時候他要看看人，如果對方來的話。

聽關興權說完，薩沙很認真說道：“到了公司就是老板的私人軍隊，我會明確的告訴他。”

對，就是私人軍隊，隻為老板服務的私人軍隊。

關興權很嚴肅，“不要夾雜任何其其它因素，可以不來，不來毫無關係，但一旦來了，還夾雜其它因素，這後果是個人無法承受的。

我再次強調，這不是在說笑！

華夏有句話是醜話說在前頭，話很難聽，但我還是要再次提醒你：你說弟弟也有老婆孩子，一旦背叛老板和公司，彆說你弟弟家人，就算是你的家人躲在克裡姆林宮裡邊不出來，公司也有辦法讓他們死無葬身地！

高收入意味著責任，我想這個你弟弟和他的戰友們應該能夠明白。”

就算是超級戰士那也是要養家糊口的，而且對完蛋了的蘇聯而言，這些曾經隻為蘇聯服務的超級特工們其實極度危險！

一生為國服務、為一個-主義奉獻，結果國沒了、人被掃地出門，信奉的人生目標因為某些人的原因轟然崩塌，這人會是有怨氣的！

怨誰？

地圖哥、葉氏這些唄，甚至是整個國家機器！

普通人就算對國家機器有怨氣，那國家的暴力機關不是擺設，但如果是紅魔鬼呢？

他們的能量甚至可比核彈！

甚至很多時候比核彈更恐怖，因為核彈基本也就是個威懾，但紅魔鬼是鋒利而且準確的刀！

張楠想用用這把刀，至於會不會傷到自己這事暫時不是很擔心，感謝當初那些蘇聯領導人的正常思維：既然薩沙的弟弟是拖家帶口的，那他的那些戰友們也一定是。

人無牽掛才無敵？

不，人無牽掛容易變得肆無忌憚，國家不會重用這樣的人，對於特工更是如此。

薩沙弟弟是鋒利的刀，這會公司手頭還真有件事還真能讓薩沙弟弟這些人體現一下他們的價值，關興權就是想讓那群被CIA吹上天的紅魔鬼去試試到底有幾斤幾兩。

公司需要的事一把乾臟活的刀，根據中情局的說法，紅魔鬼就是目前CIA這世界上所知最鋒利、最隱蔽的那一把！

CIA不是神，還有些也是他們所不知道的，但就算如此，這紅魔鬼也夠恐怖的了！

……

列寧格勒花園大街邊一幢勃列日涅夫時期建造的公寓樓8樓，今年38歲的安德烈-伊萬諾維奇-科留奇科夫略顯疲憊的出現在樓道口。

電梯壞了有好幾天但就是沒人來修，外邊每天亂糟糟，出去購物隻能爬樓梯。疲憊，但他不是人累，而是心累，一出門看到外邊這混亂的社會就覺得心累，更彆說對將來的茫然，這樣的情況自從被趕出軍隊那一刻就開始了。

特彆是最近一周，連監視自己和鄰居們的人都撤離了，他就對這個國家徹底失去了希望，哀莫大於心死。

自己是誰？

鄰居們當家的都是誰？

這都敢撤離監事人員，這個國家沒救了！

一走到門口拿鑰匙開門，然後想到裡麵等待自己回家的家人，安德烈-科留奇科夫就變成了另一個人——臉上帶著點微微笑容，自己將來的希望就在裡邊，而不是外邊正在消失的那個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