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0章危險關係(1)
(感謝“孤山儘”的萬賞)
就在倫敦的夜生活剛剛開場的時候,星城的夜生活已經到達了最頂峰。
這真是一顆神奇的星球。
日光月色星辰不舍晝夜的在人們的頭頂流淌,太陽從太平洋的上空緩慢的走過海參崴,走過西伯利亞廣袤的冰原凍土,走過摩天大樓鱗次櫛比的東京和霓虹似錦的首爾的大街小巷,走過巍峨莊嚴的紫禁城和肅穆宏大的布達拉,走過籠罩在塵埃中的喀布爾和戰火未熄滅的巴格達,走過高牆與金頂林立的耶路撒冷,戰爭的號角在一千多年中從未曾在這裡熄滅,但它不曾在那歎息著的哭牆上多停留一秒
它步履恒定的走過亞歐的分界線,跟昨天幾乎沒有區彆的走過金字塔邊蔓延的風沙,走過滿布宮殿與監獄、陵墓與要塞的羅馬。
它一路向西,從凡爾賽宮到自由女神像,最後墜落在白令海峽。
很難想象,在幾十年前,夜晚對於絕大多數地球人來說,都還象征著寂靜、危險、休憩,但對於活在當下的地球人來說,每天日落之時才是一天的開始。
不管你是結束了白天的忙碌拖著疲憊的身軀從公司、工廠離開,還是剛在網吧、酒吧熬了一個通宵,都是時候走出高聳的巢穴,穿過擁擠的人群和喧鬨的街道,在萬家燈火中,在音響裡的流行音樂中,吃一頓讓胃溫暖的晚餐,然後奔赴各自的娛樂戰場。
也許你沉浸在書籍的海洋裡,也許你在看著甜到膩的偶像劇,也許你在虛擬的世界縱橫廝殺,也許你在藝術沙龍裡端著雞尾酒高談闊論,也許你在人頭攢動的街市前和擺攤的小販討價還價,也許你在流光溢彩的商場裡買單刷卡,也許你在野外的山頂支著帳篷舉目觀星,也許你在人潮湧動的電音派對裡尖叫搖擺
不管你在做什麼,在這一刻我們都是自由的。
因為夜晚,讓我們能夠拋開繁雜的人際關係,賦予了我們選擇成為自己的權利。
孤獨也好,熱鬨也好,那都是我們自己。
但這一定不包括成默,他必須得成為彆人,成為一個男人嫉妒女人傾慕的網紅調酒師
儘管改成了會員預約製,但絲毫沒有影響到音顏的客流量,因為如今的“音顏”已經成為了星城酒吧的一張特殊名片。不客氣的說,隻要談起“有格調”,幾乎所有混過星城夜場的人都會說起“音顏”,以及“音顏”的傳奇調酒師林之諾。
更難能可貴的是“音顏”的“逼格”並不是建立在極具風格的裝修或者高昂的消費上的,實際上音顏的消費隻能算中檔,即便是幾個普通白領,去音顏泡一晚上也不會覺得特彆的有壓力。
而音顏的“逼格”是建立在全國頂尖的爵士樂手的現場演奏、高質量的客戶群體以及網紅調酒師林之諾的超高調酒水平上的,這對於其他星城任何酒吧來說都是不可複製的奇跡。
並且由於林之諾在抖音和微博上爆紅,如今每天都有不少外地的顧客慕名而來,尤其是在周末,在音顏的門口聚集了大批的林之諾粉絲,就算進不了酒吧也要弄張試卷做一做,打個卡證明我來過。
假設你學識過硬,能將林之諾出的試卷答個九十分,隻要發上微博和抖音立刻就會獲得數以萬計的點讚,誇你一聲“學霸”,或者“大佬”。
任誰都沒有想到,在一個最討厭考試的國度裡,有一家酒吧居然會因為難度變態的考試而爆紅,當然這背後的一切都還得林之諾完美的顏值和超凡的學識支撐。
眼下雖然已經兩點多了,但燈紅酒綠的解放西路人流依舊擁擠,尤其是在音顏酒吧的樓下,即便林之諾很少從正門離開,但還有不少忠實的擁躉在樓下等待,希望能夠在林之諾下班的時間點能蹲到林之諾,然後拍幾張照片,拍一段視頻作為留念。
此刻化身為林之諾的成默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手表,稍稍加速調完了最後一杯“藍色珊瑚礁”,搖鈴叫來了服務生,讓他端走了藍色珊瑚礁,再跟一旁的小傑打了聲招呼便抬起吧台邊的搭扣門,走出了吧台。
站在一旁的兩個穿著迷彩保安製服腰間插著電棍還帶著“執勤”紅袖標的保安立刻朝著林之諾點頭,“諾哥。”
成默說了點頭說了句“辛苦了。”
兩個保安立刻就保護著林之諾向更衣室走去,成默對此也習以為常。
倒不是成默裝逼,而是作為音顏酒吧的門麵,為了防止一些瘋狂的粉絲做出失禮的舉動,大眼文不得不跟林之諾安排兩個額外的安保,主要是已經發生過兩三次有他的粉絲突然爬過吧台擁抱他的事情,不得已而為之。
成默去了更衣室,脫掉黑色的西褲、馬甲、襯衣,換上了淺藍色的破洞牛仔褲和寬大的白色短袖T恤,因為酒吧裡溫度還比較高,所以成默並沒有灰色的衛衣穿上,隻是從衣櫃裡拿了出來,然後朝著酒吧裡麵走去。
要是往常,他會從酒吧後門離開,但今天是周末,高校醫在酒吧裡。
不僅高校醫在,他的目標人物井醒也在,拖延了這麼久,還要不給白秀秀一點進展,那個妖魅又可怕的寡婦不知道會拿什麼威脅他,如今他的軟肋在白秀秀的眼中似乎很多,不能給她威脅自己的機會,然後掌握自己真正的底線。
成默穿過光線昏暗的狹長甬道,來到了旋轉著激光燈的酒吧大廳,兩點半的音顏顧客還是滿滿當當,他的下班並沒有造成客人驟減,不過這是因為是周末的緣故,要換做平時,隻要他一下班,酒吧裡的客人就會少一大半,畢竟那意味著離酒吧打烊也不遠了,不過音顏在周末至少要營業到五點。
就在成默走到酒吧大廳的時候,他的手機響了起來,成默從褲帶子裡掏出手機,是高校醫發來的的微信,問他是不是走了。
成默沒有回高校醫的微信,而是徑直向著高校醫坐的卡座走了過去,酒吧裡蕩漾著迷幻的《woman》(《woman》Honne),清脆的響指聲和醇厚的男中音描畫出了一副令人沉醉的雙人貼麵舞畫麵,不少男女正沉醉在酒精和音樂製造的迷離幻景之中。
不過也有不少老顧客看見了很少出現在吧台之外的林之諾,十分欣喜的站起來和他打招呼,然而成默都隻是點頭回應,連笑容都沒有,但客人們都不覺得受到冷落,幾乎所有人都知道林之諾是出了名的寡言少語不苟言笑,那點頭就算是令人驚喜的肯定了。
這時成默的手機又響了起來,他再次拿出手機看了眼,是高月美打過來,抬頭看了眼高月麼的卡座就在不遠處,於是沒有接,按掉了聲音,快到高月美所在的七號卡座還沒有靠近桃紅色的輕紗簾時,就看見了高月美正拿著手機正在跟他打電話,而坐在她的對麵的井醒兩側兩個女人正不懷好意的調侃道:“哎呀!那個林之諾憑什麼調子這麼高?”
“對啊!不就是個調酒師麼?微信不回,電話不接,就算是個網紅又怎麼樣?小美你也太把他當回事了吧?”
高月美瞥了兩個女人一眼笑了笑,拿著手機沒有出聲,一副懶得理你的表情,不過高月美的心裡還是有些失望的,她失望的倒不是兩個女人略顯刻意的挑撥,而是林之諾答應過下了班會過來喝兩杯,然而此刻卻電話都沒有接,這讓她有些擔心林之諾會不會放她鴿子。
至於那兩個女人,她認識是認識,平時也有些交際,尤其是在暑假她在高雲集團上班的時候,這兩個女人經常和她聯絡,相約吃飯、逛街什麼的,高月美對於社交並不反感,有些時候也會答應這兩個女人的邀約,但和這兩個女人還遠遠算不上閨蜜。
要不是看在她們兩個是井醒叫過來的麵子上,以及那些交情,她剛才就直接就開懟了,不過高月美心裡還是有些不爽,心道:“我把林之諾當回事關你屁事。”
以載體如此敏銳的聽力,即便如此嘈雜的環境,成默還是把那兩個女人的話聽的一清二楚,於是他稍稍加快了一點速度,掀開了簾子走進卡座的時候淡淡的說道:“剛才去換衣服了,不好意思。”
高月美見成默進來,連忙掛了電話,站了起來,原本不那麼愉快的表情也變成了微笑,“我還以為你太累了所以先回去了.”
成默看著高校醫,她金色的短發整齊的掛在耳後,兩串寶石耳環在輕輕的搖晃,閃耀出一片光澤,白皙的臉頰上蘊著淺淡的紅色,也不知道是因為羞怯還是喝多了酒,藍色的亮片修身裙在激光燈下流光溢彩,將她襯托的豔光四射。
“開始答應過你,會來陪你喝幾杯,當然不會不告而彆”成默說。
高月美嘟了一下嘴,雖然很想說“你又不是沒有不告而彆過”,但終究還是有其他人在場,所以沒能說出口,隻是挪動了一下步子,去抓站在卡座邊緣的林之諾的胳膊,將他牽引到自己身邊坐下。
這種親昵的姿態就像兩個人是情侶一般,看的坐在對麵的井醒心頭冒火,不過他臉上還是浮著虛偽的淺笑。
井醒身邊一左一右兩個女人也緊緊的盯著著林之諾,她們的眼神中流露出一種異樣複雜的情緒,很顯然林之諾完美精致的長相和挺拔俊逸的身材讓兩個女人有些心跳加速,不過她們兩個是來幫井醒的,可不能表現出任何對林之諾的好感。
成默被高月美拉著坐下之後,高月美立刻問道:“喝點什麼?”
成默看了一眼黑色大理石桌麵上的三瓶路易十三說道:“就喝這個吧,我對酒其實不是很講究。”
坐在成默對麵西裝革履的井醒笑著說道:“喝路易十三還說不講究,小林不虧是音顏的王牌調酒師啊!”
“雖然我是調酒師,但其實我不怎麼喝酒。”成默不卑不亢的回答。
井醒站了起來,半彎著腰,主動給成默倒了滿滿的一杯路易十三,裝作大度主動敬了成默一杯道:“雖說音顏不是我直管的,但還是要感謝你,把音顏經營的這麼紅火,說實話當初我們都覺得音顏是一次失敗的投資,如果沒有你這樣優秀的調酒師,真的很難.”
成默自然明白井醒是明褒暗貶,表麵上謙恭,實則一直在以高高在上的姿態強調身份的差距,成默像是一無所覺的舉起杯子,一臉淡然的說道:“並不全是我的功勞,首先得感謝董事長的支持,如果沒有董事長這樣,有品味,虧的起,且信的過下屬的老板,也不可能有今天。其次還得感謝酒吧所有同事的共同努力,沒有他們的同心協力,包括凱文的鼎力支持,音顏也不會如此成功。”
在成默說到“凱文”的時候,井醒眯了眯眼睛,但他完全不能從林之諾那冰山一般的表情中的窺探出林之諾是諷刺還是示好,也不清楚林之諾提到白秀秀是什麼用意,他下意識的感覺林之諾是在向他“示威”,但林之諾的表情實在太平靜了,完全不像是“示威”的樣子。
井醒“哈哈”一笑,“確實,首先我們都得感謝白姐”
其實平時井醒叫白秀秀也是董事長,隻是此時為了顯示自己的與眾不同,特意的稱呼白秀秀為白姐,反正也不會有人戳穿他,因此井醒相當的有恃無恐,揮了揮手叫營銷經理過來,十分大氣的說道:“再來三瓶路易十三.”
接著他轉頭對成默和高月美說道:“今天我們不醉不歸.”
等拿著酒單的營銷經理問道“還有沒有彆的需要”時,井醒又假裝剛剛才想起了,“哦!對了!這三瓶路易十三,記在林之諾的單子上.”
說完之後他轉頭對成默微笑著說道:“你打工的也不容易,能多分點算一點。”
高月美稍稍皺了下眉頭,連忙拿起放在身邊的坤包抽出銀行卡說道:“不用了醒哥,我請.”
成默按下高月美拿著銀行卡的手,轉頭對點單的服務生說道:“晴姐,酒記我的賬上,我請客,單子還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