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9章諸神的黃昏(139)
成默和大衛·洛克菲勒毫無凝滯的在沒有一滴海水的深海相撞,無數細密的電光向著四周膨脹,海水振發導致正離子在磁場中加速,引發了璀璨的輝光現象,紫色藍色的電流以兩個人為中心,布滿直徑十多公裡的無形球體中。漫天夜色被輝光所統治,大海也倒映著玄幽光澤,仿佛群星旋動,而這裡則是宇宙的中心。
隨著輝光向著四麵八方蔓延,中心點卻進入了真空狀態,長方形的凹陷不見了,變成了一個巨大的半球狀,就像可以吞噬一座城市的隕石坑。呈現半球狀的海麵一絲浪花都沒有,直到撞在一起的成默和大衛·洛克菲勒如同炮彈般彈開,仿佛被無形球體壓著的海麵瞬間沸騰,高達幾十米的巨浪向著兩人分開的位置奔湧而來,在隕石坑的中心點不偏不倚的相撞,形成了一道高達上百米的噴泉。
當噴泉到達最高點時,上百米的噴泉瞬間結成了一束高塔般的冰柱,仿佛佇立在海天之間的巨型冰雕,海麵上無形的寒氣如冷鋒般急速蔓延,所到之處,大海變成了冰原。
成默如魅影般連續閃現追上了彈向天空的大衛·洛克菲勒,跟隨著他的寒氣不僅凍結了大片海域,還凍結了飄浮在半空中的輪船、戰機以及其他的雜物,在玄色天幕燃燒著的火焰和煙塵漸次消失冰冷的風雪之中,就連“欲望之牆”都受到了影響,在旋轉中結了冰,發出了“咯吱咯吱”的奇異聲音。
大衛·洛克菲勒受到的衝擊比成默更強,僵直時間稍久零點幾秒,就這零點幾秒的時間,成默又是一劍,“七罪宗”光芒暴漲,劈向了被寒氣延緩了一絲速度的大衛·洛克菲勒。他旋動身體,一塊城牆般的巨盾擋在了成默的麵前,白光夾雜著冰晶在鐫刻著六芒星的金色舉盾上飛濺,恍如冰風暴撲打著高牆。
成默瞬移過“宙斯之盾”,又是一劍劈向大衛·洛克菲勒的頭頂,這一劍他模仿了雅典娜的運劍方式,速度快到幾乎瞬發。
大衛·洛克菲勒沒能收回“宙斯之盾”,隻能舉起閃電長矛格擋,但成默的這一劍已經接近物理極限,實在是太快了,長矛隻擋住了一道虛影。大衛·洛克菲勒偏身橫移的同時變招,揮舞盾牌砸向成默的太陽穴,角度刁鑽,速度在磁場的加持下,也快到幾乎瞬發。
於是成默一劍沿著大衛·洛克菲勒的肩膀直劈向他持矛的手,血肉被超高溫燃成了絲絲縷縷的煙氣。當“七罪宗”快要抵達手部時,大衛·洛克菲勒的盾牌砸在了成默的肩膀上,在飛出去的刹那,他一腳踹在了大衛·洛克菲勒的胸膛上,兩個人再次向是離弦的箭朝著兩個方向倒飛。
大衛·洛克菲勒砸在一艘冰封的集裝箱船上,清脆的巨響過後,整艘船直接皸裂成了冰塊,他穩住身形,抬手就有血管和經絡在他隻剩下一半的右手臂上生長。
成默將羽翼張到最大,在撞碎好些大大小小的垃圾後,緩住了後退的趨勢。他再次連續瞬移,又是快若奔雷的一劍夾帶著致命的風霜劈向了大衛·洛克菲勒。
大衛·洛克菲勒利用磁場黏住他的動作,盾與矛交替格擋。兩個人用光一樣的速度在交手,所到之處,浮在半空的船隻、殘骸和雜物全部化為閃光的齏粉。
“隻是這樣嗎?大衛·洛克菲勒?你還覺得你是神嗎?”
“神是什麼?神既不是自以為是的領袖,也不是被供奉在廟宇中的石像,神是命運權柄的執掌者,是幸運的庇佑者,也是不幸的始作俑者。尼布甲尼撒是凡人,是因為他有神的軀殼,卻長了一顆凡人之心。”大衛·洛克菲勒用長矛蕩開“七罪宗”,冷淡的說,“我和他不一樣,我視人為螻蟻,我掌控螻蟻的命運。”
“你和他不一樣?”成默冷笑,冰與火同時如風暴襲向大衛·洛克菲勒,“伱確實和他不一樣,你連心臟都沒有,你這個沒有心的人怎麼配和他比較?”
迅捷如光影交織的戰鬥中,成默竟和大衛·洛克菲勒打了個平手,明明剛才他還幾度垂死,現在大衛·洛克菲勒卻在他的攻擊下略顯狼狽,白色的袍子留下了幾道灼燒過的痕跡,沉鬱的麵容還掛著被冰霜侵襲過的劃痕。
但成默也不好過,“瘟疫之主”有幾處皸裂的紋路,星雲般的羽翼也暗淡了下去,不複最初的光澤。
“而我,就是他給你的天罰!”成默怒喝一聲,又是一劍,“七罪宗”如靈蛇般繞過了長矛,在大衛·洛克菲勒胸前留下了一道長長的劃痕。
“天罰?”大衛·洛克菲勒瞬間倒退,稍稍拉遠了距離,天空中所有的東西都在震顫,崩開冰封發出哀鳴,“時代不一樣了,孩子,在我和尼布甲尼撒的那個時代,每個人類都渴望著成為英雄,我們活著,像神一樣戰鬥,為了死後能把偉大的名字留給後人傳頌。可真當人類借助智慧和金錢的力量接近神時,發現神也不過就那麼一回事,唯有永生才是真實的,那才是我們與神唯一的區彆,隻要能達到目的,誰會在乎究竟自己會變成神還是魔鬼?如今,屬於人類英雄的時代已經結束了,成默,人類已服從了欲望,隻想做被圈養的羔羊,你,也不要掙紮”
無形的磁場湍流如海潮般向著成默湧來,遲滯他、束縛他。在更高的天空,又一次密密麻麻的金光如流星墜落,帶著火焰穿透了凝固的空氣,自四麵八方向著大衛·洛克菲勒蜂擁而至,似乎要將他再次拚成金色巨人。
成默能清楚感知到絕對“零度領域”中的狀況,每一樣物品上的寒冰消融,那些大大小小的雜物露出本來的麵目,高如山丘的輪船,小如冰晶的玻璃碎片,所有的一切都在磁場中快速共振,發出低沉嗚咽,散發出驚人的熱量。就連那佇立在海天之間的冰雪高塔,都流淌著雪水,就像解凍的雪山。寒冷的氣息在他的領域中快速消退。
“你的香檳開得太早了。”
成默舉起“七罪宗”,一道寒光衝霄而起,化作肉眼可見的冰風暴向著四周席卷,那些正在震動的物品飛快的再次被封凍,就如同在火焰炙烤下融到一半的蠟製品。如蜂群般朝大衛·洛克菲勒趕赴的金光,像是遇到了什麼阻礙,火焰在熄滅,速度也變得緩慢。
最先是“七罪宗”如激光般狂飆向漫天金色光芒中的一束,瞬間將其抹殺,DNA螺旋在半空亮起。緊接他著手中的“七罪宗”仿佛幻化成了高射機槍,噴出了密密麻麻的光線,向著那速度變緩的群星激射,眨眼間,就將泛藍天幕上燃點著金光聖殿騎士團清除掉了小半,一時間漫天都是彩色DNA螺旋在冷空氣中盤旋。
“這就是你自信的原因嗎?因為‘歌唱者號角’?”大衛·洛克菲勒凝視著成默微微笑了一下說,“真有趣,沒有想到還有令我也感到意外的事情發生,謝旻韞竟然沒有死。”
聽大衛·洛克菲勒肯定的說謝旻韞沒有死,成默心中一凜,也不知道內心是興奮還是緊張還是感激,一股難以形容的複雜情緒從尾椎骨直衝腦門,這情緒是如此龐雜激烈,以至於讓他覺得自己輕盈到難以置信,他的五臟六腑骨骼全都消失了,他如同風,可以抵達任何他想要去到的地方。但他又恐懼一切皆是幻影,甚至懷疑這不過是大衛·洛克菲勒為他編造的夢,他迫切的想要證明這不是幻夢,他不信大衛·洛克菲勒能寫出如此荒謬的情節,可他心中又隱隱害怕去證明,他寧願死在這夢中。
大衛·洛克菲勒顯然注意到了成默臉上無法掩飾的表情,即使此刻是他落在下風,他卻依舊用居高臨下的語氣說道:“彆恐懼,這不是我的技能,甚至我也覺得驚喜,我很喜歡這種身處命運漩渦中,永遠不會知道劇情將去向何方的感覺,人生就是因此才美妙。”頓了一下,他又說,“知道嗎?我和你一樣,也在此時回憶起了巴黎的那段劇情。當年我隔著熒幕看到了一段完美的故事,我幾乎感動到落淚。之前,斯特恩打來電話詢問我時,我還有些猶豫有沒有必要對她使用‘上帝之杖’,不過想到你和上帝之杖緣分頗深,我還是批準了這項計劃.”他停頓了一下,微笑了一下說道,“對了,上一次讓我這麼感動,還是你的父親和母親.”
成默的大腦嗡嗡鳴響,像是被錘子重重的錘了一下,他明知道大衛·洛克菲勒是在故意刺激他,卻仍身不由己,肌肉和筋脈瞬間繃到了極限,像是被重擊觸發了某種身體機製,完完全全變成了禁錮靈魂的尖刺之殼,他的靈魂在其中痙攣、抽搐、反複撞擊,產生了幾乎叫人暈厥的疼痛。
大衛·洛克菲勒在寒風中輕言細語,“當我懷揣著作家夢,開始經曆人生時,才發現無論什麼作品,角色大多數時候都不過是作者的工具,不論多麼有內涵的角色,作者始終無法賦予人物真正的情感動機,小說裡之所以出現,是因為作者需要它出現,而不是真的它應當出現,總之一切都是作者的安排。因此當你看多了現實中的人生,就會發現現實往往比小說更加荒誕。這讓我意識到,現實其實比小說要精彩許多,每個人的人生都有其獨特性,完全不需要塑造,就能用他構造出一篇精彩的故事,比如讓一個夢想家在實現夢想的前夜一無所有,讓一對夫妻麵臨生死訣彆.又或者給一個小孩子一枚烏洛波洛斯我真不知道,該如何宏偉精致的巧合,才能塑造三代人近乎相同的命運,這真是小說無法呈現出來的無與倫比的悲劇。我承認我小看了你,從戲劇衝突上,你的確比李濟廷更適合當主角。”他的麵容上浮現一絲悲憫,“那麼此時此刻你會如何麵對一個本不該出現在這裡的人呢?路西法?你該如何麵對你欠下的奉獻與熾烈,你經曆的忠貞與浪漫。而她,究竟是你生命中無法彌合的傷口,還是無法忘卻的幸福?事隔經年的重逢,卻是命運無情的終結,想想都令人悲傷啊!”
大衛·洛克菲勒毫不諱言操縱過自己的命運。對成默而言這是極致的刺激,他的腦海中千回百轉,想來也是,自己的外公、母親還有父親都和星門都有無法掩飾的關聯,自己怎麼可能幸免?原來自己在對方麵前確實如螻蟻,不僅是他,還有他的外公、父母、妻子,甚至嶽父。他握著“七罪宗”的手在震顫,“七罪宗”的光也跟著在搖曳,仿佛因寒冷而點不著火柴。他感覺自己像被什麼寒冷的玩意從顱頂貫穿到了尾椎,凍到刺骨的寒意入侵了四肢百骸,甚至讓他產生了灼熱的幻覺。
也許並非幻覺,而是憤怒正炙烤著他。他第一次看到了自己灰色的情緒條發生了變化,他一度認為那段灰色對他而言隻是擺設,現在他看到了它仿佛鋼鐵在熔化。
“你就這樣喜歡操縱他人的人生?”成默的理性之弦繃到了極限,動作也開始發狂,如毀滅光柱的“七罪宗”一秒也沒有停,天空中的金光竟被他清空,“DNA”螺旋幾乎要連成一片。
“彆把‘神’想得太神聖。其實神跟作家沒有什麼區彆,都不過是編織命運的職業。而且高明的作者從不操縱他人的人生,隻會在恰到好處的時候,給予他一點點微不足道的改變。絕大多數時候,我不過是個觀測者,這一點和李濟廷類似。我的視角在大多數時刻是宏觀的,並不會將注意力投射到個彆人身上,隻有當這些人經意又或者不經意的步入曆史的舞台,我才會多看他幾眼。比如小醜西斯,他和你一樣,曾經是李濟廷的門徒,那麼一個曾經聰明和積極的孩子,隻不過因為一起爆炸就性格大變,令人扼腕.他的故事是我所欣賞過最精彩的故事之一。其實地球上的每個人,每段故事,無論是高尚的,還是肮臟,無論是善良的,還是邪惡的,都令我深深感動。每個人都是自己的英雄,路西法,你也是,謝旻韞和你在巴黎的演出讓我記住了你們。我喜歡你們這樣個性十足的角色,這也是我和你說這麼多話的原因之一。”大衛·洛克菲勒微笑著說,“時間到了,這樣的結局足夠令人滿意了。”
成默將“七罪宗”指向了大衛·洛克菲勒,發出的聲音比“絕對零度”還要冷冽,“恭喜你,你成功的激怒了我。我保證結局足夠令你滿意。”
大衛·洛克菲勒對成默的話不以為意,他淡淡的說道:“可惜,我並不懼怕‘歌唱者號角’,它給與你的時間有限,殺死了持有者,它的時間會更短,威脅還不如電磁炮大,但很遺憾,你的電磁炮陣快要無法使用了。更加遺憾的是,謝旻韞會自己現身,作為一個聖女阻止戰爭她責無旁貸,而一個聖女,出現在混亂的戰場中央,等待她會是什麼呢?沒有了她的加持,你的命運又會如何呢?”
成默清楚大衛·洛克菲勒沒有虛言恫嚇,“歌唱者號角”的增益無法讓他戰勝大衛·洛克菲勒,假設不使用增益光環,而是反向取消大衛·洛克菲勒的神將增益,用處更不大,因為大衛·洛克菲勒的力量一半來自於聖殿騎士團,不能同時殺死那一萬多聖殿騎士團的本體,就沒辦法戰勝大衛·洛克菲勒,這是他第一時間不殺自己,都要破壞電磁炮陣的緣故。
他側頭看了一眼電磁炮陣的方向,數量眾多的聯盟天選者,正從三麵猛攻船陸,保護船陸的穹頂已完全瓦解,所有的太極龍天選者卻仍沒有逃跑,還在試圖保護電磁炮陣,就連那些普通人也拚了命的試圖恢複電磁炮的運轉,環繞船陸的普通民船層層疊疊,竟沒有人選擇逃跑。
所有人都選擇了孤注一擲。
電磁炮陣儼然已到了最後的關頭。
這樣的場景讓大衛·洛克菲勒都深信電磁炮是他們最後的希望,他歎了口氣,低聲說:“看!他們多勇敢!這種走向滅亡的勇氣,是多麼的彌足珍貴,隻有純潔的年輕人才能擁有。燃燒自己吧!就像是尼布甲尼撒一樣,我喜歡你們這些理想主義者,隻要一有機會就會點燃自己,恨不得全世界都能看到你們在燃燒!你們總覺得自己是太陽,遺憾的是大多數人不過是煙花。”
大衛·洛克菲勒真誠又刻薄的語句像是刀鋒,一下又一下刮在成默的心上。尖銳的痛感令成默愈發的怒不可遏,他並不是衝動的人,然而大衛·洛克菲勒確實戳到了他的痛處,因為他曾經也是以這樣的心態來看待那些理想主義者的,直到遇到了謝旻韞和李濟庭。他尤其憎恨大衛·洛克菲勒那神一樣的態度,因為他、他父親、母親,還有妻子、孩子,也是他眼中的曆史灰塵,是他手中可有可無的棋子。
遠處的四號堡壘和電磁炮陣變成了巨大的熔爐,那戰爭的熔爐焚燒著年輕人的生命,將他的情緒推向了更高點。他那如鋼鐵般燃燒的情緒條迸發出了激烈的光焰,如同太陽。
大衛·洛克菲勒的聲音如畫外音般遼遠而空靈,仿佛是某部紀錄片的解說,又像是某部冗長電影的結尾,沒有畫麵和劇情,隻有黑白色的字幕和孤獨的旁白。
他已經無法冷靜了。
毀滅一切的欲望已吞沒他。
恰在此時,一點純潔到了極致的白色出現在硝煙子彈、密布的汙穢天空,那點白色,如發光的白鴿般在夜空盤旋,她唱著歌,那歌聲如虔誠的祈禱,又如同在念誦經文,於是沒有來由的細雨紛紛揚揚的自一絲雲兒也無得天空降落,那閃動著微微亮光的雨水,澆滅了火焰,平息了硝煙,消熔了激光和子彈每一艘巨輪、每一個人的輪廓都因此變得更為清晰
大衛·洛克菲勒瞥了眼遠空那模糊的白色影子,“瞧,誰來了。”他又回頭看向了成默,“不去見見她嗎?我可以給你們時間做最後的告彆。”
成默沒有轉頭,他像是沒有聽見大衛·洛克菲勒在說什麼,懸浮在空中自言自語般的輕聲說道:“女蝸,我已經準備好了,你準備好了嗎?”
虛空之中響起了女媧甜美的回應,“一切準備就緒,我尊敬的王。隻要您想,世界將在今天見證你的怒火。”
大衛·洛克菲勒像是覺察到了什麼,虛著眼睛凝視著成默,凝視著那個倔強的年輕人緩緩的抬起頭,用一雙毫無情緒的冷眼瞧向了他。這個瞬間他覺得有些眼熟,似乎這樣的表情在誰臉上看到過一樣,好像是鋼鉄慈父,又像是另外一個人,冷而堅硬,如同岩石雕塑。
成默沒有任何動作,隻是麵無表情的審視著大衛·洛克菲勒,用傾訴心靈的溫和語氣低聲說道:“我出生在一個知識分子家庭,我自小身體不好,又有嚴重的心臟病,因此我不像其他小孩子,擁有很多自由,我不能隨意的吃東西,我不能隨意的運動,更不能想去哪裡就去哪裡。我為此感到痛苦,而我的父親告訴我,‘自由’的確是這個世界上最珍貴的東西,不過,一個人,他的身體不自由,依舊能夠憑借思想獲得自由,在書籍中人類可以擺脫身體桎梏,去到任何你想去到地方。在書籍中你可以感受任何你想感受的事物,不受約束。在書籍中你可以成為任何你想成為的人,沒有限製。再後來,我閱讀了足夠多的書籍,才認識到,自由並不那麼簡單,它是多樣的,它很難被定義,它不是絕對的,甚至可能它根本就不存在.但是不管你如何定義,自由絕不是欲望!”
大衛·洛克菲勒沒有任何反應,隻是表情嚴肅的與成默對視,他像是在聆聽,實際上是在消耗時間,等待成默的“歌唱者號角”增益結束。
成默也在等待,他轉換了語氣,聲音變得比冰河更冷,“你知道為什麼儘管物質越來越豐富,我卻覺得這個世界正越來越糟糕嗎?”他忽然發出了暮鼓晨鐘般的沉鬱聲響,“因為你,大衛·洛克菲勒,你將自由等同於欲望,就是逼迫這個世界走向自由的反麵。本來自由的反義詞是‘奴役’,而你,將‘奴役’篡改為‘我得不到’,於是自由就變成了欲望。每個人都以為‘自由’來自於金錢,來自金錢購買的房子車子,來自金錢購買的奢侈品,來自金錢得到的美麗女人,來自金錢獲得的尊貴地位。於是,人類的一切喜怒哀樂都來自他賺到了多少錢,又或者獲得了什麼用金錢來衡量的其他東西。於是,人類給任何東西都標上了價碼,他們被虛假的自由欺騙,成為了欲望的奴隸。你,大衛·洛克菲勒,不僅利用欲望奴役全人類,還裝作一副克製的清教徒的模樣,實際上,你內心卻對活著充滿欲望。真可笑,你換了七次心臟,仍然活在惶恐之中,你想要拿到‘荊棘王冠’,想要免疫被死亡威脅的恐懼,你所追求的一切,都是尼布甲尼撒棄之如敝履的玩意,所以他才是真正的神,而你空有力量,卻和其他你視為螻蟻般的凡人一樣,不過同為欲望的奴隸!”
大衛·洛克菲勒第一次被激怒了,他的神情不再高高在上,動作也不再威嚴莊重充滿神性,但他的實力仍舊恐怖,他舉起閃電長矛,那金色長矛重新變成了指針,指引著占據了半片天空的“欲望之牆”加速旋轉,整個世界都在顫抖,被冰封的海洋快速解凍,冰原在爆裂中翻起狂潮,那些半空被凍成冰塊的物品抖落冰雪,向著欲望之牆疾馳。從海洋到天空,再次進入大衛·洛克菲勒的領域控製,“一個死掉的弱者憑什麼和我比?我不僅掌控所有人的命運,我還掌控欲望!”
“是嘛?”成默冷笑,他對大衛·洛克菲勒的反擊無動於衷,隻是稍稍揚起頭,像是在做一次宣判,又像是在做一場偉大的演講,他一字一句的說,“現在.終於輪到我.給你們這些熱衷出題的混蛋們出題了。此時正有六百枚核彈在太空軌道上以高超音速飛行,其中一百枚,瞄準的是月球背麵的天選者係統服務器,其中五百枚,瞄準了你的帝國你知道的,反導係統無效,唯有你可以攔截它們。那麼問題來了,救天選者服務器,你的帝國就會爆炸,救你的帝國,你自己就會爆炸。”他站在狂躁的風中,投擲出了直刺大衛·洛克菲勒心臟的標槍,“大衛·洛克菲勒,掌控欲望?還是被欲望掌控?給出你的答案吧!”
“你在說什麼?”大衛·洛克菲勒不可置信的凝視著成默,他放下了高舉的閃電長矛,發出了恐怖的咆哮,天空中的物品開始爆炸,一個又一個,仿佛禮花,“你清楚這麼做的後果嗎?”
“當然知道。”成默點頭,“可你不是想知道愛能做什麼嗎?我現在就告訴你,愛能讓一個人變得瘋狂,讓他瘋狂到無論做多偉大,又或者多恐怖的事情,都覺得理所當然!”
“你這個瘋子!我現在就會和你們圓佬會的聯絡,你這樣的人,是全世界的敵人,沒有人會允許發生這種事情,也沒有人會允許你活下去!”
“真糟糕,洛克菲勒先生,圓佬會的人,全被我殺完了。真抱歉,沒有人能和你媾和。”成默嘲諷道,“難道你就沒想過會發生這種事情?尼采說:當你凝視深淵時候,其實深淵也在凝望著你。你們這麼多年來行走在黑暗之中,為什麼從來沒有想過有人會放火照亮你們?”
“你以為你這樣做能改變什麼?你什麼也改變不了,我會實施更為可怕的報複。”大衛·洛克菲勒徹底放棄了和成默溝通,他歇斯底裡的咆哮在天際如風般回蕩,“你不僅救不了你的組國,你還會把他們推向毀滅,你不止是是全人類的罪人,你還會被全人類唾棄,就連你的家鄉,你的朋友,你的親人都無法原諒你,你將成為徹頭徹尾的魔鬼,比黒忒仂還要恥辱的被釘在曆史之上!”
“你應該比我更明白,人們總在說需要能拯救他們的聖人,但實際上他們需要的是惡魔,當你們帶著軍隊來到這裡的時候,結局就已經注定了,因為你們將要麵對的是我”成默也發出了他的怒吼,他扇動羽翼,舉起“七罪宗”,金色銘文如衝天的火焰在夜空燃燒,照亮了無數顆自高空劃過的群星,“我就是燃燒殆儘的太陽,墜落在人間,將其變成地獄,我就是黃昏,是你無法逃避的末日,我就是審判,這是你掀起的戰爭,你,和你的子民將付出代價,星門,將血流成河.”
(還有最後一章,大家放心已寫了大半了,預計明天晚上十二點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