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慣了大風大浪的韓藝,雖然差點喪命,但也不至於被嚇得連門都不敢出,這些人再狠,也沒有後世那些大毒梟,軍火商狠吧,而且,從對方守株待兔的手段來看,對方手中掌握的資料顯然是太少了,所以他並不擔心,也不是很害怕,乾他們這一行的,思維上就已經習慣了危險,這是小意思啦。
第二日他就出門了,當然,他還是帶著鬥笠出門的。
他之所以急著入城,其實是找沈笑商量一些事情,因為他目前很想休息休息,不願再動了,至於金盆洗手,那也不至於,簡單來說,就是隨心所欲,既然想休息,那就休息,沒有太多的原因,跟那些殺手也完全沒有關係,所以他打算儘快把這掃尾的事都給弄妥了,暫時先劃上一個句號,至於會不會以後的事,他不去想了,一切都隨緣,想了就不是韓藝了,至於那些可能麵對的危險,他會儘力去防備,也會小心,但是要來,他也決計不會躲的。
沈家。
“韓兄,你可算是來了,我還以為你把給我忘了,這麼多天都不來找我。”
沈笑一見到韓藝,那是相當激動呀,要知道他已經把韓藝看做生平第一知己,二人實在是有太多相似的地方了。
最近他倒是收斂許多,沒有到處亂去揮霍了,沒事就待在家裡,畢竟做了一個大案,興奮之餘,他還是有些後怕的,他可是第一次作案呀,不害怕那是不可能的,不像韓藝這慣犯,就跟個沒事人似得,還敢去找楊思訥。沈笑近些天最近一次出門,也就是前兩日偷偷帶著熊弟、小野去看胡女,若非如此,韓藝也休想在沈家找到這敗家子。
“怎麼會了,忘了誰,我也不敢忘了沈兄你啊,隻是最近有點私事要處理。”
韓藝拱拱手,左右望了望,小聲問道:“你爹沒在麼?”
沈笑道:“我爹去店裡了,恐怕還得過些時辰才會回來。”
那真是太好了。韓藝點點頭,其實他並不想與沈清風打照麵,畢竟上回他可是擺了沈清風一道,他雖然沒有見過沈清風,但也知道這買賣人哪個不精明,說不定沈清風早已經反應過來了。
沈笑瞧他麵色有異,似乎有事要與自己商談,於是邀他去到自己的屋內。
這一進屋內,沈笑就嘿嘿笑道:“韓兄,這麼趕著來找我,莫不是---哈哈。”
韓藝看他一臉淫/蕩,好奇道:“莫不是什麼?”
沈笑眨了眨眼,道:“莫不是你也想去瞧瞧那些胡女。”
雖然他和韓藝接觸不多,但是韓藝放蕩不羈的性格還是給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韓藝心中好氣好笑,雖然他不是為此而來,但是也沒有否認,畢竟男人想這事,其實也挺正常的,嗬嗬道:“如果那些胡女也喜歡舞文弄墨,那我就沒有興趣。”
沈笑嘿嘿道:“我就知道你是衝著而來的,實話告訴你,當時我一看到那些胡女就想到你了。”
不會是那些胡女跟老子長得很像吧,哦天啊。韓藝想到女版的自己,不禁都有些反胃,一臉怪異的望著沈笑道:“此話怎解?”
沈笑道:“你是不知道,那些胡女可是奔放了,袒胸露乳,不正適合你麼?”
拜托,老子追求的是氣氛好不,真把我當色狼了,我可還是一個chu男啊,逛青/樓都能收紅包的,哼,你行麼---呃...好像他的確也能收紅包,而且應該比我多得多。韓藝突然想起這廝還是青/樓達人,好生羨慕,但他兀自沒有否認,畢竟他確實不是什麼好鳥,此時裝高尚,裝優雅,等一到時萬一想去看看,這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臉麼,可得給自己留後路呀,輕咳一聲,道:“是嗎,那改日得去看看。”
“改日?”
沈笑有些驚訝道:“難道你不是為了此事來的麼?”
“當然不是。”韓藝翻了下白眼,道:“我今日前來是想跟你商量件事。”
“什麼事?”沈笑疑惑的望著韓藝。
這家夥不會以為我約他除了逛青.樓就不會有彆的事了吧。韓藝沒好氣道:“那些銅錢總是這麼藏著也不是個辦法,為了避免夜長夢多,我想把那些銅錢暫且先放到你家來。”
“這是為何?”
沈笑好奇道。
你這白癡,當然是洗錢啊!韓藝解釋道:“你想想看,這錢藏在那裡,也不是很安全,而且如果我和桑木他們拿出來用,很容易被人察覺到,但是你家不同,你家本就是做生意的,這錢進進出出,誰會察覺的到,到時你就可以拿著這錢,支援我們這些窮人,這來來回回,就不會有人察覺到了,你說是不?”
彆看沈笑是一個敗家子,畢竟是出生在商人世家,這一點即通,連連點頭直呼“妙”,但是又道:“但是最近查的這麼嚴,要是萬一被人發覺的了,那可如何是好?”
韓藝笑道:“現在危險警報已經解除了,隻要王家抓不到我們的證據,官府不會搭理他的。”
沈笑道:“你怎麼知道?”
韓藝低聲道:“你可有聽聞金菩薩的事?”
“這麼大的事,我當然知道。”沈笑說著猛地一驚,道:“不會那金菩薩是被你弄去了吧。”
韓藝瞪了這廝一眼,操了,敢情我在你心中就是一個江洋大盜啊!我是俠盜,OK?哼道:“你少在這裡誣蔑我好不,我是那種人麼?”
沈笑狐疑的打量了下韓藝,眼神充滿了不信任。
“去去去,你少在這裡裝好人了。”韓藝沒好氣看了沈笑一眼,又道:“不瞞你說,在找回金菩薩的過程中,我幫了楊家不少忙。”
沈笑驚訝道:“當真?”
韓藝點點頭,畢竟他和沈笑同坐一艘船,所以他對沈笑還是非常信任的。
沈笑興奮道:“快與我說說,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韓藝歉意道:“這事以後我再告訴你吧,現在還是有些不方便。”
沈笑聽得稍感失望,但是想到對方可是楊家,心知韓藝也有難言之隱,於是也不再多問,突然又想到什麼似得,“等等下,你的意思是,楊家知道我們合謀騙王家的事?”
韓藝聳聳肩道:“我反正是沒有承認,楊公也沒有說,不過楊公肯定察覺到這事與我有關,但也不見得會想到你們參與了此事,但在楊公確認我參與的前提下,你們就是最好的突破口,好在,這一切都不會發生,非但如此,楊公肯定會對這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隻要王家沒有確實的證據,他就奈何不了我們,但是此事你萬不可對任何人說,以免多生枝節。”
“這我當然知道。”
沈笑點點頭,又皺眉道:“但是這事我還得我爹爹做主,這麼多錢,我可做不了主。”
韓藝笑道:“你隻要把我幫助楊公找回金菩薩的事告訴你爹爹,你爹爹就一定會答應的。”
沈笑道:“你為何恁地篤定?”
韓藝道:“這錢藏在外麵總不是一回事,一旦查找到,肯定會惹禍上身,早點洗白早點安心啊。”
沈笑將信將疑的點點頭,又道:“那如何把這麼多錢運送到我家來了。”
韓藝道:“這個我相信你爹爹會想到辦法的。”
其實他是真的沒有辦法,因為他不知道如今的金錢是怎麼運轉的,所以不可能能想到萬全的辦法,但是沈清風做了這麼多年的買賣,要是連這點手段都沒有,那這買賣真是白做了。
沈笑點點頭道:“行,我問問我爹爹。”
韓藝又問道:“對了,王家現在的情況怎麼樣?”
沈笑哈哈一笑,道:“王家這一回可被你給玩慘了,恐怕連自己的小妾都保不住了,他家最多的就是田地,但是這麼多田轉賣,可也需要不少時日,這麼多錢,光利息都夠他們喝一壺的了,不隻有拿自己的小妾去抵債。”說到這裡,他眉頭一皺,歎道:“隻可惜,不能斬草除根,他們吃了這麼大的虧,肯定今後會變本加厲的,說不定還能翻身。”
韓藝嗬嗬笑道:“不就是斬草除根嗎,這有何難。”
沈笑道:“你有辦法?”
韓藝點點頭道:“想要阻止王家東山再起,這其實非常簡單,你們沈家也放貸就行了。”
沈笑一愣,搖頭道:“這可不行,我可做不出這種喪儘天良的事來。”
這話又說回來,敗家子隻是他的外表,他其實是一個揠苗助長的慈善家,雖然他花錢也不少,但是哪個富家公子不花錢的,王寶是例外,不過他主要還是把錢用在救濟彆人身上,並非大吃大喝,吃喝他家就有,逛青/樓,又不用給錢,其實他花錢的地方也挺少的,如果沈笑整日就是吃喝嫖賭,沈清風當真又會一而再,再而三的任由他胡來麼,雖說是九代單傳,但是那也未必啊!
韓藝輕哼道:“沈笑,不是我小覷你,如果你跟王家一樣,放高利貸,那你也未必爭得過他啊!”
沈笑道:“你的意思是?”
韓藝道:“等過了一陣風後,你就用低利息去抵製王家的高利息,那些百姓又不是傻子,有低利息的不去借,跑去借高利息的,我們不是準備了三百貫做善事嗎,你就拿著錢去放貸,不要利息都行啊,久而久之,百姓不都跑到這裡來借錢了,那麼王家自然就無從下手,如此一來,他們隻有老老實實得去種田了。”
“對啊,這麼簡單,我怎麼就沒有想到,還是你有辦法。”
沈笑越想越是興奮,不由得哈哈大笑起來。
其實按照千門中人的習慣,韓藝是決計不會說這番話的,因為他已經從王家那裡把錢弄到手了,按照以往的習慣來,他應該是儘量避免再與王家沾上關係,但是現在時代不同了,而且此一時彼一時,韓藝的做法當然也會出現稍微的改變,這也是合情合理的。
二人又再就如何放著低息貸款一事,詳談了一番,就沈笑個人而言,他送錢給那些有困難的百姓都行,更彆提什麼利息了,他肯定是不會反對,但是你虧錢放貸的話,沈清風能答應嗎,畢竟是一個商人,偶爾救救當時無所謂,當成生意來做,那可不行,生意是生意,慈善是慈善,這是兩碼事,所以關鍵要說服沈清風。
不過這方麵對於韓藝而言,那真是再熟悉不過了,隨便扔了一套既可以賺錢,又是百姓能夠承受的放貸方案給沈笑。
有了這一套方案,沈清風十有八九會答應。
談完此事後,韓藝就起身告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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