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風是如何也沒有想到,自己來到韓藝身邊,接到的一個任務竟然是買螃蟹。他甚至認為韓藝是在侮辱自己,不管怎麼說,他好歹也是天下第一刺客,稍微給點麵子,也不至於讓他去買螃蟹,這你隨便叫誰去都行。
但是,他並未多說一言,轉身就離開了,可見他是一個非常忠於自己的人。
殊不知韓藝派他去隻是不想打草驚蛇。
.......
而就在今日,朝中又發生了大變動,經禦史大夫崔義玄彈劾長安令裴行儉結黨隱私,妄議皇室,李治決定將裴行儉發到西州當都督府長史。
想當初李治拚了老命奪回這禦史大夫,今日總算是得到了回報。
這是一項公開的處分,就是在今日早朝上發生的。
過程也非常簡單,唯獨韓瑗站出來替裴行儉說了兩句話,但是許敬宗給予了非常明確的暗示,我們現在已經非常照顧你們的麵子了,你們不要得寸進尺,玩大了對誰都不好。
因為這事來的非常突然,韓瑗一時也未反應過來,但是經過李義府等人的暗示,他突然想起還有兩個當事人,就是長孫無忌和褚遂良,自然也就不敢多言了。
褚遂良事先也未知曉,唯有長孫無忌知曉,但是他們兩個本就是參與其中的,而且裴行儉的確說過一些有違製度的話,他們要是開口的話,那不是給皇帝一個借口找他們麻煩嗎。
與此同時,還擢升許敬宗為禮部尚書。
這過程雖然簡單,而且給予的處罰也算是比較輕的,畢竟是去當都督府長史,而不是去當奴隸。另外,朝堂上非常平靜,幾乎就是李義府他們在唱主角,很快就定了下來。
但是下朝之後,立刻引起了軒然大波,大臣們是議論紛紛。
這已經是第二回了,第一回是貶柳奭,這可都是長孫無忌的嫡係呀,可是長孫無忌半句話都沒有說。這還不算什麼,關鍵長孫無忌當初要貶李義府,不但沒有成功,反而李治還擢升李義府為中書侍郎,如今許敬宗也被升為禮部尚書,雖然沒啥實權,但終歸也是升。
這幾件事加在一起,對於長孫無忌的權威產生了極大的衝擊,在此消彼長中,皇權正在慢慢的提升。
這就直接造成更多的大臣靠向了李治這邊,他心裡漸漸明白,這皇帝還是皇帝,這年頭還得跟皇帝混,才有出路。
......
然而,身為李治心腹的韓藝,再一次淡出了人們的視野,似乎自從李義府他們投靠李治後,韓藝就仿佛在朝堂上消失了一般,一直都在打理北巷的買賣,現在大臣們也極少談論韓藝,多半都是在談論李義府、許敬宗等人,現在他們才是朝堂上的明星,才是這一出戲的主角,即便談起韓藝,那也隻是諷刺韓藝是一個不入流的角色,以前李治身邊沒有人,韓藝當然得寵,現在李治身邊有了李義府等人,韓藝自然也該滾了。
韓藝仿佛就是一個過了氣的明星。
但是韓藝好像也樂於其中,坐在屋內與元牡丹吃著美酒佳肴,實在是輕鬆愜意。
韓藝瞧了眼元牡丹,見其精神奕奕,美麗動人,顯然是補了覺的,不過表情還是非常冷漠的,問道:“你今日怎麼沒有去後堂開會?”
“我今日有些私事要處理。”
元牡丹淡淡回應了一句,又趕緊轉移話題道:“今日談了些什麼?”
“還是關於人口和土地的問題。”
韓藝將今日的談論的事跟元牡丹大概說了一下。
元牡丹聽得微微皺眉,似乎對自己的缺席稍有不滿,思索半響,道:“這可不是小事,而且處理起來會非常麻煩,其實百姓看重的不是錢,也不是米,就是土地,土地對他而言比生命還要重要,沒有土地的百姓就好像失去了靈魂一樣,古往今來,多少次起義皆是因為土地,這會分散我們不少的精力,從而延緩我們的南進計劃。”
談到買賣,她又變得正色起來,
韓藝歎道:“這我也知道,但是---對了,你知道建房子要打地基的嗎?”
元牡丹一愣,稍稍點了下頭。
韓藝道:“一般來說,房子建的越高,這地基就要打的越深,這才會牢靠。同樣的道理,我們的南進計劃不是一兩日的事,也不是去南邊弄塊地,種一點莊稼,這裡麵包含著很多的內容,這需要十幾二十年,而且意味的東西實在是太多了。正是因為如此,我們的準備工夫也不是一日之功,我們必須把這個基礎打牢靠,這個計劃才會成功,不至於遇到一點風吹雨打就破滅了。”
元牡丹稍稍點了下頭,但是眉宇間還是透著一絲擔憂,她保守的革新派,她想改變,但是她總是步步為營,這個計劃的開始的準備工作,在她看來就是一項大工程,你這是要直接改變當今地主慣有的經營理念。又道:“非要如此嗎?”
韓藝點點頭道:“想要振興商業,必須要推行雇傭製,現在有神聖的君子契約護航,事半功倍,而農業與商業息息相關,也應當與時俱進,也許這個方案在很多人看來,都是自討苦吃,亦或者說是虧本的買賣,但是元家作為天下第一富商,理應將目光放得更加長遠一些,如果元家都不敢跨出這一步,試問誰還敢跨出這一步。”
說著,他看向元牡丹,笑道:“你不是一直都想增加元家的影響力嗎?這就是一個機會,在不久的未來,很多人都會效仿元家。”
元牡丹道:“但是影響力也分好壞!有人流芳千古,也有人遺臭萬年。”
“所以這就得看是誰在掌舵了。”
韓藝自信一笑,又具體分析其中的利害關係給元牡丹聽。
元牡丹越聽心中越發震驚,她還真沒有想到,這裡麵原來包含這麼多知識,甚至有不少理念都是她的未知領域,一種挫敗感油然而生,好奇道:“這你是從哪裡學來的?”
韓藝道:“當然是自己想出來的,這世上誰有資格教我做買賣---啊---!。”
說著韓藝突然打了一個哈欠。
元牡丹下意識道:“你很困嗎?”
韓藝聽得嗬嗬一笑,道:“我困不困你不知道?”
元牡丹臉上微紅,眼中閃過一抹內疚,輕聲道:“那你等會就早點睡。”
韓藝一愣,她怎麼變得這麼關心我了,哦,我明白了,早點睡就早點被你玩弄,好啊!那就看今天晚上誰玩弄誰了。
吃完飯後,韓藝出去散了一會兒步,然後就去泡澡了,那兩個少女自然是早已經在浴桶旁待命了。
其實韓藝泡澡的主要目的,就是養精蓄銳,因為今晚必定會是一番苦戰,他先是吩咐那兩個少女一個時辰後叫醒他,然後他就立刻睡著了,確實困得要命。
一個時辰後,那兩個少女準時喊醒了韓藝。
雖然才一個時辰,但是有生於無,韓藝回到小院,還非常禮貌性的敲了敲門。
“誰?”
“我。”
......
說個“請進”這麼難嗎?韓藝翻了下白眼,輕輕推了下門,這門就開了,暗笑,還算你識相。
入得屋內,隻見紫色的輕紗帳幔中坐著一道倩影,身著白衣,秀發從一邊直直落下,那妙曼的身姿,那誘人的曲線,那若隱若現的誘惑。
真TM誘人啊!韓藝吞了下口水,趕緊收回目光來,年輕氣盛的小弟弟已經蠢蠢欲動,搖搖頭,來到桌前喝了杯水,又打開自己的衣櫃,自言自語道:“明日該穿什麼衣服是好了。”說話間,他目光微微一瞥床上,然後輕手輕腳的從裡麵拎出兩個小水桶來,道:“我要睡覺了,你要沒有其他事,我就熄燈了。”
元牡丹隻是心不在焉的“嗯”了一聲。
韓藝立刻吹滅了蠟燭。然後提著兩個水桶偷偷來到自己的床邊,嘿嘿,這下好玩咯。
這燈一黑,元牡丹才微微轉過頭來,望著帳外,但是幾乎是一片漆黑,過得半響,她輕輕一歎,將短劍放在枕邊,然後躺了下去,將毯子蓋上,睜著雙眼,呆呆的望著上方,萬千愁緒湧上心頭,黑夜中唯一明亮的雙目卻充滿了複雜的神色。
其實她的確今晚打算故技重施,以此來報複韓藝,可惜她不是蕭無衣,理性的思維還是占據著她的大腦,她前麵看到韓藝那麼辛苦,自己不幫忙也就算,還在後麵搞破壞,她覺得這對於她,對於韓藝,對於元哲他們都不公平,她實在是無法下手,但是她又非常痛恨自己這一點,韓藝那麼欺負她,她竟然對韓藝心軟了。
過了一會兒,一陣怪異的響聲打斷了她的思緒,聲音非常小,但因為周邊一片寂靜,故此聽得還是非常清楚,她黛眉一皺,輕聲喊道:“韓藝---韓藝?”
韓藝未有回應,但是響聲卻還是此起彼伏。
元牡丹可不是膽小的女人,她拿起短劍輕手輕腳的下得床來,忽覺踢到什麼似得,似乎還會動,她心裡也害怕,下意識的縮回腳,趕緊取出火折子,將蠟燭點燃!
這火光一閃,隻見滿地的螃蟹在在走動著。
“啊---!”
元牡丹嚇得驚叫一聲,火折子都不知扔到哪裡去了。
英雄救美的時刻到了!韓藝騰地一聲,蹦了起來,鼓起胸肌,擺出超人經典的姿勢,道:“出什麼事呢?”
“螃---螃蟹!好---好多螃蟹啊!”
可惜元牡丹根本沒有看他,縮在牆角,麵色蒼白,指著滿地的螃蟹,瑟瑟發抖。
韓藝認識元牡丹這麼久,還未見她嚇成這樣過,暗想,靠!沒有這麼誇張吧!
殊不知那一回元鷲真是嚇到元牡丹了,畢竟元牡丹當初才六七歲,螃蟹揮舞著兩隻大鉗子,醜陋猙獰的模樣,還將她手指夾破了,這一切都在元牡丹心裡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象,以後見到螃蟹都下意識的躲開,這猛然間見到這麼多螃蟹出現在自己房裡,頭皮都發麻,真是怕得要命。
“不要怕!我來保護你。”
韓藝威武的霸氣的衝了過去,毫無違和感的將元牡丹摟在懷裡,香噴噴的,又大又軟玉峰貼在胸前,那種感覺,實在是太爽了,嘴上卻道:“放心,我在這裡。”
元牡丹此時還真需要人保護她,還主動往韓藝懷裡縮,揮著手道:“那你快點將它們扔出去啊!”
我將它們扔出去之後,那你鐵定會將我扔出去,我有這麼傻麼。韓藝立刻道:“你快把劍給我。”
元牡丹立刻將劍給他。
韓藝一拿到劍心裡長出一口氣,至少性命無憂。
元牡丹在韓藝懷裡,莫名得有一種安全感,這安全感一上來,自然就冷靜了下來,這並不難猜呀,她緩緩轉過頭去,隻見韓藝正是笑吟吟的望著她。
“你---!”
韓藝不等她說完,就點點頭。
“為什麼?”元牡丹震驚道。
韓藝道:“為什麼?你三更半夜起來舞劍,還老在我麵前晃,我請一點蝦兵蟹將來保護我,這很難理解嗎?”
“你---!”
元牡丹又氣又覺委屈。
韓藝嘿嘿一笑,手一揮,非常的賤的將短劍扔到螃蟹堆中。
“你乾什麼?”元牡丹錯愕道。
“你一個女人玩什麼劍?有我在就可以保護你了。”韓藝嗬嗬笑道。
元牡丹這才意識到自己被他摟在懷裡,這便宜占得真是不留痕跡呀,猛地掙脫開來。
韓藝手往她腳下一指,道:“莫要踩到螃蟹了!”
“啊!”
元牡丹嚇得又靠了過來。
韓藝趕緊又是一把摟住,情不自禁的在她要細膩的腰肢上摩挲了幾下。
元牡丹稍稍睜開眼來,發現周圍根本沒有螃蟹,這才反應過來,立刻掙紮起來,“你這卑鄙小人,快些放開我。”
韓藝緊緊抱著就是不願放開,嘴上還道:“你這人太那個什麼了吧,是你自己跳進我懷裡了,如今又讓我放開,你把我當什麼了。”
“你放不放?”
元牡丹怒瞪著韓藝。
“等會放。”
韓藝嬉皮笑臉道。
“你---!”
元牡丹苦於雙手被他緊緊束縛住了,一怒之下,張嘴便要去咬。
日!又想咬我,同樣的招數對付我這個小強是沒有用的。哼哼!我堵!韓藝選擇了最為公平的決鬥,果斷的用嘴堵了上去,因為元牡丹與她一般高,這頭都不需要低,直接就堵了一個正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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