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了!
真心怒了!
這真是叔叔可忍,嬸嬸不可忍,畢竟嬸嬸如狼似虎啊!
韓藝這麼一個強悍的男人,弄得大魔頭雲城郡主都下不得床,竟然被人誤認為太監,操!這真是日了狗了。
這元鷲一時沒有注意,竟被韓藝推得踉蹌的退了幾步,這要是以往,吃不得半點虧的他非得將韓藝推倒不可,但是今日他卻非常緊張,抬起手雙手道:“韓藝,你---你彆激動!我知道你的感受,不不不,雖然我不知道你的感受,但是我能夠想象得到你心中的那種無能為力,但是你彆怕,我絕不會說出去的,我是真心要幫你的忙。”
“我才不要你幫,不不不,我根本就不需要你幫忙好不。”
韓藝怒不可遏道:“老子可是男人中的男人,當年在北邊的時候,可也是頂風尿十丈,不信的話,咱們比比誰撒尿撒的遠,誰輸誰是太監。”
“撒尿?”
元鷲微微皺眉,這兩者有關係嗎?但仔細一想,還真有關係。
靠!我乾嘛跟他比撒尿啊!韓藝都被快被廝給氣死了,道:“我說元堡主,你彆有事沒事就發揮你的想象力好不,我隻是被人用毒箭射中了肩膀,傷疤都還在這裡了。”
元鷲也迷糊了,道:“你要不是太監的話,那我就更不明白了,有這麼一個如花似玉的嬌妻在家,你竟然都不陪一下,要說你變心了,我都不相信,這世上還有哪個女子比我小妹好,除了太監之外,我真想不出任何理由來。”
好像也是哦!天啊!韓藝忽然有種百口莫辯的感覺,心想,不行,這要不跟他實話實說,這太監我是當定了。歎道:“元堡主,這都是因為牡丹,與我無關。”
“放屁!”
元鷲哼道:“你知不知道我小妹得知你失蹤之後,大哭一場,都哭昏過去了,第二日就抓著我陪著她一塊北上去尋你,都已經走到玉門關了,要不是得知你回來的消息,估計我就與你一塊凱旋歸來了。”
這韓藝還真不知道,微微一驚,隨即狐疑道:“你騙我的吧,不是說朝廷一開始就隱瞞了這消息麼?等到消息出來後,我都已經回來了,不然的話,無衣也會北上去找我了。”
元鷲不屑道:“你因為朝廷什麼都能瞞住麼,你忘記還有柳如風在旁保護你麼,而且我可也派了不少人去,你的消息我比朝廷還要早知道。”
“真的?”
“我騙你我不得好死。”
元鷲怒睜雙目,臉繃得緊緊的,好像視名譽如生命,殊不知他的信譽已經完全沒有了。
韓藝瞧他還真不像似在說謊,心中一陣感動,嘴角微微露出一絲笑意,可想想,不僅又歎了口氣,道:“這事與我們之間的感情無關。”
元鷲不明所以道:“那與什麼有關?”
韓藝道:“無衣!”
元鷲眼中閃過一抹懼意,道:“小無衣?她---她使了什麼手段?”
畢竟蕭無衣可是她一手調教出來的,對於蕭無衣的招數,他也感到壓力山大。
“不是無衣用了什麼手段,而是牡丹非常在意這一點。”
韓藝知道今日若不給這家夥一個說法,他肯定不會罷休的,因此將元牡丹的意思原原本本的告訴了他。
元鷲聽罷,沉默了起來,突然一聲長歎,道:“小妹雖與我是親兄妹,但我們除了長得像以外,性格方麵真是一點不像。”
要不要臉啊!韓藝也歎了口氣,道:“是啊!牡丹性格太善良了。”
“可不是麼!”元鷲點點頭,突然道:“你的意思是我就不善良了。”
這是事實好不!韓藝聳聳肩道:“我可沒有這麼說。”
元鷲哼了一聲,表示我知道你就是這個意思。但他此時也沒有心情與韓藝爭論這些,問道:“那你打算怎麼辦?”
韓藝道:“我打算等忙過這陣子,再與牡丹好好談談。”
元鷲沉吟半響,點了點頭,道:“也隻能如此了。”
韓藝驚訝道:“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好說話了,我以為你還會拿著鞭子趕著我討牡丹歡心了。”
元鷲斜目一瞪,又歎道:“我太了解小妹了,彆的事倒還好說,偏偏這事涉及到小無衣,她們姐妹的關係複雜的很,誰也逼不了她,再說,她若跟你一起,注定要內疚一生,那我也不願見到。”頓了頓,他又道:“不過我還是希望你小子多多努力一些,我小妹真的非常喜歡你,我從未見過她恁地緊張過誰,甚至於我,說起來我倒還有些嫉妒你。”
韓藝點點頭。
元鷲搖搖頭,招呼也不打一聲,徑直離開了。
韓藝輕輕吐了口氣,道:“看來他真的隻在乎牡丹,我凱旋歸來,又當上宰相,他娘的卻連一句恭喜的話都沒有。”
忽然,元鷲突然回過頭來,淡淡道:“哦,差點忘記恭喜你凱旋歸來。”
“多謝!”
韓藝回應更加的鬱悶,他寧願不要這恭喜。
......
......
禦史台!
“韋中丞,崔禦史。這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如果隻有一兩個人告韓藝,可能是彆有用心,但是這麼多人告韓藝的狀,那定是韓藝做的不對。陛下將此事交予你們禦史台,可是你們禦史台遲遲沒有動靜,真是令人費解啊!”
隻見一個四十歲左右,容貌俊雅的男子坐在禦史台的內堂裡麵,朝著韋思謙、崔戢刃說道。
此人正是李淵的十九子,魯王李靈夔。因為他的母親就是那大名鼎鼎的宇文昭儀,韓藝如此羞辱宇文家的人,他可坐不住了。
韋思謙心想,你也知道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這才多少人彈劾韓藝,又有多少人投奔韓藝,究竟是誰的不對。
崔戢刃一瞥韋思謙,見他情緒有些激動,急忙搶先道:“王爺所言極是,蓋因禦史大夫在臥病休息,耽擱了一些時日,我們已經在儘力調查了。”
李靈夔道:“這明擺著的事,還需要調查甚麼?”
韋思謙忍不住了,道:“敢問王爺,依我大唐律例,不知韓藝所犯何罪,還請王爺明言,臣等自當秉公處理。”
李靈夔笑道:“韋中丞言重了,這本是你們禦史台的事,本王也不便過問,但是本王乃是陛下的親叔叔,又豈能眼看著有人在這天子腳下作亂,卻視而不見。本王且問你們,你們何曾見到有商人一次招五千人的,而且,按理來說,他招的也應該是工匠,可是他偏偏招的是農夫,這其中難道就沒有貓膩?”
韋思謙問道:“不知王爺的意思是?”
李靈夔道:“自古以來,隻有何人會這麼做?”
崔戢刃道:“隻有心懷不軌,預謀造反的人才會這麼做。”
“說得好!”
李靈夔嗬嗬一笑,道:“早聞崔家有一少年英才,今日得見,果真沒有令本王失望。韓藝這分明就是在打著商人的幌子,暗地裡招兵買馬,圖謀不軌。”
韋思謙心想,韓藝剛剛才被封同中書門下三品,就圖謀造反,而且還這麼大張旗鼓,又選擇在這天子腳下,天下有這麼傻的人麼?退一萬步說,他一個寒門出身的人,就算當了宰相,他也沒有任何勢力,區區五千人,真要打起來,恐怕連你的家奴都打不過,分明就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崔戢刃卻麵色凝重道:“王爺言之有理,這事的確有蹊蹺,王爺請放心,我們禦史台絕對會秉公處理,嚴查此事。”
李靈夔笑著點點頭,道:“那本王就祝願你們能夠早日將韓藝繩之於法。”
李靈夔走後,韋思謙當即暴跳如雷道:“真是豈有此理,他魯王憑什麼插手咱們禦史台的事,這事我要上奏陛下。”
崔戢刃忙道:“中丞,萬萬不可,到時魯王隻需說自己是來跟禦史台告狀的,咱們就得落個灰頭土臉。”
韋思謙瞧了眼崔戢刃,道:“戢刃,魯王分明是為宇文家出頭,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你為何要應承下來。”
崔戢刃拱手道:“中丞請息怒,魯王隻是一個王爺,我們爭贏了又如何,爭輸了又如何,他又不能做主,趕緊讓他離開,至於怎麼查,那是咱們的事,與他魯王毫無半點關係,犯不著與他糾纏不清。”
“這倒也是!”韋思謙臉色稍稍緩和了幾分。
正當這時,一個小吏走了進來,道:“啟稟中丞,莘國公在外求見。”
韋思謙聞言,臉上是烏雲密布,電閃雷鳴。
崔戢刃道:“你先下去吧!”
“是。”
待那小吏下去之後,韋思謙激動道:“不過就是一個佃農而已,又是宇文家,又是王爺,如今這竇家也出麵了,我真是弄不明白了。”
這莘國公名叫竇孝慈,唐朝有名的外戚,他爹爹竇誕是李淵的女婿,他爺爺竇抗乃是竇皇後的族兄,身份非常顯赫。
韋思謙自身也是貴族,大家地位都是平等的,他不怕這些皇親國戚,他非常不滿這些人跑來禦史台乾預禦史台內部的政務。
“待中丞回去之後,恐怕韋家的人肯定也會來找中丞的。”
崔戢刃一笑,這可不是幾個佃農的事,而是韓藝在挑戰的眼下的權威,這些貴族怎麼可能容許這情況發生,道:“既然中丞有些累了,那就由下官去接見莘國公吧!”
韋思謙瞧了眼崔戢刃,點了點頭,他可受不了這窩囊氣。
.....
李治將此事交予禦史台,不但沒有將此事降溫,反倒是點了一把火,將事態升級,如果李治要偏向韓藝,那就不要調查,扔到一邊就是了,現在李治立案調查此事,那麼就是說明李治忌憚這些王公貴族,這不就助長了這些人的氣焰麼。那些鄉紳、王公貴戚紛紛行動起來,向與這事有關的一切人士施壓。崔家、蕭家、韋家,甚至包括武媚娘的母親所在的楊家,以及武家。
有些與這事沒有關係的人也都沒有幸免,好比說大司空李勣,許多與李勣有聯姻,亦或者李勣的舊部都跑去找李勣,讓李勣勸說皇上嚴懲韓藝,因為誰都知道李勣現在位極人臣,他的話,李治必須慎重待之。但是李勣怎麼可能會摻合這事,於是乎,李勣又臥病在家了,誰也不見。
韓藝自己也未能幸免,勳貴們前赴後繼的上奏,從最初的滋生是非,漸漸上升到預謀造反,謀逆可是大罪,顯然這些勳貴打算將韓藝往死裡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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