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一章 等了好久終於等到今天(1 / 1)

悔啊!

早知如此,當初這些勳貴肯定不會玩命的彈劾韓藝,這芝麻沒有拾到,還丟了個大西瓜。

可是誰叫他們還活在過去,沒有將李治當回事。

同時不少人也反應了過來,這根本就是李治下得一個套,讓他們往裡麵鑽。

如果李治及時刹住這一股風,表明態度,那他們也會收斂許多,可是李治卻還是將這事交給了禦史台,擺明就是給他們想法啊。

其實李治的目的根本不是要安撫他們,而是就是想告訴這些人,隻要我不點這頭,就不可能會有結果,你們就是上一萬道奏章也是白搭,非但如此,我還要告訴你們花兒為什麼那麼紅。

散朝之後,李治剛一走,就有無數道怨恨的目光看向韓藝。

沒有人敢去記恨皇帝,他們隻能將所有的怨氣撒到韓藝身上,就這小子最壞了,自從他出現之後,士庶的等級製度一再遭到破壞,此人不除,天理難容。

韓藝低著頭,撓著眉心,權當沒有看見,心裡卻在計算,他們的心理麵積。

李義府、許敬宗二人相覷一眼,拚了命的忍住笑意,麵色嚴肅的走出大殿,可一來到外麵,李義府忍不住了,小聲向許敬宗道:“我真的很想好好感激韓藝一番。”

許敬宗道:“願聞其詳。”

李義府道:“一來,韓藝這回可算是將滿朝文武都給得罪了,他就是再得陛下寵信,又能如何?恐怕今後在這朝堂之上,他是難有立足之地。二來,看陛下的意思,前麵不過隻是開胃菜,這主菜都還沒有上啊!”

許敬宗眼中閃過一抹得意之色,道:“那小子是聰明反被聰明誤啊!”

李義府道:“那倒也不是,他在朝中毫無勢力可言,除了給陛下當刀使,他也沒有彆的選擇。”

......

“彆撓了!人都已經走了!”

韓藝忽聞邊上有人說道,一抬頭,見群臣已經退出大殿,再往旁邊一看,正是崔戢刃。

“我想這筆賬怕是到死他們都會記著的。”崔戢刃幸災樂禍的笑道。

韓藝笑道:“但願不要如你所願,不然的話,注定他們會死不瞑目的。”

崔戢刃眯了眯眼,道:“縱使你再有能耐,我也不相信一個得罪了滿朝文武的官員還能在這朝堂之上混下去。”

韓藝道:“你以前也從未相信過,你會在我麵前以下官自居,不是嗎?”

崔戢刃一愣,笑道:“直到現在我也隻是認為,湊巧這曇花一現讓我瞧見了,不過,你已經是日薄西山,而我才冉冉升起,我犯得著羨慕你嗎?”

韓藝笑道:“真不知你的自信是從何處而來。”

“與生俱來。”

“那就難怪了!”

韓藝笑道:“不過你放心,你不過就是我萬千敵人中的其中一人而已,我不會專門將你射落,也許將來摟草的時候,順便將你這隻兔子給打了,現在你可以儘情的升起。”

崔戢刃道:“我憑得是自己的本事,而不是你的施舍,你也少往臉上貼金。”

“看來我們真的沒有什麼可聊的。”

“那也不是。”

“嗯?”

“我的士族學員馬上就要建成了,我希望用你能幫我印刷書籍。”

“給我一個幫你的理由。”

“你缺錢。”

“到時你找個人去跟桑木談吧!”

說完,韓藝便大步離開了。

崔戢刃望著他離去的背影,眼中卻充滿著困惑,心想,難道真的就這麼簡單嗎?

......

太尉府。

“你說什麼,陛下要查土地?”長孫無忌皺著眉頭,麵色顯得非常凝重。

韓瑗點點頭道:“顯然這事不是那麼簡單,雖然太尉你讓我們彆參與此事,但是我也隻能控製一部分人,其餘人還得估計他們在關中的利益,這一查的話,牽連甚廣,我估計陛下是想借這事,清除我們在朝中的勢力,提拔自己的人上來,就算陛下隻是整頓吏治,李義府、許敬宗等人也會這麼做的,他們不會放過我們的。”

看來得與那小子見上一見了。長孫無忌皺眉道:“這時候你們千萬不要輕舉妄動,讓我好好想想。”

......

崔府。

“從父,看來你還得在家靜養一陣子了。”崔戢刃歎道。

崔義玄麵色憂愁道:“想不到事情會演變今日的地步,你說這可能是陛下和韓藝商量好的嗎?”

崔戢刃道:“不排除這個可能,依我之見,陛下可能想借著一次機會,整頓吏治,肅清朝堂。而陛下將這個任務交給了韋中丞,如果從父你這時候出來的話,恐怕會讓自己陷入進退兩難之地。”

崔義玄道:“那你呢?”

崔戢刃道:“我倒是沒有那麼多顧忌,而且這是我一個立功的機會,我必須珍惜這個機會。隻是---!”

崔義玄問道:“隻是什麼?”

崔戢刃道:“沒什麼。”

元家堡!

“大哥,方才朝中傳來消息,陛下在今日早朝上,將那些勳貴狠狠教訓了一番,而且要徹查此事,看來韓藝這回又贏了。”

元樂激動萬分的來到元禧的屋裡,將這個好消息告訴了元禧。

元禧臉上卻無任何喜悅之色,道:“這事怎麼看也不像似韓藝贏了,你想想看,倘若沒有這事,韓藝以恁地年紀便當上宰相,他現在是何等的風光。”

元樂歎道:“這倒也是,有時候我真不明白為什麼韓藝要這麼做。”

元禧道:“二十歲出頭便當上宰相,未必就是一件好事,因為這預示著在未來幾十年中,他都會麵臨各種各樣的困難,想褚遂良他們十幾年間,就經曆過大起大落,如今已被貶出京城,何況這幾十年,我想他這麼做都是在做更加長遠的打算。不然的話,他就是在自尋死路。不過我相信他,因為他總是看得比他人更加長遠,你想想看,他剛到北巷的時候,顯然就已經在為今日北巷之繁華做準備了。也正是因為如此,我對於南進計劃充滿了期待,該是我們元家有所行動了。”

......

等了好久終於等到今天!

這就是元傑他們此時的心聲,他們為南進計劃真是做足了準備,已經準備到快要死不瞑目的地步了,剛開始的熱情已經在慢慢散去,要是再不啟動的話,那他們真的會睡著了。

沉寂多日的元家,終於開始行動了起來。

雇傭製終於在農業中閃亮登場了!

而元家提出的這一種雇傭製,精髓就在於租地上麵。

以往都是農夫向地主租地,佃農就是因此出現的。

而這一回,卻是地主向農夫租地,既然農夫租地主的地不犯法,那麼反過來地主租農夫的地,也不犯法。最低期限二十年,不過這租金可不是給錢,而是以雇傭製去反聘這些農夫,並且給予與鳳飛樓相差無幾的待遇,隻不過形式不一樣,包吃包住包稅包風險,一人一月兩百文錢的底薪,規定你每年耕多少畝地,如果你耕得多,耕得精細,也有年終獎拿,反之你耕少,你拿得也少,但這隻是其中一種,專門針對口分田的,因為口分田是不能拿來買賣的,人死之後,這田得還給朝廷。

還有一種主要方式,就是高價購買百姓的永業田,像這種出售土地的農夫,那都是直接聘請一家人,但是老人小孩除外。

並且提供一切農具。

要都不願的話,那就采取交換土地,當然,會給一些補貼的。

這一舉措立刻取得了成功。

首先一點,在一份雇傭製下,農夫不需要承當任何風險,甭管是刮風下雨,隻要是天災導致收成歉收,他們得待遇是不變的,這個是非常關鍵的,而且包吃包住,還有工薪,也就預示著他們每個月有兩百文錢可以隨便用,甚至連農具、耕牛都不用自己出,他們隻需要勤勞耕地就行了,以前也耕地,這沒有任何壓力。

可選擇性也好,保守的農夫,他們不願失去土地,那就可以采取租地製,土地等於還是他的,又可以避免風險。

有更高目標的人,可是出售永業田,再拿著錢去做買賣。

而且元家在關中地區也是久負盛名,元家的佃農家奴在佃農和家奴階級裡麵活的是最有滋有味的,他們因為跟對了主人,沒有遭受到戰火的侵蝕,最多也就是元家武裝他們,送給那些梟雄們提供人力支援。

再加上元家準備了這麼久,已經將這個計劃算到每一戶農家,他們幾口人,家裡有什麼困難,我們應該怎麼去讓他答應下來,而且是元家精英全部出動,因此進展相當順利。三天之內,元家在關中地區,拿下了一百傾良田,聘請了五百多農夫,以城縣為單位,在原有的基礎上,又打造出三個大莊園。

韓藝的招聘那是突如其來,毫無預兆。而元家這是蓄勢待發,有著迅雷不及掩耳之勢。

那些貴族們都沒有反應過來,元家已經都在準備掃尾工作了,因為全部都計算好了,而且派出了所有的人,同時進行,包括元傑、元斐他們都親自去談。

這是什麼情況?

這一下,立刻將眾人的目光從韓藝身上,轉移到了元家頭上。

其實元家這麼做也是在破壞規矩,形成農業競爭,原本地主應該齊心協力,共同剝削,一旦商業化,就必須會麵臨競爭。可是元家打的是反擊韓藝的旗子,你韓藝算個球呀,不就是錢麼,我們元家會怕你?因此他們鄉紳地主不但不怪元家,反而非常歡欣鼓舞,這元家終於動手了。

殊不知這隻是冰山一角,元家這一場圈地運動,不僅僅是在觀眾地區,在淮南地區,河北地區,幾乎都是同時進行的,江南地區可能要晚一些。

然而,在買下土地之後,元家又派出長老級彆的人物,跟關中貴族開始了交換土地,儘可能的將土地全部連接在一起。

......

屈家!

“哎呦!四哥來了!真是稀客呀,快快請坐。”

屈本善一瞧元鶴來了,非常熱情的迎了上去,屈本善的孫女嫁給了元鶴的孫子,已經結為親家關係了。

“老弟,近來可好啊?”

元鶴笑嗬嗬的問道。

屈本善歎了口氣,道:“出了這麼大的事,能好到哪裡去,現在朝廷突然要檢查土地,唉---!”

元鶴好奇道:“朝廷隻是說清查那些彈劾韓藝的大臣們的土地,你又不是官,查不到你頭上來的。”

“話雖如此,可是誰知道會不會牽連我們這些鄉紳。”

屈本善說著瞧了眼元鶴,道:“四哥,說起這事,很多鄉紳可都對你們元家不滿,你們元家可是關中地區的老貴族了,韓藝都騎到咱們頭上來了,你們元家卻不聞不問。”

元鶴歎道:“誰說我們元家不聞不問了,我大哥前些日子不是約見過韓藝麼,可是韓藝就是說要報複你們,說要你們負責,你也知道韓藝今非昔比,加封了同中書門下三品,我們元家曆來就不卷入朝堂爭鬥的,這不是沒有辦法嗎。”

屈本善眼珠一轉,道:“可是我聽說最近你們元家采取一種雇傭製,一下子租了上百傾良田。”

元鶴沉默少許,道:“老弟,咱們是一家人,我也就不瞞你了,其實那日與韓藝談判,我大哥是非常生氣,他竟敢來我元家挖人,隻是迫於家族的規定,隻能暫時作罷。原本我們元家是寄望於朝中大臣能夠阻止韓藝,可是沒有想到,非但沒有成功,而且還---。我們元家上下何曾吃過這窩囊氣,他韓藝這麼理直氣壯,不就是仗著有幾文錢麼,那就來比誰錢多啊!”

就知道是這樣,你們元家就知道占著漁翁之利!屈本善心裡暗自鄙視元鶴,雖然是親家,但是誰人都知道元家是一個自私的家族,交情和利益是區分的非常清楚,道:“可是你們這麼做不就是以本傷人麼,你那契約,我也看過,這價錢太高了一點。”

以前他們的風險是佃農承當,而元家是要自己承當,關鍵給予工錢也高了,將所有因素都加在一起,幾乎是原來的數倍。

地主要的是剝削啊。

“這不是被韓藝給逼的麼。”元鶴道:“我元家又不能公開與韓藝作對,那隻有用這個辦法給關中貴族找回一點顏麵,韓藝他那點錢,在商人中算是有錢的,但是在鄉紳中,他算個什麼東西。”說到這裡,他頓了頓,又道:“不過這麼一來,我們元家其實也吃緊,為求能夠減少損失,我想跟你們屈家交換一些土地。”

屈本善早就知他是衝這個來了,道:“此話怎講?”

元鶴道:“我們一下租了這麼多良田,要是東一塊,西一塊,那都耗費多少人力,因此我們元家都打算,將租來的良田儘量連在一起,這樣的話,就能節省不少人力,我知道你們在麟遊縣與扶風縣的交界處有兩傾良田,我們打算用長安縣與扶風縣的交界處的兩傾良田跟你們交換。”

屈本善心想,你來求我,兩傾換兩傾,多美的事啊!

元鶴豈不知他心裡在想什麼,道:“其實這對你也好啊,你得到我們那兩傾良田,便可與你在扶風縣的良田連在一塊,這也可以幫你節省不少人力,你在長安縣的佃農不是讓韓藝給挖去八成了麼。”

屈本善剛剛虧了這麼多,不從你元家這裡撈點回來,這地主還當個屁啊,為難道:“四哥,這我哪能不明白,可是那兩傾地是我家祖傳下來的,要是輕易讓出,我那些哥哥們會怪我的。”

元鶴點點頭,笑道:“這倒也是,既然如此,那就算了吧,我去趙家問問看。”

地球是圓的,找趙家交換,照樣可以連起來。

屈本善沒有想到元鶴這麼沒有誠意,忙道:“等--等下,四哥,你急著走乾什麼,咱們好歹也是親家,讓我再考慮考慮。”

元鶴說得不錯呀,你的人力也吃緊,馬上春季就要來了,要是連在一起,可解燃眉之急。

元鶴笑道:“行吧,你考慮一下。”心裡卻想,韓藝這小子算得還真是精明啊!

這可都是韓藝幫元家算計好的,我挖他們佃農,你們元家再去跟他們交換土地,那他們就不敢怎麼抬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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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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