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這一刻,韓藝才明白自己對於元牡丹的感情不是淡了,而是他太害怕失去,故此一直有意避開此事,不願意去談,也不願去想,因為他對此非常無奈,故此他剛才見到元牡丹臉色不太對勁時,心裡是緊張的要命。
談公事?元牡丹先是一愣,又抿了抿唇,正色道:“這麼拖下去,總不是回事,我們還是說清楚吧。”
韓藝忐忑的看了元牡丹一眼,好家夥,真的準備跟我攤牌呀,真是太狠心了。道:“你今日沒有睡好,精神不足,咱們還是改日再談吧。”
元牡丹道:“既然你知道我精神不好,就更不宜談公事了。”
“那我們可以談談風月啊!”韓藝擠出一絲笑容來。
元牡丹抿了抿唇,輕蔑道:“你不是要趁虛而入麼?”
“趁虛而入的死得最快。”韓藝鬱悶道。
元牡丹對此置之不理,問道:“你是如何想的?”
韓藝見躲不過了,沉默片刻,才歎了口氣道:“我從未質疑過對你的感情,因此我一直在思考如何能夠減輕你心中的內疚,可是---可是我還找出一個完美解決的辦法來,我才隻有將寶壓在你還未睡醒的狀態上。”
元牡丹神色一動,問道:“既然如此,那你認為我該如何抉擇呢?”
“我當然希望你能夠樂觀一點,可是我也知道你已經下定了決心,因此我一直不想跟你談,就是談完之後就不可能挽回了。”韓藝說話時很落寞,他對此一直都是報以消極的態度。
元牡丹一怔,道:“你是說你回來之後,有意避開我,隻是怕我跟你談這事。”
韓藝點點頭。
元牡丹低眉沉默少許,輕聲道:“那你為何能夠恁地篤定?這也是你觀麵測心的本事麼?”
“這麼明顯的事,犯不著動用那麼深奧的學問。”韓藝歎了口氣,“我現在都還記得我當初來這裡跟你告彆的時候,你的反應非常冷淡,雖然我隻是督運糧草的,但好歹也是上前線,這人非草木,孰能無情,好歹我們也算是相識一場,我知道你肯定是故意這麼做的,但這也證明你刻意與我拉開距離。”
元牡丹眼中閃過一抹傷痛,搖搖頭道:“我那並非故意為之---!”
韓藝不等她說完,就激動道:“不是吧,你真的對我這麼冷淡?”
元牡丹忙道:“你先聽我說完,當時我隻是---隻是非常害怕。”
“害怕?”
韓藝錯愕道:“你害怕什麼?”
元牡丹黛眉緊鎖,道:“當初---當初獨孤先略也---也是在新婚當日,奉命出征,結果就再也沒有回來了,因此當我聽到你要出征時,我心慌意亂,也不知道要說些是好,隻想去逃避這一切。”
韓藝眨了眨眼,心中恍然大悟,對呀!我怎麼沒有想到這茬上麵去,那事在她心裡一定有著不可磨滅的印記,韓藝啊韓藝,你還真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你的心理學都讀到狗肚子裡麵去了吧。念及至此,他不禁一臉懊悔。
元牡丹忐忑的瞥了眼韓藝,道:“韓藝,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氣?”
韓藝立刻道:“我怎麼會生你的氣,我愛你都來不及了,而且---而且在這事上麵,我隻有被生氣的份,又哪有資格去生彆人的氣。”
有戲!韓藝說著突然眼中一亮,雙手往下捧著凳子的兩邊,半蹲著身子,快速移動半個圈,來到元牡丹身旁,滿臉期盼道:“那你現在是怎麼想的?不維持原判了麼?”
元牡丹見他雙目充滿了期盼,細膩的肌膚透著一絲紅暈,卻是更增秀色。
韓藝忙道:“你慢慢想,不要著急,我現在窮的就剩下時間,我不急的,你千萬---千萬彆意氣用事,一定要慎重,慎重。”
元牡丹瞥了他一眼,神色動容,道:“其實---其實自你出征之後,我一直都惶恐不安,幾乎每天都做噩夢,每天都活在恐懼當中,我害怕厄運會再降臨到我頭上。果然,幾個月前我大哥那邊傳來了你失蹤的消息,我---我認為一切都靈驗,我就是一個不詳的女人,是我連累你的,當時我真的很絕望。
我非常後悔在你臨出征前,與你說那一番話,那樣的話,至少我不會如此憎恨自己,我隻有祈求上蒼,希望能夠出現奇跡。我對上天發誓,隻要你能夠平安歸來,就---就沒有什麼能夠阻礙我成為你的妻子。以前我真是太貪心了,在乎的東西太多了,我總是在傷害中權衡著,希望能夠讓傷害降到最小,可也因為如此,我什麼都沒有得到。
也許是上天聽到了我的禱告,讓我聽到了你平安無事的消息。可是---可是你回來之後,對我卻是不熱不冷的,我以為你非常生我的氣,畢竟我們之間,一直都是你在付出,而我卻在不斷的後退,這都是我自找的,但隻要你能夠平安回來了,我已經心滿意足了。”
在剛開始說的時候,她還有些羞怯,可是說著說著,她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情緒當中,淚水止不住的流了下來,她對於獨孤先略充滿著內疚,但是那是因為元烈虎,可是她對韓藝卻是那種絕望中的後悔,她真的不想再經曆一回了,她要自私一回,不管不顧,就是要做韓藝的妻子。可是韓藝的誤判,也讓她產生了一種誤判,她覺得這是一種報應,一旦韓藝不主動了,她就不知道該怎麼辦了,隻能不斷的安慰自己,韓藝回來就好,自己沒有資格去強求太多,因為這都是她自己造成的。
韓藝聽得怔怔不語,如果他現在回到後世,他絕對沒臉麵對皮特朱,還觀麵測心,簡直就是狗屁不通呀,竟然完全估計錯誤,這就是學藝不精還出來了裝逼的後果。可是話說回來,心理醫生都是作為第三者去觀察一些的心理活動,而韓藝自己身在局中,他也是一個人,他也會被自己的情緒給誤導,也可以說是他太在乎元牡丹,以至於他出現了南轅北轍的誤判。
“對不起!”
過得半響,韓藝抬起手抹去她臉上的淚水,凝目端視,憐惜道:“是我讓你受苦了。”
元牡丹螓首輕搖,淚水卻是流得更急了。
韓藝突然伸出手來,將她緊緊抱在懷裡。
元牡丹緊緊偎依在他懷裡,哭泣不止,但如果前一刻眼淚,代表著是恐懼、害怕,後悔,那麼這一刻的眼淚,代表的就是喜悅、幸福和珍惜。
二人緊緊相擁在一起,彼此都非常珍惜這一刻,因為這對於他們而言,就是死後餘生的一刻。
過得好一會兒,韓藝突然道:“如果再讓我遇到斑邪,我一定會送他一百貫錢,然後天天他頭上插上三炷香,不會讓他受半點苦。”
元牡丹一愣,道:“斑邪?這名字聽得好熟悉。”
韓藝笑道:“就是他差點射死我了。”
“對呀!我大哥曾提到過這人,他是鼠尼施部的首領。”元牡丹說著又困惑道:“可是---可是你為何要這麼做,他不是差點殺死了你麼。”
韓藝嗬嗬道:“我曾發過誓,如果他落在我手裡,我一定要將他五馬分屍,碎屍萬段,但是我現在對他有的隻是感激,如果不是他的話,我現在又怎能抱著你,由此可見,愛與恨雖是對立的,但是愛顯然還是要技高一籌,因為愛能夠化解恨。”
元牡丹聽得心中滿是甜蜜,但是她卻非常痛恨這斑邪,道:“可也是因為他,讓我曾痛不欲生。”
韓藝愣了愣,哈哈一笑道:“也對,我跟他雖然已經是扯平了,但是他還害得你這麼傷心,那決不能放過他,你放心,不管天涯海角,我要也一定要抓住他,將他淩遲處死,為你報仇。”
元牡丹噗嗤一笑,卻是不語,隻是將身子儘可量的往韓藝懷裡攏了攏。
韓藝也是心領神會的加了幾分力道,用力的抱住她,心中滿滿都是開心,這一樁懸案拖了兩三年之久,總算是得到圓滿,沒有什麼比這更加讓他覺得開心了,道:“過去了,一些都過去了,今後不管發生什麼,我都不會讓你再離開我。絕不!”
元牡丹輕輕一笑,道:“其實想我這種性子,若非遇到你,隻怕此生也不會知道愛情是何物,你叫我如何還離得開你。”
韓藝好奇道:“是麼?那不知我哪方麵最吸引你,你告訴我,今後我多多展現一下這方麵的魅力。”
元牡丹想起韓藝那些手段,隻覺好笑,道:“死纏爛打外加臉皮夠厚。”
韓藝尷尬道:“這---這是我嗎?”
“如何不是。”元牡丹道:“其實在崔大姐的事之後,我已經對愛情失去了信心,我覺得愛情隻會害人害己,因此我當時隻想遵從家族的吩咐,找個人嫁了,可是沒有想到卻做了寡婦,可是我並不後悔,我覺得這樣就不用再麵對那些事,可以一心幫元家做點事。直到---直到遇到了你,縱使那一晚的陰差陽錯,我兀自不想去麵對這一切,要不是你當初步步緊逼,死皮賴臉的纏著我,我怕是早已經將你拒之千裡之外,我相信這世上也沒有哪個男子會這般待我,如果這世上有天意的話,那便是天意讓我遇見你。”
回想起那幾晚,韓藝情不自禁的莞爾一笑,低目望著懷裡元牡丹,笑道:“原來你喜歡這調調啊,那我們再來回味一下如何。”
元牡丹啊了一聲。韓藝便低頭親吻了過來。
元牡丹雙眼一睜,下意識的便想拒絕,可是她最終卻是輕輕合上雙眼,紅著臉,主動送上鮮紅的香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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