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情人相見,自是一切皆在不言之中。
在飛雪妹子眼中,唯有韓藝。
但是韓藝可不能這樣,趕緊向楊老夫人行得一禮。
楊老夫人笑著點點頭,又看向楊蒙浩,道:“小蒙,你何時來的?”
楊蒙浩恭恭敬敬道:“回奶奶的話,孫兒聽母親大人說展飛哥哥這幾日就回長安了,便來看看展飛哥哥回來沒,沒曾想,孫兒前腳剛到,韓藝便來了。”
前腳?後腳?真TMD背!韓藝暗罵一句,嘴上卻問道:“二公子要回長安了麼?”
楊老夫人點點頭,道:“應該就是這幾日吧!”說著,又道:“韓藝,你今日造訪是為何事?”
楊思訥麵色一緊,正欲開口,韓藝哪裡會給他這機會,可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楊蒙浩急急道:“奶奶,韓藝是來下聘禮的。”
“啊!”
楊飛雪驚得叫出聲來,秀美的瓜子臉,浮起一層紅暈來。
“胡說八道!”
楊老夫人沉聲喝道。
但是看得出,她臉上也是繃得緊緊的,顯然還是非常緊張,她雖然不反對,但是她也不想讓人知道,自己這待字閨中的寶貝孫女竟與有婦之夫好上了,她寄望於韓藝能夠想到一個兩全其美的好法子,否則的話,她縱使想答應,也是不成的。
楊蒙浩激動道:“奶奶,這是真的,孫兒方才親口聽韓藝說的。”
真是好隊友!韓藝點點頭,剛準備開口,楊思訥忙道:“母親大人,您且莫要聽小蒙的,您先看看這信。”
說著,便將這禮貼遞將過去。
楊老夫人一臉困惑的接過禮貼來,打開一看,立刻明白過來,原來這禮物是為了聘請楊飛雪去昭儀學院任教,簡稱為聘禮,這還不止,偏偏那首詩用得恰到歪處,“橫看成嶺側成峰”,無非就是說,怎解釋這“聘禮”都行,一語雙關。
要是讓武媚娘知道,韓藝弄這事,竟是為了拐帶她的侄女,非得氣得吐血不可。
楊老夫人哼了一聲,看著韓藝,威嚴十足道:“你還真是用心良苦啊!”說著便將封信給楊飛雪遞過去。
楊飛雪哪裡能懂韓藝這花花腸子,滿麵羞紅的接了過來,楊蒙浩也悄悄的湊了過去。
“老夫人過譽了,這行善之事,何談辛苦!”韓藝拱拱手,一本正經的說道。
楊思訥立刻道:“小女乃是女兒身,年紀又這麼小,豈可為人師表,簡直就是胡鬨。”
他話音剛落,楊蒙浩就道:“原來是想聘請我八姐去當老師呀!”語氣中竟透著一絲失望。
他沒有看懂,楊飛雪卻看懂了,關鍵那首詩實在是太明顯了,紅著臉,羞澀的望著韓藝,做不得聲。
楊老夫人點點頭道:“吾兒言之有理,雪兒可做不得老師。”
韓藝笑道:“若是飛雪年紀大了,我反而不會請她去昭儀學院,因為我們昭儀學院開創了先例,故此很多地方與一般的學院大為不同,我們昭儀學院追求的全都是年輕的老師,最大不過三十歲,這都是因為我們昭儀學院的教材也是與眾不同的,隻有年紀輕的才符合要求。至於這女兒身麼,皇後在信上已經說的非常清楚,我們昭儀學院會招收許多女子教師,目的非常簡單,就是為了彰顯皇後的母儀天下,這方麵男人是不好代替的。”
楊老夫人與楊思訥相覷一眼,麵露為難之色,要是彆的理由,他們倒也好婉拒,可韓藝說得,分明就是出於政治目的,一旦牽扯政治,身為大臣,那就不得不仔細考慮了。
楊蒙浩沒心沒肺道:“我倒是覺得韓藝說得挺對的,韓藝年紀也不大,可是當初他在訓練營也當任我們的老師,而且隻要他上課,就連彆的班上的學員也會跑到我們班來上課。”
這小子總算沒有再坑我了!韓藝聽得感動不已。
楊思訥皺眉道:“可是這男男女女共聚一堂成何體統。”
韓藝忙道:“這個楊公還請放心,女子教師會專門在一個學院教書的,不會跟男教師一塊。”
他這麼安排,不隻是顧慮到男女有彆,他就是要形成這種男女競爭,讓天下人知道這女人當老師比男人還要強一些,為以後更多的貴族女子參與在教師行列而打下堅實的基礎。
楊思訥是既不想讓楊飛雪去當什麼教師,這太驚世駭俗了,如今女教師本就寥寥無幾,一般都是道姑、尼姑這樣的女人,再來這聘禮一收,鬼知道韓藝是在打什麼主意,可問題在於皇後都親自寫信給他,兩家又是親戚關係,這一時還真是拿捏不準,朝著楊老夫人道:“母親大人,您如何看?”
楊老夫人心如明鏡,也確實服了韓藝這一番苦心,都讓皇後親自寫信了,尋思著,要是不允許的話,那韓藝三天兩頭往這邊跑,遲早會惹來閒言閒語,放楊飛雪出去,給他們一個合適的理由,反而能夠避免那些閒言閒語,心裡仔仔細細權衡一番,又向楊飛雪道:“雪兒,你在自己是如何看的?”
楊思訥立刻遞去兩道威脅的目光,隻要楊飛雪自己不肯,那這事就好說了。
可是楊飛雪生性好動,坐在家裡早就坐煩了,在揚州的時候,她還能偶爾跟楊展飛出去遊玩,可是來到長安,特彆是楊思訥回來之後,出趟門可真是費儘心機呀,不論韓藝這個因素,她也想去,現在又有皇後姨母做主,這還不答應,那就真成豬了,羞澀的點點頭道:“回奶奶的話,孫兒倒也想為姨母出一份力。”
不愧是我的紅顏知己,說得真是太漂亮!韓藝暗自為楊飛雪叫讚。
楊飛雪可是機靈的很,她知道這一出戲的關鍵就在於武媚娘,因此不管怎麼繞,也得繞到武媚娘身上,這樣她爹也隻能束手就擒。
果不其然,楊思訥臉都鐵青了,但他可不敢發作。
楊老夫人瞧兒子這敢怒不敢言的表情,忍不住嗬嗬笑了兩聲,道:“行吧,就讓雪兒去試試。”
韓藝忙道:“老夫人深明大義,晚輩對於老夫人的敬佩,猶如滔滔江水......!”
楊老夫人聽得哭笑不得。
楊思訥卻是氣得咬牙切齒,這女兒都不歸我管了,輕咳一聲,道:“既然雪兒想為皇後出一份力,這也是合情合理的,應該如此,這禮就不用收了,免得見外了。”
“這可不行。”韓藝立刻道,這才是主要目的,這禮你不收,我來這乾嘛。
楊思訥怒瞪雙目道:“你小---。”他本想說“你小子”的,但一想韓藝現在可是宰相,這不太好,連忙轉口道:“你韓侍郎未免也太欺負人了。”
“非也,非也!”
韓藝搖著頭,道:“我們昭儀學院可是有明確的宗旨,就是一切都是為了學生著想,而不是為了老師,因此每位教師都得簽契約的,否則的話,這些老師三天打魚兩天嗮網,這如何能行,我們也無法約束他們。正所謂無規矩不成方圓,那麼基於神聖的君子契約中的對價精神,我們必須要支付適當的工錢,這份契約才能生效。”
楊思訥哼道:“我就不信你人人都能送這麼名貴的馬。”
“這當然不能!”
韓藝要啊喲頭,道:“隻因為飛雪還起了一個表率的作用,這樣才會有更多的女子參與在皇後的行善事業中來,這是非常重要的一環,我們必須要在與飛雪的契約中寫明這一點,她可以說是我們昭儀學院的形象大使,因此要給予等價的回報,否則的話,飛雪萬一反悔了,這就是說不清楚了,而且這會打亂我們昭儀學院的整個計劃。”
“你---!”
楊思訥氣得差點沒有咬著舌頭,什麼形象大使,合著你是拿我女兒在當誘餌啊!
可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他也隻能乾著急。
楊蒙浩不解了,納悶道:“三叔,這麼名貴的馬,你乾嘛不要。”
“你給我閉嘴!”
楊思訥怒斥道。
楊蒙浩嚇得一哆嗦,委屈望著楊老夫人。
楊老夫人才沒有空的搭理他,關鍵這聘禮實在是太絕了,就當代而言,收了聘禮,等於是將女兒許出去了,這是不能反悔的,可轉念一想,反正都到這一步了,你就算擋了這一回,你能夠保證回回都擋住麼,韓藝是賊精賊精的,讓人防不勝防,跟他動這腦筋,累不累呀,她也知道楊思訥是有些不服這氣,覺得被韓藝這般玩弄,顏麵上過不去,可是如果真成了翁婿,這麵子還怕找不回麼,於是道:“行了,行了,這禮老身就代雪兒收下了。”
韓藝心中一喜,拱手道:“老夫人聖明!”
說著,他立刻又道:“老夫人,實不相瞞,我們昭儀學院入學第一課,教得是拚音,現在男教師方麵都是鄭公子在教,因此我打算先教會飛雪,等到招收到女教師了,再由飛雪去教,因為時間緊迫,我必須得馬上教飛雪這拚音。”
楊蒙浩好奇道:“這拚音是什麼?”
韓藝道:“這是我最新發明的一種給字注音的方法,目的是為了讓學生能夠更快的認字。”
“是嗎?”楊思訥哼道:“你還這本事?”
韓藝笑道:“這點微末本領,晚輩還是有的,楊公若是不信,待會可以一塊去聽聽,保證不會令楊公失望的。”
楊思訥哪會甘願當韓藝的學生。
楊老夫人都已經徹底放棄了,道:“那你們就快去吧。”
“遵命!”
韓藝朝著楊飛雪使了個眼色,心裡得意極了,這樣一來,天天都可以往這裡跑了,哈哈!
楊飛雪心裡當然清楚,兩頰生暈,卻是更增秀色。
楊思訥實在是不願韓藝這般欺人,忽然瞧了楊蒙浩一眼,道:“小蒙,你對這拚音似乎也挺好奇的。”
不好!韓藝當即渾身一顫。
楊蒙浩點點頭道:“韓藝發明的東西,每一樣都挺有趣的,侄兒也想去見識一下。”
你個混蛋,你難道不知道寧做小人,勿做電燈泡麼?韓藝恨不得一腳將這小子給踹暈過去,忙道:“楊公,我這時間那是相當緊迫,我必須得趕緊將這拚音傳授給飛雪,這小蒙在那裡,我不能專心啊!”
楊思訥暗自冷笑,小蒙去了,你才能夠專心。道:“無妨,無妨,小蒙正值學本事的年齡,既然這拚音如你說得那般好,他去學習一下,對於他也是好事。”說著,他向楊老夫人道:“母親大人,您說是嗎?”
楊老夫人笑著點點頭,隻覺楊思訥跟韓藝在一起,都要年輕許多。
楊蒙浩忙道:“韓藝,你且放心就是,我隻是去見識一下,絕不會添亂的。”
我算到了開頭,竟然沒有算到結尾,真是日了猴子了!
韓藝心裡不禁大罵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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