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守規愣了愣,他感覺到韓藝不像似在開玩笑的,而是非常認真在探討此事。這話又說回來了,誰願意跑到巴蜀之地去當閒官,要閒也來長安閒,不過他並不想因此麻煩韓藝,這將心比心,他認為韓藝這麼做,多半還是處於愧疚,於是道:“妹夫,你得這一番好意,大哥心領了,隻是沒有這個必要,我讚成無衣的建議,等過些日子再說吧。”
“可不能再等了!”
韓藝非常堅持道:“簡州是在巴蜀之地,那片地方盛產許多經濟作物,隻要利用的好,將會為國家財政做出非常重要的貢獻,但是我們戶部不太好插手州縣政務,可是,我又打算在一些地方上,做出一些改革,巴蜀之地對於我而言是非常重要的,因此我需要在當地得到一些支持。如果大哥你在簡州成功了,那就可以影響到周邊州縣。”
簡州其實就在四川的簡陽縣,誰都知道四川就是一個糧倉,盛產很多農作物,這年頭工業不發動,隻能從農作物方麵下手,種植農作物,就等於生產財富,然後將這原料轉為商品,推銷上市。
韓藝這麼說,蕭守規都有些不好意思拒絕了,不禁看向蕭銳。
蕭銳道:“賢婿,這事你可不能莽撞,那蕭淑妃本就出身我們蘭陵蕭氏,雖然我們家不太可能會招受到打擊,但若非你在中間調解,恐怕我們蘭陵蕭氏也會受到重創,而你大哥的妻子還是出身柳氏,與那王氏乃是表姐妹,皇後心裡會願意嗎?縱使皇後答應了,心裡可能也會生出芥蒂的,你這可能會因小失大啊!”
韓藝笑道:“老丈人且放心,這事我會跟皇後商量的,但是我相信皇後會答應的,大嫂再有能耐也危及不到皇後,反正皇後也打算與蘭陵蕭氏和解,為何不將這好人做到底。”
武媚娘是占了便宜的,她還是將蕭淑妃的親人都給趕走了,而蕭銳這一脈,自太祖以來,就與皇室很多聯姻的,蕭無衣就是李治的外甥女,而且李治跟蕭無衣的母親關係非常好,蘭陵蕭氏還是江南地區的代表,她想動恐怕也得掂量掂量,現在韓藝跟蘭陵蕭氏聯姻,反而是幫武媚娘解決了一個難題。
蕭守規是人命如其名,非常守規矩的一個人,這麼大的事,他還真不太敢做主,隻是看向蕭銳。
蕭銳也知道韓藝的性格,不太按常理出牌,這對韓藝而言,挺正常的,權衡一番過後,才點點頭道:“這你自己看著辦吧!”
韓藝笑道:“多謝老丈人的支持。”
蕭守規嗬嗬道:“是我得謝謝你才是。”
蕭無衣嘻嘻道:“怎麼一家人還說起了兩家話!”
“哈哈!”
大家都大笑起來。
中午時分,一家人又坐在後堂儘情暢飲,那柳氏也出席了,臉色要好看多了,顯然蕭守規跟她談過了,其實柳氏出身名門,知書達理,而且非常非常喜歡蕭守規,她難過主要是因為自己的親人麵臨困境,甚至還連累到蕭守規,她曾還一度提出要跟蕭守規離婚,蕭守規當然不會答應的。
但是韓藝也不好怎麼勸說,要是誰把蕭無衣給貶去嶺南,那他真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麼瘋狂的舉動來,不過他善於交流,儘量避開柳家的事,談談夫妻之間的瑣碎之事,那除了蕭曉之外,其餘人都能參與進來,這是最合適的話題。
吃過午飯之後,大家就各自回屋休息去了。
“韓藝,你老實告訴我,你幫我大哥究竟出於何種目的?”
蕭無衣趴在韓藝身上,但是臉色卻是非常嚴肅,直盯盯的望著韓藝。
韓藝坦誠一笑,道:“一半是因為你,如果沒有你的話,我當然不可能去幫助大哥,另一半則是因為這樣可以一舉兩得,我現在確實需要地方上的支持,我也不怕告訴你,這個問題一直困擾了我很久,從古至今,變法的失敗多半都是因為地方上的官員陽奉陰違,甚至於肆意破壞,因此我隻在能夠掌控的州縣推行一些改革措施。”
“若是這樣的話,那我便放心了!”蕭無衣點點頭,忽然眼眸一轉,羞澀道:“那你前麵說得那些話呢?可否是真的?”
韓藝微一沉吟,便知道她在問什麼,但嘴上卻道:“什麼話?”
蕭無衣微微一瞪。
韓藝嗬嗬一笑,道:“你不是挺自信的麼,難道你不認為你是我的賢內助?”
蕭無衣輕輕哼道:“我本來是挺自信的,可是在揚州待了兩年,就變得不是那麼的自信了,尤其是作為一位妻子。”
韓藝忽然微微抬頭,在她的嘴唇上親吻了一下,然後手臂稍稍用力將她抱在懷裡,輕聲道:“你對於我而言,不僅僅是賢內助這麼簡單,你就是我生命的一半,失去你,我將無法活下去。”
蕭無衣就愛韓藝的甜言蜜語,嘴角終於露出了笑容,喃喃道:“那另一半是不是飛雪和牡丹。”
“......!”
她還是那麼的喜歡大煞風景!韓藝哭笑不得道:“是啦!是啦!你滿意了吧!”
蕭無衣忽然眼中一亮,抬起頭來,道:“要是這樣的話,我倒是允許你多找幾個女人?”
韓藝猛地一怔,道:“女---王,你彆玩我了好不,你又想乾什麼?”
蕭無衣道:“我隻占有一半,如果元牡丹和楊飛雪合作的話,那就與我旗鼓相當,如果能夠你的拿一半多些女人,那就衝散了牡丹和飛雪的份額,她們就不足以對我構成威脅。”
韓藝樂了,道:“不愧是出身帝王世家,這權術都玩到家裡來,為夫是甘拜下風。”
蕭無衣噗嗤一笑,她當然是開玩笑的,如果韓藝敢這麼做,那韓藝肯定玩完了,低頭主動親吻了一下韓藝,笑道:“本郡主賞你的。”
韓藝嘿嘿道:“這可不夠!”
蕭無衣嘴一撇道:“你可彆得寸進尺。”
“你不知道我就喜歡得寸進尺麼。”
韓藝說完突然一個翻身,將蕭無衣壓在身下.......!
......
雖然韓藝主動許諾給蕭守規,但是他也並未急著去找李治,因為他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就是將那一匹白色的青海驄送給元牡丹。
元家堡!
“好馬,好馬,我說妹夫,你這是送給我的麼?”
韓藝很不辛,這才剛到門口,就遇到瘋子鷲。
“這是我送給牡丹的禮物,當然,你是大哥大,你要硬奪去,我也沒有辦法!”韓藝聳聳肩道。
元鷲瞧了他一眼,哼道:“你也真是狡猾,是吃準我不會搶我小妹的禮物,不過我聽說你可是貪五匹這樣的駿馬!”
韓藝翻了翻白眼,苦笑道:“四匹都已經送人,我還有一匹,你要的話,我明日就讓人給你送來。”
元鷲一驚,道:“當真?”
韓藝聳聳肩道:“當然!區區一匹馬而已,我又怎會吝嗇。”
元鷲有點受寵若驚呀,瞧了半響,見韓藝真不想是在說謊,笑道:“你留著吧,就你那身手,太需要一匹好馬來供你逃跑了。”他可是買獅子的男人,這種青海驄,他都換了好幾匹了,汗血寶馬他都有,他不過就是想戲弄一下韓藝。
真是知己啊!韓藝笑道:“這我可沒有資格反對。”說著他又道:“對了!有件事,我倒是一直想問你,隻是一直都沒有機會。”
元鷲好奇道:“什麼事?”
韓藝道:“我聽說有人曾派殺手來刺殺我?”
元鷲微微皺眉,點點頭道:“是有這事,不過都已經解決了。”
韓藝道:“為什麼從未有人跟我說過?”
“跟你說了又如何?”元鷲笑道:“這狗急了也會跳牆,與其逼著他們跳牆,還不如給予震懾和恩惠,這以德報怨,可是聖人的智慧。”
韓藝沉默片刻,道:“真是沒有想到你會說出這麼有哲理的話。”
元鷲沒好氣道:“你可莫要小瞧人,以為天下間就你一個聰明人,能夠殺你的人太多了,那些人隻不過是其中一些跳梁小醜罷了。”
韓藝笑了笑,其實他心裡也明白,這些人肯定就是地方上那些鄉紳貴族乾的,而他又要推行他的政策,如果跟他們鬨得太僵了,那對他不利,以德報怨,的確是一個非常好的回應,道:“幫我跟柳如風說一聲謝謝!”
元鷲道:“不用了!這是他應該做的。”
韓藝道:“如果這一聲謝謝,能夠再換來哪怕一點點對我的忠誠,那也是我賺了,我隻是動動嘴皮子,何樂而不為了。”
元鷲眨了眨眼,哈哈笑了起來。
韓藝又問道:“對了,牡丹在家嗎?”
“你來得真不巧啊!”元鷲道:“我小妹一早就去西北邊的田地視察了。”說著他湊了過來,道:“怎麼樣?我小妹是不是百裡挑一的好女子,才貌雙全還不說,關鍵還不粘人,要是像小無衣那樣,那你夾在中間多難受啊!”
韓藝嗬嗬道:“堡主,你彆把人人都想得跟你一樣,抹了嘴就不記得人了,我倒是希望牡丹更粘人一些。”
元鷲突然麵色一僵,淡淡道:“你是想討打了麼?”
“我先去看看大伯,然後就去找牡丹,先失陪了!”
說完,韓藝一溜煙就跑路了。
元鷲站在駿馬邊上,突然轉過頭去,與那匹駿馬對視著,歎道:“若是我能想你一般無憂無慮就好了!”說話間,他輕輕摸了一下馬脖子上的鬃毛,那匹傲慢的駿馬竟低下頭來,撒嬌的搖了搖脖子,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一見鐘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