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六百七十五章 拳頭才是硬道理(1 / 1)

韓藝仿佛覺得自己聽錯了,不禁微微側耳,問道:“蘇將軍,你---你說什麼?已經開戰呢?”

蘇定方稍稍點頭道:“在我趕到之前,那獨孤校尉就已經率領水師出征了。”

韓藝聽得就更加迷糊了,不確定道:“獨孤無月?”

蘇定方點點頭。

韓藝道:“這水師不是劉將軍統帥的麼?”

水師統帥,乃是劉仁願,那獨孤無月隻是一個教頭而已,讓你一個教頭領兵出征,這太不靠譜了。

蘇定方微微一歎,道:“劉將軍最近一直抱病在身,出海隻怕是不行的。”

韓藝忙問道:“劉仁願身體可還好?”

蘇定方道:“倒也不是什麼大病。”

不是什麼大病,可以病愈才出戰啊!韓藝嘀咕一句,又道:“是劉將軍派獨孤校尉出戰的?”

蘇定方點點頭,道:“先進屋再說吧。”

“哦。請。”

“請。”

幾人來到屋內。蘇定方道:“根據朝廷的作戰計劃,我們首先要登陸新羅,與新羅軍配合,進攻百濟。可是百濟乃是去往新羅的必經之路,倭國水師如今就扼守在那邊,並且還打敗了新羅的水軍,故此我軍想要登陸新羅,首先就得打敗倭國水師。獨孤校尉在接到陛下的指示後,就幾番請命出兵消滅倭國得水師,劉將軍最終還是答應了他。”

韓藝皺眉道:“這倭國究竟拍了多少人來?”

蘇定方道:“大概來了四萬多人,戰船一千多艘。”

“這麼多!”韓藝微微皺眉,因為唐朝最多也隻能出十萬軍隊,可光倭國就派了四萬多援軍來,又問道:“那我軍水師多少?”

蘇定方道:“若不算船夫的話,咱們水師的有八千餘人,戰船一百五十餘艘。”

韓藝聽得差點沒有咬著舌頭,“靠!這也打?”

蘇定方搖搖頭道:“這我也不太清楚,畢竟我也沒有統帥過水師,不過若是等到我們擁有與對方旗鼓相當的戰船,那估計還得等一兩年,而且,劉將軍既然派獨孤校尉出戰,自然有他的打算。”

他跟劉仁願當初一同征討阿史那賀魯,關係非常不錯,彼此也相互了解,當時韓藝也在。

韓藝皺眉道:“獨孤無月雖有才能,但是這兵力相差太過懸殊,這可是海戰,在寬闊的海麵上,孫子兵法可能都用不上。”

話音剛落,忽聞外麵傳來一陣劇烈的咳嗽聲。

蘇定方、韓藝同時站起身來,隻見劉仁願在一個少年的攙扶下,入得廳內,麵色蒼白,顯然抱病在身。

“劉將軍。”

韓藝拱手一禮。

劉仁願拱手回禮道:“韓尚書遠道而來,劉某因病未能出門相迎,還望韓尚書多多包含。咳咳咳!”

韓藝忙道:“哪裡,哪裡,將軍既抱恙在身,理應韓藝前去探望才是。將軍身體可還好?”

劉仁願擺擺手,笑道:“倒不是什麼大病,隻是這病來的還真不是時候啊。”

韓藝道:“那將軍可得趕緊痊愈,要是晚了,這功勞可就讓彆人給搶了。”

劉仁願哈哈一笑,道:“這彆人我還都不怕,我就怕你韓尚書啊!當初征討阿史那賀魯時,韓尚書不過是一個押糧官,但是可將我們這些武將的風頭都給搶走了啊!而如今韓尚書已經貴為安撫大使,我心裡真是擔心啊!”

蘇定方聽得撫須大笑起來。

“哪裡,哪裡,將軍謬讚了!”韓藝也是笑著直搖頭,其實他還真喜歡跟這武將打交道,至少都非常豪爽,不會拐彎抹角。

寒暄片刻,幾人又坐了下來。

劉仁願道:“我方才在門外聽到韓尚書似乎對於我讓無月出戰有些疑慮?”

韓藝道:“將軍是知道我的,我不會打仗,對我這種外行人而言,這麼懸殊的兵力,總會感到一些擔憂。”

這話說得是滴水不漏啊!

劉仁願笑著點點頭,道:“韓尚書說得是,兵力的確相差比較大,但是我軍作戰從來就不是以數量取勝。”

說到這裡,他咳了幾聲,又道:“你有所不知,在此之前,無月曾幾度扮作漁民,前去打探倭軍的水師,並且還安排了細作去調查,對於倭軍的虛實是非常清楚的。這倭軍水師雖眾,但是在船隻和兵甲兵器方麵卻遠不如我軍,那無月的觀點與你剛剛相反,他認為在寬闊的海麵上,數量的多少並非是決定勝敗的關鍵因素,船隻、弓箭才是致勝的關鍵,故此他覺得我們反而占得優勢,理應主動出擊。而且,這隻是一次試探性的,究竟怎麼樣,還得交過手才知道。”

韓藝稍稍點頭,道:“不過這戰船也太少了一點吧。”

劉仁願道:“這戰船可是不好造,這些年就造了這麼多。”

韓藝道:“那也可以改裝啊!”

劉仁願道:“我也曾想過用貨船改裝,但是無月認為這已經足夠了,隻要消滅倭軍水師,戰船的作用反而不及貨船,因為將來還得將物資運往新羅。”

蘇定方撫須笑道:“劉將軍,你三句不離獨孤無月,看來你是真的非常看重他呀!”

劉仁願點點頭道:“這些年我跟一直在萊州,我交給他的每一件事,他都辦得非常完美,無一例外,你說這種人才,我能不信任他嗎。”

韓藝心想,那家夥本來就是一個完美主義,要不完美的話,他也不會交差。

楊思訓道:“獨孤無月乃是獨孤郎的後代,想到年獨孤家也是英才輩出啊!”

韓藝道:“不是帥哥輩出麼?”

“啊?”

楊思訓愣了下,未反應過來。

劉仁願哈哈笑道:“韓尚書言之有理啊!”

獨孤無月的美貌,在萊州已經大有名氣。

楊思訓這才反應過來,幾人又都哈哈大笑起來。

劉仁願又笑嗬嗬道:“這無月雖然不錯,但是比起韓尚書而言,就還是相差不少呀。我打了這麼多年戰,就沒有見過這後勤總管都還在家過年,糧草就自己飛到糧倉來了,而且是源源不斷,我們萊州的將士們見到這一幕,真是士氣高漲,對此戰是充滿了信心。”

蘇定方也道:“我也是聞所未聞,不知韓尚書可否告知我等這其中奧妙。”

韓藝歎道:“其實這都是被逼出來的。”

劉仁願好奇道:“此話怎講?”

韓藝正色道:“事情是這樣的,幾位也都知道,最近幾年國內發展迅速,國泰民安,在這時候出兵高句麗,朝中大臣都擔憂這會阻礙國家的發展,畢竟對於陛下而言,百姓才是最為重要的。但是打仗一定會耗費錢物的,而且這一回規模可不小,因此陛下對此也非常慎重。”

蘇定方、劉仁願同時點了點頭,當然也知道,朝中絕對有反對的聲音,這是很正常的。

又聽韓藝說道,“另外,這一戰是要徹底消滅高句麗的,等到消滅高句麗之後,就還得治理當地,這一戰下來,我想高句麗的農桑都已經崩潰了,到時恐怕還得從國內運糧食到當地,救濟當地的百姓,這又是一筆不小的開支,這樣一來,就肯定會阻礙國家的發展。陛下才讓我想一個辦法,解決這個難題。

我就想到商人,你們也應該知道,這些糧食都是商人運送來的,當然,這糧食可不是白給的,這其實也是一筆買賣。他們目前缺少人力,我就想著拿這俘虜跟他們交換糧食。這樣的話,打仗的是糧草是有了,打完之後,商人將一部分的人給運走,這些人的糧食自然由他們負擔,其實這對高句麗的百姓也是一件好事,他們留在高句麗,隻怕也得麵臨餓死的境地,這樣一來,至少還有一口飯吃,而且朝廷就不需要付出什麼,也就不會阻礙國內的發展。”

這就是老千,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他跟商人可以直接交易,大家求得都是利益,那些虛偽的話就沒有必要,但是跟蘇定方他們就不能這麼說,朝廷做任何事,都必須包裝成正義的,我讓他們去當奴婢,那是為了他們好,給他們飯吃,滿滿的仁義啊。

蘇定方點點頭道:“原來如此,此法還真是一舉兩得啊!”

劉仁願突然問道:“那百濟呢?”

韓藝愣了下,笑道:“百濟當然也是如此,難道將軍另有打算?”

“我一介武夫隻會打仗,這些可不在行。”劉仁願擺擺手,又道:“隻不過新羅那邊似乎一直都想占領百濟,日後若是我軍與他們聯手消滅百濟,這一筆賬又該如何算呢?”

韓藝雙手一攤,道:“這當然是誰得拳頭大就聽誰的。”

他是從一個高度文明的時代過來的,而就在那時代,國際道理也是看誰得拳頭大,最厲害的都被稱為流氓,就沒有一個講仁義的真君子,更何況如今。

劉仁願愣了下,似乎沒有料到韓藝會這麼直接,果然是田舍兒出身,沒有讀過什麼書,過得半響,他才點點頭道:“是該如此。”

韓藝笑道:“幾位也彆怪我太直接了,我乃商人出身,那百濟好歹也是一塊地呀,可以換得不少錢,怎麼可能拱手讓人。就事論事,我們要不幫新羅的話,那新羅早就讓人給滅了,我還沒有問他要經費,他們還想要彩頭,最多到時分幾畝地給他們,算是給他們的王一點麵子吧。但他們想要更多的話,那就來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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