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李治是讓韓藝全權做主,但這也得看什麼事,韓藝不可能真的傻到什麼事都不去問李治,關於錢的方麵,韓藝是可以全權做主的,反正也沒有啥錢,但是其它事,那還得跟皇帝與軍方商量,尤其如今韓藝要精簡官員,這不可能不先得到皇帝的允許,臣子可都是皇帝的臣子,至於軍方的話,如今是軍方全麵接管,你要不跟他們商量,他們不肯裁,韓藝也拿他們沒有辦法,畢竟他們手中握著的是刀,而非是筆。
因此跟軍方大佬們商定之後,韓藝又立刻去找到李治。
李治聽到韓藝這麼快就回來了,心中一喜,莫不是想到辦法了。
“精簡官員?”
李治愣了一下,怎麼突然又跑到精簡官員是上麵去了。
韓藝道:“回稟陛下,微臣在做買賣的時候,一旦遇到資金周轉不利,首先想到的也是縮減開支,財政方麵也是如此,如今財政很大一部分的負擔都是來自於官員,讓臣背著這麼大一筆債務,臣也感到壓力很大,如果能夠將這些債務一刀切的話,那麼財政負擔就減輕不少,臣也輕鬆不少。而且,可以收回官員的職田、物業,這些也都可以供國庫所用,不但如此,當朝廷的債務減少,信用度自然就會上升,百姓對於朝廷的信心也將會提升,這對於扭轉局勢有著莫大的幫助,如果百姓都對朝廷喪失信心,他們也不會聽從朝廷的,什麼事也乾不成。”
李治思索片刻,隨即便點點頭道:“不錯,不錯,就應該這麼乾,都是因為這些廢物,才將國家弄成這樣,你打算裁減多少?”
他現在恨得那些人要死,他方才發愣,是因為他覺得現在沒有精簡官員的必要呀,反正也發不出俸祿,如今是明白了,隻能說,甚合朕意呀!彆得都不說,韓藝這明顯就是要賴賬,今後不發,欠的也不給了,福利全部收回,你們要不爽的話,你們來弄我呀,你們不過就是一些隻會玩筆杆子的文臣,說單挑那是欺負你們,但問題是罵也你們罵不過我呀。
反正現在軍方接手,我也不需要你們。
韓藝道:“臣打算回到貞觀時期的編製製度,京官隻保留在七百到八百左右,外官保留一萬人左右。”
李治慎重道:“其中也包括武官?”
貞觀時期的編製,七八百人已經包括了武官。
而如今這時候什麼都得考慮軍方,軍方是決計不能亂。
韓藝道:“微臣已經方才已經跟司空他們溝通過,他們也都答應下來,關於軍方的裁減,臣打算讓司空他們主持。”
李治點點頭道:“還是你考慮的比較周到,那就這麼乾吧。”
“微臣遵命。”
韓藝拱手一禮,又道:“陛下,微臣前麵忘記跟陛下說一件事了。”
李治好奇道:“什麼事?”
韓藝道:“陛下,微臣認為是陛下的身體,才是當務之急,陛下一定要保重好自己的身體,隻要陛下的身體安好,微臣才能安心將事做好,陛下無須感到過分擔憂,微臣已經將情況了解清楚,依微臣之見,這事情還沒有到絕境,憑借我大唐的底蘊,還是可以挽回的。”
李治聽得心頭一暖,險些落下淚來,含著淚水點點頭,哽咽的說不出話來。
韓藝又道:“還有皇後她----!”
李治聽罷,直接一揮手道:“你現在集中精力將事情辦好,其餘的事,你就不要操心了。”
“微臣遵命。”韓藝拱手道:“若是陛下沒有其他的吩咐,微臣就先告退了。”
李治道:“你去吧。哦,愛卿也得主意身子啊。”
“多謝陛下關心,微臣告退。”
出得皇宮,天色也不早了,韓藝便回北巷去了。
如今北巷已經徹底歇了,全都關門,其實長安所有的店鋪都已經關門,但是因為韓藝的到來,李績早早就派人駐守北巷,四周也都是戒備森嚴。
當韓藝到達北巷,裡麵是空蕩蕩的。
在巷口,韓藝便下得馬車來,畢竟幾年都沒有來過,看著這些店麵,回想著當初北巷繁華的歲月,心中是感觸良多啊!
“恩公!”
行到一半,忽聞前麵有人喊道。
韓藝轉目看去,隻見桑木、杜祖華、徐悠悠、劉娥四人迎了過來,他一時也是激動不已,趕緊招手。
“恩公!我對不住你呀!”
桑木快步來到韓藝跟前,便掩麵哭泣起來。
韓藝皺眉道:“你這是乾什麼,事情弄成這樣,又不是你的錯,其實已經做得很不錯了。劉姐,你說是麼?”
劉娥下意識“嗯”了一聲,但隨即又瞪了韓藝一眼,道:“你還真是一點也沒有變。”
“我要變了就不會來這裡了。”
韓藝哈哈一笑,又拍了拍桑木的肩膀,道:“行了,行了,我現在回來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說著,他又向杜祖華和徐悠悠道:“你們兩個如果還沒有成婚的話,那你們就出去,我這裡不收留單身狗。”
杜祖華、徐悠悠相覷一眼,傻嗬嗬的笑著。
韓藝又問道:“生了孩子沒?”
杜祖華點點頭。
“男的女的?”
“男的。”
“不錯,不錯,這是我來長安之後,聽到的唯一一個好消息。”韓藝感慨了一番,又向劉娥問道:“劉姐,你呢?”
“你作死啊!”
“哈哈!”
正當這時,忽聞一聲輕哼,“敢問,何謂單身狗?”
韓藝尋聲望去,驚訝道:“你怎麼在這裡?”
來人正是顧傾城。
顧傾城道:“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韓藝道:“我要知道你在這裡,我就不會這麼說了,我收回方才說得話。”
“這還差不多。”
“你怎麼在這裡?”
韓藝又再問道。
顧傾城道:“就知道你一點都不關心我。”
韓藝道:“我知道你回洛陽拜祭你母親,我都還沒有說你,你走也不跟我說一聲。”
顧傾城哼道:“你又不關心我?”
韓藝翻著白眼道:“這句話我也收回。”
顧傾城不滿得哼了一聲,道:“真是沒有良心,我前麵本來打算會揚州,可是聽說陛下正召你回京,於是就轉道來長安,希望可以幫你一些忙。”
韓藝笑道:“你能幫我什麼?”
顧傾城美目閃閃,道:“我字寫得還算不錯。”
“今後你跟著我,一刻也不準離開,包括睡覺。”韓藝一本正經道。
顧傾城噗嗤一笑,旋即又啐了一聲,問道:“雲城郡主她們沒有回來麼?”
“對呀!”
“難怪你這麼囂張。”
“你少看不起人了,告訴你,不許乘虛而入。”
“我偏要!”
二人你來我往,毫無顧忌,惹得劉娥她們都是笑著直搖頭,但氣氛也輕鬆不少。
“小藝哥!小藝哥!”
來到後院,一群美女湧了出來,草兒、季無雙、夢思,等等。
韓藝激動高舉雙手道:“美女們,哥回來了。”
顧傾城立刻道:“可惜隻能看看。”
“哈哈!”
眾人轟然大笑。
韓藝看向顧傾城道:“那也總比天天對著桑木、華仔要好。”
桑木、杜祖華無辜中槍,一陣無語。
韓藝又問道:“怎麼沒有看見夢兒?”
劉娥道:“哦,我當初做主,將夢兒嫁去了狄家,人家夢兒不小了,可不能等著你回來。”
“哎呦!”
韓藝痛苦的捂住腦門道:“我的夢兒呀!劉姐,你也真是,肥水不流外人田的道理,你不懂麼?”
劉娥白了他一眼,都不想理你。
韓藝又朝著夢思她們道:“你們千萬彆急著嫁人,我跟我夫人商量一下,看看能不能娶幾個小妾回去。”
“呸!”
“小藝哥,你太欺負人了。”
“小藝哥,你真壞。”
“小藝哥,你比狄大哥差遠了。哼!”
“神馬?狄仁傑能跟我比?夢思,你來我床上,不,房裡,我們好好理論理論。”
“傾城姐,你快幫幫我們呀!”
幾女立刻依附在顧傾城身邊。
顧傾城笑吟吟道:“你們要體諒一下他,如今他來收拾這爛攤子,心裡是焦頭爛額,我看他如今不過是強顏歡笑罷了。”
韓藝頓時麵色一僵,鬱悶道:“竟然---竟然被你看穿了。”
顧傾城傲嬌道:“那是,我顧傾城何許人也。”
恍惚間,鳳飛樓又仿佛回到了當初那一段快樂的歲月,這一兩年過得太壓抑了,她們太需要韓藝。
韓藝剛剛回來,立刻帶來了歡笑聲,大家立刻籌備晚飯,為韓藝接風洗塵,還是以往的傳統,大家自己動手。
席間,韓藝用家長的口氣問道:“你們幾個怎麼樣?有沒有鐘意的人?”
季無雙道:“不管有沒有,但是我們是絕不會離開鳳飛樓的,要成婚也必須是對方入贅。”
草兒、夢思他們使勁的點了點頭,夢兒雖然嫁給了狄仁傑,但是她們一點也不羨慕,因為她們在鳳飛樓待久了,自由自在慣了,有自己獨立的思想,不覺得自己是誰的附庸,大家又像似一家人,就連夢兒也經常往這邊跑,所以他們不願意離開這裡,要是嫁做人婦,又得顧忌男方那邊。
韓藝一拍桌子道:“說得好,有誌氣,我欣賞你。”
“好什麼好,難道你希望她們一輩子不嫁人麼?”
劉娥立刻反駁道。
草兒道:“不嫁便不嫁,總之,我不會離開鳳飛樓的。”
韓藝道:“沒有這麼嚴重,我將來多招一些帥哥來我們鳳飛樓,這樣不就可以愉快的搞對象了麼。哈哈!”
“呸!”
......
吃過晚飯之後,桑木非常自覺的拿著賬目來到韓藝屋內。
“恩公,這是這幾年的賬目。”
“我現在哪有功夫看這些,你就給我報個數吧。”
“光長安的話,頭兩年我們還有些盈利,但是這兩年一直都在虧損,要是算上洛陽那邊的話,我們也隻是處於收支平衡。”
桑木說到後麵,這頭都垂下去了。
簡直就是恥辱啊!
鳳飛樓已經許多年沒有嘗試過虧損的滋味了。
“認真的說,你做得已經非常不錯了,遠遠高於我的預期。”
韓藝伸手道:“坐吧,坐吧,彆老站著。”
待桑木坐下之後,韓藝便問道:“如今還留在長安的商人是一個什麼情況?”
桑木道:“大多數都走了,有些人是因為負債,有些人則是去了揚州,這恩公你應該知道,而留下來的商人真是不多了,他們的作坊要麼被朝廷收購,要麼關門,還有些乾脆就歇業整頓,我看他們也都是在等著恩公你回來。”
韓藝點點頭,道:“留在長安的商人都是一些什麼人?”
桑木道:“是以宇文修彌為首的關中商人,因為他們在關中地區有很多的田地,所以他們才沒有離開,還有一些......。”說到這裡,他頓了頓,道:“這其中倒是發生一件奇怪的事。”
韓藝道:“什麼事?”
桑木道:“在當初世道不好的時候,許多商人選擇離開長安,但是有那麼幾個人,在不斷的收購長安的作坊,並且還是通過我們金行完成的。”
韓藝聞言,眼中不禁閃過一抹驚懼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