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家門,二人就坐在小區的涼亭中。
在下雨,有些冷,陸恒從大衣裡取出一包煙,抖了兩支,一人一支點燃。
陸恒深深吸了一口,祛除了一些寒意說道:“說吧,後來又出什麼事了,我聽著。”
或許是之前傾訴了一部分,這一次廖帆情緒穩定多了,吸著煙幽幽的看著安靜的小區。
“後來啊,事情就簡單囉!客戶今天來提車,碰見我了。之前我請他們吃過飯,所以關係還不錯,就留下來聊了一會兒。李俊紅看見了,臉色不好看,瞪了我好幾眼。交車之後就在辦公室說我的壞話,其他同事平時也不待見我,陰陽怪氣的話不時冒幾句。我的脾氣你也知道,平時笑嗬嗬的,但惹毛了也收不住。
我跟他在辦公室吵了一架,梁乙修知道了,讓我寫一份檢討,並且罰款兩百。錢不多,但這口氣我咽不下。反正我是覺得在那裡呆不下去了,大部分人沒能力,反而喜歡嫉妒彆人,遠遠沒有當初你在的時候那麼和睦。”
陸恒也就是笑笑,他在的時候哪裡有廖帆說的這麼和睦。
田黃、李俊紅一直都不太爽自己,廖帆也是在自己幫他之後關係才逐漸轉好。
後來自己展露出了絕對的實力後,他們才不再多話。
陸恒想了想,收下廖帆也沒什麼大問題,就是蘇倫那裡有點不太好麵對。
看陸恒在思考,廖帆猶豫著說道:“陸恒,其實也不隻是我一個想跳槽過來。”
“喔?還有誰?”陸恒好奇道。
見陸恒挺有興趣的樣子,廖帆踟躕著說道:“還有雪姐,另外左左左也想辭職了。”
“廣源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怎麼一個個的都要辭職?”陸恒皺著眉頭,按照廖帆所說似乎廣源現在變動挺大的啊!
廖帆解釋道:“你應該也有了解過,梁乙修要對原來的員工開刀,不合格的剔除,不順他的心炒掉,沒有必要的崗位也撤銷。他雖然對我不待見,但我的業績擺在那裡,所以倒沒有動我的想法。我純粹是自己乾得不開心想走。
至於雪姐好像是因為實習期太長,她接受不了的緣故。她現在很需要錢,孩子要上學了。而梁乙修是按照標準4S店流程來經營廣源,所以實習期定為三個月。除了我和李俊紅、田黃之外,其他人都得再熬兩個月才能轉正。”
“那左左呢?”陸恒問道。
廖帆摸了摸腦袋不好意思的說道:“她我不清楚,就是送她回家的時候,她對我提了嘴,也不知道真假。”
陸恒是知道梁乙修這種人的性格,剛愎自用,眼裡容不得沙子。
打從他來到廣源後,所作所為都是想建立一套屬於自己的團隊,是那種如臂指使、絕對服從他的話的團隊。
隻是讓陸恒沒想到的是,梁乙修這一番動作這麼大,要開掉這麼多人。
他之前聽說連金融部都差點被梁乙修開除一個人,要不是自己拋出了銀行貸款訂車的方案,估計那人早就被梁乙修炒魷魚了。
王雪的能力,陸恒有大概了解,雖然沒有廖帆強,但也不弱。女性做銷售本就比男人要占優勢,客戶天然就對女孩子沒有太多戒備心。
王雪也是那種有一定生活閱曆的人,能很好的跟客戶打交道。
自己店本來打算是三個人,但多一個也沒有太大的成本,要是效益好的話,養一個人也沒什麼問題。
陸恒抖了抖煙,力度大了些,火星在黑夜閃爍了一下,他看著廖帆說道:“你先去辦理離職手續吧!”
廖帆狂喜道:“你要我了?”
“說得這麼難聽乾嘛,不過我那兒確實還差人,你要來我也信得過你。至於雪姐你可以跟她提一下,我這邊沒有實習期。隻要培訓合格就能直接開始工作,工資絕不拖欠。左左的話,你給我問清楚了再說,最好讓她親自跟我打個電話,我那裡還容得下你們幾個。”
見廖帆要開口,陸恒按了一下手說道:“事情沒有這麼簡單,一口氣離職三個,蘇總那裡可能會不允許的。如果理由正當的話,我會約蘇總出來談一下,免得他們把怒氣撒在你們身上。”
廖帆神情滯了一下,他從未想過蘇倫那裡的反應,陸恒此話一出他才知道辭職沒有這麼簡單。
雖然這段時間廣源大眾被辭退的人和招進來的人都挺多的,但一口氣走掉兩個銷售顧問加一個前台,難保蘇倫不產生是陸恒刻意挖牆腳的想法。
“那這樣吧,我會和她們好好談一下,爭取辭職的時候影響小一點。對了,陸恒,你那裡的工資待遇如何啊?”廖帆問道。
陸恒從冰冷的石椅上站起來,拍拍屁股說道:“我那裡也不是養閒人的地方,工作環境甚至還比廣源差一些,你們去就必須得吃苦。薪酬待遇跟廣源一樣,底薪一千五,提成是按照利潤百分之十來提,其他的諸如保險、貸款按揭、裝飾都有一份。工作一段時間後,我會考慮把底薪提到兩千的,但前提是你們得好好乾。
喔、對了,我那裡會包午餐,所以夥食不用擔心了。”
廖帆咧開嘴笑道:“聽起來不錯嘛,底薪現在低一點沒事,畢竟是新人剛去。要不,你給我講一下公司目前情況吧!”
陸恒指了指外麵已經黑透的天說道:“都快深夜了,有事明天再說。你要是真想知道,我帶你去公司走一趟看看比我說什麼都管用。今晚就彆回去了,在我家湊合一宿吧!”
廖帆擺了擺手,抱著頭盔就出了涼亭。
對著站在亭子裡麵的陸恒說道:“今天我就不打擾了,隔兩天我來投奔你,另外幫我對叔叔阿姨說一聲抱歉,我先走了哈!”
陸恒站在涼亭裡看著廖帆從遮雨棚下推出街跑,然後戴上頭盔、手套、還回頭對自己揮了揮手,最後消失在黑夜中。
陸恒在亭子裡待了很久,拿出手機想給蘇倫打一個電話,但想到事情還沒明朗,貿貿然的說出來隻會影響兩人關係,這個想法也就掐滅了。
有風吹過,冷意鑽進脖頸,陸恒慫了下身子,跺了跺腳就跑進了樓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