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奇所處的官衙可是侍衛馬最高辦事機關,是都指揮使、副都指揮使以及都虞候三個大佬的辦事處,一般人可不在這裡辦公,羅三石和王慶遠也是湊巧今日來這裡打醬油,所以此時司衙裡也就剩下幾個抄手、押司等幾個小官小吏。
md。就這幾個鳥人,忒沒麵子了。
李奇眉頭一皺,朝著羅三石道:“羅都頭,你立刻派人去叫人,什麼十將、指揮使、都頭,都給我統統叫來,不湊個兩三桌,這客也甭請了,就這麼點人,老子還不如回家去陪渾家吃飯了,對了,最好多叫些龍衛軍的頭頭來。”
什麼叫做財大氣粗,這就是財大氣粗。
羅三石還是頭一次碰到這麼豪爽的上司,當即拍著胸脯保證道:“副帥請放心,俺老羅以人頭擔保,若是叫不到人,提頭來見。”
靠!武將就是武將,動不動頭提頭來見,這頭也忒不值錢了。
李奇訕訕一笑,道:“羅都頭,你千萬這麼說,又不是叫你立軍令狀,儘量多叫人來就是了。”
“哎,俺省的。”
羅三石點點頭,就下去叫人去了。
李奇再怎麼說也是個二把手,而是有人請客這是好事呀,很快,羅三石就把人給叫來了,大約二十來個,都是各營的指揮使、將虞侯,這還隻是一小部分而已,李奇特彆留意了下龍衛軍的幾個指揮使,果然比其他營的要威武的多,不該就是太過傲氣了,長到頭頂上去了。
羅三石介紹完後,李奇上前一步。朗聲道:“今日大家能夠前來捧場,在下心裡十分高興。他日還有許多事得勞煩大家,不過,今日就一件事,喝酒吃肉,大家待會給我使勁的吃,千萬彆給我心疼銀子,誰tm要是想著幫我省錢,軍法處置。”
眾人一聽,興奮的齊聲叫好,今晚注定是個不醉無歸的夜晚啊。
他們來的路上已經知道了李奇的底細。如今又見李奇如此豪爽。都巴不得跟著他混,有吃、有玩、還求什麼呀。
李奇嗬嗬一笑,瞧了眼天色,也差不多了,朝著身邊的小吏道:“你去裡麵把都虞候和王副指叫來。”
那小吏剛準備進去叫人。忽聽得一陣爽朗的笑聲,“大家都來了呀。”
隻見胡攸、範信、王慶遠帶著幾個親信從裡麵走了出來。
“卑職參見馬帥、虞侯。”
眾人見了,急忙行禮。
胡攸彆有深意的瞧了眼李奇,又瞥了眼羅三石,暗道,這小子還真是有錢,叫這麼多人來,沒個二三十貫恐怕連門都不敢出,笑道:“哈哈。沒想到副帥一下子就叫來這麼多人。”
李奇微微笑道:“人多吃著也熱鬨些,隻是可惜馬帥有約在身,唉,馬帥若是能一起去,那就真是再好也沒有了,可惜。可惜。”
胡攸假裝猶豫了一會,道:“得,副帥都這麼說了,我這個做哥哥的還能說不去麼,我剛才想了下,老弟你第一天上任,我若不去,實在是太不給老弟以及眾弟兄麵子了,老弟嘴上不說,心裡肯定會怪我。”
日。你去不去,老子都無所謂,不就是多副碗筷麼,有必要說的這麼煽情麼,你丫也把自己看的太重了吧。
李奇心裡很是不屑,嘴上卻道:“馬帥真是沒話說,李奇心裡感激不儘。”
“哪裡,哪裡。”
胡攸笑了笑,道:“對了,咱們待會上哪吃。”
李奇道:“我本想叫大家上小店去吃,但是我對這一塊還不是很熟悉,所以想多了解了解,馬帥對這一代肯定很熟悉,還請馬帥做主。”
胡攸皺眉想了會,道:“那就去望月樓吧。”
“行。”
眾人一聽望月樓,登時麵露喜色,這家酒樓在這一塊算的上最好的了。
李奇是乾酒樓的,自然對這望月樓比較熟悉,要論規模,它肯定比不上樊樓和翡翠軒,也就和醉仙居差不多,但是論菜式和酒,那可就比醉仙居差多了,價錢也不能同日而語,但是有一點,望月樓是得天獨厚,那就風景,因為望月樓所處地理位置非常開闊,站在樓上一望無際,讓人心曠神怡啊。
一夥人興致高昂的來到望月樓。
“馬帥,您來了呀,快裡麵請,幾位軍爺裡麵請。”
望月樓的酒保見一下子來了這麼多人,臉連都笑開花了,急忙迎了上去,熱情的招呼道。
胡攸也算是這裡的常客了,所以這望月樓的酒樓也都識得他。
胡攸豪爽道:“今日我老弟上任,你快去給我等上幾桌好菜。”聽這語氣,就好像是他請客識得。
“是是是,小人立刻就去。”
李奇這個請客的倒是顯得很低調,和馬橋二人走在一邊,這種風頭也沒必要跟他搶。
正當幾人準備上二樓時,忽聽得邊上傳來一陣驚呼聲,“喲,這不是李師傅麼?”
眾人轉頭一看,見是這望月樓的劉掌櫃。
上次殺豬巷事件,望月樓也參與了,差點沒被李奇給整倒閉了,後來還是李奇放了他一馬。
李奇跟這劉掌櫃也就見過幾次,交情不是很深,嗬嗬笑道:“劉掌櫃,近來生意還行吧。”
劉掌櫃大喜,走上前道:“多謝李師傅關心,最近生意還行,還行。”
羅三石嚷道:“劉掌櫃,你怎地還叫李師傅,你如今該稱馬副帥了。”
劉掌櫃瞪大眼睛,無比驚訝的望著李奇。
李奇嗬嗬笑道:“無所謂啦,不就一個名號麼,隨便怎麼叫都行。”
雖然武官如今地位很低,但是終歸是官呀,劉掌櫃一頭霧水,楞了半響。才道:說:“那真是恭喜,恭喜李馬副帥了。”
“多謝。多謝。”
其實李奇就是想請客,根本就不想和這劉掌櫃廢話。
“副帥,樓上請。”
劉掌櫃可不敢怠慢李奇,親自把李奇等人帶去了三樓,完全把胡攸給涼在了一邊。
上樓的時候,還隱隱聽到後麵有人議論,“奇了,一般咱們都是在二樓吃,怎麼副帥一來,這劉掌櫃把咱們請去三樓了。”
“咱們副帥可不是一般的人。那天下無雙和那咆哮吧可都是他弄出來的。這劉掌櫃敢怠慢他麼。”
胡攸聽到這些議論,眼中閃過一抹異樣的光芒。
一行人熱熱鬨鬨的來到三樓,可是剛一上樓,忽聽得一個不屑的聲音,“真是晦氣。”
李奇轉頭一看。見中間那扇窗前坐著三位衣冠楚楚的文士,約莫四十來歲,留著長須,儒生打扮,神態優雅,頗具學者風範。
胡攸瞧了那三人一眼,眉頭一皺,小聲道:“咱們還是去樓下吃吧。”
李奇楞了下,不解道:“這是為何?來這望月樓。當然得到三樓吃,風景又好,再說又不是沒位置。”
胡攸剛想開口,忽聽得那張桌上居左那位身著藍衫,長的倒也俊朗的文士喊道:“劉掌櫃,我等今日要在此談事。你恁地把他們給請上來了。”
劉掌櫃登時滿臉為難之色,他方才太過於興奮了,結果忘記上麵還有這三位難伺候的主,但是他又不敢把李奇趕下去,萬一李奇發飆了,他的店可就完了,左右都不是人呀。
李奇怒火騰的一下就衝來了,你娘的也忒直接了吧,這話你把劉掌櫃叫過去說也就算了,竟然還當著老子的麵說出來,你這分明就是讓我們下不了台呀。大手一揮,道:“大家隨便找位子坐。”頓了頓,他又朝著劉掌櫃道:“劉掌櫃,麻煩你叫人拿幾壇子好酒來。”
大家你望我,我望你,卻就是沒有一人敢坐下。
神馬情況。這是一群男人麼?
李奇又大聲道:“坐啊!傻站這作甚。”
馬橋也不知道他們到底在怕什麼,他可不顧不了這麼多,指著裡麵的一張靠窗的桌子道:“這個位置好。”說著他就屁顛屁顛的跑過去坐了下來。
那文士見狀,臉上怒氣猛增,雙目朝著胡攸一瞪。
胡攸心中叫苦不迭,斜眼朝著李奇一瞪,低聲道:“副帥,你闖下大禍了。”說著他便走上前,朝著那位文士作揖道:“卑職參見宋大學士。”
那文士怒哼一聲,頭一偏,連理都沒有理他。
大禍?李奇真看不明白,雙手抱胸,倒要看看他們能玩出什麼花來。
這時範信忽然走道身旁道:“副帥,這位是翰林院的宋墨泉,宋大學士,咱們還是彆惹他了,到二樓吃也一樣。”
姓宋的?
李奇眉頭一皺,忽然想起白淺諾以前好像說過宋玉臣的老子也在翰林張就職,小聲問道:“他的公子可是喚作宋玉臣。”
“正是。”
原來是這老頑固,還真是冤家路窄呀。
李奇不禁笑出聲來,大聲道:“今日我做東,我說坐哪就坐哪,有什麼事本官替你們擔著。”
“喲,好大的官威呀。”
宋墨泉雙眼一鼓,朝著胡攸不冷不熱道:“胡攸,你這手下的官威倒是比你大多了呀。”
胡攸忙頷首道:“宋大學士勿怪,他今日剛剛到任,許多規矩都不懂,我代他向您陪不是了,我等就不打擾你了。”
他說完就朝著自己部下命令道:“副帥,你休得再多言,全部給我下去。”
這尼瑪還是不是個男人啊?
李奇對胡攸完全無語了,你貪圖小利也就算了,但是彆人都騎在你頭上拉屎了,你還能忍。冷笑一聲,徑直走到馬橋身旁坐下,道:“馬帥,現在已經放衙了,你不會連我等的私生活也要管吧,我反正就坐這裡了,你們想到樓下去的就去,錢我照給便是。”
那些武官被李奇這麼一激,男兒血也沸騰了起來,相互望了眼,十分有默契的走向了李奇。
宋墨泉見到這一幕,氣的渾身都開始發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