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那日觀摩周家綢緞莊的生產模式後,李奇就已經想到了縫紉機。其實縫紉機的原理很簡單,核心就是線圈縫合係統。在如今的手工縫合中,縫紉者都是在針尾端的小眼中係上一根線,然後將針連帶線完全穿過兩片織物,從一麵穿到另一麵,然後再穿回原先一麵。這樣,針帶動線進出織物,把它們縫合在一起。
而縫紉機隻需將針部分穿過織物,在機針上,針眼就在尖頭的後麵,而不是在針的尾端。針固定在針杆上,針杆通過一係列的齒輪和凸輪牽引做上下運動。
李奇對於縫紉機的了解,那可是用皮肉之苦換來的,是血的教訓啊,他自然是刻骨銘心。記得小時候,他家就有一台腳踩縫紉機,還是祖傳下來的,小孩子嗎,對什麼都好奇,於是有一日趁他老娘不在,就是偷偷把那縫紉機給拆了,拆是拆了,但還是沒有看懂,最重要的是,他不知道如何裝回去了,結果他老娘一回來,見到祖傳的縫紉機已經變成了一堆零件,氣的抓著李奇就是一頓痛扁,這也是他家有史以來最為血腥的一次家庭暴力。
但是他老娘氣完以後,又摟著他一邊替他擦著臉上的淚水,問他為什麼這麼做,而他也因此得知了縫紉機的原理,遺憾的是那台縫紉機最終還是報廢了。以至於後來他領第一份工資就買了一台電動縫紉機送給了他母親。
不過,知道原理是一回事,能不能做出來是另一回事,畢竟縫紉機裡麵還包括了很多這裡所沒有的工藝技術,所以李奇到目前都還在研究中,好在圖紙已經畫的七七八八了,相信在不久的將來就可以步入實踐階段了。
“哎喲。”
李奇話音剛落,邊上忽然響起一聲痛苦的輕吟。幾人轉頭一看,原來是張潤兒不小心把手給刺破了。
“潤兒妹妹,你沒事吧。”
白淺諾這個做姐姐的趕緊找了一塊布替張潤兒給包上。
“謝謝七兒姐。我沒事,不小心紮到手了。”
李奇見其傷的不嚴重,心裡鬆了口氣,苦笑道:“潤兒,做事可得專心啊。”
張潤兒輕吐了下香舌。好奇道:“李大哥。你方才說的縫紉機是什麼?”她方才就是因為把注意力放在李奇口中的縫紉機上,這才會失手。
李奇打趣道:“我做這縫紉機其中的一個目的就是為了防止這種情況。”
白淺諾噗嗤一笑,道:“好啦,大哥你就在彆取笑潤兒妹妹了。快點與我們說說這縫紉機吧。”
李奇見她們都滿懷好奇的盯著自己,於是就把縫紉機的原理跟她們解釋了一遍。
白淺諾對這方麵可是一點都不熟,所以聽得也是一知半解,倒是季紅奴和張潤兒聽得是頻頻點頭,目光中夾帶著一絲期待和興奮。
季紅奴笑道:“李大哥。你真聰明,能想到這麼好的辦法。”
“你不會今天才知道大哥聰明吧?”李奇笑問道。
季紅奴臉皮薄的很,臉上微紅,不知如何回答。白淺諾笑嘻嘻道:“大哥,若是你以後真造出這縫紉機來,你肯定又會敲周家---呃,我是說你肯定會再和周家商量一下契約的問題吧。”
什麼意思?俺是那種人麼?看來七娘對俺的誤解挺深啊,還得好好改造。李奇臉一板,佯怒道:“七娘。難道大哥在你眼中就是一個掉進錢眼裡麵的人麼?”
“我可沒這麼說。”
話雖這麼說,但是白淺諾的眼神卻告訴李奇,你本來就是。
李奇苦歎道:“好吧,我承認我是有那麼一點點愛錢,但是這一次我打算免費送給周家。一分利也不要他讓,最好能在全國推廣。”
這倒是有些出乎白淺諾的意料之外,好奇道:“這是為何?”
李奇正色道:“咱們大宋的紡織業一直都領先其它國家,每年都有大量的綢緞流入周邊國。換而言之,這是一種可以賺外國人錢的行業。這種行業不僅能夠富國富民,而且還能借此與周邊國家的建立起橋梁,所以咱們應該得大力支持才對,老百姓生活富裕了,那咱們商人的日子也就好過了。七娘,作為一個商人一定得好利,不愛錢的商人是永遠賺不到錢的,但是咱們得把目光放遠一些,能夠持久發展才是最重要的。”
他這一番話,讓三女都陷入了沉思。
李奇也沒有去打擾她們,臉上露出一絲哀愁,其實他還有一句話沒有說,那就是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建立在一支強大的軍隊上麵,不然賺再多的錢,也不夠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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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張潤兒剛剛把刺繡弄好,李奇就拿著剛做好的衣服急急忙忙的趕去了太尉府,在這年頭,對女人爽約,那還能偶爾為之,但是對皇上爽約,那你可就得小心了,弄不好就要掉腦袋啊。
李奇趕到太尉府時,宋徽宗早就在那裡等他了,不僅如此,王黼、趙楷、李邦彥、白時中以及那隨時跟在宋徽宗邊上的大太監梁師成也都來了,若是李奇再晚一刻鐘來,宋徽宗就準備讓人去催了。
李奇連禮都還沒有來得及行,宋徽宗就等不及的要李奇把衣服呈上。李奇倒也圖個輕鬆,打開包袱,從裡麵拿出那一套金黃色的運動服呈給宋徽宗,而後又按尺寸把衣服分給李邦彥等人,他沒有料到白時中會來,所以也就沒有準備。幸好白時中對蹴鞠的熱愛隻是一般般,他今日前來也就是湊湊熱鬨而已,所以也沒有怪李奇。
李奇見眾人那如獲至寶的興奮模樣,簡直就跟他小時候過六一他老子送他一個變形金剛時的表情如出一轍,心中是哭笑不得。
趙楷拿起那一套紫色的運動服在身上比了幾下,非常滿意,笑嗬嗬道:“不錯,李奇你還記得我喜歡紫色呀。”
李奇笑道:“我見殿下平時穿紫色的服飾比較多,所以就叫人做了一套紫色的。”
宋徽宗忽然招招手道:“李奇,快快過來,這上麵刺的鞠麼?”
李奇趕緊走了過去,笑道:“正是。我知皇上愛蹴鞠,於是就找人在上麵繡上一個鞠,不知道皇上可否喜歡?”
“不錯,不錯,好小子。你這點子真是不錯。哈哈。”宋徽宗興奮的大笑道。
李邦彥不滿道:“哎,李奇,本相也很喜歡蹴鞠呀,為何我等衣服上沒有這刺繡。”
你又不是皇上。想要鞠?自己畫唄。李奇訕訕笑道:“左相你有所不知,就你們手上這幾套衣服,下官都還是連夜趕出來的,剛剛做好就送來了,實在是沒功夫在每件衣服上都刺繡。”
宋徽宗自然希望自己的衣服能與眾不同。不管李奇說的是真是假,他都非常認同李奇做法,哼道:“士美,朕的龍袍上還繡著龍,你何不叫人也幫你繡上。”
李邦彥忙行禮惶恐道:“微臣不敢。”
跟皇上吃醋,你丫是找死吧。李奇見李邦彥一副惶恐的模樣,暗自偷笑起來。
宋徽宗等人沒有大廳逗留太久,歡喜的拿著衣服跑到去後堂更換了,高俅雖然不需要。但也陪同進去了。如今整個大廳就剩下李奇和白時中兩人。
李奇飲了口茶,輕輕籲了口氣,見白時中滿臉笑意的望著自己,心裡怪慎得慌,忙道:“伯父。我不知道你在,就沒幫你做了,真是不好意思。”
“無妨。老夫今日前來也就是想看看是什麼衣服能皇上如此期待。”
白時中擺擺手,用一副長輩的語氣道:“不過你小子也彆整日不務正業。皇上是讓老夫協助你辦官燕司,可是你小子倒好。把所有事都交給老夫了。”
官燕司?汗!差點都把這事給忘了。李奇訕訕道:“伯父,我如今真的很忙---。”
“那你的意思老夫就每日閒的慌?”白時中哼道。
靠。都快一家人了,用得著這麼計較麼。李奇嘿嘿道:“我沒這意思,隻是---隻是能者多勞嘛。”
白時中一抬手,道:“如今你可以不管,但是皇上已經傳旨下去了,宣臨安、福州等沿海地區的知州進京商討采集官燕的事,到那時老夫可幫不了你了,你自己看著辦。”
沿海地區的知州?哇!想不到這官燕使還真是一個肥差呀,有了這些人幫忙,那我在南邊開店不是更加方便了。李奇越想越爽,不禁笑了聲來。
白時中好奇道:“你傻笑甚麼?”
“我沒笑啊。”
李奇趕緊收住笑意,正色道:“伯父,那些知州甚麼時候來。”
“估計要等到年後吧。”
時間差不多剛剛好。李奇心中算計了一番,點頭道:“那就好,我就怕這事全湊在一起了。”
這時,一個女婢走了進來,行禮道:“白相,李副帥,皇上和老爺他們已經去蹴鞠場了,老爺吩咐小人請你們過去。”
“啊?他們已經去了啊。”
李奇翻了下白眼,起身與白時中一起跟著這女婢去往了蹴鞠場。
來到蹴鞠場,就見宋徽宗與一乾大臣在踢的熱火朝天,邊上還站在十幾個蹴鞠好手呐喊助威。從宋徽宗臉上的表情就不難看出,他對這新式的運動服是非常的滿意。
這一切都在李奇的預料之中,他知道雖然這衣服款式或許暫時還不會受人待見,但是從運動方麵來說,其中的好處那絕對是顯而易見的,絕不會存在有人認為如今的衣服比這運動服更便捷,更加適用於蹴鞠。
李奇瞧了一會,才看出原來他們在玩三對三,宋徽宗、趙楷、王黼在一邊,另一邊則是高太尉父子和李邦彥。踢得倒是花俏,但是缺少了一些碰撞和激情,整六個娘們在上麵踢毽子似的。
李奇雖然是個門外漢,但是好歹也曾是熬過夜看英超,也能夠看出點門道了,高俅的腳法他是見識過的,但是他沒想到宋徽宗和李邦彥也是不遑多讓,兩邊踢的有來有回,特彆是王黼和李邦彥,簡直就是針鋒對麥芒,就跟他們在朝上一樣,非得爭個高下不可。李奇看了一會,不禁讚道:“想不到左相的腳法如此犀利。”論姿勢或許是宋徽宗最瀟灑,但是論實戰,李邦彥終歸還是技高一籌。
白時中捋著胡須笑道:“他以前可是齊雲社出來的,腳法自然厲害,嗬嗬,你是不曉得,他還曾自詡‘踢儘天下毯’。”
“那不得踢的截肢啊。”李奇不屑道。
“你說什麼?”
“哦,沒什麼。”
忽聽得一陣叫好,兩人趕緊把目光放在場上,原來是宋徽宗入龍門了,如今還激動的直揮拳,就差沒有來後空翻了。
......
不知不覺中,他們已經踢了將近半個時辰了,宋徽宗畢竟上了年紀,開始有些體力不支,於是就下場來休息,高俅等人也紛紛下場,把場地留給了年輕人。
“李奇,你這衣服真是太奇妙了,朕穿上之後,如踏雲端,仿佛回到了十年前,真是太不可思議了。你說吧,你想要什麼賞賜。”宋徽宗一揮手,豪爽的說道。
日。你要麼就直接賞,要麼就彆說賞,知道我臉皮薄,還來問我,真是的,隨便賞點金銀珠寶就行了呀,我這人隨便的很。
李奇無奈的又拿出那一番托詞,拱手道:“隻要皇上喜歡,那就是對微臣最大的賞賜。”心裡卻道,我真tm越來越虛偽了。
宋徽宗哈哈一笑,道:“那可不行,該賞的還是要賞。”
王黼忽然站出來道:“皇上明鑒,李奇做的這衣服的確非常便捷,若是用於軍中,的確能提高我軍作戰能力,應該重賞才是。”
李奇楞了下,這才過了一晚,他怎麼跟了變了個人似的?
宋徽宗恍然大悟,一拍腦門道:“朕差點把這事給忘了。”頓了頓他又朝著高俅道:“高愛卿,此事就交給你去辦,若是辦好了,朕重重有賞。”
“微臣遵旨。”高俅趕緊行禮,斜眼瞥了眼李奇,見李奇正好也望過來,兩人相視一眼,一切竟在不言總。
王黼眼中忽然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光芒,又道:“皇上,若要論功行賞,高太尉自然是居功至偉,這無可非議,但是微臣以為李奇也是功不可沒,所以微臣建議擢升李奇為殿前司副都指,協助高太尉辦理此事。”
此言一出,李奇、白時中和高俅都震驚了。王黼竟然幫著李奇說話,這簡直就比太陽打西邊出來還要難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