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廝---啊---我怎麼會與這種人稱兄道弟。”
後台的柴聰看到這一切,那真是痛不欲生呀,高衙內這擺明就是不給東邪登場的機會呀。
一旁的陳阿南突然道:“柴公子,方才被踢的好像是鄧春。”
“不是吧。”
柴聰定眼一看,拍了幾下腦門,道:“這可如何是好啊!”
陳阿南道:“其實倒也沒事,這鄧春演的是愛新覺羅洪烈,他本身就沒有死,不過,此時他應該悄悄爬到盆栽後麵隱藏起來,為何一動不動。”
這鄧春可是迎春樓的大公子,今日也是友情參演,哪知遭此橫禍,不死已經是命大了。
柴聰懊惱道:“我看八成是暈了。”又往台下望去,見觀眾沒有受影響,還在叫好,心想,還是可以補救的,於是躲在後台向洪天九那邊小聲叫道:“小九,小九。”
洪天九往後瞥了眼。
柴聰指了指躺在地下鄧春,又做了一個暈倒的姿勢,然後又往鄧春前麵指了指。
洪天九、知琴心領神會,趕緊起身走了出去,反正已經打完了,這時候他們應該要出去,他們一出來,就趕緊擋在鄧春前麵。
柴聰、陳阿南趕緊躬身小跑過去,將鄧春拖到後台來,這一扯開麵罩,果不其然,已經暈得不能再暈了,右邊臉頰偌大的一個腳印,幾乎占據了半邊臉,真是觸目驚心啊。
柴聰趕緊道:“快點去拿水來。”
待會可全都是他和包惜弱的戲份,可不能暈啊。
很快水就端來了,柴聰直接一盆水衝在鄧春臉上。
“咳咳咳。”
隨著一陣巨咳,鄧春緩緩睜開眼來,人都沒有看清楚,就伸出手來抓住柴聰,怒道:“這廝竟敢踢我。我與你拚了。”
柴聰可也不是善男信女,一手推開鄧春,喝道:“你先看清楚我是誰?”
“柴聰?”
鄧春茫然的望著柴聰。
柴聰道:“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你快些休息一下,待會就得你出場了。”
“還上?”
鄧春捂著臉,眼淚都快出來了,直搖頭道:“我不演了,我不演了。”這再演下去,還會有命麼。
陳阿南道:“柴公子,要不換人得了。反正他剛才一直都是蒙著臉的,換個人上去,台下的客人也不會知道的。”
鄧春忙點頭道:“對對對,換人,換人。”
柴聰皺眉道:“這我也知道,但問題你待會的台詞可也不少,若是換個人,肯定會錯漏百出。鄧春,你放心。待會你沒有打戲,也不會遇到高衙內了,你難道忘記後麵全是你和知琴的戲嗎?”
“呃...。”
鄧春一想到知琴,不禁舔了下發乾的嘴唇。他可是迎春樓的大公子啊。
一丘之貉!柴聰暗罵一句,但是嘴上卻道:“鄧春,拜托你了,再忍一忍吧。”
鄧春為難道:“可是我這臉還疼的厲害啊。”
陳阿南嘿嘿道:“那再好不過了。當包惜弱發現愛新覺羅洪烈時,正是奄奄一息,你都不用去演。現在就挺好的。”
柴聰又道:“鄧春,你想報仇麼?”
鄧春道:“當然想,如果你們三小公子不幫忙,待會出去,我就要找衙內單挑,此仇不報,我誓不為人。”
就你?單挑你不一樣還是死。柴聰輕咳一聲,道:“犯不著如此,你可不要忘記,衙內演的是楊康,等到了後麵,他再度出場時,你就是他爹爹了,到時他天天都得叫你爹爹,可是你現在若不出去的話,那你就失去了這個報仇的機會。”
鄧春一聽,對呀,那廝等會就成我兒子了,這光想想都覺得特爽,心中權衡一番後,咬牙道:“行。那我就負傷上陣。”
柴聰聽得長出一口氣,這鄧春可是友情演出,跟四小集團是沒有合約的,而且他在東京也是一個角色,柴聰也不能命令他乾什麼。
不過話說回來,這柴聰還真是幫高衙內擦屁股的專業戶。
說話間,隻見洪天九、高衙內、丘處機將那些“屍體”拖了進來。
鄧春一見到高衙內,那真是仇人見麵分外眼紅呀。
高衙內望著鄧春道:“你看著我乾什麼?這能怪我麼,你不會閃啊!況且,方才我不也被三郎狠狠撞了一下,我可是一點也不怪三郎,是我自己沒有閃開。”
“你---。”
鄧春爬起來就要找高衙內拚命。
這廝真是太可惡了。
“夠了。”
柴聰怒喝一聲,朝著高衙內道:“衙內,你可不要忘記,我們四小集團可不是你一手遮天,是要舉手表決的,這筆賬我們待會再算,要是你再不好好演,哼,到時休怪我不講兄弟情義。”
洪天九也道:“是啊,哥哥,你彆老是這麼來,這還怎麼演啊!”
高衙內見自己引起了公憤,心裡也有些虛,道:“好了,好了,我不會再衝動了。”
柴聰道:“你們幾個快些出去吧。”
“哦。”
高衙內一走,那些屍體全部複活,當他們看到鄧春的臉,不禁臉都嚇青了。
柴聰急忙道:“你們快些去準備,馬上就要上場了。”
周華一聽,忙搖頭道:“柴聰,我不演了,我怎麼也不演了。”
要知道待會那出戲,可是官兵圍殺楊鐵心和郭嘯天,這不是高衙內的戲,他都把鄧春打成這樣,待會可是與高衙內正麵對抗,結果完全無法預計的。
怕啊!
除了沈文以外,每個人都在搖頭晃腦,堅決不演了。
柴聰皺眉道:“我柴聰一生從不求人,這一次就當我求你們,不管怎麼樣,也一定要給我演下去,否則,這出戲就到此為止了。待會若是高衙內再亂來,我向你們保證,我一定讓他雙倍奉還。”
除了裝逼以外,他很少正兒八經的對待一件事,然而,舞台劇讓他又打開了一扇裝逼的門,他希望的是什麼,掌聲,歡呼聲,這舞台劇都能給他。而且他演的東邪,就是裝逼的開山老祖,縱觀射雕三部曲,武功誰最高,這難以說清楚,但是要論裝逼,誰人敢跟東邪比啊!
如今東邪都沒有出場,這舞台劇就已經被高衙內逼到了絕境,他是如何也不會讓這種事發生的。
鄧春道:“那我了。”
柴聰道:“我說的是從這一刻開始。鄧春,你也彆當我好欺負,我還不了解你麼,你當初要演這一角色。還不就是為了知琴。”
鄧春老臉一紅,低頭不說話了。
周華他們也知道柴聰是從不求人的,見他都這麼說了,若是再不答應的話。依照柴聰的性子,那這朋友是鐵定做不成了,心裡都想。衙內再猛,他也隻是一雙手,又能打到多少人。於是紛紛點頭答應下來。
柴聰忙道:“那你們快去準備吧。”
舞台上,接下來終於沒有高衙內什麼事了,而是愛新覺羅洪烈與包惜弱相遇的戲。
這一段戲讓很多觀眾都很不爽,因為他們都已經入戲,知道包惜弱救這個人,將會害了楊鐵心和郭嘯天,其實包惜弱這個角色一直都是讓人又愛又恨,一方麵她非常漂亮、善良,一方麵她有善良有些過分,近乎愚蠢。
特彆是封宜奴,從一開始就非常不爽這一段情節,她恨的不是包惜弱救了這人,而是包惜弱最後委曲求全,在得知丈夫死後,卻又嫁給他人,這是她無法接受的。
終於,令人忐忑不安的情節要上演了。
那就是愛新覺羅洪烈設計殺害楊鐵心和郭嘯天,這出戲也是這第一回最大的場麵,光跑龍套的就是十多人,其實這都不重要,雖然人多,但是他們排練了很多回,關鍵是高衙內在這一出戲中,戲份非常重,一方麵是愛情,一方麵是友情,還得與官兵死拚,想想都讓人害怕到不行。
但是,擔心的人顯然不了解的高衙內的內心。
首先,高衙內是一個非常愛麵子的人,這出戲他是主角,他不需要去搶風頭,那麼他肯定會認真對待。
其次,高衙內雖然花心,但可是非常重感情的,友情和愛情都是他非常珍惜的,當初李奇在被金國刺客追殺時,拋開一切不說,很多人遇到這種事,都是有多遠就躲多遠,但是高衙內連想都沒有想,就衝了上去,雖然差點害死李奇,但好歹他的初衷是要幫助李奇的,這也是他身上為數不多的優點,若非如此,李奇也不會跟他成為朋友。
最後,這種場景在現實中,高衙內和洪天九就上演了很多回,以前兩個蠢貨經常被王宣恩追著打,當然,他們也追過王宣恩,這對於他而言,並不陌生。
基於上麵三點,這出戲其實完全不用擔心。
事實也證明了這一點,高衙內的演技在這出戲中得到了完美的爆發。
特彆是洪天九倒在他懷裡斷氣的時候,他悲憤的大吼一聲,不禁讓觀眾心中一揪,這完全就是發自內心的,當然,這裡麵洪天九的功勞也不小,要是換做其他人,他可能就沒有這情緒了。
這還不止,當他掙脫知琴的雙手,挺矛毅然決然的追向官兵要為義兄報仇時,特彆是他那回眸一瞥,將深情演到了極致,仿佛看到一出悲劇正在上演,全場鴉雀無聲,都凝視著台上,簡直就是讓人黯然涕下,不少少女少婦都掩麵哭泣起來。
完美!
在剛開始觀眾的注意力都在舞台效果和打鬥上麵,但是高衙內讓他們見識了什麼叫做舞台劇,雖然打鬥精彩,但是情才是故事的靈魂所在。
就連蔡京都主動起身,鼓掌道:“康兒真是演的太好了,太精彩了。”說著他竟然還大叫一聲:“好!”
當這出戲結束時,全場起立鼓掌。
李奇看得是哭笑不得,笑罵道:“這小子的運氣真是太好了,每次出錯的是他,但是出風頭的也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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