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骨,已經從凍櫃之中搬出,此時正擺放在了冰冷的金屬台子之上。
伴著燈光,南小姐one就開始食用……剛剛泡好的麵,還有泡麵的靈魂伴侶火腿腸。
鮮活細嫩的火腿腸在南小姐one的口中吞吐著,“所以你說,這具骸骨才是真正的高揚?那麼那天晚上載王巴丹的司機又是誰?第二個高揚?出租車公司的老鄭在說謊?”
“我不知道。”紅孩白眼一番。
這家夥吞吐著香腸的時候為什麼說話還能夠這樣清晰?她吃香蕉的時候是不是也是一樣……特殊的才能之類?
南小姐one想了想道:“也不對,如果老鄭提供的線索是假的,那天晚上我們在【無限城】也不可能通過坦克真的找到【高揚】的住所,發現了這副骸骨?”
紅孩皺起了眉頭,關於這一點,在【死星】證實了骸骨的真正身份之後,她就已經在疑惑了。
南小姐one不禁沉吟著道:“這骸骨,至少得有兩三年的時間了……如果那晚上的司機真的是【高揚】的話,老鄭豈不是撞鬼了……鬼司機高揚?”
紅孩卻淡然道:“鬼物沒有那麼容易出現的,每個大城都有【昆侖】特彆設立的收容所。第九獄,幾乎拘役著火雲所有的鬼物。”
“第九獄?”南小姐one好奇地眨了眨眼睛。
紅孩沒有多說,隻是輕咬著大拇指沉吟著道:“但也不是沒有過鬼物襲擊平民的事件發生……可如果真是鬼物的話,第九獄的拘役者應該早就出手了才對,他們有專門探測鬼物的道具。下麵的鄉鎮不好說,但中心城區按理說到處都有第九監布置的【探魂燈】……”
這部分暫時觸及了南小姐one的知識盲區,她隻能毫無波瀾地讓紅孩裝了這一波。
“想要證實老鄭口中的【高揚】和這副骸骨的【高揚】是不是同一個人,有一個最直接的辦法。”南小姐one冷不丁說道。
紅孩直接道:“找老鄭?”
南小姐one一口咬斷了香腸,點點頭道:“你有【高揚】的照片之類嗎?”
紅孩則是道:“怎麼去?”
“要不,就我倆?”南小姐one試探性地問道……這個大小姐,原來也會征求彆人意見的嘛?
“走!”
紅孩一點頭,風風火火。
……
……
“這裡……這!直接降落下來就行了,二愣子!”
冷鋒最終還是沒能輔導孩子的功課,直接驅車過來了——馬造車禍的現場。
當他抵達之後,看了一眼車禍的現場,不禁皺起了眉頭……撞毀的那輛大貨車的量級,彆說老馬了,就算是他這種特遣隊的人物,一不小心也能重傷。
交通警察與救護車已經早一步抵達現場……現場也已經被封鎖。
隻不過這並不是在主乾道,又是偏郊外的地區,並且是深夜的時分,本來就人少,封不封路也沒有什麼區彆就是。
“現在什麼情況?”冷鋒直接問道。
三十來歲,寸頭,剛毅,精瘦,但渾身都是腱子肉,即便不用修為,赤手空拳也能打死一頭牛——這貨就適合去當兵。
老友的過往在馬的腦中一閃而過。
隻不過自從【冥河】古國的戰爭結束了之後,【蒼藍】的聯軍就解散了,大部分的兵員都被遣散,隻是保留了很少的一部分常規軍。
遣散,但並沒有消除兵籍,當有需要的時候,還是要被召回的……冷鋒,就是從【冥河】古國戰爭戰場上退役回來的,後來直接安排到了火雲當地特遣隊之中。
“司機應該是當場死亡了。”馬搖搖頭道:“來了消防的,準備鋸開車門,將屍體拖出來……喏,那邊正在調查事故的原因。”
不遠處的十字路口處,幾名交通警正在討論著什麼。
就在此時,其中一名交通警小步地跑了過來,先是朝著早就已經暴露了身份的馬敬了一個標準的禮之後,才正色說道:“馬警官,我們調閱了當時的監控,發現了一些事情……或許,或許你也看看比較好。”
“看看?”馬不禁皺了皺眉頭。
交通警一邊遞來了平板,一邊飛快地說道:“我們發現,這輛大貨車,其實已經停在了路邊有很長的一段時間了……然後突然啟動,接著就全麵提速。當時貨車的正前方路口應該是禁止通行的,這樣就很有理由了……還有,這是撞車的線路圖,這不是轉彎,這是斜著筆直地往你所在的車道撞過來的。”
“好家夥……”馬哪裡還聽不明白,頓時便目光一凝,“這家夥,敢情是衝著我來的?”
此時,冷鋒卻一把抓住了馬的手臂,並且麵無表情地看著那交通警道:“這是意外,將它定性為一次交通意外,知道了嗎?”
交通警不禁皺了皺眉頭。
馬淡然道:“這位是火雲特遣大隊的冷少校。”
“我、我知道怎麼做了!”
……
“誰要殺你?”
冷鋒要是放在古時代所盛行的某些網路上的小說之中,大概就是退伍兵王混跡都市之類的模樣。
邪魅狂狷。
見他眼中浮出一抹隱藏的殺機,馬不禁搖了搖頭,“你不如問,乾掉我能有什麼好處?先要弄錢好歹也隻是綁架……乾掉我,火雲又不會變天。”
冷鋒皺眉道:“你最近在查什麼案子?”
“還能有什麼?東區分局的事情,你TM能不知道?”馬沒好氣地道。
冷風沉吟道:“主謀的分局長不是已經當場吞槍自殺了嗎?”
馬直接道:“分局長的老王,恐怕隻是被扶植出來的傀儡……這個家夥,或者這個團夥對東區分局的滲透,遠比想象之中的可怕。甚至,彆的分區,乃至總局到底有沒有,我也不好說。”
冷鋒忽然道:“走,我請你喝酒,壓壓驚。”
馬怔了怔,觸碰到了冷鋒目光的瞬間,便飛快地點了點頭,“老地方咯?”
“坐我的車去。”冷鋒直接說道。
馬正要說話,卻見冷鋒此時又皺了皺眉頭,目光更是盯著了黑漆漆的空中通道路線的某一處,若有所思。
“走了?”馬試探性地問道。
“走了。”冷鋒點了點頭,“很小心,也很敏銳。幾乎在我發現他的時間,他就發現了我發現了他,然後迅速離場,非常果斷!老馬,看來你這次,真的是攤上事了!”
馬不禁苦笑了聲,“俗話說做一行愛一行,我能怎麼辦……辭職不乾,還是讓【南天門】提一提撫恤金金額的標準?”
“來我的特遣隊!”冷鋒直接大手一揮道:“我看誰敢在我的特遣隊動你!”
“彆吧?”馬苦瓜似的臉,“三點半起床跑野外訓練,五點半加強體能訓練,七點半野外生存訓練,做到你這個級彆晚上才能回家……你不做人,不代表我不做啊?我的老腰還能用幾年呢!”
“滾犢子!”
馬搖搖頭,旋即正色道:“不說這個了,二愣子,問你個事。”
“車上說。”冷鋒直接招招手,飛車自動開了過來。
上了車之後,馬才想了想問道:“二愣子,你聽說過【噬心蠱】這種蠱毒嗎?當初你在【冥河】打仗的時候,有沒有了解過這玩意?”
“我對我老婆一心一意!”
“我也是……不是,說正經的!”
冷鋒皺了皺眉頭道:“你問這個【出軌蠱】做什麼?”
“【出軌蠱】?”馬愕然道:“不是什麼【不愛我就請去死】?”
“那隻是對於【冥河】的人來說。”冷鋒聳聳肩道:“對於外人,不就是出軌了嗎?【冥河】的女人特彆喜歡給男人種這種東西。你不知道,當初在【冥河】的戰場上,多少老兵沒有抗住女色中了招。起初他們也不知道,然後戰爭結束,我們被遣返了之後,就爆發了多人慘死的案件。不少老兵原本就是有妻室的,但是碰了【冥河】的女人之後……”
“這事情我怎麼沒聽說過?”馬頓時阿巴阿巴,沒想到當初的【蒼藍】聯軍還有這種八卦?
“這又不是什麼豐功偉績。”冷鋒沒好氣地道:“戰爭結束了之後,不少老兵慘死,原因是因為在戰場上搞女人……這種醜聞,最高統帥部怎麼可能讓它暴露出來?”
“二愣子,你知不知道,老王就是死在這種蠱毒之下的。”馬此時直接說道。
“哦?”二愣子怔了怔,旋即若有所思道:“這家夥,當初果然也有搞【冥河】的女人!”
“當初?”馬愕然,隨後一瞪眼睛道:“你是說,老王當年也參加過【冥河】的戰爭?怎麼總局這邊沒有他的紀錄……你是怎麼知道的?”
冷鋒道:“主要是為了保護老兵的個人信息,以免他們退伍之後,會遭受【冥河】餘孽的報複……當然,這個是可選項,有人會選擇了隱藏這個過去,從新生活,有人則是不會。”
“那你和老王怎麼認識的?”
冷鋒道:“在戰場的時候,他和我不是同一個伍的,不過有一次聯合作戰的時候見過一麵,之後就再也沒有聯係過來了……我也是之前在一次戰友會上偶然看見了他,才知道他落戶了火雲,還成為了王家的女婿,並且還改了姓。他真的變化好大,要不是當時有人說起從前,我還不一定能認出來。”
“老王原來叫什麼?”馬連忙問道。
冷鋒想了想道:“我記得…好像是姓武的,具體叫什麼,沒印象了。”
“武?”
“怎麼,總局那邊,沒有他原本名字的紀錄嗎?”
“全部劃掉了。”馬搖了搖頭,“隻不過,武…武這個姓,很少見啊。”
“是啊。”冷鋒隨意地點點頭,“聽說好像原本是【九黎】那邊的人,比較靠近【冥河】,後來參加了【冥河】的戰爭,退伍之後就選擇了聽從安排,落戶了火雲。”
馬撓撓頭,分局長老王人儘管死了,但這貨身上的東西,卻感覺越挖越多。
【冥河】戰場的老兵。
王家的女婿。
古瑤姐弟的親生父親。
東區黑勢力扶植的傀儡。
現在還多了一個【九黎】族的出身……
甚至他的女兒古瑤更是被卷入了一場殘忍的凶殺案之中,而這次的凶殺案,似乎與王家又有什麼不清不楚的關係……馬隻感覺這會兒腦殼有些痛。
他突然有些同情那個剛剛在醫院醒過來的古澤了。
這孩子……一醒來就變絕戶了,也太慘了點吧?
“對了,你今晚找我到底有什麼事情?”
“這樣!”馬頓時打起了精神,“二愣子,你能不能借我一千幾百號人,兵王就好了,好讓我明天晚上……哦不對,是今天晚上,去蹲一個人?”
“??”
這是人說的話?
——TM的,我要有一千幾百個兵王,這火雲還不姓冷?能讓鐵羅刹牛大廣倆打夫妻組合技?
“老馬,你…你剛才真的沒有被貨車碰到?”
……
……
火雲市,某棚戶區裡。
小樓的樓道,僅僅能夠勉強地容納一人同行的模樣,而且還是那種特彆陡峭的設計。
獨棟之間的間隔太窄,唯有抬高樓層才能夠讓可利用空間多一些……樓梯也就變得如此陡峭的設計。
但即便在如此狹窄陡峭的樓梯裡,女仆小姐的衣角也沒有碰到任何的牆麵……這得益於她幾乎完美的步姿。
這其實都是頭頂字典練回來的硬功!
她最終停在了其中一層的門前……一樓一戶,這裡也就隻有一扇木門——鎖也是最簡單的那種,用的還是鎖頭,但卻一共有五個。
其實並沒有什麼卵用,稍微來一個有些武力的人,大概抬腳就能夠踢開。
屋主…起碼住在裡麵的人,應該是個沒有安全感的家夥——這就是小虎老師的出租屋了。
看到這些五金店就能買到的鎖頭,女仆小姐甚至連開的興致也提不起來,一步走出,人便已經直接穿過了木門,走入了裡麵的屋子。
屋子之中,一股腐敗的味道,讓素來喜潔的她,輕輕地蹙了蹙眉……小廳裡,此時正響著一些歡快的音樂聲。
電視是開著的,正在重播這白天的某擋兒童節目……時明時暗的電視光影在客廳之中閃爍。
女仆小姐側了側頭,便往正對著電視的沙發處緩緩走去……越過沙發,女仆小姐的目光,便從電視上的屏幕處,緩緩地轉到了沙發之上。
沒有人。
這時候,有人開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