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已經是零點時分,公安局指揮中心的走廊裡空蕩蕩的,為了節能減排,天花板上的射燈關閉了一半,光線有些灰暗。
大部隊已經被調虎離山了,現在整個公安局帶槍的人不會超過五個,局機關又不是軍營,大多數人隻是文職和技術而已,從警以來就沒進行過射擊訓練,就算給他們槍,也不過是徒增劉子光槍下的冤魂而已。
所以上官處長很理智的選擇了配合,她從容問道:“你怎麼進來的?”
“從大門進來的。”劉子光指了指前麵的電梯口:“咱們下樓吧。”
上官處長回頭看了一眼,一個男子身著筆挺的警服,肩膀上兩杠一花,還掛了市局的胸牌,帽簷的陰影下,一張大眾臉讓人看了之後既覺得熟悉,又覺得沒有任何特色可言。
“化妝技術很高哦,哪裡學的?”上官處長揶揄道。
“處座,這不叫化妝,叫易容,你不懂的。”
上官處長看了看指揮中心大廳,希望有人能看到這裡的情況,但是所有人都在緊張的忙碌著,誰也注意不到燈光昏暗的走廊裡發生的事情。
“走吧,彆看來,沒用。”劉子光又輕輕戳了一下上官處長的腰眼。
上官處長隻好無奈的走向電梯口,劉子光按了向下鍵,兩人靜靜等待著電梯,叮咚一聲,電梯到了,裡麵走出幾個值班警員來,說說笑笑和他們擦肩而過,上官處長輕輕歎了口氣,無奈的走進了電梯。
“你剛才很明智,沒有做出什麼衝動的事情,不然那幾個小夥子的命就被你害了,因為我不是每次都能掌握好分寸。”劉子光說。
“我想我們應該坐下來談談,這裡麵有些誤會。”上官處長仰起頭,對著電梯上方的攝像頭。
“又做小動作,不乖哦。”劉子光說著,從煙盒裡取出一支煙叼在嘴上卻並不點燃。
忽然電梯門開了,省廳萬處長出現在門口,狐疑的看著上官處長和她身旁的陌生警官,老公安的警覺性自然要比小年輕們高出無數倍,再加上剛才已經聽說目標擺了空城計的事情,萬處長的手往腰間按去,同時問道:“你哪個單位的?”
“噗”的一聲,萬處長的脖頸上紮了一枚細細的木刺,掙紮了兩下癱倒了,劉子光上前扶住他,對上官處長說:“幫我抬一下。”
“好吧,我抬腿。”上官很配合的抬起萬處長的腿,打開旁邊儲藏室的門,把人塞了進去。
重回電梯裡,一直下到地下車庫,劉子光走到一輛警車旁,拉開車門做了個有請的手勢,上官處長正要往副駕駛的位子上坐,忽然劉子光將她按在車上,反剪雙手,一把扯掉了外套,在身上摸索起來,雖然正值冬季,上官處長穿的卻很單薄,外套裡麵隻有一件T恤,劉子光的手在她身上粗暴的劃過,卻又無力反抗,上官處長的眼中含滿了屈辱的淚水。
一枚紐扣狀電子元器件從T恤上扯了下來,劉子光拿出一卷強力膠帶,三下五除二將上官處長綁了起來,嘴上也貼了條膠帶,打開後備箱把人丟進去,做了個噤聲的手勢說:“不要出聲哦。”
“嗚~~”上官處長無力的扭動著,喉嚨裡發出一陣低鳴。
劉子光蓋上尾箱蓋子,上車發動,開出地下停車場,勻速來到市局大門前,與此同時,閃著警燈的特警車隊正從外麵開來。
劉子光從容不迫的停車刷卡,門衛室裡的保安客氣的打招呼道:“這就走了?”
“回見。”劉子光揮手致意,不慌不忙輕踩油門離開,謝支隊長所乘的警車距離他隻有咫尺之遙,兩輛車擦肩而過。
……
警車魚貫而入,在指揮中心大院裡停下,謝支隊長跳下汽車,扯開了衣領大罵道:“居然敢耍我們,就算追到天邊我也要抓到他!”
其餘乾警也都怒不可遏,這麼多刑偵一線人員竟然被人耍了,大家怒氣衝衝的上了樓,來到指揮中心大廳,謝支隊長正要向上官處長彙報經過,掃視一圈卻沒發現人影。
等了幾分鐘,還是沒見人,謝支隊急了,問道:“有人看見上官處長了麼?就是首都來的那個女的。”
一個女警說:“剛才有人把她叫出去了。”
“誰?”
“好像是省廳的人,挺麵熟的,一時想不起名字了。”
謝支隊點點頭,坐了下來,忽然又站了起來大吼一聲:“不對!”拔槍衝出大廳,茫然四顧,走廊裡哪有人影。
乾警們被謝支隊的行為驚呆了,有些人反應過來,也拔槍衝了出來,在謝支隊的指揮下四處搜索,深夜的指揮中心大樓,燈光陸續亮了起來,大門也緊緊關閉,一隊特警把守住所有出入口和,所有值班人員奉命到大廳集合,特警們穿上防彈衣,在各處樓道、走廊裡搜索著。
省廳反恐中隊的戰士們負責搜索四樓走廊,他們四人一組,握槍在手,以標準CQB隊形前進著,最前麵的戰士手持防彈鋼盾和手槍,後麵緊跟著*和*,搜索到電梯口附近的時候,忽然旁邊儲物間裡傳出一串音樂聲。
戰士們立即瞄準儲物間的門,喝令裡麵的人投降,半天沒有動靜,於是在掩護下,一名戰士小心翼翼的打開了門。
萬處長肥胖的軀體隨著一堆拖把和掃帚從裡麵滾了出來
謝支隊得到報告迅速趕到現場,韓局長回去休息了,他就是現場總指揮,重任在肩,謝支隊感到壓力很大,責任也很大,他當機立斷,親自打電話向韓局長彙報情況,同時命令全市各卡點加強戒備,並且調取了市局前一個小時內的監控錄像。
根據監控顯示,就在特警隊出動不久後,一輛警車駛入了市局大院,車上下來一個穿警服的人,大搖大擺上了樓,請人將上官處長叫了出去,然後竟然把人直接帶走了。
錄像很清晰,屏幕中的人雖然是張陌生麵孔,但謝支隊可以斷定,那就是劉子光,因為這個人以前經常出入市局,對指揮中心的地形相當熟悉,人頭也熟悉,比如門衛,他肯定能叫出名字來。
“這個人真是膽大包天!”謝支隊一拳砸在桌子上,同時又不得不讚歎,目標的心理素質確實驚人,遇上這樣難纏的對手,真不知道是幸運還是悲哀。
睡夢中的韓局長被驚醒,立刻趕到市局主持工作,事情太大,他一個區區局長根本擔不起責任,隻好又驚動了胡市長,老刑警胡躍進趕到現場,詳細詢問了情況。
萬處長仍在昏迷之中,法醫從他脖子上取下一枚木刺,經化驗上麵塗有某種可以致人昏迷的生物堿,又在地下車庫發現了上官處長的外套和手機。
萬幸的是,陪同上官處長同來江北的工作人員表示,領導身上藏有無線電追蹤係統,可以據此尋蹤,抓到罪犯。
於是警方立即行動起來,迅速進行定位,特警隊再度出擊,在一處荒廢的爛尾樓工地包圍了目標,小心翼翼的殺進去之後,搜遍所有角落依然一無所獲。
向指揮中心反饋了現場情況之後,中心卻說信號依然在爛尾樓中,並且再度告知了確切方位,於是特警們再度殺回去,這回終於有了收獲,在牆角裡抓到了一隻驚恐萬狀的野貓,貓脖子上掛著無線電追蹤器。
半小時後,裝在鐵籠子的野貓被放到了胡市長的桌子上,瘦骨嶙峋的野貓喵嗚喵嗚的叫著,幾位忙乎了一夜的特警尷尬的站在一旁,胡市長擺擺手說:“放了吧,問題很嚴重,我們江北市已經承擔不起這個責任,有關部門會來接手的。”說完轉身離去。
胡躍進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是清晨五點半,小心翼翼的打開家門,就看到寶貝女兒坐在沙發上。
“蓉蓉,怎麼這麼早就起來了?”胡躍進一邊換拖鞋一邊故作輕鬆的問道。
“抓到他了?”胡蓉反問。
“沒有,可以說毫無線索。”
胡蓉麵無表情的哦了一聲,起身回屋去了。
臥室的門輕輕關上了,胡市長無聲的歎了口氣。
……
江北市城鄉結合部某條街上,遍布著鐵藝作坊和計生用品*店以及小網吧、發廊等營業場所,路上電線杆拉著亂七八糟的電線,臨街門麵後,是雜亂無章的村民自建出租屋,到處張貼著治療性病和出租房屋的小廣告。
天沒亮的時候,一輛摩托車轟鳴著開進了街裡,沒人在意,因為鄉下經常有些地痞流氓開著大排量的摩托車在半夜或者淩晨呼嘯來去,大家都習以為常了。
摩托車停在一處出租屋旁,車手摘下頭盔,從後座上拿下一個繩子捆紮結實的蛇皮袋,走進院子打開房門,掀開床鋪露出坑道口,扛著口袋一步步走下去,來到一間地下室,把口袋往地上一丟,口袋竟然蠕動了一下。
劉子光點燃一支煙,沉思了一會,站起來關上蓋子,拉開電燈,拔出匕首割開蛇皮袋,捆成粽子的上官處長露了出來,嘴上貼著膠帶,眼睛蒙著黑布,房子裡沒有暖氣,沒有空調,外套被剝掉的處長大人已經凍得渾身雞皮疙瘩。
劉子光摘掉黑布,上官處長一雙美目驚慌失措,嘴裡咕噥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