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沒什麼,你的進步讓師傅太驚訝了。”魏叔這才回了句。
“那是,我是誰啊!”我得意的笑了句。
“你是安東,是我徒弟。”魏叔忽然很是認真的回了句。
“師傅,您今天是怎麼了,總感覺怪怪的……”我愣愣的說了句。
“吃飯吃飯,師傅是高興的有點過頭了。”魏叔端碗喝起了湯。
魏叔的反常我沒有太在意,我沉浸在自己的進步中。
下午我和魏叔一直在藥鋪裡忙碌,天氣越來越涼,來藥鋪的病患也變的多了起來。
一直忙到下午六點才算稍微清閒下來,我趁機溜到門外抽了根煙。
煙抽了一半忽然我口袋裡手機響了起來。
我拿出手機看了一眼,是個陌生號碼。
“喂,您哪位?”我按下了接聽鍵。
“你是安東吧。”對方劈頭就問。
“是我。”
“上官鯤鵬老先生去世了。”
……
“嘟……”
電話掛斷了許久我還拿著手機愣神,雖然早知道結果,但是親耳聽到又是另一回事。
我眼前仿佛出現了一張滿是皺紋的臉,滿頭的白發,在輪椅上衝我點頭微笑。
“小安,又去偷懶了,還不快進來。”魏叔的聲音隔著門傳出來。
“來了。”我丟掉手裡早已熄滅的煙頭,轉身進了藥鋪。
晚上我和魏叔出去找了間小館子一起吃飯,就我們爺倆,魏叔似乎也心情不佳,主動提出來要喝酒。
“小安,你跟著我也大半年了吧?”喝了兩口酒,魏叔忽然問。
“嗯。”我點點頭。
“時間過的可真快……”魏叔感歎一聲。
“是啊……”我也歎息一聲。
魏叔的歎息引起了我的共鳴,以前我最大的人生目標不過是在江城站住腳,最好能有套自己房子,有個家……那時候這目標對我還是挺遙遠的,每天努力的掙紮總有心累的感覺,會覺得時間過的很慢。
自從認識魏叔我的人生境遇忽然就一百八十度大轉彎,認識的人不同,接觸的圈子也不一樣了,金錢對我不是那麼遙不可及了,認識了瑤瑤以後擁有一個家也變得現實可期。
如果不是那次意外……
我不明白,經曆的這些究竟是好還是壞,說來好笑,有時候我竟然會懷念以前那樣每天為了生活掙紮的日子。
“好好珍惜眼前。”魏叔目光從我臉上掃過,輕輕說了句。
我看了魏叔一眼,點了點頭,跟著又是一笑。
“師傅您今天是怎麼了……”
“我怎麼了?”魏叔一愣。
“多愁善感唄,您是不是有什麼心事?”我問。
“心事?我這把年紀了,什麼事都看透了,哪來的心事,人嘛,年紀大了,免不了愛嘮叨。”魏叔嗬嗬一笑。
魏叔明顯是在掩飾,他不願意說我自然也不會追著問,其實魏叔的變化一直都在,特彆馮鶴年那件事之後,魏叔就有了很明顯的變化,雖然他掩飾的很好,但我還是能察覺的到。
“師傅,馬上要過年了,我要回趟家,您呢?”我問了句。
“回家?”魏叔反問了句。
“對啊,我這大半年都沒回過家,我媽打了好幾次電話,過年總要回家的嘛。”我笑道。
“你不說我都忘了……你是該回家了。”魏叔點了點頭。
“您呢,您在哪過年?”我又問。
“哪也不去,就在店裡。”魏叔衝我一擺手:“我孤老頭子一個,自由的很。”
魏叔臉上神情平靜,我卻忍不住鼻子一酸,魏叔一直表現的很灑脫,但我卻不這麼認為,我總覺得魏叔心裡藏著什麼,他一定有什麼傷心往事,或許這才是他孤身一人的原因。
“師傅,您就沒考慮過找個老伴什麼的?”借著酒勁,我大著膽子問了句。
“你說什麼!”魏叔正端起酒杯,一口酒差點噴了出來:“再說一遍。”
“沒……沒什麼。”我趕緊搖手。
“翅膀硬了,什麼話都敢跟師傅掰扯,我看你是皮又癢了!”魏叔伸出手照著我的腦袋敲了一記。
“我就是隨口一說,您老彆當真呀。”我一邊躲一邊笑。
“隨口說也不行……”
“師傅你也太霸道了,我可是關心您……”
說笑間心情又變的和煦起來。
酒喝完我和魏叔相伴而歸,都說酒是男人最好的朋友,確實是,喝了酒心裡的煩惱似乎也被衝走了。
回到房間我一屁股坐在了床上,目光很自然的看向了桌子上的那隻玻璃瓶。
掃過一眼我“噌”就站了起來!
揉了揉眼睛我伸手抓過玻璃瓶。
瓶子裡那隻小甲蟲居然動了!它在瓶子裡胡亂撞著,瓶底我還看見了幾片脫落的甲殼!
“師傅!”我興奮的拿起瓶子朝魏叔的房間跑去。
……
“原來它在脫殼,怪不得不動彈。”
“樣子也沒有長大多少嘛……師傅我現在該怎麼辦?”
“您看需不需要再喂它一點紅龍草葉子?”
捧著玻璃罐子我興奮異常。
“你有沒有試試跟它溝通?”魏叔盯著罐子裡的小甲蟲,忽然問了句。
“還沒有。”我搖頭。
“試試吧。”魏叔伸手在我肩上一拍。
我點了點頭,放下玻璃罐,跟著盤腿坐了下來。
“不要急,慢慢來。”魏叔囑咐了句。
魏叔的語氣很平緩,我深吸了口氣,目光下落盯在了玻璃罐上。
我嘗試著用控蟲術跟小甲蟲溝通,釋放出一絲魂力縈繞住小甲蟲,以前我就嘗試過很多次,每次都得不到小甲蟲的回應,所以我也沒什麼信心。
額頭上漸漸多了一層細汗,屋裡的溫度並不高,但我還是出汗了,釋放魂力控蟲其實很耗費元氣,魏叔說過蟲師的魂力渾厚程度跟所能控製的蟲子等級也是有關聯的,功力越深厚的蟲師能控製的蟲類等級越高。
我們一直懷疑小甲蟲就是金雷子,我遲遲不能與它溝通,魏叔也曾分析過也許我的功力尚淺,金雷子這樣等級的煉蟲根本不是我能控製的。
心底的一絲倔強讓我一直堅持著,額頭上的汗越來越多,我的心氣也越來越小,或許我應該放它走,它並不屬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