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印第安納瓊斯博士出現(1 / 1)

穿越者 驍騎校 1697 字 18天前

呂為正兩條腿戰戰兢兢都立不住了,褲襠也嚇得尿濕了,隻是外麵罩著破爛的棉長袍,暫且看不出來狼狽相,大知識分子在監獄了才蹲了幾天監獄就變得蓬頭垢麵,胡子拉碴,又經曆了一場陪綁槍決,精神幾乎崩潰,話都說出。

陪綁是黨愛國刻意安排的,可謂用心良苦,他知道呂為正是個書呆子,不經曆一場生死劫難,這個人是不會變得活絡的,這一次假槍決,但願能給他帶來精神上的涅槃,這樣才能麵對十八年後另一場民族浩劫。

有湯恩伯的條子在,憲兵隊不需要任何打點了,無條件放人,不過他們的活兒還沒結束,憲兵們又槍斃了兩撥共諜,民夫上前將屍體拖進昨天挖好的墓穴,草草在上麵覆蓋了一層土就收工了,早已等不及的野狗們蠢蠢欲動,待憲兵車隊一走就從樹林裡竄出來,刨出屍體大快朵頤。

呂教授重獲自由,如在夢中,他不敢相信如狼似虎的憲兵們這麼輕易就把自己放了,恍恍惚惚的坐進了一輛轎車,黨愛國將呢子大衣披在呂教授身上,遞上一支香煙,幫他點燃,溫言細語撫慰道:“呂先生受委屈了,憲兵司令部簡直草菅人命,我會找他們要說法的。”

忽然外麵又傳來槍聲,原來劉彥直氣不過野狗刨食烈士屍體,舉槍擊斃了幾條野狗,他的槍法入神,槍槍命中狗頭,隨意露的這一手,讓沈開暗暗欽佩,感歎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槍聲嚇得呂教授一個激靈,差點又尿了,黨愛國降下車窗喊了一嗓子,製止了射擊,和顏悅色問呂教授:“呂先生,我姓周,周慕雲,美國斯坦福大學的曆史博士。”

“幸會。”呂教授雖然受到驚嚇,基本禮儀還沒忘,伸手和黨愛國握了握。

“彆讓家裡人擔心了,回去吧。”黨愛國道。

沈開過來告辭:“周先生,沒彆的事我先回去了,咱們再聯係。”

“小沈,謝了。”黨愛國矜持的點點頭,擺擺手,目送沈開離去,一來二去,熟人變朋友,以後有什麼麻煩,儘可以找這位軍統朋友幫忙。

就這樣回家未免太寒酸,黨愛國先把呂教授帶到旅社,洗了個熱水澡,叫來剃頭匠修剪了頭發胡子,又幫他買了裡外三新的衣服,襯衫襯褲,毛料西褲,還有一件帶狐狸皮內膽的藍布長衫,一番捯飭,風度翩翩的大學教授形象就回來了。

呂教授的新家在南門外,也就是中華門外的小思古巷,距離雨花台很近,

這是一處租賃的房子,全家人擠在一間屋裡裡,家人見到呂為正回來,自然激動得抱頭痛哭,穿越小組三人在門口靜靜的等著,順帶觀察室內陳設。

簡單的木床、書桌,竹製書架上擺滿了典籍,床底下是皮箱和藤條箱,屋裡滿滿當當,插腳的空都沒有,堂堂大教授混到這步田地,還差點被斃了,當真可悲。

一番痛哭後,呂為正向家人介紹了救命恩人周先生,呂太太千恩萬謝,兩個孩子也鞠躬行禮,大兒子不在家,想必又出去賭了,全家人麵帶菜色,估計家裡沒有隔夜糧。

黨愛國拿出一封銀元,請嫂夫人去買米下鍋,又打發劉彥直和雷猛在樓下警戒,倆女兒都跟母親一起出門買米買菜,屋裡隻剩下兩位教授。

“呂先生,我久仰您的大名已經多年,此番回國是想請教關於曆史上天外隕石的一些記載,不知道……”

“你來晚了。”呂為正道,“芝加哥大學的人已經捷足先登了,把我關於這方麵的研究成果全買走了,也正是因為他們,我才如此倒黴。”

“怎麼講?”黨愛國心中巨震,不可能出現芝加哥大學的人買呂教授的收藏,這批人一定是假冒的,可是他們從哪兒來?難不成世界上還存在其他的穿越機器?

呂教授拿起茶幾上的煙盒,摸出一隻點上抽著:“我那個不成器的兒子賭博欠了高利貸一大筆錢,印第安納瓊斯博士找到我,以五千美元的價格買了他想要的東西,解了我家的燃眉之急,可是這筆巨款也帶來了災禍,高利貸夥同憲兵敲詐勒索,以通共的罪名把我抓了,他們覺得還能再訛出一些錢來,其實家底子早空了,連房子都賣了。”

黨愛國已經可以確認,有另一夥穿越者來過,印第安納瓊斯是《奪寶奇兵》裡麵的角色名字,正如自己使用了《花樣年華》裡麵周先生的名字周慕雲作為化名一樣,這夥穿越者也帶有明顯的曆史烙印,至少是斯皮爾伯格或者哈裡森福特的影迷,還帶點懷舊,也就是說,他們和自己一樣,來自二十一世紀。

“他們買走了什麼?”黨愛國強壓著驚恐,故作鎮定的問道。

“我三十年的筆記,三大本,還有一冊宋版書,一冊明版書,三冊康熙年間的書,不過最珍貴的是我們呂家的家傳之物,一顆不能發光的夜明珠,這東西我找物理係、化學係的同仁看過,都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呂教授煙癮大,又摸出一支煙來續上,當然,抽的是黨愛國的好彩。

“是不是一枚網球大小,灰白色的球體?”黨愛國問道,聲音有些顫抖,沒想到呂教授竟然藏有磁性蛋白質球。

“差不多,不過是黃色的,有彈性,像是橡膠的,但確實是我們家祖傳的,至於是什麼朝代留下的,我也說不出,因為家譜是宋代才修的,隻能說,這東西還在宋代之前。”

“那位印第安納瓊斯博士長什麼模樣?他們是什麼時候來的?”黨愛國追問。

“一周前,白種人,四十歲左右,六英尺高,不胖不瘦,彬彬有禮,英語是美國東部口音。”呂為正扶了扶眼鏡,竭力回憶,“他們來的很急,也不還價,直接付了五千美元,老實說這價格不低了,可我呂某人也不是見錢眼開之輩,若不是兒子忤逆不孝,沉淪賭場,我是斷不會將畢生研究賣與他人的。”

“謝了,我有事先走。”黨愛國起身欲走,必須找到那位印第安納瓊斯才行,並且要把對方的穿越工具給毀掉,不然組織就完全失去了優勢。

黨愛國下樓的時候,遇到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正上來,小夥子西裝革履,派頭十足,還沒進門就喊道:“媽,飯做了麼,我餓了。”

這小子正是呂為正那個被寵壞了的大兒子,他進了屋,赫然發現被憲兵抓走的老爹又回來了,而且穿戴體麵,不像是受過罪的樣子,頓感驚訝:“爸,你怎麼回來了?我媽呢,我妹呢?”

呂為正氣不打一處來,要不是這個孽子,自己也不會吃官司,他倒好,跟沒事人一樣。

兒子道:“爸,我剛才看一個人下樓,打扮的周吳鄭王的,是不是你朋友,他給你錢了吧,快拿給我,我得去翻本。”

“你你你,你給我跪下!”呂為正頭發都亂了,指著兒子罵道,“你這個不孝之子,咳咳咳。”

兒子滿不在乎:“氣大傷身,錢在哪兒呢?是美金還是銀元?彆藏,我肯定找得到。”

一邊說著,一邊四下裡翻騰,可以想象,呂教授的藏書一定被他偷偷拿起賣了不少。

門開了,黨愛國站在外麵,身後跟著兩個大漢,他一擺手,身高一米九的雷猛上前將呂教授的兒子提了起來。

“你倆帶他去賭場,告訴那幫人,以後誰帶他玩,就讓誰的賭場關張,讓誰吃不了兜著走。”黨愛國聲色俱厲道。

雷猛提著那小子下樓去了,一身陸軍中校打扮的劉彥直跟在身後,這倆人凶神惡煞,把呂家的小子嚇得魂不附體,不停顫抖,他們把這小子塞進汽車,直奔賭場而去,到了賭場,劉彥直從後備箱裡拿了一支湯姆生***出來,他要給賭場經營者留下永生難忘的印象,以後見了呂教授的兒子就跟見了鬼一樣……

……

“呂教授,我替你教訓兒子,你不會介意吧。”黨愛國遞上一支煙,幫呂為正點上。

呂為生深深吸了一口,老淚縱橫:“我這一輩子,最失敗的就是養了這樣一個孽子,周先生,你是好人,你是真正的好人,和他們不一樣。”

“做父親的心理我可以理解。”黨愛國信口胡柴道,他根本就沒有兒女,不過表情做的很到位,也是一份恨鐵不成鋼的父親麵孔。

“讓他長點記性也好。”呂教授道,“總這樣下去不是辦法,這天下早晚要變,新國家可不養遊手好閒之輩。”

這話說的大膽了,直言政局,不過黨愛國並不驚詫,眉頭都不皺一下。

呂太太帶著倆女兒回來了,買了一口袋大米,用乾荷葉包著的熟菜和一壺酒,非要留黨愛國吃飯。

“就不打擾了,我還有事。”黨愛國推辭道。

“周先生稍安勿躁,有件事我沒說實話,咱們一邊吃一邊聊。”呂為正道,眼中閃著光芒。

黨愛國忽然意識到,有戲!

“那就叨擾了。”黨愛國坐到了桌旁,嫂夫人擺上菜肴,南京人無非是吃鹽水鴨,再來一碟茴香豆,下酒正好。

呂太太帶著孩子下樓煮米飯去了,樓上隻剩下二人,呂為正又點了一支煙,端起酒杯,小拇指上長長的指甲被多年抽煙熏得發黃發黑。

呂為正悠然道,“中央大學的教工們都知道,呂為正是書呆子,活的渾渾噩噩,就知道做學問,其實我什麼都明白,誰給我下套,誰給我設局,我清楚的很,看了那麼多史書,我能是傻子麼,我隻是不想被俗事煩惱而已。”

黨愛國靜靜等待他的下一句。

“其實,我給他們的東西是假的,真的還留在家裡。”呂教授仰頭乾了一杯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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