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劉彥直和甄悅所熟悉的那個劉彥直在外形上的差距並不大,隻是略顯蒼老消瘦,衣服鞋子也變了,但氣質上的差距可謂天壤之彆,如果說以前那個劉彥直是初出茅廬的青澀少年的話,那麼眼前這個就是飽經滄桑看慣人間冷暖的世外高人。
甄悅驚愕無比,剛想詢問,這個劉彥直一把將她拽過來,用自己的身軀擋住呼嘯而來的子彈,彈雨傾瀉在他背部,打的碎屑亂飛,卻絲毫傷不得半分。
劉彥直看一眼懷中的甄悅,忽然想起她為自己引爆手**的那一幕,鼻子一酸,心中恨意大盛,耳畔聽到士兵們換**的聲音,猛回頭拔出寶劍,那是他從項羽手中奪來的劍,劍身足有一米三,造型古樸,寒氣逼人,絕非尋常鋼鐵煉成。
一劍揮出,連劉彥直自己都沒預料到,一道無色無影的劍氣順著劍刃揮舞的方向延伸開去,無形勝有形,將五米外一名士兵從肩膀劈到腰胯,活生生劈成兩段,五臟六腑腸子都流了出來,連手中的步槍也被砍成兩截,金屬截麵整齊無比,宛如被激光切開一般。
路朝先不是有勇無謀之輩,他一直對劉彥直心存忌憚,此刻見到劍氣傷人,立刻躲到堅固的牆壁之後,豈料一聲巨響,半堵牆被劍氣削了下去,驚得他連連後退,劉彥直也不追殺,幾劍將圍在總控室門口的士兵劃的七零八落,衝進去拉起黨還山就走。
黨還山哈哈大笑:“我就知道你會回來。”
劉彥直邊走邊問:“你怎麼知道?”
“因為我經曆過,剛才他們已經槍斃我了。”黨還山欣慰道。
甄悅聽的一頭霧水。
監控屏幕前的姬宇乾和黨愛國震驚無比,他們清晰無比的看到又一個帶猴子的劉彥直憑空出現,將原先的劉彥直推進了穿越艙發送走,然後拿著一把古劍大殺四方,將甄悅和黨還山都帶走了。
兩人麵麵相覷。
“從哪裡穿越來的?”姬宇乾腦子繞不過這個彎,“他怎麼會用劍氣傷人?”
“也許是發生過的事情,我們已經在曆史中了。”還是黨愛國冷靜,“這是從未來穿回來的劉彥直,他拿的是秦漢風格的兵器,所以很可能從那個時期來。”
“他怎麼可能掌握穿越的技能,他又沒有穿越艙。”姬宇乾氣急敗壞。
正說著呢,已經離開攝像頭監控範圍的劉彥直又回來了,揮起長劍將穿越艙斬的四分五裂,嚴重損毀,然後抬頭看一眼鏡頭,比出中指,一劍揮出,屏幕就失去視頻信號了。
……
劉彥直一行人從容離開穿越站,在黨還山的指引下消失在茫茫密林中,路朝先嚇破了膽,恐懼來源於未知和想象力,劉彥直將古劍使出了激光劍的威力,貿然追擊的幾個人全被斬成兩截。
路朝先隻敢放出了遙控旋翼偵察機。
翠微山自然保護區的名頭可不是虛的,山上植被繁茂,樹木參天,宛如熱帶叢林,在林間行走非常困難,必須有人拿著***在前麵開路,此刻劉彥直手持長劍在前麵劈砍著枝葉藤蔓,他還想再發出劍氣,可是無論怎麼努力也發不出了。
“你說,剛才他們槍斃你了,可那是沒有發生過的事情。”劉彥直頭也不回的問道,他在最前麵開路,後麵跟著的是黨還山和甄悅,猴子拎著沾血的大棍殿後。
“發生了,又被你改變了,這是一個閉環,你完成了。”黨還山氣喘籲籲,但神采飛揚。
“你知道他們設計把我送到白堊紀!”劉彥直語氣冷厲起來,“明明是圈套,你把我和甄悅往裡麵送,你把她害死了知道麼!”
他停下腳步,揪住了黨還山的領子,橫眉怒目,手中長劍也不自覺的架在了老頭的脖子上。
甄悅不明所以,舉槍頂住劉彥直的腦袋:“彆亂來!”
猴子見老大受到威脅,立刻舉起了大棍,偷偷摸摸溜到甄悅身後,準備來個辣手摧花。
“¥#%*&!”劉彥直嗬斥了一句,用的是古瑪雅預,猴子垂頭喪氣,隻好打消了砸死甄悅的企圖。
緊接著劉彥直一把將甄悅手中的槍奪了過來,打開保險遞還給她,冷著臉說:“下次對準彆人腦袋的時候記得開保險。”
黨還山斜眼看了看那把寶劍,讚道:“隕鐵打造的劍,哪裡得到的?”
“彆岔開話題。”劉彥直道,“我需要一個解釋。”
“我可以預測未來,但隻能看到幾分鐘後的事情,還不是每次都靈。”黨還山道,“進入穿越站的時候我才意識到這是一個陷阱,但為時已晚,隻能將計就計,順勢而為,你沒有讓我失望,一直以來我們也沒有看錯,拯救世界的人就是你。”
“你剛才說的話什麼意思?”甄悅滿腹狐疑,“怎麼叫把我害死了。”
“在我穿越回來之前,你跟著另一個我穿越去了白堊紀,在那裡共同生活了很久,又穿越去了新石器時代和春秋戰國,最後一次穿越的時候,我們被路朝先追殺,你為了救我引爆了手**自殺。”劉彥直簡短解說一番。
“共同生活?我和你?”甄悅露出嫌棄的神情。
“對,我們共同生活,你懷了我的孩子。”劉彥直鄭重道,又想起甄悅自殺前的一幕,不禁眼角濕潤。
“哈哈哈哈,我懷了你的孩子,彆做夢了好不好!”甄悅怒容滿麵,她剛經曆了一場激戰,父親屍骨未寒,劉彥直就在這裡胡扯八道,意淫和自己雙宿雙飛,豈能不讓她憤怒。
劉彥直想拿出背囊中三防手機,那裡麵有很多證據可以表明自己沒有撒謊,但是這些年來的生活閱曆讓他淡定了許多,即便讓現在的甄悅看了,也隻能增加她的反感而已,那個深愛自己的甄悅,已經消亡在不曾發生的曆史中了。
“事不宜遲,趕緊通知軍方才行。”甄悅才不想搭理劉彥直,她焦躁不已,一心想著為父親報仇。
“如果能調動軍隊,我早就讓學軍調兵了。”黨還山長歎一聲,“高層和基層都被他們滲透了,學軍犧牲了,武警總隊就徹底淪陷了。”
“現在去哪兒?”劉彥直問道。
“轉入地下。”黨還山道,“我知道一處安全屋的地址,咱們去那兒。”
“等等,黨愛國知道的話,豈不是自投羅網。”劉彥直道。
“他不知道,我已經預料到他會叛變。”黨還山又歎了口氣,“年輕時的自己,心高氣傲啊。”
忽然劉彥直抬眼看到了貼著樹梢飛行的旋翼無人機,不等他下令,猴子蹭蹭爬上大樹,一個魚躍就將無人機扒拉下來,落到地上揮起大棍砸了個稀巴爛。
監視器前的路朝先最後看到的畫麵是猴子猙獰的嘴臉。
……
劉彥直等人消失無蹤,路朝先動用了大批高科技設備和人員也找不到他們的蹤跡,姬宇乾通知了劉飛,當局以搜捕逃犯的名義在城市各個卡口設點,清查網吧和旅館,當然這些措施對於**湖黨還山來說毫無作用。
黨還山並未遠走他鄉,他就在城鄉結合部的一處安全屋中,這兒表麵上是等待拆遷的棚戶區,其實地下彆有洞天,四通八達,通過地下通道能連接到近江地鐵二號線,還儲存著大量食物飲水和武器。
“這樣的安全屋還有好幾處。”黨還山說,“本來是預備著全世界被病毒感染的時候用的,現在讓我們看看姬宇乾玩什麼花招。”
他打開電視機,猴子立刻湊了上去,對這個能放映圖像的玩意很感興趣。
近江新聞播放中,播音員以嚴肅的語調宣布,原江東省武警總隊司令員甄學軍涉嫌嚴重違紀,已經被軍紀委立案調查,畫麵上是甄學軍少將的標準照,下麵附帶文字說明。
“造謠!汙蔑!”甄悅無比憤怒,父親明明犧牲在一線,卻被潑了一盆臟水,說成是腐敗分子,對方的手段之齷齪簡直令人發指。
“不這樣說,很難解釋一個少將的突然消失。”黨還山道,“上麵的關係他們已經疏通好了,指鹿為馬,顛倒黑白,這才隻是開始而已。”
“殺掉姬宇乾,一切都會扭轉過來。”甄悅咬牙切齒,拿起了手槍檢查彈匣裡的餘彈,“我要去除掉姬宇乾。”
彈匣裡還有兩發子彈,顯然不夠用,於是甄悅走到武器櫃前,旁若無人的拿出防彈背心套在身上,腰間彆了兩支手槍,挎上一支自動步槍,覺得不夠,又拿了一支***,各種彈匣、手**胡亂往背囊裡塞,一邊塞一邊語無倫次的念叨著,要報仇,要殺姬宇乾,說著說著慢慢靠著牆蹲下,哇哇大哭起來。
她精神頻臨崩潰,需要宣泄的出口,劉彥直依稀覺得眼前人還是自己的愛人,聯席的走過去想要安慰,卻被甄悅一把推開:“你走,都是你害的!”
劉彥直苦笑,此甄悅非彼甄悅,從科學意義上來說,那個甄悅隻存在於自己的記憶中,不過他寧願接受現實,看到一個對自己冷冰冰的甄悅,也不願再回憶那撕心裂肺的自爆場景。
人隻要存在著,一切皆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