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周渾身鋼筋鐵骨,龍鱗堅硬,四爪有力,趕得上一台小型盾構機,隻是他體型稍小,挖出的隧道直徑有限,用來開地鐵遠遠不夠,做時間隧道還是合格的,因為挖洞有功,小周得到大家的一致褒獎,得到了“超級泥鰍”的美譽,小周不懂什麼是泥鰍,還以為是好話,得意洋洋的很。
吳順利招募了一些黑工,跟在小周後麵對隧道進行加固,另一方麵,漢尼拔秘密前往歐洲,他的老關係還在,聯係過之後得知可以通過軍火黑市采購時間隧道所需的機器,當下的歐洲比十年前更加混亂動蕩,遍地清真寺,巴黎街頭幾乎看不到白種人,滿眼都是北非麵孔,一天下來經曆騷亂十幾起,在黑市上什麼都能買到,大到***,小到AK47,不怕沒貨,就怕沒錢,非法的時空穿越站比更是比皆是。
建造時空隧道的目的隻有一個,就是穿越回合適的曆史時期,消滅姬宇乾,破壞新人類計劃,挽救日益墮落的人類。
在等待走私設備抵達的日子裡,穿越者們有一段空閒,正好可以各自回家探親。
劉彥直在深夜時分飛回自家,在窗外懸浮著,隻看到室內陳設未動,家具上一層薄薄的灰塵,角落裡隱約還有蜘蛛網,他心裡一痛,明白母親已經不在人世了。
郊外公墓,劉彥直尋到了父親的墓碑,果不其然,母親名字上的紅漆已經沒了,這表明墓穴裡埋葬的是自己的雙親,他不知道母親是怎麼去世的,但可以想象的是老人家離世之前一定牽掛著長久不歸的兒子。
劉彥直在墓前哭了一場,黯然回到了基地,看到劉漢東如同困獸一般走來走去,顯然心情極差。
“家裡出事了?”劉彥直問道。
劉漢東點點頭,煩躁無比,打火機打了幾次也沒把煙點燃,索性丟在地上用腳踩碎。
“爺爺不在了,賀堅被褫奪了軍銜職務,軍事法庭判決無期徒刑。”劉漢東痛苦的搖搖頭,其他的事情他不想提起,馬淩已經和公交公司的男同事結了婚,還生了一個男孩,而曾經和他有過曖昧關係的鄭佳一也嫁給了一個美籍華人,在洛杉磯郊區過著田園牧歌的生活。
劉彥直拍拍難兄難弟的肩膀,一切儘在不言中,回頭看看李駒依然在電腦前忙碌著,便問他:“你怎麼不回武漢?”
“我沒家了。”李駒說,“在咱們被發送到宋末之前,我給了家裡大概幾千萬,我爸媽早就離婚了,現在各自組建了家庭,我爸娶了個年輕的,又生了個孩子,我媽嫁給她的初戀了,小日子過得也不錯,他們都出國定居了,我覺得沒必要打攪他們的平靜生活。”
“不知道甄悅和關璐怎麼樣。”劉彥直歎道,“看來我們都不被命運之神眷顧。”
李駒說:“我查過了,關璐的母親落馬了,嚴重違紀被雙規,然後移送司法,最終判了十五年徒刑,算上減刑,還得三年才能出來,老關大叔一個人寡居,得了重病也不行了。”
“那甄悅呢?”劉彥直很關切的問道。
“我還沒來得及查,如果你關心的話可以親自去看看。”李駒壞笑了一下,“不過你彆怪我打擊你,你和甄悅不可能。”
“小屁孩你才多大,你不懂。”劉彥直嘴硬道,其實甄悅對自己什麼態度,他心裡清楚的很。
“我當然懂女人的心。”李駒說,“想甄悅姐和你好,隻有一種情況。”
“什麼?”
“世界上隻剩下你們倆。”
“你皮癢了是吧。”劉彥直大怒,作勢要打人,李駒一溜煙跑了,嘴裡嚷道:“還不讓人說實話了麼。”
劉彥直不得不承認,李駒的話是對的,也隻有在白堊紀這種特定情況下甄悅才會不得不成為自己的配偶。
但是有了那段刻骨銘心的經曆,甄悅已經上升到和林素一樣的地位,實際上他可以確信這是一次次的輪回,甄悅轉世為衛少兒和林素,一次次的相遇絕非偶然,這是命中注定的。
劉彥直決定去找甄悅。
黎明的街頭,甄悅一個人坐在路邊消防栓旁默默流淚,她先回了自己家,發現房子裡住著彆人,經詢問自家房子早就轉手出售了,然後她又去了奶奶家,拿出一直藏在身邊的鑰匙打開房門,正看到客廳裡掛著的遺像,奶奶慈祥的笑容依舊,但人已經永遠離開了。
她無法在家中逗留,這兒有太多回憶,會勾起對親人撕心裂肺般的思念,於是匆匆逃走,在街頭揮灑淚水。
十年前,這裡是市中心的高檔住宅區,十年後,這裡是窮人聚居區,治安惡化嚴重,普通老百姓深夜是不敢上街的,遠處幾個痞子交頭接耳不時發出刺耳的笑聲,但甄悅渾然不覺,依舊沉浸在思念中。
“妞兒,哭什麼呢?跟哥說說。”耳畔傳來油腔滑調的調戲。
甄悅猛地站起,掃視著這幾個不開眼的家夥,牙縫裡擠出一個字:“滾!”
痞子們對視一眼,竟然直接撲了上來,甄悅沒料到這年頭的人都敢在大街上耍流氓了,情急之下大呼救命,可是來來往往的人無動於衷。
甄悅是消防員出身,素質極好,但她畢竟是一介女流,對付四五個大漢不現實,可是真打起來才發現不是那麼回事,這幾個小子身體都糠了,一拳就能放倒一個,半分鐘後,五個人全都躺在地上哼哼了。
一隻手搭在甄悅肩頭,她大喝一聲,順勢抓住這隻鹹豬手來了個過肩摔。
被撂倒在地的是劉彥直。
“功夫見長,我白擔心了。”劉彥直爬起來活動一下關節,“謀殺親夫啊。”
甄悅頓時變臉:“你再說一句!”
“開個玩笑不行麼?”劉彥直很是尷尬。
“有些玩笑不能開。”甄悅扭頭就走。
劉彥直心裡有火發不出,給那幾個倒黴蛋每人賞了一腳,他出手就不一樣了,本來隻是皮外傷,這下肋骨都斷完了,不在醫院躺半年出不去。
“你去哪兒?”劉彥直追上甄悅問道。
“去找我媽媽。”甄悅腳步不停。
“你去哪兒找?”
“去派出所打聽。”
“咱們可是被通緝的,去派出所不是自投羅網麼。”
“我不管。”
劉彥直沒轍,隻能打電話給李駒,讓他幫著查找線索,李駒迅速進入公安係統內網,沒查到甄悅母親的死亡記錄,戶籍還在,再查社會保險號碼,這次有線索了,甄悅母親現在精神衛生醫院常住,大概是丈夫的暴死,女兒的失蹤導致的精神失常。
“伯母在醫院,我帶你去。”劉彥直追上甄悅說道。
“好吧,謝謝,剛才是我心情不好,不該那樣說你。”甄悅也調整了情緒,向劉彥直道歉,“不過請你以後不要開那種玩笑,咱們是不可能的。”
劉彥直點點頭,沒再說話。
……
近江遠郊,一片白色的建築群坐落在荒郊野嶺,這兒是近江市精神衛生醫院,專門治療和關押精神病人的場所,劉彥直和甄悅來到了大門外,並沒有硬闖。
夜間醫院不允許探視,但這難不倒劉彥直,他讓李駒查到了伯母的房間號,直接帶著甄悅飛上住院部大樓,這兒形同監獄,所有窗戶都用不鏽鋼欄杆封死,進出病房需要通過三道鐵門,有指紋鎖和密碼鎖,外麵的人進不去,裡麵的人出不來。
透過門上的觀察口,甄悅看到了朝思暮想的媽媽,眼淚忍不住奪眶而出,媽媽滿頭白發,孤零零坐在病房的床上,眼神呆滯,就這樣一動不動,宛如一尊雕塑。
“打開門,快!”甄悅道。
劉彥直發出指令,已經黑進醫院係統的李駒按下開關,門開了,甄悅衝進去抱著母親痛苦,可是她的媽媽已經認不出女兒,隻是流著涎水說一些含含糊糊的話。
“我要接媽媽走,給她換更好的醫院。”甄悅斬釘截鐵道。
“你確定?”劉彥直問道,“咱們的處境並不安全,時刻都有危險存在,你一定要把伯母帶在身邊,讓她也身陷險境麼?”
甄悅遲疑了,可是又不忍把母親一個人留在精神病院。
“我們可以改變這一切。”劉彥直趁機規勸,“我答應過你的,伯母會好起來,伯父也會回來。”
甄悅深吸一口氣,服侍母親躺下,蓋好被子,倒退著出了病房的門,回到走廊裡問劉彥直:“我退出,不參與你們的計劃了。”
“為什麼!”劉彥直奇道。
“我要去求姬宇乾,他的基因藥物可以讓我媽媽恢複正常,彆的我已經不再奢求了,隻求陪著媽媽了此殘生,為此我願意付出任何代價。”甄悅冷靜的說道
“你瘋了麼!”劉彥直瞪大了眼睛,火冒三丈。
“放心,我不會出賣你們,我隻會出賣自己,姬宇乾曾經喜歡過我,他會答應我的條件的,至於你們,我祝你們順利,反正我是沒精力陪你們鬨了,我累了,不想再去什麼白堊紀,什麼宋末元初,還有其他的亂七八糟的朝代,我隻要媽媽。”甄悅說著說著,又開始流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