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這場鬨劇一攪合,前來參加婚禮的老同學都很不高興。我把劉媚扶回位子上坐好,小聲問她沒事吧?
劉媚眼眶紅紅的,埋著臉搖頭不說話,陳玲憤憤不平,說憑什麼,太霸道了!不行,我一定找她要個說法,替咱們劉媚討回公道。
我們一桌坐的客人全都是何瑩的老同學,大家自然團結在一起,見劉媚受了委屈,一個個都流露出了義憤填膺的表情,劉媚反倒勸她們,說算了,今天是何瑩的大喜日子,我受點委屈沒事的,不要鬨得不開心。
聽到這兒我也隻能歎氣,劉媚什麼都好,就是心太善了,受了委屈什麼都不說,讓我們這些想替她出頭的人都找不到理由。
這頓飯吃得寡淡無趣,劉媚興致不高,一直沒動筷子,幾個老同學也是氣都氣飽了,不輪到新人過來敬酒,一桌菜都沒人動過,新郎很尷尬,一邊賠罪一邊敬酒,何瑩也不高興,陪酒時全程黑著臉,好好的氣氛全給破壞了。
酒宴還沒散場,我們這一桌人全走了,我送劉媚回家,剛坐上出租車劉媚的手機就響了,是何瑩打來的,電話裡不知說了什麼,劉媚一個勁說沒事,隻是身體不太舒服,想回家好好休息一下。
我氣不過,直接把手機搶過來,黑著臉說何瑩你們家親戚太過分,搶花球把人推倒就算了,乾嘛還說那麼過分的話!
何瑩很小聲地跟我說對不起,我也沒想到事情會這樣,剛才那女人是我老公的表姐,三十幾歲的人了還沒嫁出去,她脾氣不好,葉尋你幫我勸勸劉媚,讓她彆往心裡去,晚上我請你們吃飯,給劉梅道歉好不好?
何瑩說話時小心翼翼的,生怕得罪了我們。我心裡歎了口氣,這事根本不能怪她,隻好說,“沒事,你先忙吧,這事不怪你,我們有分寸的。”
說完我掛了電話,劉媚小聲埋怨我,“你怎麼語氣這麼生硬,不怕何瑩多想嗎?”我說怎麼,難不成該說道歉的還是我們?
劉媚說可是今天畢竟是何瑩的婚禮啊,鬨成這樣太不體麵了,以後同學聚會大家見了麵該多尷尬。我無奈了,把手機還給她,“真服了你的,明明受了委屈還強撐個什麼?”
誰知劉媚卻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噘嘴說道,“對呀,受委屈的人是我,你生這麼大氣乾嘛?”
“咳……我替你抱不平還有錯嗎?我們是老同學嘛!”我咳嗽一聲,差點被口水嗆死。
劉媚好像不高興,隻說了句“嗬嗬”就把臉彆過去不理我了。我滿肚子鬱悶,乾嘛生我氣?
到了劉媚家,她也沒留我,我客套幾句就走了,剛轉出走廊就聽到“砰”的一聲,嚇得我一回頭,這女人神經病吧,乾嘛用這麼大力氣關門?
下樓時我聽見手機在響,是老同學陳玲給我發來的信息,她問我有沒有把劉媚安全送回家?我回複說我送了。陳玲又問我劉媚現在情緒怎麼樣?我說不知道,好像挺生氣的,我走的時候她關門聲音好大。
陳玲發來一條語音,說什麼,你把她送回家就自己走了?聽她的語氣,好像挺震驚的。
我回複說,“不走還能乾什麼?人家一個女孩子,我一糙老爺們賴著不肯走,這不合適吧?”
她罵了一句傻*,再也不肯回複我信息了。搞得我一肚子火,這世道怎麼了,怎麼還說臟話罵人?
這幾天劉媚一直沒理過我,我靜下心經營魚店,偶爾陪勇哥喝點酒,勇哥的店鋪已經正式開張營業了,我問他辦的什麼營業執照?勇哥說辦的是高檔飾品加工運營,總不能掛個驅邪的招牌吧,相關單位也不會認可。
我問勇哥生意怎麼樣?勇哥攤攤手,說乾這一行就是三年不開張,開張吃三年,哪有這麼快就接驅邪生意的?至於佛牌生意,因為價格比較高的緣故,銷量也不怎麼好,最近張強正琢磨著要不要出門發傳單,招攬招攬生意。
我說,“這都21世紀了,社會上對這種神神鬼鬼的事接受度肯定不高,萬事開頭難,隻要第一筆生意到位了,一切都好說。”勇哥很犯愁,說是啊,我也打算回老家跑跑,多接觸幾個圈子,看看認識的朋友有沒有需要幫忙驅邪的,必須儘快把招牌立起來,否則光是商鋪的租金就夠讓人頭疼的。
正說著,我的手機又響了,接到老同學陳虎打來的電話,我讓勇哥等等,走出火鍋店接聽了電話,開沒來得及開口,就聽到陳虎興奮的大吼聲,“葉尋,謝謝你,你救了我一條命!”
我莫名其妙,忙說怎麼了?陳虎興奮得直喘氣,說電話裡不方便細說,我在醫院,你能不能過來一趟。
好端端的怎麼會鬨到醫院?
半小時後,我急急忙忙趕到了醫院,走進陳虎的病房,隻見他渾身纏著繃帶,身上也是青一塊紫一塊的,臉上多了幾道疤,血淋淋的挺嚇人。
我嚇壞了,走過去問道,“老同學你怎麼搞成這樣?”陳虎一點都不難受,反倒莫名興奮,我剛走到床頭他就使勁抓著我的手,“哈哈……老同學,太謝謝你了,我謝謝你!”
這話把我都搞蒙了,問他腦子是不是出了問題?誰知陳虎卻長籲了一口氣,指了指自己身上的傷,正兒八經道,“老同學你知道這些傷怎麼來的嗎?”
我茫然搖頭,陳虎繼續講道,“我們被毒販襲擊了,媽的,這幫孫子有槍,還有炸、藥!”
我嚇得驚呼道,“這麼猖獗,那你怎麼……”
話沒說完,我聽到陳虎在笑,他笑得跟個精神病似的,雙肩都抖了起來。
陳虎告訴我,他們剛到國境線就和毒販打了一場遭遇戰,期間陳虎誤中了陷阱,有個毒販從樹林裡跳出來,對著他連開了六槍。
六槍放完,隻有一顆子彈打在陳虎身上,剛好打中他佩戴佛牌的位置,陳虎抓住機會舉槍對射,成功反殺了毒販,他不僅沒死,還因為作戰英勇受到了上級表揚,記了二等功!
我震驚不已,此時陳虎已經小心翼翼地從枕頭下取出崇笛佛牌,興奮得雙手直發抖。
他把佛牌遞在我手中,一臉唏噓之色,“要不是它幫我擋了一槍,你現在隻能看到我的遺體,這三千花得太值了,你簡直是我的救命恩人!”
我低頭打量,佛牌表麵的亞克力壓縮外膜已經悉數炸裂,崇迪佛金身被子彈摧毀一半,佛牌很小,隻有成人拇指大小的橫截麵,子彈居然不偏不倚打在了上麵,太神奇了。
究竟是巧合,還是冥冥中真有神佛護佑,幫陳虎躲了一劫?
我腦子有點迷糊,正牌不可能有這樣的效果,或許是陳虎積累了太多福報,所以神佛才會對他格外關照。
不管怎麼說這是好事,我沒有再糾結,將佛牌遞還給陳虎,佯裝平靜道,“沒事就好,佛牌壞了就不要繼續佩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