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四章 苗人村寨(1 / 1)

九龍拉棺 小醜 1120 字 2個月前

我小聲說,“既然有寨子,那我們可以歇息一晚。”

這寨子並不大,可能隻有十來戶人家的樣子,而修建的格局並不是一字排開,相反是呈一個圓形的格局,標誌性的木板房,加上吊腳瓦樓,全都是用木板砌成的,門檻很高,應該是為了防備山裡的蛇蟲鼠蟻。

深山村寨沒有通電,家家戶戶點燃了火燭,我抬頭看天,見天色還早,並沒有暗下來,很奇怪寨子裡的人為什麼這麼早就點蠟燭?

張強小聲解釋,“來的不巧,看來寨子裡死人了,死的應該是很有威望的老人,他們點蠟燭不是為了照明,而是一種獨有的祭祀形式,就跟漢族死了人放鞭炮一樣。”

我“哦”了一聲,走進寨子,沒有聽到鞭炮響,反倒看見了許多掛在吊腳樓門板上的白幡,看來苗族人的確很團結,一家出了事,家家戶戶都跟著辦喪事。

走到一棟寨子門口,很快便看到一個穿著苗服的中年男子走了出來,看到我們之後,先是一愣,繼而熱情地說了一段苗語,“張強大哥,你怎麼來了?”

出現在門口的是一個苗家漢子,大概三十多歲,體格矮壯,臉盤黝黑,臉上長了幾道褶皺轍痕,有著不屬於這個年級的蒼老,苗疆自然環境惡劣,再加上獨特的生活方式,平均壽命並不高,男人因為長期從事體力勞作,所以會顯得蒼老一些。

張強上去,和對方擁抱了一下,回頭介紹,說這就是黑狗,又笑嘻嘻地說,“寨子裡怎麼了?”

黑狗低下頭說,“阿嬤死了。”

阿嬤是他對長輩的稱呼,和祖母應該是一個意思,有些苗族人也會將寨子裡的比較年長、身份尊貴的女性稱作阿嬤,這些人基本擔任祭司、神婆之類的角色,很受當地人尊崇。

張強拍著他的後背說,“真不湊巧,本來想麻煩你跟我出一趟寨子,看來時間必須延後了。”

黑狗說,“你先要我做什麼?”

張強擺手一笑,“先不聊這個話題,你阿嬤死了,能不能帶我們過去祭拜?”

黑狗馬上說請。在他的帶領下,我們很快走進了當地的苗人祠堂,這裡是專門用來停放屍體的地方,在祠堂中間的木板上躺著一個年紀老邁的阿婆,一身白衣,木板周圍擺滿了鮮花和色彩鮮豔的鳥類羽毛,看來這阿婆生前的身份應該比較尊貴。

黑狗指了指阿婆的屍體說,“這就是我阿嬤。”

張強收斂起了表情,走到那阿婆麵前,正了正衣襟,畢恭畢敬鞠躬,我和阿讚吉依次走上去,也按照不同的風俗行了一禮。

祭拜完死者之後,黑狗將我們帶回自己家,又熱情地說,“都累了吧,馬上就開飯了。”

我忙說,“不打擾,你家有親人離世,不用招呼我們了……”

黑狗擺手說,“沒事,寨子小,招呼不周,請不要客氣。”既然主人家都這麼說了,我們也隻好答應下來,吃飯的地點在另一個祠堂,因為寨子裡有長者病逝,所以大家全部湊在了一起,走進吃飯的地方,我看見了二十幾口人,有老人,也有小孩,還有幾個嗷嗷待哺的孩子,無一例外,上座的全都是男人,女人要麼喂孩子吃飯,要麼在後廚忙活。

看來苗族女性的地位同樣不高。

去了屋中落座,幾個寨子中的老者熱情地過來敬酒,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熱情的笑容,完全看不到族中長者逝世的悲痛,張強小聲解釋,“因為不少苗人信奉山神,認為族人死亡,會回歸山神的懷抱,這並不是一件悲痛的事,除了黑狗舍不得離開親人,所以會顯得悲痛之外,其他族人是不會這麼想得。”

真迷信!

我心中嘀咕了一句,這時候又有人過來敬酒,我隻好乾了一碗,苗人的包穀酒都是自釀的,清甜甘咧,但後勁很大,我喝了兩碗已經扛不住了,然而敬酒的人卻一個沒少,長相扯了扯我的袖子說,“老弟,再不能喝也要吞下去,苗人不僅好客,還很有血性,你不喝他們的酒,等於是看不起他們。”

果然,見我遲遲不肯喝酒,幾個年紀大點的人已經把臉板起來,我隻好硬著頭皮又喝了兩碗,他們這才有了笑容。

當晚喝的伶仃大醉,我被張強攙扶著回到了黑狗家,苗人居家簡陋。除了床和櫃子根本找不到彆的家具,我被張強扶到了草席上,呼呼大睡。

睡到後半夜我感覺有點冷,不知道是山裡風大還是下午喝過了酒,感覺頭很疼,總有股暈暈乎乎的感覺,睡夢中很不踏實,便迷迷糊糊把眼睛睜開了,屋裡一片漆黑,我支撐身體坐起來,這時身邊傳來一道聲音,“醒了?”

我嚇一跳,回頭看見說話的人是阿讚吉,苦笑道,“我睡多久了?”

阿讚吉說你警惕性太差了,這一覺睡了五六個小時,已經過了淩晨。我“哦”了一聲,又問張強呢,這都深夜了,為什麼還不睡覺?

阿讚吉說,“外麵的苗人正在舉辦送葬儀式,張強看熱鬨去了。”

我奇道,“苗人也會做法場,為親人超度?”

阿讚吉搖頭說,“不是做法師,苗人文化風俗和漢人不一致,在他們眼中沒有超度陰靈這一說,舉行儀式是為了送彆親人,也是為了祭奠山神,他們認為自己是山神的孩子,人死後不過是又回歸了山神的懷抱,當山神帶走死者亡靈的時候,則是最好的祈福時間。”

“原來如此!”我話音剛落,又聽到了一陣牛角聲,聲音極為沉悶,好奇心驅使下,我走到床邊趴著細看,隻見寨子中間搭建了一個祭祀平台,幾個頭上插羽毛的長者正在祭台又跳又唱,年紀最大的老人正在想蒼天禱告,口中嘀咕著不知道什麼意思的經文,而祭台角落裡則站著幾個壯年小夥子,正在賣力地吹奏牛角。

那老太太的屍體則被擺在祭壇的正中間,地上灑滿了樹葉和花瓣。

我看得入神,阿讚吉忽然把手搭在我肩上,笑稱,“有什麼看的?”

我說自己還從沒見過外族人的祭祀方式,挺新鮮的,你要是困了就睡覺吧,我看看再回去睡。

可能是酒喝太多,又睡了幾個小時,我醒來後感覺腦子有點不舒服,根本睡不著。

阿讚吉似笑非笑,“你還是快睡吧,接下來的儀式可能會讓你更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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