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讚朗坤,你們說的哪個阿讚朗坤,是不是緬甸仰光的那一個……”我沒想到的是,緹猜居然也認識這個名字,當阿讚吉話音落下之後,這老小子立刻傳來一聲驚呼。
我皺眉道,“你認識?”
緹猜一臉死了親爸爸的表情,苦笑說,“當然認識,緬甸的降頭師整體質量不如泰國,但其中也有一兩個狠角,這位阿讚朗坤絕對是排在前五的存在,想不到連他也……”
緹猜的話令我的心情更家糟糕了。
一年前我已經見識過阿讚朗坤的能力,這家夥的實力和玉珠在伯仲之間,雖說上一次玉珠慘白是因為顧忌女兒和勇哥的安危,同樣也從側麵驗證了阿讚朗坤的強大。
雖然這一年多以來,我的能力早已呈現出階梯型的暴漲,可憑心而論,我絕不是這家夥的對手,就算加上阿讚吉也夠嗆,或許隻有我們和阿讚濕奴聯手才能穩勝,可誰又能保證,阿讚朗坤身邊不會存在幫手。
想到這裡,我的心立刻沉下去了,低聲說,“上車,把車往後開!”
“恐怕已經來不及了!”我話音剛落,身邊已經傳來阿讚吉低沉的咆哮,回頭時,隻見一片粉綠色的降頭蟲在空中盤旋著,慢慢形成了兩股蟲流,伴隨著“嗡嗡”的扇動聲,那兩股蟲流已經慢慢分化,沿著汽車底盤鑽了進去。
一秒鐘不到,我耳邊已經傳來汽車底盤“哢滋滋”的響聲,車頭微微一顫,蹦出兩道青藍色的火星,“滋滋”聲不絕於耳,很快,汽車引擎蓋下便冒出了一股嗆人的煙。
“線路被毀了……”緹猜慘著臉說道。
我皺了下眉頭,暗說這家夥頭腦還真不簡單,為了防備我們逃跑,居然連這招都用上了,正想說點什麼,龍靈蠱忽然爆發出一股凶狠的氣息,惡狠狠地指向叢林深處,不久後,那叢林深處傳來了“沙沙”的腳步聲。
暗夜中,緩步走來一道黑色的身影。
這人穿著白衣白褲,手臂、脖頸上都是紋刺,手腕上還戴著大大的人骨手鏈,標誌性的陰狠厲嘯,嘴角上揚,投向我的視線中充滿了嘲弄。
我心中暗凜,不自覺往後退了一小步,清了清嗓子,沉聲說,“阿讚朗坤,好久沒見。”
阿讚朗坤砸了咂嘴,側頭想了想,隨即淡笑道,“的確好久了,一年零三個月零九天!”
他沙啞的嗓音配上刻意拉長的語調,顯得格外森怖。
我緊了緊喉嚨,訕笑道,“沒想到你記得這麼清楚。”
他眼神中慢慢彙聚出一道冷光,一動不動地盯在我臉上,操著一個很蹩腳的漢語,冷冷地說道,“我當然急得清楚,這一年以來,我無時無刻不在想念你,想念你曾經帶給我的恥辱,所以,當有人告訴我,你會在暹粒這邊出現的時候,我就一刻不停地趕來了。”
有人告訴他的?
我暗自皺眉,臉上卻不緊不慢地問道,“說告訴你這些信息?”
“一個叫乃密的家夥。”阿讚朗坤揚了揚嘴角,流露出一抹陰狠的弧度,“我很感謝他,所以決定免費幫他出一次手。”
我沉下臉,冷冷地回敬了一句,“想不到聞名仰光的黑衣阿讚,居然會心甘情願變成彆人的馬前卒,你真有這麼恨我?”
“當然!”阿讚朗坤冷冷地點頭說道,“我從七歲開始修法,到現在已經經曆過大大小小不下一百次鬥法,從來沒有任何人能夠逃脫我的手心,更沒有失敗過一次,唯有上一次,跟你合作去了黎莊,你不僅沒有按照原本的約定給予我協助,反倒幫敵人背叛我,這是你帶給我的恥辱,隻能用血來償還。”
我的臉色,一點一點地陰沉了下去,哼笑一聲說,“用誰的血?阿讚朗坤,我承認你狠厲害,但你有抱同時麵對我們三個?”
阿讚朗坤揚了揚嘴角,扭頭對一言不發的阿讚濕奴說,“你要幫助他們對付我?”
阿讚濕奴臉色變幻不定,好像頭木樁似的站在那裡,並沒有大話。
他態度曖昧,讓我心中微沉,不過我還能沉住氣不講話,緹猜就沒有這麼平靜了,他低呼一聲道,“阿讚濕奴,什麼情況,你怎麼……”
阿讚濕奴麵無表情地指了指阿讚朗坤,小聲嘀咕了幾句。
這次我大概聽懂了,他想說的是自己不是阿讚朗坤的對手,強行鬥法,有很大概率會死。
法師並不惜命,但也不會有誰主動找死,阿讚朗坤的出現讓阿讚濕奴變得謹慎起來,雖然阿讚濕奴的臉色並沒有明顯的變化,然而我卻可以感應得出他內心的濃濃忌憚。
其實算起來,阿讚濕奴與我們並無任何交情,的確沒有必要跟隨我們麵對這麼可怕的對手。
場麵陷入了沉默,氣氛詭異,很凝重。
半晌,阿讚朗坤笑了,他沙啞的笑聲彌漫整片樹林,震得樹葉“沙沙”作響,阿讚朗坤往前跨出了一步,他似乎很滿意阿讚濕奴的選擇,點點頭說,“你是個比較識趣的家夥,這次我不找你麻煩,滾吧!”
可阿讚濕奴卻還是站著沒動。
阿讚朗坤已經把眼神眯起來了,冷冷地說,“怎麼,你有信心在跟我鬥法的過程中活下來?”
阿讚濕奴目光一直在閃爍,他似乎在計算著什麼,見狀,我主動搖搖頭說,“阿讚濕奴,你還是走吧,能夠陪我們走到這裡,我已經對你十分感激了,放心,如果我有命活著回去,答應給你的東西一件都不會少。”
聽到我的話,阿讚濕奴很詫異地看了我一樣,淡漠的睥子中閃過一道狠戾,他站出來說道,“我的確要走,但我也不會拋下你們不管,要走,大家一起走!”
阿讚朗坤的名聲實在太響亮了,響亮到讓阿讚濕奴連麵對他的勇氣都沒有,所以阿讚濕奴提出了一個折中方案,帶著我們一起跑。
雖然打不過,但跑還是能跑得贏的。
聽到他的話,阿讚吉卻忽然笑了起來,“臨陣脫逃是懦夫行徑,阿讚濕奴,你是懦夫嗎?”
阿讚濕奴的眼皮抽動了一下,一臉憤怒地盯向阿讚吉,質問他什麼意思?
我也覺得阿讚吉講話太過分,正要說道兩句,阿讚吉已經冷冷地開口,堵住了我們的嘴,“你們先走吧,我來擋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