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零一九章 開棺(1 / 1)

錦衣春秋 沙漠 1604 字 2個月前

沈涼秋一句話卻也是說在了眾人的心上。

莫岩柏所言十分離奇,甚至有些匪夷所思,但要說毫無道理,卻也不見得,線索清晰,但眾人奇怪的是,莫岩柏又如何會知道這些秘密?

正如沈涼秋所言,要謀害澹台炙麟,這可是天大的事情,不但要有膽量,還要有周密的計劃,如果澹台炙麟果真是被人所害,那麼一旦凶手暴露,必死無疑,所以凶手行事每一步都會小心謹慎,不可能讓彆人知曉,莫岩柏身份低微,怎可能知道這麼重大的隱秘?

沈涼秋顯然也看出在場眾官員的疑惑,繼續問道:“此外你說凶手勒死了大都督,這也是荒謬的很。大都督的武功,彆人不知,難道我還不知?他自幼習武,南征北戰屢立戰功,豈是一般人能接近到他?而且你既說大都督被害,事發現場又是在都督府,哼,誰有膽子敢在都督府行凶?”

人群中便有不少官員微微點頭,對沈涼秋所言深以為然。

沈涼秋仰首歎道:“本將深受澹台家大恩,又與大都督情同手足,恨不得代替他去死,如今卻有人汙蔑本將謀害了大都督,哈哈哈.....!”他一陣狂笑,聲音竟然帶著淒然。

“不錯,要謀害大都督,總該有個理由?”人群中不知是誰冒出一句:“沈將軍有什麼理由謀害大都督?”

陳庭也皺眉道:“本官雖然與大都督接觸不多,但對大都督的習慣也是略有了解。大都督的書院,沒有他的允許,誰也不得擅入,而且本官聽說大都督在書房的時候,門窗緊閉,誰都不得去打擾,如果說當夜有人謀害大都督,而且還是用繩子勒死了大都督,那人是如何進去?”

“陳大人所言甚是。”沈涼秋立刻道:“大都督做事素來有章程,如陳大人所言,大都督在書房的時候,是沒有人敢輕易打擾的。案發當夜,並無人拜見大都督,那麼大都督當然不會接見任何人,既然如此,又有誰人可能接近到書屋?即使有人接近過去,又如何能夠不驚動大都督進到書屋對大都督動手?”

齊寧淡淡一笑,道:“沈將軍,其實這個問題很好回答。”

“哦?”沈涼秋一怔,道:“卑將請教!”

“如果大都督在進入書房之前,已經有人潛藏在裡麵,自然就不需要通稟了。”齊寧道:“大都督進屋之後,門窗緊閉,外麵卻是進不去,可是屋裡早已經有人,而且神不知鬼不覺靠近大都督,突然下手,那卻並非沒有可能。”

沈涼秋微微色變,韋禦江在後麵道:“當時的情況下,大都督根本不可能想到屋裡還有人埋伏,所以沒有提防,那也並非不可能。”

“這.....!”沈涼秋張了張嘴,沒有說下去,似乎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人群中忽然有個聲音道:“方才說凶手布置現場的時候,都督府內有人在掩護凶手,那.....那人又到底是誰?莫非凶手在都督府內還有內應同謀?”

這人一句話問出來,四下裡卻是一片寂靜,沒有一個人答應。

在場大多數官員都不是傻子,方才莫岩柏提到有人掩護凶手之時,眾人心中就已經有思量,而且都知道這個問題極其敏感,沒有人率先提出來,這時候卻有人混不愣地問出來,眾人知道其中關竅,誰又敢多說一句話。

一陣沉寂之後,齊寧終於盯著莫岩柏問道:“莫岩柏,方才是你說凶手另有人掩護,你說的內應,到底是何人?”

莫岩柏自始至終深色都是十分淡定,波瀾不驚道:“今日草民所說,許多人都不相信,但是隻要將福船上的棺材打開,事情的真相也就揭開,不但可以確定大都督的死因,而且還能夠知道內應究竟是誰!”

齊寧一抬手,沉聲道:“開棺!”

沈涼秋臉色大變,想要阻止,齊寧已經斜睨過去,冷聲道:“沈將軍該不會還要阻止本侯下令開棺吧?”

沈涼秋此時卻已經看出齊寧眼眸中帶有殺意,不自禁後退兩步,一隻手已經按住了腰間佩刀刀柄。

“吳達林何在?”齊寧沉聲道。

吳達林是齊寧隨行護衛的領隊,今日也隨同齊寧前來,隻是一直遠遠站在角落,聽得齊寧招呼,立刻上前:“末將在!”

“你親自帶人登上福船,打開大都督的靈柩!”齊寧沉聲道:“誰敢阻止,殺無赦,一切後果,由本侯承擔!”

沈涼秋眼珠子左右看了看,見到船上的水兵都是嚴陣以待,最前方的那艘戰船靜靜泊在那邊沒有動靜,他眼角跳了跳,終究沒有任何行動。

吳達林做事乾脆利落,帶著手下幾人,從戰船下去,以小船到得福船邊上,登上了福船,眾官員這時候情不自禁地到得船舷邊,一個個伸長了腦袋往那福船瞧過去。

齊寧卻是淡定自若,背負雙手,一雙眼睛似乎是在看著天邊的雲彩,但眼角餘光卻始終盯在沈涼秋身上。

齊寧派吳達林等人登上福船的時候,秦月歌卻已經來到了一座宅邸前,這座宅邸地處古藺東城。

古藺城雖然不大,但也絕對不算小,畢竟城中那也是十幾萬之眾。

久居城中的人們都很清楚,人分三六九等,這城中的地段那也是有高低貴賤之分,東城曆來都是世家豪紳所居之地,想當年東海韓家稱王的時候,東海王的王府就是設在東城,雖然韓家早已經煙消雲散,但古藺東城卻還是保持了他們的尊貴,如今東海三大家族全都是居住在東城。

三大家族以江家為首,江家經營海上貿易,雖然財源滾滾,但居住的房舍卻還算很是低調。

當年金刀老侯爺拿下古藺城,東海王自儘,三大家族立刻投靠金刀候,協助金刀候清剿韓家餘黨,而且主動將家財獻給楚國,其中連當年他們所居住的宅子也大都獻了出來,如今江家隻是住著當年的一處老宅,看上去年頭久遠,隻是略作了翻修,從外麵看去,充滿了年代感。

秦月歌身邊隻帶了兩名部下,敲開宅門,門縫裡探出一個腦袋,看到秦月歌有些詫異,秦月歌卻已經道:“有事情要麵見江老爺,前麵帶路。”

江漫天雖然是東海第一巨富,但卻沒有任何官祿,秦月歌雖然隻是一名法曹,卻是朝廷的官吏,自然不需要對江家低三下四。

那開門的家仆還想說什麼,秦月歌身邊一名部下已經用力推開了門,秦月歌也不說廢話,抬步便帶著兩人進了院子,那家仆跟在邊上急道:“秦大人,不知今日要見老爺有何貴乾?小的這就去通傳。”此人自然也是識得秦月歌。

秦月歌道:“是受了錦衣候所派,有事要見江老爺,江老爺現在在哪裡?”

“這.....!”家仆猶豫了一下,才道:“秦大人,老爺並不在府裡,今日你隻怕是肩部找的。”

秦月歌腳步頓時停下來,扭頭看向那家仆,皺眉道:“江老爺不在?”

“正是。”家仆道:“昨天黃昏時分,老爺和三爺一起出城去了,說是要準備下一次出海,但是有一艘船在回來的路上起了火,老爺想去看看那艘船是否修好。”

秦月歌目光如刀,冷聲道:“你們江家的碼頭離城不遠,昨天去了,今天也該回來了。”

“老爺做事,小的哪裡敢多管。”家仆道:“老爺出門的時候,也沒有多說什麼,小的也不敢多問,不過秦大人說的對,或許再過片刻,老爺就能趕回來了。”抬手道:“秦大人和兩位先到正廳喝杯茶,也許盞茶的功夫,老爺就到了。”

秦月歌略一沉吟,才問道:“除了江老爺和你們三爺,可還有彆人一同前往?”

“沒有。”家仆笑道:“老爺出門,很少帶人跟在身邊,而且隻是去看看失火的船隻,並非出遠門,也用不上帶著彆人。”

“江老爺日理萬機,還有時間去管一艘船的小事?”秦月歌正向大廳走去,忽然停下腳步,皺眉道:“你們三爺已經回來三四天了吧?”

家仆道:“有了,這幾天三爺一直在家裡休息。”

“江家船隊每次出海的間隔,似乎也有兩個多月。”秦月歌目中閃光。

家仆道:“正是。貨船回來之後,需要好好的檢修,此外船上的水手和護衛都要登岸休息,回去看看家人,我們這邊還要準備下次出海貿易的貨物,所以要隔上兩個月.....!”

秦月歌不等他說完,轉身便往院外走,那家仆有些奇怪,急道:“秦大人,您不等老爺回來了?”

秦月歌也不回頭,更不應聲,匆匆出門後,翻身上馬,向手底下一人吩咐道:“立刻調人封鎖東城的大小街道,所有人隻能進不能出。”又向另一人道:“調集人手,立刻趕往江家碼頭!”

兩人俱都稱是,齊齊上馬,此時秦月歌已經拍馬便行,那兩人也是拍馬跟上。

那家仆跟出院門外,瞧見秦月歌三人飛馳而去,一臉茫然,抬手撓了撓腦殼,口中嘟囔道:“怎麼跑的這麼快?趕去追魂嗎?”一臉不解,搖搖頭回到院內關上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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