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性肺炎是小兒時期常見的一種疾病,重症肺炎是嬰幼兒時期主要的死亡原因之一。
因此,杜仲也不敢怠慢。
畢竟,這是一個剛降生到世上沒多久的嬰孩,是一條嶄新的生命。
“給,銀針。”
很快,館主就找來了一個木盒,打開之後遞給杜仲。
木盒裡,整齊的擺放著一整套銀針。
“唰。”
絲毫沒有遲疑,杜仲手一伸立刻就從針盒裡取出一根28號毫針來,然後立刻開始著手治療。
一邊治療,一邊用中文說道:“這是針刺少商穴法。”
“取穴:少商。”
“針灸法,以28號毫針,針尖略斜向上方,刺入少商穴一分許深。”
“此法,對急性肺炎高熱、驚厥、呼吸急促者,應急刺出血。對病程長,出現呼吸苦難,心衰、缺氧、休克者,需要增加強度刺激,久留針,留針期間,初以5至10分鐘行針一次,待病人複蘇後,以15至20分鐘行針一次。”
杜仲一邊說一邊做。
旁邊。
館主仔細的聽著。
他知道,杜仲這是在教他。
畢竟,身為一館之主,如果連這些急救之法都不會的話,又怎麼能將這醫館長遠的開下去?
更彆說是發展中醫了。
聽著杜仲解說的同時,館主也在仔細的看著杜仲施針。
一旁。
完全聽不懂的婦女,依舊在不斷的祈禱著。
沒一會兒。
因為這個女-嬰並沒有出現太過嚴重症狀的緣故,杜仲的治療很快的就結束了,小女-嬰身上的高燒也退了下來。
原本煞白的嘴唇,也終於是緩緩的恢複了紅潤的光澤。
“好了。”
收針。
杜仲輕吐了口氣,對著旁邊的婦女微笑著說道。
婦女立刻走上前去,趕緊給女-嬰查看。
果然發現,女-嬰好了。
之前已經被燒得近乎昏迷的女-嬰,在被婦女觸碰到的那一刻,突然就張大嘴巴哭叫了起來。
那模樣,竟是相當的有活力。
婦女趕緊給嬰兒喂食。
杜仲和館主臉色一紅,齊齊轉頭,不敢直視那個畫麵。
雖然這個婦女看上去年紀並不大,身材也高挑而飽滿,而且似乎也並不覺得當眾給嬰兒喂食有什麼不對,但杜仲和館主卻根本不敢視之。
“謝謝,謝謝你。”
一邊給孩子喂食,婦女一邊摸擦掉臉上的眼淚,走上前來,不停的對杜仲和館主鞠躬感謝。
可這一幕,卻是害苦了杜仲和館主。
倆人本就不敢直視這女人喂食的畫麵,可這女人偏偏還迎了上來,就那麼明目張膽的站在倆人身前。
杜仲無奈苦笑。
“好了好了,不用感謝,你趕緊把孩子帶回去好好休息吧。”
館主趕忙張口。
聞言。
婦女又再感謝了幾聲,才抱著孩子離開醫館。
“呼……”
這女人一走,杜仲就忍不住長長的吐了一大口氣。
“其實,這邊也沒這個習慣,應該是孩子太餓,她這個做母親的為了安撫孩子,情急之下才做出的舉動。”
館主張口解釋道。
“我知道。”
杜仲了然的點了點頭。
“咦?”
突然,館主驚疑一聲,問道:“你沒事?”
“我能有什麼事?”
杜仲愣道。
“你不是去找那群收保護費的地痞流氓了嗎?”
館主張口問了一句,旋即從頭到腳打量了杜仲一遍,神色猛的一怔,說道:“不對,你出去的時候穿的不是這套衣服啊,難道被那群給把你給搶了?”
“唉……沒想到,居然會連累到你,你就不該去的。”
館主歎息。
一想到那群每個月都來收保護費的地痞流氓,眉頭又忍不住的緊鎖起來。
連杜仲都沒辦法,他一個無親無顧的外國人,在這個鬼地方,還能混得了多久?
“衣服是我自己仍的。”
聽到館主的話,杜仲頓時就啞然失笑,說道:“那些地痞流氓,以後應該不會再來你這裡收保護費了。”
“啊?”
館主一驚,張口問道:“真的?”
“恩。”
杜仲點點頭,說道:“不僅不會再來,明天他們還會給你送來一份大禮。”
“什麼?”
館主驚詫了。
杜仲這話是什麼意思?
那群地痞流氓的大禮,他可不敢收。
“行了,一切等明天再說吧。”
杜仲笑著說了一句。
當天晚上,杜仲就在中醫館住了下來。
因為,他不放心。
他之所以沒有選擇將那個地下實力徹底的抹殺,一來是因為對方的人太多了,就算全都是壞人,他也不好造這麼大的殺孽。
二來,就算把這個勢力給滅了,其他勢力也會借機而起,到時候依然會有人來中醫館收保護費。
以及這樣,不如直接養一個大老板起來。
用武力震懾,讓其永遠不敢打中醫館的主意,這才是長久之計。
雖然計劃得很好。
但杜仲還是隱隱的有些擔心。
畢竟,這些地下勢力之人,都不是什麼省油的燈,最終結果會不會像杜仲預料的那般可還不一定。
若是這個地下勢力,因此而怒,來找中醫館的麻煩的話,那這中醫館可就完蛋了。
所以,杜仲必須留下來。
……
一夜無話。
第二天,清晨。
中醫館主,早早的起床開門。
而此時,杜仲已經從一整夜的修煉中清醒了過來。
“哢嚓!”
開門聲響起。
正準備找掃帚來打掃的館主,就在開門的那一刹那,直接就傻愣在了原地,臉上忍不住的流露出一絲驚恐之色。
凝目看去。
隻見。
在醫館門前,赫然停著三張豪華轎車,整整齊齊的兩大排人,站在轎車的兩側。
見到醫館開門。
“哢嚓。”
當中的豪華轎車上,一名青年邁步而出。
此人,正是昨晚那個房間裡,僅僅存活下來的唯一一人。
見到這一幕,杜仲隨意的找了把木椅坐下,觀望起來。
“你們,你們要乾什麼?”
館主臉色驚駭,望著那從車上下來的青年,語氣有些顫抖的說道:“這個月的保護費,我已經交了。”
“我不是來收保護費的。”
青年邁步走進醫館,臉帶神秘之色的在醫館裡轉目掃望了一圈,最終將目光落定在杜仲的身上。
盯著杜仲看了一會兒,青年才搖搖頭,眼眸中閃過一抹失望之色。
“我是來給你錢的。”
最終,青年轉過頭,對著館主微微的鞠了一躬,張口說道:“非常抱歉,之前我的手下來打擾到你,希望你不要怪罪。”
館主震驚了。
這是怎麼回事?
這群地下勢力的頭目,居然親自找上門來道歉,還錢?
這一刻,館主忍不住的轉頭朝杜仲看去,卻見杜仲麵帶微笑的朝他點了點頭。
“經過一夜的統計,我已經查到,在半年的時間內,我的手下一共在你這裡收了一萬澳元的保護費。”
青年一邊說著,一邊招了招手,一名站在醫館外,轎車旁邊的人立刻就屁顛屁顛的跑了進來,遞來一個文件袋。
“這裡是五萬澳元,多餘的算是我給你賠罪了。”
青年把錢遞交到館主的手上。
“這……”
館主有些害怕,雙手顫抖著不敢接,又轉頭偷瞄了杜仲一眼。
杜仲再次點頭。
館主這才把錢給接了下來。
“之前的事,從現在開始就一筆購銷了,我保證從今天開始,絕對沒有人敢來打擾你,同時也希望你有任何困難,都能來找我,我一定會儘力幫助你。”
青年說道。
“謝,謝謝。”
館主驚訝得有些說不出話來。
“不用感謝,是我應該謝謝你才對。”
青年笑著,邁步走出醫館,上車離開了。
的確。
要不是因為這個中醫館的話,他的老板怎麼可能被杜仲斬殺,他又怎麼可能借著杜仲的勢,做上老板的位置?
要知道,他隻是一個什麼都沒有的青年而已。
若是沒有杜仲那雷霆般的狠毒手段,這個勢力裡那麼多人,絕對不可能服他。
但是,杜仲簡單的一句話。
誰敢質疑?
畢竟,他是杜仲欽點的老板,大家都看到了杜仲那恐怖的手段,敢動杜仲欽點之人,那不是找死嗎?
青年離開。
中醫館主,雙目圓瞪的轉過頭來,不可思議的望著杜仲。
“你是怎麼做到的?”
館主問道。
“趕緊把錢收起來。”
杜仲聳聳肩,旋即伸手朝門外一指,提醒道:“看病的人都排起長隊來了,彆讓病人等太久。”
館主轉頭一看。
頓時就被嚇了一跳。
門外,的確如杜仲所說的那般,竟是排起了長龍,都在等待著看病呢。
之前,似乎是因為地下實力擋道的緣故,也不知道是這些人沒來,還是被車子給擋住了,地下勢力一走,這些人就全都湧上來了。
好在,這裡的人都還蠻有素質的,一個個整齊的排成隊列,沒有任何一個人插隊。
“大家等一下。”
見狀,館主喊了一聲,旋即趕忙就跑進後院,把錢放好之後,又穿了一件正統的中式服裝走了出來。
望見這一幕。
杜仲忍不住暗暗點起頭來。
他很敬佩這個中醫館主的人品,不因彆的,就因他那一句:“我去給你拿錢!”
在他自己都因為被收保護費而為錢愁苦不已的時候,見到一個無錢看病的女-嬰母親,還能在自己無法醫治的情況下,自願的掏出錢來,讓孩子的母親帶孩子去醫院,單這一舉動,已經足以證明他的品性。
中醫者,以病患為大,以救濟天下為懷。
他做到了。
他,是一名真正的中醫!
中醫,怎能不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