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山民與呂鬆濤和田衡同坐一桌,已經讓在場的很多人震驚不已,現在又與韓瑤相擁在舞池,更是讓很多人覺得不可思議,特彆是韓瑤含情脈脈的靠在陸山民肩上,不得不讓人產生聯想。紛紛猜測這個在圈子裡不曾見過的年輕人是何方神聖。
陸山民不知道韓瑤的舉動是有意還是無意,但不管怎麼樣,心裡都頗為感動。這一支舞,足以讓人把他和韓家聯想到一起,往肩頭的那一靠,算是靠上了韓家這棵大樹,不管韓家願不願意,承不承認,能夠給人遐想的空間就夠了。
雲欽賜實在看不下去,憤憤離開大廳,走出了會所。
韓承軒看了一眼雲欽賜的背影,:“小姑,這樣的人,父輩再厲害也不宜接觸”。
韓彤叼著煙,帶著輕蔑的語氣說道:“就這玩兒意,自然配不上我家瑤瑤”。
“小姑,您就彆添亂了”。
“你認為我是在添亂”?韓彤滿臉不悅。
“小姑,既然家裡長輩都默認了,我們就不要管了”。
“哼”,韓彤哼了一聲,“什麼叫家裡長輩都默認了,我不是長輩嗎,他們沒心沒肺鐵石心腸,我的心是肉長的”。
韓承軒張了張嘴,欲言又止,想了想還是說道:“小姑,你想過沒有,三叔為什麼願意給陸山民站台,甚至是搭上瑤瑤,這不符合常理”。
韓彤皺了皺眉,她雖然潑辣,也重來不關心家族事務,但畢竟在鐘鳴鼎食之家長大,又怎麼會沒想過這個問題。
“我怎麼知道為什麼,但不管為什麼,我絕不能眼睜睜看著瑤瑤被欺負”。
韓承軒眉頭微皺,“不僅是三叔,連我爸和二叔也沒站出來說句話,這太不正常了”。
“他們乾的都是大事,哪裡顧得上瑤瑤”。韓彤語氣中透著濃濃的不滿。“看看這滿屋子的人,個個人模狗樣,有幾個心裡是乾淨的,為了利益出賣兒女的事情乾得還少嗎”。
說著看了眼舞池中田衡,“就拿田家那位奇貨可居的千金來說,當年是何等的光彩照人,還不是落得個青燈古佛孤苦伶仃,這麼多年,田家有人去看過一眼嗎”。
“小姑,三叔就瑤瑤這一個女兒,何況,他也不是田家那樣的人,您過於杞人憂天了”。
“是杞人憂天還是未雨綢繆現在誰也說不準,等水落石出的時候隻怕是沒有後悔藥可吃”。
韓承軒低頭不語,生在豪門之家是無數人羨慕不來的福氣,但也隻有真正身在其中的人才知道什麼叫身不由己。
“先是瑤瑤,而後是田衡和呂鬆濤,四大家族,有三個都這麼輕易的被他結交上了,這運氣好得有些不正常啊”。
韓彤切了一聲,“有什麼不正常,瑤瑤年少無知,呂鬆濤是個鑽研書法的書癡,田家以前就和陸晨龍有些交情,這混蛋找準了所有人的弱點,早就開始布局,有心算無心,也不見得有多高明,我看更多是卑鄙無恥”。
韓承軒端著酒杯怔怔的看著舞池中的陸山民,總覺得有些不對勁,但具體哪裡不對勁又說不上來。
“小姑,您看看瑤瑤,她現在是多麼的幸福,其實有時候我在想,如果他們真能成,也未必是件壞事”。
韓彤嗬嗬一笑,“這話可不像是從你口中說出”。
韓承軒收回目光,發現這話確實不像是他說出來的,作為家族的核心子弟,從小被灌輸的就是責任,這個責任不是指對某一個人負責,而是對整個家族負責。權力越大,責任也越大,同時也意味著七情六欲越淡,主觀情緒越少。特彆是他這樣被當成韓家未來繼承人培養的人,肩上的擔子更大,也應該要比其他人更無情才符合他的身份。
“放心吧,彆說他的身份不夠格,就憑他注定短命的人生格局,三叔也不會真把瑤瑤嫁給他,無論是從家族利益出發,還是單從親情的角度,都沒有理由這麼做。”說著頓了頓,“所以小姑您不用操心,不經曆挫折,人是很難長大的,瑤瑤馬上就大學畢業了,也該為家族出力了。說不定這是瑤瑤浴火重生的契機,我想長輩們坐視不管也有這方麵的考量”。
看著韓瑤靠在陸山民肩頭上,韓彤心裡升起無名野火,“瑤瑤以後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要讓他後悔來到這個世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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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桌的人都進入了舞池,隻有吳青峰獨自一人。
“吳大少,怎麼不去跳舞”?魏霆將酒杯放在桌上,坐在吳青峰一側。
吳青峰和魏霆砰了碰酒杯,笑道:“壽星公,生日快樂”。
魏霆嗬嗬一笑,“也就是找個借口見見大家,同樂同樂”。
吳青峰看向舞池,“魏兄這次邀請的人可不少”。
魏霆順著吳青峰的目光看去,正好看見陸山民和韓瑤相擁跳舞的畫麵。
“嗬嗬,他是無羨的同門師弟,和呂二少和田大少也有些交情”。
“踏入天京短短半年時間,就和四大家族中的三家攀上了交情,還攀上了你們魏家,還真是讓人刮目相看”。說著淡淡的看著魏霆。
“我聽無限講起過他,年紀輕輕就有這樣的手段,確實不簡單”。說著淡淡一笑,“不過也就是和家族的個彆子弟私下交好而已,算不上多奇怪”。
“隻是私交”?吳青峰語氣略帶疑問,尾音拖得很長。
“要不然呢,你不會以為魏家會幫著他對付納蘭家吧”,魏霆嗬嗬一笑,像是在講一個笑話。
“我聽說魏無羨給晨龍集團投了十個億,他哪來那麼多錢啊”。
魏霆一臉的驚訝,問道:“不會吧,我怎麼一點也不知道”。
吳青峰含笑看著魏霆,儘管魏霆驚訝的表情看起來很自然,但是他並不相信。
“儘管我們勢力都不弱,但俗話說得好,人多力量大,孤軍作戰沒有哪一家能一直屹立不倒,這是個共贏的時代,抱團取暖,你好我好大家好才是真的好。這種默契,我們一直保持得很好,如果哪一家破壞了這種默契,開了個不好的頭,對大家都沒有好處”。
魏霆嗬嗬一笑,“吳兄,這個道理不僅你懂,我也懂,我看你是不是有什麼誤會,在這天京城裡,最不缺的鋪天蓋地的小道消息,其中多少真,多少假,你我心裡都有數,千萬不能被有心人挑撥離間了”。
吳青峰笑了笑,“真假我自會分辨,隻是這天京城啊,每隔一段時間就有人來挑釁,還真是野火燒不儘,春風吹又生”。
魏霆點了點頭,“這些事情啊,自有長輩們把關”,說著頓了頓,“吳兄,以你的身份去討論陸山民那樣的人,就像天上的老鷹盯著地上的螞蟻,沒多大意義。你呀,也太高看他了”。
說著笑道:“你不會真以為他能乾掉納蘭家吧,這可是今年我聽過最好笑的笑話了”。
吳青峰皺了皺眉,“魏兄,難道你沒感覺到異樣嗎”?
“什麼異樣”?
“你不覺得自從他來到天京之後,有些人,有些事變得有些奇怪嗎”?
魏霆想了想,嗬嗬一笑,開玩笑說道:“吳兄,你不會是看上韓瑤,在這裡吃飛醋吧”。
吳青峰淡淡一笑,“你我這樣的人,什麼樣的漂亮女人找不到,我的格局還沒這麼小”。
魏霆收起笑容,淡淡道:“這種事情,你最應該問的是家裡的長輩,他們比我們看得遠”。
吳青峰轉動著杯子,他何嘗不想問,但是他在家族的地位有些尷尬,屬於不上不下的那種,有些話不好問。
“你就沒問問魏家的長輩”?
魏霆笑了笑,“我可沒有吳兄想得多,有什麼好問的”。
吳青峰放下杯子,“如果是平常人家,那確實是想多了,但在我們這個圈子裡,想得再多也不算多”。
魏霆看得出吳青峰是個有野心的人,要不也不會如此在意這些事情。
“吳兄,該有的自然會有,急不來”。說著端起酒杯指了指魏無羨,“彆看我這個弟弟整天嬉皮笑臉不務正業,他在家中的地位並不比我低,但是那又有什麼辦法。哪怕我身上有三個博士學位又如何,抵不過他有一張長得好看的臉”。
吳青峰笑了笑,“你們家還看臉”?
魏霆無奈的笑了笑,“長得好看總是有優勢的,我們家啊,所有的好基因全都被他繼承了”。
吳青峰看了看長相平平的魏霆,“魏兄不必妄自菲薄,靠臉吃飯的人是不少,但這個世界終歸還是要看實力的”。
魏霆喝了口酒,笑道:“有機會我問問家裡的長輩,但我不敢保證能問道什麼有價值的信息”。
吳青峰端起酒杯和魏霆碰了碰,“那就先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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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啟明百無聊賴的坐在位置上,“你說四大家族的人到底是怎麼看待陸山民的”?
“還能怎麼看,你認為天上飛老鷹會在意地上的一隻小螞蟻嗎”?
趙啟明點了點頭,“那倒也是,不過至少也能狐假虎威震懾住其他人,今天大大小小來了這麼多人,總有那麼些和納蘭家交好的,不震懾一下,恐怕不等納蘭家出手,那些急著拍納蘭家馬屁的就先把陸山民給拍死了”。
羅玉婷冷哼一聲,“治標不治本,這種假象早晚有被戳穿的一天”。
“班長大人,你有沒有想過一個問題,左丘那麼聰明的人,為什麼明知是死路也要一條道走到黑,不科學啊”。
這個問題不用趙啟明問,她早就想了無數遍,“你想說明什麼”?
“從科學的角度講,隻有一種可能性能解釋”。
“什麼可能性”?
“可能這條路並不是死路”。
羅玉婷切了一聲,“我還以為你能說出什麼高論,原來隻是和阿Q一樣,自欺欺人罷了”。
趙啟明嗬嗬一笑,“班長大人,你的年紀也不小了,要多笑笑,樂觀一點嘛,不要像死了老公一樣愁眉苦臉,容易長皺紋”。
“你才死了老公”!羅玉婷沒好氣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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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妮子妹妹,我們再去跳一支舞吧”,魏無羨訕訕笑道。
“還沒被踩夠”?
魏無羨腳抖了一下,嘿嘿笑道:“痛並快樂著”。
小妮子鄙視了魏無羨一眼,“不要臉”
“你說的打賭呢,人呢”?小妮子心心念念著那一千萬,相比於跳舞帶來的短暫快樂,錢給她帶來的快樂無疑是永恒的。
魏無羨看了看時間,嘿嘿笑道:“可能路上堵車,不過應該也快到了”。
小妮子瞪著魏無羨的眼睛,一本正經的說道:“輸了不許耍賴,一千萬,一分錢都不能少”。
魏無羨嘿嘿訕笑,他越看小妮子越覺得好看,而且不僅僅是長相,以小妮子對金錢的看重,以後一定是個持家有道的賢內助,簡直是完美。
“一整天時間,你也不許耍賴”。
小妮子切了一聲,“我不可能輸”。
魏無羨也信心滿滿的的說道:“我也不可能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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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好總是那麼短暫,音樂停止,明亮的燈光亮起,將沉醉在虛幻中的韓瑤拉回了現實。
她的臉上帶著淡淡的失落,微笑中帶著淡淡的苦味兒。
“剛才這一支舞,我想我會記住一輩子,謝謝你”!
陸山民苦笑一下,被人記住一輩子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但他卻高興不起來,他更希望韓瑤忘掉,那樣,她才能找到自己的幸福,而自己,也才能少一份愧疚。
“其實我更希望你忘掉”。陸山民沒有隱藏內心的想法。
韓瑤笑了笑,“你說得沒錯,你確實是個木訥的人,一點不了解女人,連女人想聽什麼都不知道”。
陸山民並不是不知道韓瑤想聽什麼,隻是他覺得作為一個男人,說話要負責人,特彆是對女孩兒說的話,給不了人家,就不要輕許諾言。
“你看,我沒騙你吧,早就跟你說過我是個直男癌”。陸山民自嘲的笑道。
韓瑤淺淺一笑,轉身朝著韓承軒和韓彤那一桌走去。
陸山民回去的時候,呂鬆濤和田衡也已經回來。
“還說不會跳舞,我看你明明是個高手嘛”!呂鬆濤打趣的說道。
“呂二哥,比起你和田大少,我還差得遠”。
“不差不差”!小妮子連連說道:“山民哥,下一曲我請你跳一支舞”。
“小師弟剛跳了一支,應該休息一下,還是我請你跳一支舞吧”。
小妮子癟了癟嘴,“你走開,中看不中用的弱雞”。
呂鬆濤和田衡哈哈一笑,“魏老弟,你這張臉也不是隨時隨地都吃得開啊”。
魏無羨訕訕一笑一笑,“我又不是靠臉吃飯的,”,說著甩了甩頭,五指在發間梳過,“哎,我的美貌掩蓋了我的實力,殊不知,實力才是我的核心競爭力”。
小妮子切了一身,“比我爺爺臉皮還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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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裡山風更涼,吹得雲欽賜本就蒼白的臉頰更加蒼白。
“雲叔,今晚幫我殺個人”。
站在一旁的中年男子眉頭微皺,“公子,動裡麵的人恐怕不妥”。
雲欽賜冷冷一笑,滿臉寒意,“你怕動了小的出來老的?放心吧,這人算不得裡麵的人,也沒有老的出來幫他”。
中年男子仍然沒有一口答應,“欽賜,你爸不希望你在外麵胡作非為”。
“你怎麼就知道我是胡作非為”?雲欽賜滿臉的不悅。
“今晚能來的人都不會是普通人,你爸身份特殊,最忌節外生枝”。
雲欽賜轉頭看著這位祖孫三代都替雲家賣命的中年男人,冷冷道:“尊重你才叫你一聲叔,彆忘了你的身份”。
中年男子微微低下頭,“那你至少要告訴我是誰,他的家世背景”。
雲欽賜輕哼了一聲,奴才就是奴才,不敲打敲打找不準自己的定位,他實在想不通家裡人為什麼要那麼尊重一個下人。
“陸山民,山溝溝裡出來的暴發戶,何來的背景”。
中年男人心裡稍微鬆了口氣,陸山民這個名字確實沒聽說過,至少在天京他還沒聽說過有什麼姓陸的大人物,聽這個名字,到確實像山溝溝裡出來的人。不過他並沒有完全放心,畢竟一個山溝溝裡出來的人,很難讓人相信會走進這家會所。
“他和魏家是生關係”?
雲欽賜有些不耐煩,淡淡道:“沒什麼關係,隻是魏無羨的大學同學”。
“大學同學應該沒資格來吧”,中年男人小聲的嘀咕了一句。
雲欽賜愈發不耐煩,“我讓你做就做,出了事情我負責”。
中年男子內心苦笑一聲,心想,你負責,你能付得起這個責嗎。
見中年男子依然沒有答應,雲欽賜有些憤怒,也有些無可奈何,說道:“你當我隻是一時衝動嗎,我告訴你,這件事關係到雲家的百年大計。雲家家底太薄,必須要找一個商界大佬聯姻,韓家的韓瑤是最好的選擇,剛才韓彤和韓承軒都已經默認了,甚至有意借我這把刀殺人。人家就差把話說明了,難道要我裝作沒聽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