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2章喉嚨有點癢
沈家康心裡拔涼拔涼的,他不知道自己哪裡說錯了,打江山守江山,對方打下沈陽之後自然是需要人守,而自己無疑是最合適的人選,這有什麼好笑的。
陳然微微的搖了搖頭,“你錯了,我們不是來搶錢搶人搶地盤,更不是來收編你們”。
李國章搖著手裡的紅酒杯,“我們是代表正義來消滅你們”。
沈家康驚愕得張大嘴巴,遊古也是腦袋嗡嗡作響。“為什麼,您知道整個沈陽的娛樂城、地下賭場、、、、能給您帶來多大的年收入嗎”?
陳然懶得再解釋,“在做資產登記的時候,把明麵上的正規資產和地下見不得光的資產分類統計盤點,我們會派人來接收,其中,地下資產全部登記造冊打包移交”。
沈家康心裡在滴血,他在沈陽的打拚幾十年,是徹底完蛋了。
看見沈家康像是死了全家一樣的表情,陳然問道:“你小兒子參與到你的事情裡沒有”。
沈家康搖頭道:“我小兒子才八歲”。
陳然點了點頭,“那就好,那我可以保證,你明麵上真正乾乾淨淨的資產他還可以繼承”。
沈家康抬頭看著陳然,竟然莫名的有些感激。
李國章淡淡道:“也不用太感激,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那些明麵上的公司、資產大多都是用來利益輸送的幌子,真正掙錢的還是那些不乾淨的產業,想徹底拆分開不太容易,我估計真正乾淨的也剩不下多少”。
沈家康自己當然清楚,但能留下點給家人總比什麼都不留下好。
陳然淡淡道:“走吧,去接你的家人”。
沈家康抬頭看了眼牆上的鐘,已經淩晨零點,“現在孩子已經睡下了,能不能明早”。、
“不行”。陳然冷冷道:“我這個人做事不喜歡隔夜,要不我晚上睡不著”。
說完,陳然又看向遊古,“兄弟,來,給我一槍”。
“啊”?
陳然朝自己的手臂指了指,“朝這個位置開一槍”。
遊古看向沈家康,後者也是一臉的不解,不但他們兩個,李國章也是一副看白癡的表情看著陳然。
“你在搞什麼飛機”?
陳然沒理會三人,直接從遊古手裡拿過槍,對著自己的手臂就是砰的一槍。
“嘶”!陳然倒吸一口涼氣,“真他娘的疼啊”。
沈家康微跳,心想,這都是什麼人啊,真他娘的狠啊!
李國章怒吼道:“陳然,你真他娘的有病啊”!
陳然沒有理會留著血的手臂,問李國章道:“我現在的樣子看起來夠不夠慘”。
“你有病吧”!
陳然看了眼左手臂上槍傷,不太滿意,猶豫著要不要再來一槍。
最終還是決定放棄,放下槍,拿起桌子上的紅酒瓶,啪的一聲就砸碎在自己頭上,紅酒的紅和鮮血的紅夾雜在一起,看上去滿頭鮮血。
“嘿嘿,這樣就好多了”。
、、、、、、、、、、、、、、
、、、、、、、、、、、、、、
周同租下了整個物流園區,包括辦公樓和宿舍樓。
昨晚回來就淩晨三四點了,感覺才剛睡下沒多久,就被一陣敲門聲吵醒。
紅著眼睛打開門,看見一個女人正冷冰冰地看著他,昏沉沉的腦袋立刻清醒過來。
他這輩子最怕兩個女人,一個是海東青,另一個就是眼前這個財神爺,曾經晨龍集團的財務總監,之前晨龍集團沒失控前,所有的經費都是她撥的。
“陸總,您怎麼來了”。
陸霜直接走進房間,周同趕緊跟在身後,慌慌張張收拾著房間裡亂七八糟的衣物。
“不好意思,房間有點亂”。
陸霜眉頭微皺,確實夠亂的,因為她發現竟然找不到一處坐的地方。
周同趕緊將沙發上的衣物抱起來放在地上,尷尬地說道:“陸總,您請坐”。
陸霜沒有坐下,淡淡道:“我昨晚查了你們到東北以來的賬,一塌糊塗”。
周同臉頰微紅,這個見慣了腥風雨血的男人站在一旁,低著頭,雙手緊握放在腹部,像個犯了錯的小學生,忐忑不安地接受老師的批評教育。
其實他是可以解釋的,他手下沒有專業的財務人員,這段時間他又太忙了,忙得壓根兒就沒有時間去理會賬目。
陸霜冷冷道:“不要怪我一來就不講情麵對你發火,是事關重大,容不得半點馬虎”。
“是,陸總說的是”。
陸霜說道:“山民哥在東北做的這件事很危險,我所說的危險不是指柳家所帶來的危險,而是來自更高層麵的危險,隨著事態的擴展,會牽扯到黑白兩道很多人的利益。即便有一張護身符在身,但我們始終是名不正言不順,如果讓一些有心人抓到辮子,我們是有嘴也說不清”。
周同把頭低得更低,“是,是,陸總說的是”。
陸霜接著說道:“護身符是把雙刃劍,好處是能在關鍵時刻有官方憑證護身,壞處是得交保護費。這筆保護費是整個東北的地下資產,數目巨大,到時候上交的時候必然會麵對官方的查賬,我們必須得經得起查,否則,那張護身符就不是保命符,而是催命符,會給山民哥造成巨大的麻煩”。
周同臉色緋紅,這段時間一直忙於對付嚴昌平和沈家康,確實在戰略層麵想得少了些。
陸霜繼續說道:“就拿倉庫裡那些人的生活費住宿費來說,賬目太過籠統,沒有收支明細,也沒有發票。單憑這一點,彆人就可以告我們綁架勒索,說我們是黑吃黑”。
周同連連點頭,“陸總放心,我以後會小心”。
陸霜擺了擺手,“挑幾個上過大學的人給我,資金、賬目以後我來負責”。
、、、、、、、、、、
、、、、、、、、、、
陸山民這次昏迷一直持續到第二天早上,睜開眼睛之後,看見海東青正紅著眼看著他。
“你一夜沒睡”?陸山民坐起來靠在床頭上。
海東青起身走進廚房,不一會兒,端著一碗紅糖水回來。
陸山民接過來喝了幾口,感覺身體舒服了些。
海東青擔憂地問道:“到底怎麼回事,你的本源內氣不是開始恢複了嗎,怎麼傷勢反而加重了”。
陸山民把碗放在床頭,緩緩道:“不用太擔心,本源內氣開始恢複,體內氣機也開始滋養全身,可能是五臟六腑之前傷得太重,在滋養的過程中,難免會刺激到”。
見海東青仍然滿臉的擔憂,陸山民安慰道:“我原本以為我會徹底廢掉,沒想到本源氣機竟然還能複蘇,這已經是上天賜予的奇跡,應該高興才對”。
海東青說道:“話是這麼說,但你昨晚吐了那麼多血”。想到昨晚的場景,海東青一陣心悸。
陸山民淡淡道:“那些血多半是積鬱在體內的瘀血,瘀血不吐出去,新生的血液怎麼能夠再生”。
“真的”?海東青的雙眸閃現出掩蓋不住的驚喜。
陸山民點了點頭,“說來,還得感謝棺材佬,他身上的死寂給了我啟發,置之死地而後,體會過極致的死寂,才能更加深刻地感受到天地間的生機,從那個時候,我就隱隱有了感悟,隻是沒想到真的會有效果”。
海東青臉上露出了興奮的笑容,那雙春水秋眸更加的明亮。陸山民怔怔看著海東青的眼睛,在他看來,帶上墨鏡和不帶墨鏡的海東青,完全是兩個不同的人。她現在這個樣子,確實不太像霸道總裁的人設。
“麻煩扶我起來”。
海東青雙手扶住陸山民的手臂,陸山民剛一下地,疼得齜牙咧嘴,不是裝的,因為他的汗水都疼了出來,五臟六腑像是攪碎了般疼痛。
海東青嚇了一跳,“要不還是繼續躺著”?
陸山民搖了搖頭,“新生就像破土的種子,一開始總是艱難的,一直躺著不利於恢複,你扶我到樓下走走”。
海東青拿起大衣給陸山民披上,將他扶到了外麵坐下,然後去衛生間換上了衣服,出來的時候,又恢複到了那個帶著冷意和霸氣的海東青。
樓下大廳,陳然左手吊著繃帶,頭上也綁著紗布,見海東青扶著陸山民下來,立即起身。
“青姐,我錯了”。
海東青沒有理會他,扶著陸山民一步一步,小心翼翼的下樓梯,鞋底財政梯步上聲音踢踏、踢踏,陳然的心也跟著噗通、噗通。
短短的十幾步樓梯,走得很慢,陳然覺得更慢。
等海東青和陸山民踏下最後一步梯步,陳然的心緊張到了極點,這個被槍指著頭都臉不紅心不跳的男人,心臟劇烈的跳動。
“青姐,懇請您處罰我”。
海東青依然沒理會他,仿佛壓根兒就沒看見他,也沒聽見他說話,繼續扶著陸山民往外走。
打開玻璃大門,一陣寒風吹來,陸山民打了個寒顫。
“很冷”?海東青問陸山民道。
陸山民搖了搖頭,“還好”。
兩人走了出去,郊區的人很少,街道也很冷清。兩人在前麵走,陳然跟在十幾米之後。
陸山民說道:“看他的樣子,應該是昨晚完事兒之後就一直等在這裡,受了傷,還熬了一夜等在這裡請罪,差不多就行了”。
海東青淡淡道:“功是功,過是過,不敲打敲打,就會犯錯”。
陸山民說道:“其實也不是什麼大錯,也沒造成多大的後果”。
海東青說道:“這次是沒有,那下一次呢。我懲罰他不僅是因為這次的錯,更是讓他下次不犯錯”。
陸山民回頭看了眼跟在身後陳然,低著頭、彎著腰,一身的狼狽。
兩人並沒有走出去多遠,然後轉身往回走。
陳然就站在路邊,保持低頭的姿勢,等兩人走出去十米左右的時候,才繼續緩緩的跟在身後。
陸山民說道:“之前我們動作太快,在他們反應過來之前就搞定了,現在是第八天了,估摸著再過幾天就會有人上門了”。
海東青淡淡道:“這些人是一個群體,不是某一個人,一個群體做事沒那麼快”。
陸山民點了點頭,笑道:“這些人喜歡開會,喜歡研究討論,而且一場會是討論不下來的,估摸著得好幾場”。
海東青淡淡道:“好好養傷,這些事情你就不用操心了”。
陸山民搖了搖頭,“其他事情我可以不管,但這事兒我還是應該出麵,不能什麼事情都讓你來背”。
海東青轉頭看著陸山民,“你擔心他們盯上我”?
陸山民淡淡道:“我知道你不怕,但這種事兒隻是出個麵漏個臉而已,又沒什麼風險,你好歹也給我點存在感嘛。要不然,以後子孫後代問起我當年是怎麼一掃東北黑惡勢力的,我怎麼回答,總不能說我就在東北吃了睡,睡了吃吧,躺了幾個月就完事兒了吧”。
海東青皺著眉頭思索了半晌,“先等等,等情報彙集之後再說”。
兩人回到賓館門口,但並沒有進去,而是站在賓館門口的台階上。
陳然小跑步過來,站在台階下。
“青姐,我真的知道錯了,我發誓,以後再也不會犯”。
海東青看著陳然滿頭的血汙,冷冷道:“一夜沒洗,故意留著賣慘給我看”?
陳然不敢抬頭,海東青一句話戳穿了他的心思,讓他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身後傳來一陣腳步聲,“姐,是我的錯,是我逼然哥的,跟他無關”。
海東青猛的回頭,嚇得海東來停下腳步,習慣性的縮了縮脖子。
“跟他無關,那他身上的傷又跟誰有關”?
海東來看向陳然,滿頭血汙,手上頭上都有傷。
“然哥,你怎麼弄成這樣”?
陳然搖了搖頭,“青姐,一切都是我自作主張,請您不要責怪東來,他也是太過想念您”。
海東青冷笑一聲,“你們倆倒是兄弟情深得很”!
陸山民咳嗽了一聲,想打個圓場,不過話還沒說出來,就聽海東青冷冰冰的說道:“我教訓人,你給我閉嘴”!
陸山民尷尬得咧了咧嘴,“哦,我隻是喉嚨有點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