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山民清了清嗓子,說道:“我的要求很簡單,彆像之前在沈陽那樣,什麼破事兒都找你們青姐,什麼資料都往她那裡送,我警告你們,要是看壞了她的眼睛,我找你們拚命”。
秦風嘿嘿嘿地笑,他這一笑,幾乎所有人都笑了起來。
陸山民瞪了秦風一眼,“很好笑嗎?這是個相當嚴肅的問題”。
秦風看了眼海東青,立刻收起了笑容。
“還有”,陸山民接著說道:“也彆來煩我,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你們就自己看著辦”。
“啊”!秦風立即跳出來說道:“山民哥,連你也要偷懶”。
陸山民卷起衣袖,“什麼叫偷懶?什麼叫連我也偷懶?你小子是不是沒被打夠”?
屋子裡又是一片笑聲,除了埋頭做會議記錄的李成棟,連一向不苟言笑的蝴蝶刀都露出了笑容。
歐陽勝男雙目緊緊盯著陸山民,她自然不會認為陸山民是在偷懶,站在她的角度看,這是在放權。自古以來,上到皇帝,下到家族長,都是想方設法抓權,很難有人做到主動下放權力。
章成和李雲也一樣,他們還不太了解陸山民,都很好奇陸山民到底怎麼個放權法。
陸山民說道:“柳家資產處置,由陸霜牽頭,郝偉律師協助,對此我提一個總體要求,步子彆太大,小心扯著蛋”。
屋子裡又是笑聲一片,道一敲了敲煙杆,“這話是我說的”。
秦風接話道:“我就說嘛,這話有老神仙內味兒”。
陸山民壓了壓手,接著說道“還有就是彆想著吃獨食,小心招人恨,除了江州方麵以及陳君實、張康泰、馬天明他們,至少留出一半給其它企業”。
“暗處的資產,然哥,就麻煩你來牽頭”。
“我”?陳然很意外。
陸山民笑了笑,“怎麼?你不會跟我一樣,因為受了點傷就想偷懶吧”?
陳然百感交集,禁不住紅了眼眶,當年黃梅的事情,一直是他心裡的一個坎。
“是我小心眼了”。
陸山民看了眼周同,歎了口氣,緩緩說道:“梅姐去皇朝KTV是她自己的意願,與你無關,以她當年的心境,即便沒有你陳然,沒有皇朝KTV,也會有李然,帝朝KTV”。
“至於當年那五萬塊錢,確實有點坑人,但打壞東西賠償天經地義。而且,當時你完全可以昧著良心收了我給你的五萬塊錢,以你當時的地位,我完全拿你沒辦法,但是你沒有”。
陸山民神情漸漸變得肅穆,“然哥,我其實一直很敬重你”。
陳然心頭一熱,眼睛發酸。
陸山民走過去,拍了拍陳然的肩膀,“好了,這個坎,我早就過了,你也該過了”。
陳然擦了擦淚水,拄著拐杖起身,“保證完成任務”。
陸山民點了點頭,轉身走到章成和李雲身前,同時伸出兩隻手,“歡迎兩位加入”。
章成和李雲受寵若驚,趕緊伸出雙手握住陸山民的手,激動得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陸山民笑著說道“東北的地下勢力不僅僅是沈陽和長春,要想徹底鏟除還得需要你們幫忙”。
章成趕緊說道:“應該的”。
陸山民放開兩人的手,說道:“你們剛才也看到了,我們的氛圍很輕鬆,也沒有那麼多規矩,所以,你們得放輕鬆些,這樣才合群”。
兩人點了點頭,都頗為感動。
陸山民說道:“陳然對東北的地下資產情況不熟悉,就麻煩你們協助他一起處理”。
李雲拍了拍胸口,“山民哥放心,我們保證竭儘全力”。
秦風一雙眼睛直勾勾的盯著陸山民,迫切的等著接活兒,但陸山民的目光從他身上一掃而過,落在了周同和易祥鳳身上。
“周同,你和易哥帶人立馬動身去天京”。
周同點了點頭,“我明白”。
易祥鳳說道:“要不我先留下來,等這邊事完了跟你一起走”。
陸山民搖了搖頭,“放心吧,這邊出不了大事,我在這邊也不會呆太久”。
說完,陸山民擺了擺手,“散會”。
“等等”。秦風一步跨到陸山民身前,“山民哥,我呢,我呢”?
陸山民說道:“你和李國章帶原班人馬回東海”。
“什麼”?秦風眼睛瞪得老大,“我不回去”!
陸山民歎了口氣,“看來我隻有把奪回晨龍集團這件事交給彆、、”。
秦風一聽,不等陸山民把話說完,一把捂住了陸山民的嘴,激動得滿臉通紅,“我馬上走”。
陸山民拍開秦風的手,看向張忠輝,“你也回去,具體的細節,你跟阮玉對接”。
張忠輝重重的點了點頭,他等這一天等了很久了,不僅是他,所有民生西路的老人都盼望著這一天的到來。
陸山民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辦事,我放心”。
說著,陸山民又看向蝴蝶刀:“刀哥,你也回去,看著點東來,天叔年紀大了,你要多擔待點”。
蝴蝶刀看了眼海東青,對陸山民點了點頭,“好的,山民哥”。
陸山民微微一笑,大手一揮,“都忙去吧”。
所有人走後,道一問道:“我乾嘛”?
陸山民朝歐陽勝男努了努嘴,“給你個美差,任由你處置”。
歐陽勝男臉色微變,警惕的看著道一,滿眼的厭惡之色。
道一盯著歐陽勝男的大凶,“有點吃不消啊”。
陸山民嘿嘿一笑,轉頭問風浪道:“風叔,紅姨什麼時候到”?
風浪說道:“下午四點的飛機,我正準備去機場接她”。
陸山民走到海東青身邊,討好的說道:“青青,跟我一起去接紅姨,好不好”?
海東青眉頭微微皺了皺,沒有立即回答。
陸山民有些緊張的望著她,正準備再說兩句好話,海東青回答道:“好”。
陸山民長長的鬆了口氣,笑嗬嗬的說道:“時間還早,要不我們上去繼續未儘之事,如何”。
海東青臉頰微紅,“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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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接機口,三人各有各的緊張,風浪是望眼欲穿,陸山民是翹首以盼。
最緊張的是海東青,天不怕地不怕的青姐,此時緊張得雙手緊握在一起,手心都握出了汗。她當然知道陸山民讓她一起接機意味著什麼,段一紅算是陸山民現在唯一的親人長輩,見她就意味著以不一樣的身份見長輩。
以前在江州的時候,她不是沒見過段一紅,但這一次,意義完全不一樣。
當段一紅出現在視線中的時候,陸山民高高的舉起牌子,不停的揮手。
“紅姨”!!
段一紅快步跑出,扔掉手中的行李箱,一把抱住陸山民,嚎啕大哭。
陸山民也緊緊的抱住她,眼眶微紅。
段一紅雙手顫抖,摸著陸山民的頭發,“山民,我可憐的孩子”。
陸山民這才反應過來,海東青這段時間在長春,他的頭發已經有十幾天沒染過了。
“沒事,醫生說了,隻是暫時的氣虛,等幾個月就恢複了”。
段一紅放開陸山民,瞪了一眼風浪,責怪道:“不是讓你照顧好山民嗎,怎麼弄成這幅模樣”。
風浪隻是笑了笑,眼睛裡滿是段一紅。
段一紅這才注意到海東青也再,趕緊上前伸出手,“海總,多年不見,更加英姿勃發了”。
海東青的手下意識在風衣上擦了擦汗水,勉強擠出一抹笑容。
“段總風采更甚”。
段一紅愣了一下,在她的印象中,海東青可不是這種風格。
陸山民哈哈一笑,“哎呀,都是一家人,以後都彆段總、海總了,太分生了。紅姨,為了給您接風,東青親自訂了長春最好的酒店,我們先過去,邊吃邊聊”。
段一紅茫然的看了風浪一眼,後者笑而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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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頓飯相談甚歡,當然,主要是段一紅和陸山民在說話,風浪負責賠笑,海東青負責倒酒。
剛開始,段一紅還有些不敢接受海東青的倒酒,畢竟人的名樹的影,海東青的威名太大了,當年在江州的時候,可謂是威震整個江州,哪怕是過了這麼多年,依然有她的傳說。
但是,陸山民堅持要讓海東青倒酒,段一紅也漸漸看明白了裡麵的關節,才欣然接受。
哪個父母不希望自己的兒子牛逼,她是越看陸山民越高興、越幸福、越自豪。
吃完飯,海東青很自覺地去結賬,給陸山民和段一紅單獨相處的時間。
段一紅興奮的抓住陸山民的手,問道:“拿下了”?
陸山民笑了笑,“輕而易舉”。
段一紅豎起大拇指,“不愧是我的兒子”。
“不過”,段一紅又擔憂起來,“曾雅倩那邊怎麼辦”?
陸山民一拍腦袋,感覺一陣頭疼。“紅姨,你會不會覺得我是個渣男”?
“瞎說”,段一紅一本正經的說道:“一個成功的男人背後,怎麼可能隻有一個女人。像你這麼優秀,再多找幾個都沒問題”。
風浪不合時宜的開口道:“我記得你說過,最痛恨的就是朝秦暮楚的男人,還說我要是有其他女人,就把我的腿打斷”。
段一紅瞪了風浪一樣,“你是你,你能跟我兒子比嗎”。
說著,段一紅很認真的說道:“要不你可以考慮考慮,兩個都收了”。
陸山民苦笑道:“紅姨,你兒子沒那麼搶手,說句不好聽的,雅倩早就把我拋棄了,這兩年,連電話都不接我的”。
“哎,她估計早已對我恨之入骨了吧”。
段一紅說道:“我看未必,你不了解女人。要不等這邊事完了,我去趟東海,找她聊聊”。
陸山民頭痛啊,唉聲歎氣道,“紅姨,我的事兒您就彆操心了”。
段一紅說道:“怎麼能不關我的事,我跟你風叔又沒有孩子,你和九斤就是我們的親兒子,婚姻大事,比任何事都重要”。
風浪看著陸山民,他這這段時間是親眼看到了陸山民和海東青的相處,他是男人,知道男人看自己心愛的女人是什麼眼神,陸山民看海東青的眼神就跟他看段一紅一模一樣。
“我覺得還是讓山民自己處理吧”。
段一紅看著陸山民糾結的模樣,也糾結了起來,:“山民,你是擔心海東青這一關不好過”?“這確實是個大麻煩,以海東青的脾氣,恐怕很難接受得了”。
陸山民點了點頭,“不僅是她,雅倩也不可能接受”。
段一紅說道:“那你就要仔仔細細地問問你的內心,你到底愛誰”。
陸山民回頭看了眼包房門口,“紅姨,先不說這個了,江州商會和山西商會的人什麼時候到”?
段一紅說道:“明天下午,大概有二十多個人會過來”。
“紅姨,具體的事宜,就幸苦您帶隊與陸霜對接,她會從全局的角度去分配”。
段一紅心疼的看著陸山民,“最近累壞了吧,剩下的就交給我們吧,你要好好修養,早點好起來”。
陸山民點了點頭,“對了,我之前請您摸夏知秋的底,有沒有什麼消息”。
段一紅皺了皺眉,說道:“她在江州這麼多年,能摸到的你都知道,基本沒什麼問題。但是,她能從一個普通女孩兒一步步成長到現在這個地步,確實有些匪夷所思,所以你一定要防著她”。
陸山民點了點頭,“紅姨,你坐飛機也累了,早點回酒店房間休息吧”。
段一紅意猶未儘,但見陸山民臉上已經有了倦意,說道:“那我明天去找你”。
陸山民看了眼風浪,“不用了,您和風叔分開這麼久,這兩天多陪陪風叔吧,要不然,風叔該怪我不懂事了”。
段一紅癟了癟嘴,“我們都是老夫老妻了,倒是你,身上有傷,悠著點,身體要緊”。
“咳咳,”陸山民乾咳了兩聲,起身對風浪說道:“風叔,紅姨就交給您了”。
風浪咧嘴一笑,“寸步不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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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酒店,一陣涼風拂過,陸山民摟著海東青的腰肢。
“青青,我們回家繼續,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