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個劍道之才!
可惜了,遇人不淑,遇到了端木老鬼!
白發男子看著迅速失去生機的黑衣老者,眼裡閃過了一抹惋惜之色。
正如他之前和黑衣男子所說,黑衣男子並不是第一次遇到像他這樣的,被端木老鬼培養出來的用劍的殺手,在黑衣男子之前,他還遇到過最少四個這樣的殺手。
但是這個殺手的實力,對劍道的理解和天賦,絕對是他迄今為止遇到的最高的一個。
憑借著端木老鬼教的帶有嚴重缺失的天人劍術,竟然能夠練到人劍合一的境界,悟出人劍合一這一招,已經足以證明這個人的劍道天賦。
而此時此刻,黑衣老者的臉上的安詳而滿足的神情,也足以證明黑衣老者對於劍道的癡。
有足夠的劍道天賦,而且對劍道有足夠的狂熱,能夠真正的癡於劍道。
這是修煉劍道,攀登劍道最高境界的兩大要素,亦是他們古劍派傳承的兩大最重要的原則和條件!
如果眼前這個人,不是端木老鬼培養出來的,不是殺孽纏身的鬼門天級弟子,他是真的可能會產生惜才之心,可能會將之收入到古劍派。
隻是世間終究是沒有如果的。
眼前這個人終究是端木老鬼培養出來的,是雙手沾滿了血腥的鬼門天級殺手。
所以,從一開始的時候,他的結局就已經注定。
在一開始的時候,他甚至壓根就沒有打算和這個家夥多言的,他是準備直接將之擊殺的。
若不是這個家夥在感受到危險,感受到他的劍意的時刻,施展出了人劍合一,當時他的那一劍,就已經直接將這個家夥擊殺了。
正如黑衣老者所想,他可不是那種迂腐之人,他是一個練劍者,劍者,利器也!
在殺伐一道上,他是絕對不會心慈手軟,絕對不會有半點猶豫的。
殺人一事,他從來都是乾脆利落,從來不會多半點廢話的。
在決定要出手的時候,他根本就不打算跟黑衣老者多說半點廢話,在他的眼裡,在殺人之前還多說那些亂七八糟的廢話的,都是蠢貨。
另外,能夠悄無聲息的偷襲,他絕對不會正麵戰鬥。
比武砌磋,可以講究禮儀,可以講風度,但是既然決定要置對方於死地,既然決定了要殺人,那就是生死之戰,生死之戰,有什麼禮儀風度可言?
既然決定了殺人,當然是怎麼省心,怎麼省力,怎麼有效最重要!
為什麼要正麵戰鬥,給自己增加麻煩?還增加一定的風險?
隻是在見到這家夥施展人劍合一之後,他知道眼前這個黑衣老者練的是天人劍,是端木老鬼培養出來的殺手之後,他臨時改變了主意,決定嘗試從這個家夥身上套出一些信息出來,於是硬生生強行將淩厲的劍氣收了起來。
也正是因為他收起了劍氣,這個家夥才能夠在中了他的一劍之後,還沒有徹底死去,不然的話,被他一劍穿胸而過,就算沒有刺中心臟,生機也早就被他斷絕掉了。
這個家夥根本就沒有剛才那一陣的說話的機會和最後見識到真正的人劍合一這一招的機會。
“死於真正的人劍合一之下,你也應該無憾了!”
白發男子緩緩地抽出自己的那一柄短劍。
這是一柄沒有劍尖的短劍,不僅劍尖上沒有尖,就連兩邊,也沒有鋒利的刃,整個就像是一個扁扁的長方體,短劍的長度也不長,恰恰隻有一般人的前胸和後背的距離,完全符合短劍這兩個字的稱呼,要是遇到個稍胖一點的人,這短劍的長度都不夠長度刺穿身體,更不要說遇到那種大胖子了。
短劍的劍身銀白,並無特殊之處。
從賣相上來看,這短劍,真的毫無可取之處。
但是短劍不知道是什麼材質鍛造而成,在從黑衣男子身上抽出來的時候,短劍的劍身之上,竟然一點兒血跡都沒有。
雖然短劍上沒有半點血跡,但是白發男子還是輕輕地在黑衣老者的身上輕輕的擦拭了一下才將它收了起來。
“端木老鬼,不管你躲在什麼地方,總有一天,我一定會把你的腦袋砍下來的!”
收起短劍,白發男子的目光最後掃了一眼黑衣老者,又抬眼望了一下遠處漆黑而深邃的蒼穹,眼眸之中露出了一抹無比堅定的神色地輕聲細語了一句,直接便轉身向著紫禁城的方向而去。
和來的時候一樣,白發男子的身形,就仿佛是閒庭漫步一般,但是每一步走出,都是極十幾米的距離,短短一會兒功夫,他的身形便已經重新出現在了禁衛森嚴的紫禁城麵前。
而麵對著禁衛森嚴的紫禁城,麵對著那些明裡暗裡的無數的禁衛,白發男子絲毫沒有減緩腳步,更沒有停下來掏出證件什麼的讓那些禁衛檢查,直接便當著那些禁衛的麵向著紫禁城的核心走去,一步便直接邁過了紫禁城高達七八米的城牆。
在白發男子越牆而過的時候,那些守衛在明裡暗裡的禁衛們,似乎全都沒有發現白發男子一般,沒有任何的動作,僅一瞬間,白發男子便重新回到了他之前所在的屋子,重新拿起了那支筆,開始在白紙上寫劃了起來。
整個畫麵,看起來就和之前一模一樣,仿佛白發男子從來沒有離開過紫禁城,一直在這裡練字一般。
但是真正細心觀察,懂書法,懂劍道的人,卻會發現一個特彆大的不同,那就是白發男子所書寫的字,或者更準確地說,是文字背後所體現出來的白發男子的心境!
雖然白發男子所書寫的所有的那些文字,全部都是蘊含了無上的劍意,每一筆一劃,都仿佛蘊含著無上的複雜而玄奧的劍道至理的。
但是白發男子在離開之前所書寫在白色宣紙上的那些字,隻是單純的蘊含劍意,他的心境是非常平和的,在回來之後,他的心中卻仿佛是充斥著無儘的殺意一般,書寫的文字的每一筆一畫都透著一股淩厲的殺意,讓人看著膽戰心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