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洪青和拉裡奇接觸的一會兒功夫,張洪青並沒有對蘇劫看上一眼,也沒有說上一句話,可蘇劫知道,此人的注意力時時刻刻都在自己身上,沒有絲毫放鬆。
整個場地之中,隻有兩個真正的高手,就是張洪青和自己。
哪怕是張洪青去招待彆人,蘇劫也感覺此人在自己身上放了很大部分的心思。
他多次聽說張洪青是絕頂強者,在暗世界尤其聲名顯赫,現在看來,果然是聞名不如見麵,見麵勝過聞名。
此人氣息混芒,來勢如烏雲蓋頂,遮天蔽日,其中蘊含電閃雷鳴,一動就是狂風暴雨,永不停歇,有天公震怒之勢。
從來沒有一個人可以給蘇劫這種感覺。
蘇劫遇到過的高手有歐得利,有劉光烈,有風恒益。
歐得利給他的感覺是普通,和藹,神秘,純粹,似乎這個人的誕生,就是為了追求真理和知識,除此之外,沒有任何的雜質。而劉光烈是古老的傳統釋道儒三家綜合在一起。風恒益那是毫無感情的野獸流派,非人類。
至於張洪青,那就是絕對的江湖霸主,給蘇劫一種“水陸兩道總瓢把子”的感覺。
張曼曼似乎感覺到了什麼,臉色鐵青。
因為她看見自己老爸張洪青讓張開太去見拉裡奇,而且謹慎介紹,這絕對不是什麼好事,在張洪青的心目中,已經內定了張開太。
既然是這樣的話,那基本上她已經沒有了任何勝算。
可她很不甘心,謀劃了這麼多,就被直接排除在外。
蘇劫知道,這件事的關鍵點就在張洪青的態度上,如果張洪青鐵了心不把位置交給張曼曼,那做什麼都難以挽回局麵。
他也在積極開動腦筋,思考如何讓張曼曼上位。
但現在他的責任是保護拉裡奇,兩人也不好進行交談。
陸陸續續的客人也進入了祠堂,蘇劫還看到不少大人物,不難看出張家在這裡經營了百多年,底蘊豐厚,人脈極廣,已然成了大地頭蛇,不!應該是說是地頭龍。
轟隆!
一聲炮響。
接下來的是舞獅。
都是張家外圍弟子來完成,在舞獅的過程中,鑼鼓喧天,獅子相互爭鬥,搶奪彩球,十分精彩。
“嗯?”蘇劫注意到,在這外圍弟子之中,有一個拿獅頭的弟子十分出色,動作敏捷,移動之間稍微一擠,就把其它的獅子弄得人仰馬翻,這是樁功到了極大的火候。
突然,這個弟子直接上了木凳,一個漂亮的空翻,連續上爬,到了旗杆之上,把彩球給搶奪下來,引起滿堂喝彩。
就連拉裡奇也都連連點頭,感覺很有意思。
“張獵,不錯不錯,你奪得了彩頭,功夫練得很不錯。”張洪源上去嘉獎。
這張獵雖然是外圍弟子,不是嫡係,但功夫還是不錯,蘇劫看見這張獵的神態,就知道此子內心深處有很大的野望,很不甘心在張家做個外圍。
可惜的是,他很難出頭。
彆說他,就算是張曼曼為大龍頭的女兒,也都很難獲得自己想要的位置。
蘇劫環繞了一眼,發現張家這樣的年輕人不在少數,更彆說那些不姓張的更外一層了。
比如,如果張曼曼和彆人結婚之後,生下來的兒子不姓張,但和張家也有聯係,這樣的人是沒有資格來參加家族年會的。
相對於來說,許家的規矩居然比張家還要好一些,蘇劫老媽許影還有資格參與家族事情管理,甚至許喬木還有意讓許影去管理大權。
這在張家來說是無法想象的。
張家給蘇劫的感覺,倒好像是皇族。一代代爭奪大龍頭的位置,爭奪上了,就是嫡係。爭奪不上,慢慢就變成了旁支。
蘇劫這次親眼看到了張家的規矩和場景,他就覺得,張家幾乎把封建時代大家族甚至皇族的規矩都保留了下來。
相反許家已經產生了斷層,許喬木也建立了家族祠堂,可文化底蘊就遠遠不如了。
舞獅過後,就是家族講話,由張洪源來負責。
隨後,張洪源在講話上麵宣布了張家和蜜獾訓練營聯手成立蜜獾安保公司的事情,家族之中,選出來一個年輕人,進入董事會。
“源叔!”
就在這時,突然不和諧的聲音響了起來:“我聽說這次家族選這個年輕人是從嫡係裡麵選取,我們都很失望,也應該給我們這些旁支一些機會。”
頓時,整個家族大會上一片鴉雀無聲。
誰也沒有料到,家族之中的人居然敢提出來異議!
“張獵,是你。”張洪源臉色微變,看著提出來聲音的人,居然是剛才那個舞獅最出色的旁支弟子張獵。
“張獵,你這是乾什麼?這裡哪裡有你說話的份,立刻給我出去。”這個時候,元老席位上,張士意訓斥起來。
“我們是想獲得上升的機會而已。”張獵沒有理會張士意,而是直接對張洪青喊話:“大龍頭,這是我們旁支弟子的意願。現在已經是人才時代,我們張家也應該按照集團化的管理來做事情,誰有貢獻,誰就可以上位,家族可以成立KPI考核製度。要不然,人才永遠無法出頭。”
“沒錯。”就在這時,又有個年輕的旁支弟子站起來支持:“大龍頭,我們是希望公平競爭,也並不想分什麼旁支和嫡係。”
蘇劫目光一閃,發現這個人自己還認識,叫做張閒,當初在戰亂之地的時候,是個小頭目,還和自己比試過功夫,雖然敗在自己手裡,但實際上不弱,而且經曆過戰火,非常有能力。
“我們要公平!”
一共三四十個比較出色的旁支弟子也都叫了起來。
這些旁支弟子其實個個都出色優秀,當然他們是從諸多旁支弟子選出來的,如果不出色,也沒有資格參加這次家族大會。
這也是張家家族給旁支弟子的一個福利。
但是現在,這些旁支弟子居然聯合起來發出反對的聲音。
如此一鬨,張洪源臉色頓時變得不好看了,他咳嗽一聲:“這件事情,我們家族會議會進行商量,現在請你們先到另外一件屋子休息,等大會開完再說。”
說話之間,他揮了揮手。
立刻,就有一群身穿黑西裝的人進來,想要把這三十四個旁支弟子給請出去。
“等等。”就在這時,張曼曼居然站起來說話了:“源叔,現在不正是在召開家族大會麼?正好就把規矩定下來,我覺得咱們也不管什麼旁支嫡係,隻要有能力,就可以獲得位置,不然一個屍位素餐的人管理張家職位,那反而對家族發展不利。”
“拉裡奇先生,張家在發生內訌,我們是不是先離開?”就在這時,澤井武二對拉裡奇建議。
“這是內訌麼?”拉裡奇搖搖頭:“這是正常的業務公司管理爭吵,我在公司的時候,技術部門的主管開會和我吵得天昏地暗,最後我還是同意了他對產品的理解。我覺得一個公司要發展,這樣的爭吵是免不了的。”
“張曼曼看來是孤注一擲了。”蘇劫看著張家大會上的這一幕,立刻就知道,那些旁支弟子就是已經被張曼曼拉攏了,組成一個利益團體,在這次家族大會的眾目睽睽之下,一舉發難。
張曼曼事先都沒有告訴蘇劫。
不過蘇劫猜也算是猜測到了,如果張曼曼一點手段都沒有,那根本沒有資格去做蜜獾安保的高管,這才是張曼曼。
“曼曼,你想乾什麼?這些人是你組織的麼?”張開太一拍前麵的桌子站立起來,“你好大的膽子。”他也看出來了這次主使人是誰。
茅家的人靜靜看著這場變化,麵帶微笑。
“張洪青的這個女兒倒是個角色,居然敢當眾發難,不說實力如何,這種膽量就已經把那群嫡係都甩了。”茅文雄微微讚歎。
“以卵擊石而已。”茅心道:“張家如果被這個小丫頭片子聯合幾十個旁支就可以逼宮成功,那也就不是張家了,我看這次張曼曼似乎要脫離家族,自立門戶了,也不知道她的靠山是誰?”
“阿心,此女我用茅山相術看了下,她有不可忽視的潛力,身有鳳骨,極為旺夫,如果誰娶了她,事業上是巨大助力不說,甚至在修行上都能夠得到很大的好處。”茅文雄道:“所以,無論如何,你一定要把她弄到手,知道了麼?”
“有這麼邪乎麼?”茅心問:“爸,我的成就都是自己獲得的,靠女人也不是我的本意。”
“你還年輕,沒有到知天命的年紀,很多事情都看不懂,我像你這樣大的年紀,也是認為我命由我不由天。”茅文雄笑道。
茅心點頭:“爸,我知道了。我們茅家的功夫是全部都練會了,但相術倒真不是很精深,不過也看出來這張曼曼有些旺夫,比如那個蘇劫,如果不是張曼曼,哪裡有可能接近拉裡奇這樣的大人物?今天這件事情說明張家也不是鐵板一塊,有很多可以值得我們利用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