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9章 能見證水產養殖巨頭的誕生嗎(2/2)(1 / 1)

“嘉穀要在海水養殖上進行擴軍了?”在嘉穀漁場內,中科院海洋所的周院士聽齊政一說,詫異地問道。

“對,畢竟,這麼好的項目,沒有人舍得放棄吧。”齊政給予了肯定的答複。

“是啊,嘉穀這個漁場,簡直就是一個黃金般的漁場!”周院士感歎不已。

齊政笑道:“事實上,這個漁場已經出產‘黃金’了……”

按照目前的情況來看,嘉穀漁場每年能出產大黃魚4500噸,牙鮃2100噸,黑鮶800噸……從第一次漁獲的售價來看,單單是一個嘉穀漁場,每年就能產生超過100億元的營收,說它是一個金礦,一點都不為過。

周院士自然不知道漁場產生的具體效益,但可以肯定的是,嘉穀漁場是一個不擇不扣的“富礦”——都不用投喂餌料,就能源源不斷有產出,這不是“富礦”,什麼才算“富礦”?

而他之所以了解得這麼清楚,是因為,邳山島以及附屬25平方公裡海域的開發項目,既是江南省無居民海島開發利用的一個試點,又是中科院海洋所的一個海上試驗場。

每隔幾周,海洋所就會派技術人員到此處監測“海洋牧場”生態環境,既為嘉穀提供技術上的支持,也在此開展海洋基礎科學方麵的研究。

譬如此時,周院士率隊攜帶自容式溫鹽探頭和溶氧探頭等設備,由潛水員布放到嘉穀漁場海底,可以自動采集溫度、鹽度和溶解氧等數據。

“一個月後我們來回收探頭,獲取的數據可以更加科學化、精確化地了解海區的變化,比如海水何時升溫、持續多少天、晝夜變化是怎樣的……從而逐步構建海洋牧場生態模型,保障海洋牧場的環境生態安全。”周院士介紹道。

建設海洋牧場是一項複雜和係統的工程,單單是作為漁場基礎的海藻養殖,要考慮水流、風浪因素,還要檢查透明度和營養鹽情況……

“不得不說,嘉穀漁場的海藻密度估計是全世界海域中最合理的了,不至於多到要發生赤潮之類的情形,但又提供了充沛的氧氣和食物,為我們構建海洋牧場生態模型提供了一個最佳參考樣本……”說著說著,周院士情緒高昂起來。

齊政回以一個謙虛的微笑——靈陣在手,最佳漁場,你值得擁有。

“不過……”

所謂談話最怕轉折,齊政的笑容微微一頓。

“嘉穀是打算將這個漁場的養殖模式複製到其他海域嗎?”周院士問道。

齊政認真想了想,反問道:“難道,不可以嗎?”

“呃……”周院士欲言又止。

其實,過去兩年,他越是對嘉穀漁場的研究越深,就越覺得這個漁場簡直是一個奇跡。

周院士去過很多海洋,也考察過不少漁場,他發現各地相繼消亡的傳統漁場,不光是因為遭遇濫捕,更嚴重的是“海底荒漠化”。

“海底荒漠”是海洋生態中最可怕的環境,光禿禿的海底無法為海洋生物提供食物,無法為海洋生物的生存提供躲藏地方,無法為海洋生物的繁殖提供足夠的棲息場所,那海洋生物怎麼會在這裡生長呢?

不像嘉穀漁場,海底幾乎可以稱為“草原”或“森林”了。

但這是因為嘉穀漁場所處的環境優越——邳山島和上下琅璫島構成了一個小小的港灣,而內海和外海的海水交彙,又帶來了流動性。

如果對世界上的優質漁場有了解,就會知道,那些著名漁場,要麼在寒暖流交彙或有冷海水上湧的地方,要麼在有入海河流的地方,帶來了豐富的營養鹽類,這樣浮遊生物才會旺盛繁衍,魚類餌料才會充足。

另一方麵,嘉穀也做出最正確的選擇,沒有大力建設養殖網箱,而是傾力構建海底珊瑚礁和海藻林——這很關鍵,海藻光合作用產生大量氧氣、腐爛分解又養育了大量浮遊生物,最終構成了嘉穀漁場的基礎。

這也是周院士最佩服嘉穀的地方,他們真的是以可持續發展的理念發展事業的。

但正是因為如此,他才覺得為難——嘉穀漁場能複製嗎?

他不知道眼前這家夥滿身是掛,而是將嘉穀漁場的異狀歸功於“得天獨厚”。

那麼問題來了,嘉穀還能到哪找一個同樣得天獨厚的海域“複製”嘉穀漁場?

另外,還有一個原因,就是風險了。

周院士不想說,但他覺得,嘉穀漁場是太順了,以至於讓嘉穀集團可能有種錯覺——搞海水養殖是很容易的。

但事實並不是這樣的。

縱觀在全球水產界舉足輕重的水產強國,能做大的水產企業,幾乎都跟水產飼料有關。

譬如在美國,最重要的水產企業之一,居然是嘉吉,因為嘉吉是當之無愧的水產飼料巨頭;又譬如在島國,在北海道等地經營著大型水產飼料工廠的丸紅商社,同樣是世界級水產巨頭……

回到國內,情況同樣差不多。國內上市水產企業主要有三類:捕撈為主的企業、養殖和加工為主的企業、飼料為主業的企業。但主營業務收入突破百億的,隻有兩家以飼料為主業的企業;以養殖為主的水產企業,營收最高的也不到三十億。

——以養殖為主的水產企業中,為首的還有為A股貢獻了“扇貝跑路……扇貝又餓死了”的笑話的某島公司這樣的貨色。

簡而言之,就是在水產養殖界,一個能打的都沒有!

這是因為,在水產養殖的過程中,飼料成本占到整個養殖成本的70%,飼料企業是與水產養殖戶聯係最為緊密的企業,所以水產飼料企業能夠安安穩穩地做大,風險不高。

但水產養殖業麵臨的風險太高了。

你計劃得再好、考慮得再周全,要是老天爺不給臉,還是會吃大虧。一場高溫,可能魚苗就都翻白肚了;一場暴雨,可能魚兒就從魚塘逃之夭夭了;甚至人類社會發生一場疫情,都能給幾乎整個海鮮產業慘重打擊……

淡水養殖還好說,好歹“死可見屍”吧;海水養殖風險更大!像嘉穀漁場這樣放養式圈海養殖,對環境是很友好,但鯊魚來了,台風來了,投放的魚種可能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周院士很好心地給齊政分析了一通,齊政很……哭笑不得。

他總不能給周院士說,其實吧,我真的能隨時複製“得天獨厚”的漁場;而且,除了大環境的影響,大多數天災於我而言,都是“免疫”的。

齊政最後隻能擺擺手道:“沒關係的,如今的嘉穀也算家大業大了,在海洋牧場上的探索,哪怕最後失敗,也算是為科研做貢獻了。”

“……”這種土豪(敗家子)思維,讓周院士無言以對。

但想想,居然覺得齊政說得還挺有道理!

與嘉穀體係龐大的蒸蒸日上的現有業務相比,新開的海水養殖業務可能連一個小指頭上的指甲都不到,因而齊政可以有足夠的自信說——失敗?不足掛齒!

而且,有句話咋說來著?成功的人總是自負的。

往好的一麵想,沒準嘉穀能延續一貫的成功,讓他見證一個真正的水產養殖巨頭的誕生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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