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兩百二十六章司馬範與玉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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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崇山鎮界,徐君明也有一株建木神樹,作為支撐世界的靈根,其大小還要在青林宗這株之上。
不過能支撐一座鴻蒙真界的存在,都是偉岸無比的浩瀚神木。
葛有禮作為青林宗嫡傳弟子,在建木神樹中生活多年,自然輕車熟路。催動遁光,很快便來到樹冠邊緣。
雙手掐訣,丹田內飛出一枚翠綠色的令牌,後者射出一道靈光,原本虛無的半空中突兀的現出一層光罩。
令牌靈光與其一碰,很快打開了一個缺口。
葛有禮連忙飛入其中。
來到樹冠的範圍,出乎預料,沒有半點黑暗的感覺,反而天空中閃爍著濃鬱的翠色靈光,柔和的光芒仿佛靜謐而明亮的月光,照亮了周圍的一切。
而且這裡的青木靈氣之濃烈也遠遠超過了外麵。
可以看到遠處叢林處處,仿佛一個真實的世界。
奇異的是,無數修士在叢林中進出。他們沒有常見的亭台樓閣,反而居住在樹洞中。
那些動輒數百丈,數萬丈直徑的龐然巨木,其樹洞之大,堪比高夏廣堂,更兼生機旺盛,自然生趣,彆具一格。
這也是整個青林大陸的特色,在整個莽荒大陸都有幾分名氣。
葛有禮見慣了青林宗的景色,反而不覺得有什麼。
跨越億萬裡虛空,徑直來到建木主杆所在。
此刻的主杆,仿佛一堵看不到儘頭的巨牆,渾厚、浩瀚,透著一股驚人的生機。
葛有禮催動丹田令牌,青翠翠的靈光籠罩周身,而後向前邁步。身體仿佛一團流水,很快便沒入主杆。
不過須臾,便來到一條寬敞無比的大河中,洶湧的河水,以驚人的速度衝天而起,帶動葛有禮迅速向上。
整個建木神樹,都被青林宗布下重重禁法,從上到下共有三萬九千六百九十二重。
每一重的麵積都不比混元世界小,數千萬億青林宗的門人和其家人生活在這株巨大無比的樹上。
而唯一跨越每一重樹冠的方式便是建木主杆。
青林宗用樹脈為根本,結合陣法,練成了三千九百六十萬條水滑梯,不需要法力,隻需借助樹脈流動,便能方便的上下來去。
不過,越向上禁製越強,修士的地位越高。
葛有禮身為混元玄仙,他的權限僅次於高高在上的宗主和太上長老。很快便來到了最頂端。
出了樹脈,麵前出現了一片廣闊的天地。
上方陽光普照,浩瀚的太陽真火其勢熊熊。
下方翠色的雲氣鋪在地麵上仿佛一層翠色的地板。
渾厚的青木靈氣比之最下一層濃鬱了何止萬倍。
在無儘的雲光中,前方隱現數座雄奇俊秀的山巒,其間鳥語花香,瓊林秀木,一派綺麗。
葛有禮來過這裡幾次,很快便穿過數萬裡,落在一片廣闊的雲台上。
抱拳施禮,語氣恭敬。
“弟子葛有禮,求見玄天大師兄。”
聲音嫋嫋不絕,片刻後,前方雲氣突然波動起來,很快便幻化成了一個人形。
此人身穿綠色大氅,一頭雪白色的長發披在肩後,麵容俊美,雙耳修長,身材高挑,狹長的雙目中閃爍淡淡熒光。
深邃的瞳孔中,仿若淵潭,令人不敢窺探。
雄厚而強悍的氣息,雖然已經收斂的很好,但偶爾泄露一絲,都讓葛有禮心生敬畏。
連忙躬身施禮。
“葛有禮參見玄天大師兄。”
玄天真君孫遜,乃是青林宗宗主‘青元真君’司馬範嫡傳大弟子,混元金仙圓滿的修為,隻差一步便能成就鴻蒙的存在。
如今,代替閉關的司馬範,執掌青林宗管理大權。隻等其突破鴻蒙,便接過掌門之位。
至於少主司馬南,雖然也是掌門之位的有力競爭者,但其修為比玄天真君孫遜差了很多,雖有機會突破鴻蒙,但根基不如孫遜牢固。
更重要的是,孫遜也是司馬範的女婿。
青林宗這種姻親傳承,從老宗主‘青虹真君’趙元秋開始,就仿佛成了慣例。
不過這樣也好,既籠絡了精英人才,又避免了門派內部的紛爭。
內部的穩定,也是青林宗上萬元會來,得意迅速發展的重要原因。
“你不在崇山坊值守,回來乾什麼?”
“回大師兄,少主失蹤,弟子特意回來向宗主稟報。”
孫遜目光閃動,語氣不知喜怒。
“司馬師弟失蹤了?”
“是。”
葛有禮不敢怠慢,連忙把前因後果說了一遍。
“把師弟留下的玉簡給我。”
雖然司馬南強調的是交給門主司馬範,但他可沒膽子得罪未來將繼承宗主大位的孫遜。
接過來看了兩眼後,神色不變,反手還給葛有禮。
“跟我來吧。”
恭敬的應了聲後,在孫遜的帶領下,下了雲台,直朝遠處山巒中飛去。
俊秀的山川越發進了,可惜心中忐忑的葛有禮完全沒什麼心思欣賞。
兩人來到最中間的山巒,而後在山頂一座高達百丈,仿佛楓樹般的大樹麵前停了下來。
感受到楓樹上強盛的青木靈機,葛有禮心中明白,不自覺的彎下了腰身。
到了這裡,孫遜神色也變得恭敬起來。
“弟子孫遜求見恩師。”
聲音凝成一線,直朝楓樹飛去。
過了半響,原本靜立不動的楓樹突然有了動靜。
樹乾中心,突然向外膨脹,很快一個寬七尺,高一丈的洞口浮現出來。
內中翠色幽深,看不清虛實。
“進來吧。”
渾厚威嚴的聲音在兩人耳邊響起。
“葛師弟,來吧。”
葛有禮點了點頭,深吸一口氣後,跟著孫遜走了進去。
雖然他不是第一次來這裡,但掌門的閉關之地,他還是第一次來。
進入樹洞後,眼前光芒一閃,很快便出現在一片足有百畝大小的空間中。
此處上下左右,都充斥著淡青色的靈光。
青木靈氣比外界又深厚了百倍。
深厚且強悍的青木道韻,讓葛有禮都有了坐下來參悟一番的心思。
當然,也隻是想想而已。
在無儘青色靈光的包圍下,一個身穿淡青色長袍,赤裸雙足,長發隨意的披在見後,雙眉翠綠,目光幽深,神色中透著威嚴的中年男子,出現在兩人麵前。
看到他,心虛的葛有禮‘噗通’跪倒。
“弟子葛有禮愧對宗主,沒有看好少主,請宗主責罰。”
司馬範眉頭一皺,轉頭看向孫遜。
“你師弟的魂燈如何了?”
“弟子並未受到祖師堂的傳訊,顯然師弟的魂燈還安然無恙。”
魂燈無恙便意味著人還活著。
轉頭看向葛有禮,“把一切因果都告訴我。”
不敢怠慢,連忙把自己跟司馬南見麵後的一切說了一遍,而後把玉碟拿了出來。
“少主臨去時特意交代,若是他回不來,就把這塊玉簡交給宗主。”
司馬範一招手,玉簡落到手中。
神識侵入其中,很快發現了兒子留在其中的獨門封印,而且還加入了自己的一縷元神。
“南兒到是謹慎,有了這縷元神,就算他身死,也能憑此複活。”
收了這縷元神,解開禁製後,玉簡中的內容也映入識海。
其中內容不多,但寥寥幾行靈紋,卻讓司馬範心中大動,一時間情緒失守,臉色頓變。
“這玉簡除了你,還有誰看過?”
葛有禮下意識的看向孫遜。後者躬身行禮,“弟子看過,不過看到其中有師弟元神所在,便沒有貿然解開封印。”
司馬範點了點頭,司馬南留下的封印以自己的元神為根基,除非精通空間道法,能繞過封印,否則不解開,誰也看不到其中內容。
“除了你大師兄,還有人看過嗎?”
“弟子在崇山坊等了一月沒等到少主,便帶著玉碟披星戴月趕回宗門,中間再沒有人看過。”葛有禮賭咒發誓。
他不傻,從宗主神色變化便看出他對這玉碟的重視,葛有禮當然要把自己的責任摘出來。否則被宗主遷怒,弄不好他的小命可就沒了。
看不出喜怒的深邃眼神,從他身上掃過。
葛有禮覺得好似兩把鋒利的匕首從自己身上掃過,心中恐懼,背後直冒冷汗。
“你回去吧,注意隱藏行跡,彆讓崇山的人看出異樣。”
葛有禮如蒙大赦,“弟子遵命,絕不負宗主期待。”
“去吧。”
連忙起身,恭敬的向後退去。
“遜兒,你也下去吧。”
“弟子遵命。”
“等等。”
兩人連忙停下。
“今日之事不得外傳,尤其不能讓你們師母知道。你等可明白?”
“弟子遵命。”
兩人退出樹洞,葛有禮打了招呼後,很快便離開了,他巴不得自己彆摻和進這些麻煩事,半點也不停留。
孫遜則不然,他地位要比葛有禮高得多,考慮的自然更多。
看著再次封閉的樹洞,想著先前老師的神色變化,越發好奇其中的內容。
“雖然不清楚裡麵寫了些什麼,但肯定跟崇山書院有關。”
下意識想起自己知道的關於崇山的消息。
“徐君明,能夠橫掃赤陽大州,把其經營的水潑不透,針插不進,可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若與之對陣,我青林宗未必有必勝把握,弄不好還有傾覆之禍。”
想到此處,眉頭皺起,一抹深深的憂慮,凝聚在心頭。
不過他雖是青林宗嫡傳大弟子,但到底未突破鴻蒙,像這種決定門派未來的大事,他沒資格參與其中。
葛有禮和孫遜離開後,禁法恢複,樹洞空間中徹底恢複了平靜。
抓著手裡的玉碟,臉上再次露出一絲難以置信。
不過他相信自己的兒子,絕對不會拿如此重大的事情來騙自己。而且,司馬南的失蹤,本身便印證了玉碟所載。
“以南兒的修為,能夠一點動靜都沒有,便把他擒拿,非要鴻蒙大能才有可能。如此說,是徐君明出手了。”
“…嗬嗬,本來還愁怎麼弄清楚此人的實力,以及崇山書院的底細,現在看來到是不必了。以仙族的實力,再加上我青林宗,足以橫掃崇山書院,把崇山大州納入我青林宗,使我宗實力更上一層樓。”
想到得意處越發的興奮起來。
作為青林宗的宗主,他最想做的就是擴張青林宗的勢力,隻有如此,才能聚集更強的氣運,助力他未來突破鴻蒙大尊。
至於兒子司馬南。
既然他現在沒死,意味著徐君明不會那麼快殺他。他有足夠的時間來布局。
想到這裡,也無心再閉關。
催動遁法悄無聲息的出了的樹洞空間,離開青林閣後,直朝位於九天之上的仙族秘境飛去。
因為雙方交好的原因,仙族秘境他去過多次,稱得上輕車熟路。
而且他跟仙族族長玉長安多年至交,很容易便在皇極殿見到了這位數十個元會未見的老友。
“司馬道友怎麼有閒情逸致來我這皇極殿了?”
“靜極思動,正顧慮與老友多年未見,便閒遊而來,還望道友末要怪我叨擾。”
“老友哪裡話,你我多年至交,你能來我高興還來不及,那還會怪罪?快請。”
“請。”
二人相攜邁入皇極殿,分賓主落座,玉長安吩咐門人奉上香茗糕點,彼此宴飲一番後。
默契的停了下來。
嘴上說歸說,但彼此相交多年,都明白各自都是那種無事不登三寶殿的性子。
到了這時,司馬範也沒再客氣。
“老友可知崇山書院?”
“自然。崇山書院之主‘太初崇山真君’徐君明,傳聞此人自稱能煉製鴻蒙靈寶和靈丹,但一個多元會以來,從未證實過,多半是虛言誇大。不過此人能橫掃赤陽大州,多半還有幾分實力。”
“…對了,老友的青林大州與之相鄰,又刻意提起此人,莫非有什麼新鮮事?”
司馬範笑了笑。
“能煉製鴻蒙靈寶和靈丹之事,我們青林宗多方求證,並未得到有力的證據。不過,意外之下到是得到了一件與道友相關的機密之事?”
“與我相關?”
玉長安眉頭微皺。
他知道自己這老友雖然性情中有幾分桀驁,卻不是妄言之人。
“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