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婚登記處的大媽大概第一次見到兩個顏值這麼高的,時不時問兩人,“真不是明星?該不會有什麼藝名吧?”
江栩一直擔心對方發現自己長相和身份證年齡不符。(梟爺讓人拿去改了年齡,多加了三歲。)
如今聽到大媽問的問題是這個,不由得鬆了口氣,隨後才笑著說,“不是,真不是。”
燕廷梟依舊冷酷地站在那,隻有目光落在江栩身上時,才能從眸底發現一絲柔意。
拍照的時候,江栩才知道,為什麼要有化妝這個過程了,結婚登記處的人拍照太快了,一閃就過,前麵幾個小兩口高高興興地拍完,表示想看一眼,結果發現醜了,正在跟攝影大叔哀求,“就讓我們重拍一次吧!”
大叔終於妥協,“就一次。”
結果,第二次拍照,他們還是不滿意,兩人高高興興地來,結果女孩喪著張臉走了,連結婚證都沒拿。
裡麵大叔還在說,“要麼就拍好照拿來,哪兒那麼多事兒。”
他衝外麵喊,“下一對。”
燕廷梟牽著江栩走了進去,攝影大叔剛拿起照相機,猛地瞧見個頭極高的男人,“謔”了一聲,“小夥子挺高啊。”
再順著燕廷梟瞧見了邊上站著的江栩,登時眼睛時不時從兩人身上掃來掃去,“哇,你們倆顏值太高了吧。”
兩人在椅子上坐下,江栩拘謹地正襟危坐,燕廷梟素來就冷著臉,麵對鏡頭依然冷酷無情,攝影師拿著照相機看了片刻,“你們是結婚,笑一笑,湊近點。”
江栩趁機偷看了眼燕廷梟,發現他一張臉冷冷的,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燕廷梟偏頭看著她,被她這個笑容逗得也忍不住笑了。
“看鏡頭!”攝影師忙喊,“靠近點!”
鏡頭裡,男人攬著女孩靠得極近,女孩嘴角揚起,笑得眉眼彎彎,邊上的男人眼底還留著化不開的溫柔與笑意,薄唇微微翹起一個弧度,柔和了所有鋒利的棱角。
兩人拿著結婚證走出民政局時,江栩忍不住衝燕廷梟說,“以後你就是有婦之夫了,出門就不能和其他小姑娘眉來眼去了。”
燕廷梟捏了捏她的鼻子,“我什麼時候和其他小姑娘眉來眼去了?”
“我就那麼一說,就是我們江家也是有規矩的,既然你已經是我江家的人了,以後就要遵循我江家人的規矩。”江栩輕咳一聲,胡扯一通道,“這樣才是我江家人的好女婿。”
燕廷梟忍俊不禁,“……好。”
江栩把結婚證收好,一轉身才發現門口站著很多人,宋媽,管家,段木央,江依,江逸城,莫老四,韓東延,沈亦白,安僅山,唐玄,半雪,梁嘉,韓菲兒,韓菲兒邊上是……長安?
江栩有些不敢置信地又看一眼,隻看到那年輕俊秀的瘦高男孩笑容純真地看著她,隨後衝她身邊的燕廷梟喊了聲,隔著距離,隻能分辨他在喊,“哥。”
他們所有人都麵帶笑容地站在那,見他們倆出來,大家高聲呼喊,“新婚快樂——!!!”
每人手裡都拿了個小型絲帶煙花,隨著話音落下,大家一起拉線,那一刻,七色的彩帶漫天飛舞,攝影師全程圍著他們的臉拍攝,隔著飛舞的絲帶,每個人都給了個慢鏡頭,隨後才把鏡頭轉向江栩和燕廷梟。
江栩忍不住笑了,“你們……怎麼都來了?”她回頭看向燕廷梟,“你,你讓他們來的?”
燕廷梟湊近她,低啞磁性的聲音摩挲在她的耳邊,“我老婆讓我邀請他們來的。”
江栩:“……”
她總算想起昨晚確實說過這麼一句話,但是……老婆……
好羞恥是怎麼回事啊!
“恭喜啊!小嫂嫂!”耳邊突然炸開一道聲音,“這是新婚禮物!”
江栩轉頭就看見莫老四拿著一盒禮物遞了過來,“小小禮物,不成敬意,嘿嘿。”
半雪和梁嘉幾人也都湊了過來,“喏,我們的禮物,新婚快樂!”
宋媽和管家也帶了禮物來,“二小姐,以後要好好的啊。”說完又看向燕廷梟,似乎不敢相信這位還活著,兩人都打量了很久。
江栩這才發現,梟爺為她做的犧牲很大,原本他可以不顧忌這裡的,可偏偏為了讓她高興,讓她所親近的人都知曉他活著的事實。
他原本的計劃裡應該是沒有她的。
他的計劃應該是從無人島出來後,擇一個無人知曉的地方,從此一個人生活。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被過去纏著,永遠纏著,那些不好的回憶,痛苦地不快地,永遠地纏著他。
大家回到他們倆郊區那套房子時,已經是正午,韓東延和韓菲兒直接進了廚房忙活午飯,半雪也加入幫忙,安僅山則是切菜洗菜打下手,梁嘉和沈亦白幾人倒是顯得沒什麼事兒乾了,乾瞪眼片刻,選擇上樓參觀去了。
江逸城倒是站在燕廷梟麵前
來回打量,他是最後一個知道燕廷梟還活著的人,不免有些著惱,被江栩瞞著就算了,就連段木央都瞞著他。
“江栩叫了我十年的哥哥了。”江逸城故意找茬道,“你既然和她結婚,就得喊我一聲哥知道嗎?”
燕廷梟麵不改色,“哥。”
江逸城:“……”
他古怪地盯著燕廷梟,“你是假的吧?冒充的吧?”
說著險些就要丟了拐杖上前去扒開燕廷梟的麵皮看看底下是不是戴了一層人皮麵具。
段木央忍不住上前拉著他往沙發那邊去,“我們這邊喝茶,還缺一人。”
又不是打麻將,還缺一人。
江逸城沒說什麼,被拽到沙發上時,隻說了句,“怎麼都瞞著我?”
段木央艱難地開口,“這個說來話長……”
“那就長話短說。”江逸城抿了口茶。
段木央:“……好的吧。”
莫老四和馬超在花園裡逗弄那隻胖乎乎穿著小西裝的小奶狗,隔著打開的窗戶時不時從外麵瀉進來一聲聲“大爺——”
江栩從洗手間出來後,在長廊上遇到了長安,這是她第一次看見長安的長相,還挺新奇的,盯著看了許久,才走過去,問,“你在看什麼?”
長安在看她的畫室,畫室和燕廷梟的書房被打通連接在一起,燕廷梟看書的時候,她就在邊上畫畫,傍晚的時候,兩人就躺在躺椅上看窗外的夕陽。
江栩這些天在畫室裡畫了幾幅畫,恰好其中就有一張韓菲兒,她的長相很出挑,一張港韻十足的臉,眉毛濃黑細長,微微彎著,唇紅齒白,耳朵上墜著兩條細長的金色耳墜,行走間眼波流轉,無限風情。
韓菲兒第一次出現在江栩麵前的那身大紅色長裙,令她很是印象深刻。
“這幅畫,可不可以送我?”長安問。
江栩看著他,“可以啊。”
“謝謝。”長安眼睛很乾淨,他很瘦,個頭也很高,江栩和他說話時才發現,他穿著白色襯衫,襯得整個人的氣質乾淨得像一縷溫柔拂過麵頰的清風。
江栩忽然想起,她其實之前看過長安的,當時她不記得他,隻記得韓菲兒來過,而她回去時跟車裡的人說話,那個人應該就是長安吧,那時候他還戴著兜帽,低著頭看不清臉。
如今,他已經可以大大方方地站在人跟前說話了,江栩為他高興,忽然說,“長安,我想給你畫幅畫,可以嗎?”
長安微怔,“為什麼?”
“菲兒的這幅畫送給你,畫你的那幅,我打算送給她。”江栩說。
“好。”長安點頭,“需要我坐在這裡嗎?”
江栩搖頭,“不用,我多看看你就好了。”
燕廷梟上樓來就聽到最後這句話,目光掃了長安的臉一眼,隨後進了書房。
長安:“……”
江栩:“……”
馬超衝長安做了個手勢,“長安少爺,請吧。”
江栩扯著馬超的手臂,“不是吧?他,他他他生氣了?吃醋了?”
長安搖搖頭,“沒有,大哥找我是彆的事。”
“哦,那你進去吧。”江栩放心了。
長安推開門,進去後,衝燕廷梟喊了聲,“大哥。”
燕廷梟端詳著他的臉。
“怎麼了?”長安摸了摸臉,“我臉上有東西?”
燕廷梟站起身,遞給他一麵鏡子,“她為什麼要多看看你?”
長安:“……”
他看了眼鏡子又看了眼燕廷梟,“哥,給我鏡子是……?”
“你看看鏡子,再看看我。”燕廷梟睨著他,“我們倆誰好看?”
長安:“……”
“乾杯!”
餐桌上,一群人坐得滿滿當當,所有人都舉起酒杯慶祝最中央的新婚夫婦倆,江栩和燕廷梟也衝大家舉杯一飲而儘。
“祝你們白頭到老!”
“祝你們早生貴子!哈哈哈哈!不,還是晚一點生吧!”莫老四笑著說完,就被韓東延丟了個雞腿塞進嘴裡。
“祝你們百年好合!”
“祝你們和和美美恩恩愛愛你儂我儂耳鬢廝磨長長久久……”
大家嘴裡說著祝福語,一杯接一杯地灌燕廷梟,梁嘉從來沒見燕廷梟醉過,灌酒最積極,嘴裡一會一個成語,說的是天花亂墜,連續甩了十幾個成語,灌了燕廷梟十幾杯之後,燕廷梟還沒有半點醉意,她不由得“臥槽”一聲,甘拜下風地退下了。
江栩原本坐在韓菲兒邊上,正在和段木央江依兩人說話,邊上韓菲兒偶爾插一句進來,幾人聊得很歡快,梁嘉灌完燕廷梟覺得無趣之後,又跑去加入江栩她們了,不一會又玩起了遊戲,骰子遊戲,比大小,輸了的要麼喝酒,要麼自曝一件秘密。
沈亦白是遊戲衰神附體,每次參加遊戲,回回都是輸到隻剩
內褲。
幾輪下去,他不僅把自己初戀交代了,還把自己胸口長了一顆痣都交代了。
莫老四更慘,他屬於被隊友賣光了的那種慘,說起自己曾經男扮女裝參與警局行動,後來被隊員堵在洗手間告白時,就見梁嘉哈哈哈大笑說,“這個我知道!這不是秘密!再來一個!”
那一刻……他的目光是呆滯無光的。
操!
他的黑曆史居然滿世界都知道了嗎?!
江栩輸了幾次,先喝了兩杯,後來第三杯,她覺得腦袋有點暈,乾脆就說了件秘密,“其實……我死過一次。”
眾人哈哈大笑,“這個我們也知道,不就是車禍嘛!”
“不是,是在那之前……在很早之前,死過一次……”江栩握著酒杯,目光神遊太空一樣發散,“被一把匕首。”她比劃了一下,朝自己的胸口對準,“就這麼一下刺進來了……”
眾人被她這個描述驚了一下,後來才發現江栩好像是醉了,在講胡話,不由得順著她問,“那你現在怎麼活得好好的?”
“不知道,我醒來就遇到了……梟爺。”江栩隔空朝燕廷梟笑了一下,笑得傻乎乎的,“他上一世救過我……我掉在泳池裡……”
“哈哈哈,小嫂嫂這是醉得不輕。”莫老四衝燕廷梟喊,“老大,你趕緊帶她去休息吧,都醉得說胡話了都。”
燕廷梟被灌了不少酒,意識還算清醒,聽到江栩這番話時,腦海裡不由自主地就浮現當初泳池裡那一幕來,她先是不會遊泳落進去,後來又自己遊了上來,然後就坐在岸邊哭……
聽到他的名字,說他英年早逝。
江柔的生日宴上,丟了花盆去砸秦家葉,說他是壞人。
茶莊那個晚上,她嚎哭著喊“不要——”手裡握著匕首刺進了他的胸口。
看見杭呈禮不由分說就打……
似乎之前發生的一切都有跡可循,燕廷梟把人抱進懷裡,江栩窩在他頸邊輕聲說,“梟爺……我很喜歡你的。”
燕廷梟唇邊揚起笑,嗓音低啞,“我知道。”
把她放在床上時,江栩還攬著他的脖子,“你要去哪兒?”
“去洗個澡。”燕廷梟低聲說,“我身上都是酒味。”
江栩眯著眼低頭聞了聞,噘著嘴的表情有些傻乎乎的可愛,“我也有酒味,我也要洗。”
“好。”
江栩喝醉了喜歡黏著人,燕廷梟抱著她進洗手間,她就摟著他脖子不下去,不管怎麼哄都不鬆手。
沒辦法,燕廷梟隻好帶著她一起衝了個澡,順便幫她卸了妝。
她不老實,頭發都濕了,燕廷梟又給她搓洗頭發,她靠在他腿上,閉著眼舒服地享受著,不一會就睡著了。
燕廷梟一邊給她吹頭發一邊刮了刮她的鼻子,“小東西,我等了那麼久才等到這一天,你居然睡著了。”
江栩早上起得太早了,在浴室裡頭皮被按得很舒服,自然就睡著了,出了浴室後,燕廷梟抱著她進了兩人的臥室,新被子上還有太陽留下的乾燥的香味,她眯了眯眼,意識清醒了一瞬,“這是……我們的房間?”
“對。”燕廷梟親了親她的耳廓,聲音低啞,“我們的房間。”
她搓了搓耳朵,眯眼去看燕廷梟,男人眉目英挺,鼻梁很高,薄唇抿著,下顎線條流暢冷硬,說話時喉結上下滾動,很是性感。
“梟爺……”她貓咪一樣的聲音喊著。
“嗯?”他低低地應。
“你今天說……說……”她說不下去了,臉和脖子漫了一層血色。
他低笑,“嗯。”
江栩等了片刻,發現他還在頭頂看著她,不由得蓋上被子把自己蒙起來,有些羞惱地背過身不理他。
被子裡太熱了,她悶了幾秒,有些透不過氣來就掀開被子,眼睛就瞧見窗簾被拉上了,厚重的黑暗下,桌上燃著一支百年好合的蠟燭,火紅的燭光映照著邊上男人的輪廓,燕廷梟慢慢脫下衣服,露出精壯的上半身。
江栩嚇了一跳,又猛地把自己蓋進被子裡。
等了足足一分鐘,都沒聽見外麵有動靜,她又輕輕地移開被子,哪知,剛露出腦袋,就見頭頂陰影落下,細密又熱切的吻在轉瞬間將她淹沒。
窗外的燕衛們流下兩行辛酸淚。
燕衛1:不容易啊不容易!我要哭了!
燕衛2:我已經哭了!
燕衛3:嗚嗚嗚嗚哭死我了!四號你拿手機乾嘛?
燕衛4:計時。
燕衛1:……
燕衛2:……
燕衛3:……
馬超:做個人吧你!
燕衛2:是啊四號我麻煩你做個人吧!
馬超:麻煩錄像給我謝謝!
燕衛2:???
燕衛1:!!!
燕衛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