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一年的思考和規劃,在沈輝的規劃裡,星海有兩條路可走,但不論走哪一條,人才梯隊的建設都至關重要,今天這個會,既是人才戰略啟動會,也是總體戰略的試金石。
把原因後果梳理了一遍,沈輝瞬間明白了好多東西。
手下的這些高管沒一個是簡單的,這是在拿人才戰略試探他呢……
公司的戰略方向遲遲不明確,想來這些人坐不住了。
會議結束之後,全程沒發言的張悅跟著沈輝去了董事長辦公室。
“你有事?”
沈輝有點奇怪,會上不吭聲,現在卻跟來自己辦公室乾嘛。
張悅道:“有人試探你呢你看不出來?”
沈輝無語地道:“我在你眼裡很傻嗎?”
張悅瞅瞅他,半信半疑道:“你真的能看出來?”
沈輝臉就有點黑:“無非是想看看我在戰略方向上的真實想法,我要是連手下的這點試探都看不出來,還拿什麼領導星海投資,不如早早退休回青河當個富家翁去。”
張悅就有點驚訝:“我看你一直不表態,還以為你看不出來呢!”
沈輝往後一靠道:“不表態是因為有些東西我還沒有考慮成熟,我上初中的時候,我的物理老師說過,我要是能把60%的心思用在學習上,上個麻省理工是沒問題的,要是連這點兒智商都沒有,我拿什麼領導你們這群高智商的人,不得被你們賣了還了給你們數錢?”
張悅無語,瞅他幾眼,怎麼也不像是高智商的樣子。
可這話不能直說,畢竟人家是老板。
“我覺得星海的人才隊伍建設還有很大的問題。”
張悅換了個坐姿,道:“以星海投資現在的規模和影響力,能擔任高管的,都應該是具備全球化視野和極強的戰略思維的精英,能乾到中層的,也至少應該具備能在其他同類企業擔任高管的能力,可現在星海的那些部分負責人有幾個具備這種能力的?”
沈輝問:“你不會就是來找我吐槽的吧?”
張悅道:“當然不是,星海的發展速度太快了,快的讓所有人的成長步伐都跟不上公司的發展速度,除了你高薪挖來的魏宗和曹總,其他人都在被動的跟著跑,這個問題我相信好多人心裡都有數,即使大家都在拚命的追趕,但進步速度還是追不上公司的發展速度,所以我覺得光靠選拔和培養人才還不夠,還是要敞開大門廣納人才。”
沈輝沉吟不語,琢磨這個建議的可行性。
有些事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卻不太容易。
星海投資發現到現在的規模,就靠他一頭牛在前麵拉著走,員工們的能力其實是沒有發揮出來的,或者說沈老板沒有給他們發揮的餘地,所以高管們才會試探。
這樣下去肯定是不行的。
誰也不想當工具人。
特彆是那些高智商的人。
張悅的隱晦提醒越發讓他意識到,星海投資已經到了不得不調整發展思路的時候,可問題是,現在不是調整的時候,正因為有他在前麵拉著跑,星海投資才能像是中國高鐵一樣在快車道上高速奔馳,一旦他稍微鬆勁,星海投資的發展速度就會慢下來。
所以高管們隻是隱晦的試探,沒有直接提出來。
不是不能放手,還是那句話,不到時候。
所以他才一直拖著,沒有明確星海的戰略方向。
因為一旦明確方向,就必須要著手實施,不能再拖下去。
放手肯定是要放的,隨著資金規模的越來越大,運作的難度也越來越高,決策的難度同樣越來越大,需要考慮的因素越來越多,有時候沈輝也感覺累的不行,他想輕鬆,就必須得讓手下這幫人發揮作用,但問題是怎麼放手,能放多少,得認真考慮,不能亂拍腦袋。
沈輝想的頭疼,什麼複旦的交流會,什麼巴菲特來訪等,全拋到了腦後。
企業規模越大,決策就艱難。
他現在可算是深有體會。
這不是隨便拍腦袋就能決定的事情。
規模小的時候,就算決策出現失誤,也能及時調整,不會造成太大的影響。
可到了星海現在的規模,如果出現決策失誤,後果將會十分嚴重。
年會前定下吧!
沈輝給自己定了個時間,還有三個月時間,他要好好琢磨下。
張悅出去後,張欣又進來了。
“沈總,你看下發言提綱,看哪裡還有問題,我再改改。”
張悅是來送稿子的,給他寫的發言提綱。
複旦的經濟論壇本來定的八月中,結果因為各種原因一拖再拖,推到了九月初,具體日期還沒確定,但肯定要在巴菲特訪華前搞完,流程也改了又改,還給沈輝安排了個演講。
為了那個榮譽碩士的學位,沈老板也算付出良多。
本來還想去哈佛露露臉的,結果不能出去了。
多少有點遺憾。
複旦也還行吧,至少等自己哪天出了名,不會被嘲笑。
看了看張欣寫的發言提綱,就一陣搖頭:“算了,你彆寫了,我自己弄吧!”
張欣就有點懵:“是思路錯了嗎?”
沈輝道:“跟你沒關係,那種比較官方的發言稿讓你寫肯定沒問題,這種演講類的發言提綱又不是念稿子,得有自己的觀點,你又不是我肚裡的蛔蟲,怎麼知道我的觀點。”
張欣這才鬆了口氣,不是自己的問題就好。
當初主動接下這個任務,還準備好好展現一下文墨的,結果到了動筆的時候,才發現這種稿子不好寫,在一些問題上,每個人都有不同的觀點和看法。
張欣能把握沈老板的一部分想法,但把握不了全部。
而且人對某些問題的觀點,隨著閱曆的增長隨時都在變化,除了肚子裡的蛔蟲,沒有人能準確的把握沈輝的所思所想,否則就真要輪到他睡不著覺了。
琢磨了下,沈輝就隨手將稿子扔到了一邊。
到複旦去演講,還拿著稿子上去念,實在有點掉份。
真丟不起那人。
不就一個演講,對現在的他來說真不叫事。
就算是去哈佛演講,他也有信心給那些高智商的妖孽們好好上一課。
吃過晚飯,沈輝陪黃佩佩去定製婚紗戒指。
貌似大半年過去了,他好像還沒陪黃佩佩逛過街,好像有那麼一次,又好像沒有,都記不清了,黃佩佩也不怎麼喜歡逛街,偶爾出去買個衣服啥的,也是拉林月婷去。
提前預約過了,到了店裡,設計師早已等候多時。
選了幾個款式,又試了下樣品,然後量身。
沈輝儘職儘責,每一件都認真的看,然後給出中肯意見。
定下婚紗,又去看戒指。
這玩意沈輝更不懂,看著都一個樣,專挑貴的,去了幾家店也沒碰到中意的,就準備周末白天了再看,結果黃佩佩自己選了一六十多萬的藍色寶石鑽戒。
“一輩子就這一次,彆委屈了自己。”
沈輝不是第一次了,可黃佩佩是第一次,都說價格的高低代表著誠意的多少,雖然對這種說法不感冒,但輪到自己時,還是有點被影響了,就想給黃佩佩買個貴的。
“有啥委屈的。”
黃佩佩道:“這些東西最沒用,昨天我還在網上看到個貼子,羅列了一個女明星的鑽戒價格排行,花幾千萬甚至上億買個戒指,還不如拿去買院子呢。”
沈輝道:“女人不都喜歡鑽戒包包這些東西嗎?”
黃佩佩不以為然道:“誰說的,又不是所有女人都喜歡那些東西,手上戴著幾千萬的東西我自己都不自在,拿個碗都得怕磕了碰了的多累,不戴最好。”
“你自己看吧,彆委屈了就行。”
黃佩佩挽著他胳膊,道:“你看馬老師,人家就算穿個布鞋,也照樣是名牌,可不是戴個勞力士,坐個邁巴赫就成名牌了,你不也從來不戴手表嗎,我也不需要那些東西來滿足虛榮和炫耀,你要嫌錢多的沒地方花,還不如拿來做點好事呢,哎,我昨天在抖音上刷到一個視頻,幾個好心人去探訪一個雲貴農村的窮孩子,那小丫頭爸爸媽媽沒了,還不到九歲就要放牛乾活,看的人心酸,年年脫貧,窮的還是窮,要不是時間來不及,我都想去看看。”
沈輝道:“你要覺得可憐,星海正在計劃成立慈善基金,就交給你去管理。”
黃佩佩忙搖頭:“我不乾,還要帶學生呢,可沒時間給你管什麼慈善基金,再說我就是覺得那孩子特可憐,動了下惻隱之心,可不想一輩子做慈善。再說我不是聖母,這世上窮人多了去了,我哪管得過來,最多看到那些特可憐的能幫就幫一把。”
“那算了。”
沈輝就隨口一說,可沒真想讓她去做什麼慈善。
真想做好事,悄悄的做就行了。
做好事還公告天下的,都知道怎麼回事。
家裡人的確不適合乾這個,也不需要這個名,否則難免會被噴作秀。
還是要怎麼舒服就怎麼活,人生短短幾十年,哪能操得了那麼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