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的心性,是指白玉當年便擁有視死如歸,百折不撓的那般氣質。
當年的他,作為鳳言真人的唯一弟子,擁有著一片赤子之心。
然而現在看到此時此刻的陸陽銘,便是讓白玉想到了當年的自己,這是他不想去麵對的,他想要殺死他,就像是殺死曾經的自己。
白玉也更想折磨陸陽銘,讓陸陽銘屈服,讓陸陽銘也改變,變成自己現在這般樣子。
因此陸陽銘明明什麼都沒有做,但是卻將白玉徹底激怒,白玉一直平靜的神情開始扭曲起來,他不顧一切的朝著陸陽銘衝去。
剛剛站起身來的陸陽銘被一拳再次打倒。
並非是什麼花裡胡哨的戰技,更沒有讓眾人驚歎的殺意,有的隻是拳拳到肉的血腥和瘋狂。
被白玉這麼一說拳打翻,陸陽銘神靈金身驟然破碎,本體也受到重創,吐出一口鮮血出來,他卻是笑著,說道:“比起殺死我,你更想讓我屈服,我當然知道。隻是可惜了,白玉,你或許能殺死我,也能打倒我,但是我絕對不會屈服,你明白麼?”
“閉嘴。”
白玉又是一拳砸去。
雖然是樸實無華的拳頭,但是聲音卻像是一道驚雷,炸得眾人耳膜生痛。
天幕上方,雷霆滾滾,卻也掩不住如此爆裂的拳聲。
陸陽銘被一拳打中,反而是笑得更加燦爛,他任由破碎的身體不斷流淌出鮮血,任由白玉的拳頭一次次重重落在自己的身上。
他不斷的倒下,但是每倒下一次,笑聲便越發的爽朗,痛快。
“我不會屈服的,我便是你,明白麼?”
“我是陸陽銘。”
“哈哈哈。”
陸陽銘不斷的激怒白玉。
他在拖延時間,如果不是激怒白玉,他反而會被直接殺死。而現在他完全讀懂了眼前這個強大但同時也脆弱的男人。反而越是嘲諷白玉,白玉越舍不得直接殺死陸陽銘。
“我知道你在怕什麼。”
再一次的從地麵上爬起來,陸陽銘扭了扭脖子。
“你不是怕麵對以前的自己,也不是更怕古神一族。你原來是這世界上最膽小的人,你所怕的,是上到緣故大能,下到平頭百姓,甚至一花一草都要經曆的。”
“你居然怕死。”
“白玉,這太可笑了。當然有人追求長生久視。但那些大能的追求,是因為他們想要活,想要真實的活著。他們不可能為了長生而卻掠奪彆人的性命。”
“你不一樣,你明明有望成為那樣的人。你不是想要活,你是怕去死。你居然怕死。真可笑,你不知道嗎,這是世界上最可笑的事情。”
陸陸陽銘大聲的說著,咆哮著,卻是不斷的大笑。
那些笑聲讓白玉更加的抓狂,更加的憤怒,也更加的想要折磨陸陽銘。
“你不怕死麼?我要慢慢折磨你到死,我倒是看看你是不是真的不怕死。”
明明隻是一些笑聲,一些粗淺的激將法,可白玉還是上道了。之前那對一切儘在掌控中的姿態已然是蕩然無存。
現在的白玉,便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瘋子,歇斯底裡的發動對陸陽銘的進攻,他甚至撕扯著陸陽銘的神靈金身,甚至不顧姿態的出拳,如同一個病人。
陸陽銘雖然金身被打破,但是並非完全無法阻擋或者躲避。
他卻偏偏不去躲避,任由白玉在自己身上宣泄。
他隻需要保持著那嘲諷的眼神,那尖銳的笑聲,便是一把能夠讓白玉心頭不斷受創的巨大殺器。
誰讓白玉是個強大,但同時又自卑脆弱的人。
當然每個人都怕死。
但是白玉的怕死卻讓深入他的靈魂深處,他明明是個懦夫,卻自稱神主。或許是以前他親人朋友的慘死,讓他完全無法理解這個世界。
所以才走到了這一步。
這是一個可恨的人,也是一個可憐的人。
明明是兩個強者之間的交鋒,即使陸陽銘實力不如白玉,可是戰局也不該是這個樣子的。沒有飛天入地,刀光劍影,或者華麗的戰技。
兩人之間的戰鬥,變得氣氛詭異了起來。
倒像是一場嘴鬥一樣。
這一幕讓雙方的人,都有些看不明白了。
弑神盟的人麵麵相覷,既緊張,又心疼,還很是絕望。他們中有些人能看出來陸陽銘並非是毫無還手之力,卻偏偏不躲不閃。像是在找死一樣。
“這到底怎麼回事?”屠夫問道,“我怎麼感覺盟主怪怪的,那白玉也怪怪的。盟主說了什麼話,竟然讓白玉都成了這幅模樣。”
沒有人回答,大家心情都很沉重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