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牢裡。
溫阮坐在木板床上,雙手環著自己纖細的身子,心裡七上八下,憂心不已。
不知道霍寒年逃出去沒有?
若是沒有逃出去的話,他豈不是——
溫阮用力搖了搖頭,以他的智商和能力,一定會想辦法逃出去的!
不知過了多久,寂靜的空間裡,突然響起一陣嘈雜聲。
溫阮走到門口,朝外看去。
隻見一個老嬤嬤帶著三個侍衛過來了。
老嬤嬤端著手中端著一個托盤,托盤上放著一個白色酒杯。
溫阮隱隱猜到酒杯裡是什麼,瞳孔微微收縮。
老嬤嬤吩咐侍衛將牢門打開,她走了進來。
“溫小姐,我奉王太後的命令,來送你一程!”
“是王太後的命令,還是主君的旨意?”
南宮嘯應該是不想立即處死她的,不然,先前她就會和霍寒年一起被拉出去處決了!
老嬤嬤看著溫阮如花似玉的小臉,冷嗤一聲,“已經到了這種時候,是誰下的命令已經不重要了!”
溫阮身子往後退了幾步,“我要見南宮嘯!”
老嬤嬤不想與溫阮過多廢話,她朝兩名侍衛使了個眼色,侍衛立即上前,將溫阮死死地按住。
另一名侍衛拿起長槍,對準溫阮。
隻要溫阮再亂動一下,子彈就會直接貫穿她的眉心。
溫阮兩腿發軟,渾身的力氣像是被根巨大針筒抽走了一樣。
老嬤嬤上前,手指捏住溫阮下頜,眉眼冷漠的將杯中液體,灌進了她的喉嚨。
辛辣的液體,從喉嚨湧進胃裡,一陣火辣辣的難受。
老嬤嬤讓侍衛將溫阮鬆開,看著她緩緩倒在地上,麵無表情的離開了。
溫阮嘴角湧出一口鮮血,趴在地上的身子,顫了顫。
她雙手環住自己的身子,腦海裡走馬觀花般浮現出無數畫麵。
上一世的,這一世的。
她沒想到,自己竟然死在了宮裡!
爸爸,媽媽,奶奶,還有霍寒年——
她舍不得離開他們,可是,她人生似乎到達了儘頭。
前世神秘人之謎還沒有解開,這一世,她又死在神秘人手中。
真是諷刺啊!
溫阮睜著虛弱的眼睛,看著老嬤嬤離開的背影,一滴淚水,從眼角滑了出來。
……
霍寒年剛出宮沒多久,就收到消息,溫阮死在了牢裡!
霍寒年身心俱震。
陌湛開車來宮外接的霍寒年,見他接完電話,漆黑的瞳孔劇烈收縮,他皺了皺眉,“是不是溫阮出什麼事了?”
“前往狼山。”
陌湛心口一驚,看到霍寒年陰沉如寒冰的臉色,沒有多問什麼,油門一踩,車子立即調頭。
轟隆隆,轟隆隆。
天空電閃雷鳴,風雨交加。
陌湛將車停到了狼山,這裡是王室喂養野狼的山區,被處決了的人,都會送來這裡供野狼加餐。
若是溫阮被丟到這裡,即便沒死,也很可能被野狼啃得渣骨不剩!
“少主,這裡很危險,你確定要——”
霍寒年打斷陌湛未說完的話,麵色冷峻的道,“我要找到她!”
霍寒年推開車門,翻過高高的圍牆,進到了狼山。
陌湛看到他進去了,低咒一聲,也跟著翻牆進去。
狼山很大,到了深夜,隨處可聽到野狼的叫聲。
豆大的雨水,很快就將霍寒年全身淋濕了,他一點也不介意,四處尋找被扔進來的溫阮。
陌湛跟在他身後,手裡拿著槍,機警的看著四周,生怕有野狼朝他們攻擊過來。
被雨水打濕的山裡,散發著一股難聞的腐臭味,像是活生生的煉獄一樣。
找了將近一個小時,沒有找到溫阮的身影。
霍寒年心臟緊揪了起來,額頭上青筋突突直跳,後槽牙都快要咬碎!
溫阮,你一定不能出事,一定不能出事!
到了一個斜坡,霍寒年沒有看清前麵的路,腳下一滑,整個人朝坡下摔去。
後腦勺撞到了一塊石頭上,疼得他倒抽了口冷氣。
野狼聞到血腥味,有兩頭圍了過來。
霍寒年掏出消了音的槍,動作利落的扣動扳機。
陌湛趕了過來,看到倒地的兩頭野狼,皺著眉頭說道,“其他野狼聞到血腥味肯定會立馬趕過來,我們得走了!”
霍寒年揮開陌湛的手,他起身,不顧後腦勺的疼痛,繼續往前走去。
陌湛看著霍寒年執著的身影,眉頭皺得都快打結了。
為了溫阮,他連自己的性命都不要了嗎?
拿他沒辦法,陌湛隻好繼續跟著他往前找人。
霍寒年腦海裡湧現出第一次見到溫阮的情景,S大廈前,她追著他的車往前跑,淚流滿麵的跌倒在地。
後來,她又追著他去了斯漫沙漠,麵對他的冷言冷語,她儘管神傷,卻沒有放棄。
他知道,他隻是她心中追逐的一個影子,她心裡藏著一個長得像他的男人。
可是他不想看到她難過,不想看到她受傷,她要冒險,他陪著她一起……
他還有好多話想對她說,他不介意做一個影子,不介意她心裡裝著彆一個男人。
他隻想她好好活著!
最重要的,他還沒有告訴她,他愛上她了!
不管找到的是她的人,還是她的屍體,他都要找到她!
“溫阮,我愛上你了,你知道嗎?”
雨水從頭頂落下,擋住了他的視線。
他抬起手抹了下眼眶,雨水夾雜著溫熱的液體,那是他的淚。
陌湛默默跟在霍寒年身後,看著他的背影,聽到他低啞的表白,心裡五味雜陳。
沒想到少主對溫阮的喜歡,已經到了這種地步!
陌湛忍不住紅了眼眶。
不知找了多久,霍寒年突然看到有兩頭野狼圍著一道纖細的身影打轉。
野狼湊上前嗅了嗅,準備開始它們的夜宵。
霍寒年見到那一幕,心臟都提到了嗓子眼。
他拔出槍,迅速扣動扳機。
那頭靠近溫阮的野狼,倒在了地上。
霍寒年身後的陌湛,趕緊解決了另一頭。
霍寒年大步上前,走到那抹纖影跟前。
不是溫阮又是誰?
她渾身濕漉的躺在地上,頭發淩亂的貼在臉上,霍寒年伸手,替她將發絲撥開,一張沒有血色的小臉露了出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