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都沒有說話,屋子裡安靜了很長時間了,每個人都覺得氣氛有一點壓抑。
其實王浩康心中比誰都明白,這件事和陸澤恩那個紈絝子弟是沒什麼關係的。
但是既然他出現在酒店,並且替換了王愉惜所在的位置,就表示這件事情他多多少少知道一些內情,這是毋庸置疑的。
可是陸問這個頑固老頭一口咬定,陸澤恩隻不過是喝醉了酒才到酒店裡麵去的,所以這件事情還真的是有點不好辦。
如果不賣給陸問這個麵子,一旦把這老頭惹惱了,陸家恐怕也不是好對付,陸問直接派人過來把路澤恩給搶走。
恐怕就算是王家,也沒有辦法攔得住,何況也不好硬加阻攔,那樣肯定會引起兩家的衝突,從此以後就不是井水不犯河水。
話說回來了,就算是謝恩賜這半大老頭心中不服氣,也想要在這裡麵插上一杠子,和王老爺子共同對付陸家。
這事非但不但沒有變得容易解決,反而會變得更加的麻煩。
想到這裡,王浩康終於長長的歎了一口氣,意味深長的看著謝恩賜。
“現在你可以把陸澤恩放走了,陸老爺子都已經在這裡待了半天,所求的就是這件事情,咱們又怎麼可以一點麵子都不給呢?”
謝恩賜一臉不情願的看著王浩康。
“這事恐怕不妥吧?就算退一萬步的說,陸澤恩真的是喝醉了酒,可是也得等他醒過來以後問清楚了再說吧?現在為止,他是唯知道線索的人,至少是唯一可能知道的人。”
陸問忍不住長長地歎了一口氣。
“我怎麼跟你說不明白呢?我剛才反複的強調,我這個孫子是喝醉了酒,我敢保證,他去酒店的時候早已經暈暈乎乎的了。”
“他甚至都不記得到底是跟誰喝的,以至於喝的是什麼,要不然怎麼可能睡到現在還不醒呢?”
謝恩賜斷然拒絕。
“不行,我不能聽你的一麵之詞,我也並不是想要故意的跟你作對,隻不過是告訴您,您的孫子對我們來說真的很重要。”
“隻要他醒來之後,告訴我是怎麼回事,我立刻就會把他送回去,絕對不會傷害他一根頭發。”
王浩康不停的向謝恩賜使眼色,讓他不要再繼續說下去了,可是謝恩賜仿佛根本沒有看到,還是義憤填膺地闡述自己的觀點。
陸問忍不住苦笑著搖了搖頭。
“看來我真的是老了,我記得以前在魔都說上一句話,無論什麼人都得多少給我一點麵子,但是現在我竟然都不能把我的孫子帶走了。”
這番話說的無比的悲傷和蕭索。
王浩康臉色變了,他知道陸問已經動了真怒,如果謝恩賜還是不識好歹,再說上兩句惹老頭生氣的話,陸問立刻就會動手,而一旦真的打起來,謝恩賜是絕對不可能抵擋得住的。
於是急忙在旁邊打圓場。
“陸老爺子不要這麼說,謝恩賜可能一時半刻的想不通,我在做做他的思想工作,無論如何,今天讓您把孫子領回去不就得了嗎?”
陸問默默的點了點頭。
“既然這樣,那你去跟他說說吧。”
王浩康把謝恩賜拉向了角落,壓低了聲音嚴肅的說。
“你怎麼回事?我剛剛不是讓你放人了嗎?你看這老頭這副德行,你要是再不放人,他肯定就得給你一點教訓。”
“我知道你很了不起,你也很有錢,如果你願意的話,你可以找足夠數量的幫手,但是你以為你找的那些幫手真的能幫你報仇雪恨嗎?”
“陸問是什麼人?在這魔都誰人不知?哪個不曉?就算我王浩康,也得敬他兩三分,你怎麼也算是個後生。”
“而且根本也不是江湖中人,最多就是一個買賣人而已,你覺得你有多大的把握,讓你有底氣跟陸家的人公開作對呢?”
謝恩賜還是有點不太服氣。
“陸家的人怎麼了?難道陸家的人就可以不講道理了嗎?陸澤恩到底是怎麼回事?現在誰都不知道。”
“但是我就偏偏不相信他是真的喝醉了,我的手下發現他的時候,他身上根本一點酒味都沒有。”
“而且話說回來,什麼酒能醉到這個程度,我看他分明就是喝下了安眠藥。”
王浩康小心地看了看陸問,發現他仍然坐在原來的位置,悠閒的喝著杯中的茶,仿佛根本就不在乎他們兩個在這裡說些什麼。
這才壓低了聲音,慢慢的再接著說。
“有事沒事?作為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說實話,就算有一天我真的要跟陸家的人起衝突,也絕對不會選在這個時候。”
“現在你聽我的,趕緊把那小子給放了,他現在就是一個瘟神,誰留著他誰就會惹一身的腥,我可不願意讓陸問在我這裡找麻煩。”
謝恩賜雖然還是有些不太情願,但是王浩康已經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了,要堅持不放人恐怕也有點說不過去,他沉默了一會,終於默默的點了點頭。
“那好吧,可是我可不是怕了姓陸的,我隻不過是看在你的麵子上而已。”
王浩康也沒心思搭理他,聽到他肯答應放人,於是迅速的走到客廳,微笑著看著陸問。
“現在您就可以把您的孫子領走了。”
陸問立刻把茶杯放到桌上,站起來一抱拳。
“如此多謝王老爺子了,卻不知道我那不爭氣的孫子在什麼地方呢?”
謝恩賜長長的歎了一口氣。
“我來的時候,把他放到我那車後座上了,我知道他是你的孫子,所以並沒有放在後備箱裡,他現在應該睡得正舒服著呢。”
陸問這才滿意的笑了笑。
“其實你不用這麼客氣的,就直接把它放到後備箱裡,讓他吃一點苦頭也好,讓這小子以後還敢喝這麼多酒,今天的事情我就多謝了,回頭我會擺酒請客的,現在就告辭了。”
說著邁步就往門外走,謝恩賜既然答應了放人,車鑰匙在自己的身上,打不開車門,陸問是絕對領不走的陸澤恩的,所以急忙跟他上去。
陸問帶著還在昏睡中的陸澤恩離開了,這謝恩賜看著那麼大年紀的陸問背著陸澤恩,心中感慨萬千。
可是又免不了有些氣憤,因為全指著陸澤恩找得到王愉惜,現在路澤恩已經走了,線索就等於是斷了。
正停在那裡癡癡的發愣,忽然感覺到有人拍著自己的肩膀,他不由得轉過身來,一眼就看到王浩康正一臉嚴肅的看著自己。
“我知道你在想些什麼,可是你真的不必擔心。”
謝恩賜不由得了哼一聲。
“反正是你讓我放人的,現在你得告訴我,到哪裡才能夠找得到你的女兒。”
王浩康神秘兮兮的笑了笑。
“你真的不必如此緊張,這件事情既然陸問這老頑固不肯,他那個寶貝兒子不一定不肯的。”
謝恩賜立刻瞪大了眼睛,有些厭惡又有些不可思議的問道。
“你說的該不是那個陸寬吧?難道你忘了我跟他是同水火的嗎?你找什麼人幫忙不好,偏偏要找這麼個東西?”
王浩康無奈的搖了搖頭。
“讓我說你叫什麼好呢?我知道當初你們兩個都追求王愉惜,陸寬還曾經對你諸多阻撓,可是這都過去多少年了?你怎麼還在心中耿耿於懷呢?”
謝恩賜聽了這番話,心中更加的不舒服了。
“隻能怨我嗎?如果當初不是因為陸寬這小子從中作梗,我和王愉惜也不可能有這麼多的波折和坎坷,這件事情隻要我一想起來就咬牙切齒,你現在居然還要讓我找他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