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凱又看了一會,忍不住搖頭苦笑,因為他發現自己看錯了,原來那少年並不是武功好,而是打架有一種不要命的勁頭。
正所謂橫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混混裡麵有武功的並不算很多,尤其像這種年紀的少年。
就更沒有幾個從小學習武功的,但凡能從小學習武功的,家境就不算太差,而家境不算差的人,也不會出來當混混。
此刻打鬥已經接近尾聲了。
這少年身上早已經挨了幾拳幾腳,發型亂了不說,就連鼻子都已經掛了彩,鮮血流了一臉,也臟了衣服。
忽然看到那少年,一個不留神被對方一腳踢翻在地,緊接著就有幾個人衝上去,一頓拳打腳踢。
陳凱心中歎了一口氣,猶豫著要不要上去幫忙,還知道這樣下去,就算這少年不被打死,恐怕也得像宋濤傑那樣被打成重傷了。
眼看著那少年已經跑不起來了,陳凱剛要從椅子上站起來,打算衝過去攔架的時候,忽然看到那少年從幾個人腿間的空隙裡爬了出來。
緊接著拿起了桌上的一個啤酒瓶子,照著他身前的混混就來了一下子。
隻聽一聲慘叫,啤酒瓶子被打碎了,那個被打的頭上也流了血。
少年手中握著半個啤酒瓶子,衝著他們叫囂。
“不怕死的都過來,我看看你們有幾條命!”
那幾個人也是愣了一下,沒有想到這少年竟然下手如此狠毒,看到自己的同伴倒在地上起不來,覺得打成這個樣子也就差不多了。
少年有要人跟人拚命的樣子,再繼續打下去,說不定真的有人進了醫院,他們想到這裡,忽然有一個人冷笑了一聲。
“小子,沒想到你下手還挺黑的,算你有種,你等著,大爺們可也不是吃乾飯呢,以後有找你算賬的時候。”
說著一揮手,對他那些兄弟們說。
“把受傷的攙扶起來,咱們走。”
這少年也冷笑了一聲。
“有種了你們彆跑?咱們可還沒分出勝負來呢。”
他的鼻子還流著血,在燒烤攤燈光的照耀下,顯得麵容如此的恐怖。
他對麵的那幾個人都沒有理他,隻是相互攙扶著,慢慢的離開了燒烤攤。
少年看到他們走遠了,這才扔掉了手中那半個啤酒瓶子,若無其事的坐到了原來的位置上,繼續的喝起酒來。
陳凱的嘴角揚起一抹微笑,他也經常打架,以前武功不好的時候,也曾經被彆人群毆。
陳凱覺得這少年從某個方麵來說跟自己挺像的,而且也有一點高明和宋濤傑的意思。
他並不是隻有一個人喝酒而是身邊也為這幾個人,可是那幾個人打架顯然不如這少年厲害。
戰鬥剛剛開始,這幾個人就全被對方放倒了就算能爬起來也沒有辦法繼續再打,身上都受了不同程度的傷。
到後來就隻有這少年一個人和對方較量,雖然臉上也開了花,但是好歹算是把那些人都打跑了。
看到那少年氣定神閒的坐著喝酒,有的時候還不忘擦一下鼻子上的血,陳凱又笑了。
他光顧著看人家打架,自己這邊羊肉串都忘了吃了。
燒烤攤的老板把陳凱要剩下的烤串兒送了上來。
“這位先生,您的烤串上齊了。”
陳凱這才緩過神來轉過臉,看著老板。
“有人在你的桌上打架,你怎麼不過去攔一下?據我所知,凡是敢在大街上開燒烤的可都是有點勢力的,一般是不允許客人在自己的燒烤攤上鬨事。”
這老板上上下下的打量著陳凱,忽然說道。
“聽您說話的口音,好像不是咱們本地人吧?”
陳凱喝了一口啤酒,默默的點了點頭。
“還真讓你說對了,我是前兩天才到這你們這個地方來的,今天是第一次吃你們當地的燒烤,可是沒想到碰上了這麼一檔子事。”
老板默默的點了點頭,忽然笑了笑。
“你說的對,如果這些客人是衝著我來的,我手底下也有幾個人,也能和他們打一場。”
說到這裡他忽然歎了一口氣。
“我們做的這個生意,經常要跟喝醉了酒的客人打交道,有的人喝醉了以後,酒壯慫人膽,就不願意給錢,或者是乾脆找點事什麼的。”
“我們一般能忍也就忍了,畢竟和氣生財嘛,但是也有的那種不講道理的,我們就隻能是跟他們乾。”
“像剛才這種狀況,兩桌吃飯的人打起來了,一般我們是不阻攔的,因為他們最多也隻是損傷幾條桌子板凳,這也不值什麼錢。”
“隻要他們把吃飯的錢給了就行了,我們摻合進去,這事兒就變得有點麻煩了,畢竟我們是做生意的。”
“長年在這裡,輕易的不願意挪地方,要什麼事兒都往裡邊兒摻和,連這點眉眼高低都看不出來,您說我這小攤兒還乾不乾了?”
陳凱聽了忍不住,暗挑大拇指,心想這老板還真的是挺精明的,像這種事情一般能不摻和還是不摻合的好,隻有這樣才能賺得到錢。
老板看到陳凱不說話,眼睛有意無意的看著滿臉是血的少年,忍不住又笑了。
“你對這事是不是也挺有興趣的?”
陳凱輕輕的搖了搖頭。
“你怎麼這麼問呢?我隻是看到這少年有一股不怕死的樣子,略微的有點好奇,他是不是經常到你這吃飯?”
這老板輕輕的歎了一口氣。
“說起來這孩子也是命苦,他叫張一龍,沒爹沒媽的,正所謂窮人的孩子早當家,這孩子也是很早就出來乾活了。”
陳凱有些意外的看著老板。
“可是他年紀太小,能乾什麼呢?還有什麼人敢用這樣歲數的少年呢?”
老板皮笑肉不笑的說。
“一看您就是有錢人的,不了解人間疾苦,這少年雖然歲數小,可是有一百的力氣,身體挺強壯的,他沒有什麼一技之長,當然也找不到什麼像樣的工作,也無非是去工地上給人家搬磚而已。”
陳凱心中有數,這種事情他也不是不知道,他就曾經見到工地上有一些未成年的孩子,麵黃肌瘦,在大太陽底下搬磚。
一個月也賺不了多少錢,有的時候還要被工頭欺負,甚至連工資都有可能被他們克扣,生活狀態是很慘的。
想到這裡,陳凱又歎了一口氣。
“可是他倒是有錢經,常能到你這裡來吃燒烤,照顧你的生意,可見他的日子應該過得不算特彆慘吧?”
老板聽了以後直搖頭。
“這你就有所不知了,這少年一開始的時候是在工地上搬磚,但是有一個工頭欺負的他太慘,一開始這孩子也不願意惹事,後來實在是忍無可忍,就和這工頭打起來了。”
陳凱在心裡笑了笑,心想這還真是泥人就還有個土性呢,就算是兔子著急了,恐怕也得咬人。
“他要是把工頭打了,那他那個工作不就沒戲了嗎?他指的什麼過日子呢?”
這老板還挺健談,簡直陳凱是問什麼他就回答什麼。
“瞧你這話說的,哪找不了一口飯吃?話說回來了,你以為他不打工頭,他就能在那呆得住嗎?”
陳凱想了想,好像也是這個道理,於是又喝了一口啤酒。
老板接著往下說。
“這打架也會上癮的,打了第一場,肯定就還會有第二場,這孩子以後就是開始經常打架了,打著打著在這一片也就有名兒了。”
“這哥們雖然脾氣不老好,但是挺講義氣,彆看他經常到我這裡來吃飯,但並不是每次都有錢結賬的。”
陳凱聽了,對那少年更加好奇了。